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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爷笑开,“调皮丫头,几步而已,还等着呢?”
两人进屋里,项詅听见说话声也迎出来,“三爷回来了?”
招呼人打水来伺候他洗漱,之后一家子坐着,徐三爷去看垣哥儿,见他睡得正香,便出到前厅与她们母女说话,“今儿姜家的人来,嫃儿可去了?”
自然说的是给徐淳璋娶亲的事,老太君早先吩咐的话,让徐淳璋和徐淳疆两个要在今年完婚,恐怕也是怕自己熬不过,耽误小辈们的亲事的意思在里面,徐淳璋是小时候便定下的亲,去年下聘后,日子定在五月底,今儿正好是姜家来人看新房的,新娘子是姜氏娘家族里的侄女,现在三媒六娉都齐了,只等着五月底迎亲。
徐淳疆的好日子定在六月中旬,两场好事,都是老太君说定了要赶早办的,短短一个月要办两场婚事,好在期辰拉得长,五月到六月好日子都挺多,所以也不显仓促。
徐淳疆是徐二爷和闫氏的长子,女家自然家世不错,虽然当年侯夫人与侯爷也是文臣与武官家结亲,这会子到了徐淳疆身上也是这样,不过徐淳疆的性子是家里人都看在眼里的,十分疼人,做事又有谱,所以帮他结的这门亲,是历来有书香世家之称的叶家,定的是叶家嫡二女,叶家嫡长女嫁入皇后的娘家纪家,反正这世家里面结亲的,真是弯绕,盘根错杂般家家都有门高门亲事连着,所以当年被抄家灭祖的江家铲除时十分难缠便是这样,世代结亲,又是门生故人,这便是世族相互依存的方式,习以为常。
“回父亲话,女儿去看了,家里可要迎来三位新嫂嫂了。”这些年除了喻可馨和魏婵娟,其他徐家小爷都未曾成亲,家里都是爷们,这会子一下两个成亲,自然不是一般的热闹。
徐三爷挑眉,“去哪里寻来第三个嫂嫂来?”
嫃儿看看项詅笑眯眯,“父亲,华世兄要去徐州成亲了,父亲可准女儿一同去?”
原来是华臣逸的事,想来是与尹家的亲事了,“嫃儿可是要去徐州?”嫃儿小丫头趁着徐三爷说话,早挨过去了,抬着小脸打量徐三爷的神情,到底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看着她小猫似的样子,乖顺又带着期望,心里犹如软成一滩水,浸得心窝子暖洋洋的。食指刮了她鼻尖,“看你这样,早同你母亲商议好了的?”
怎么说到自己头上了,项詅出声,“三爷这话说的,你女儿要去,难不成是我这个母亲多事了?”
知道她不是说真的,“是,是我冤枉你了,是嫃儿调皮了。”父女两个相视含笑,“准了,去吧,趁着现在好走,早些去了,早些回来,家里还有两个新嫂嫂要进门呢。”
嫃儿既是要去徐州,少不得睿哥儿跟着搀和,姐姐都能去,睿哥儿自然也是要去的,徐三爷一挥手,一副眼不见心不烦,准了。
既然是华臣逸要去徐州成亲,徐家的小爷们自然要去凑热闹,两个平日最欢腾的被侯爷拘着,现在连门都少出了,便是徐淳烨和徐淳洧了,项绍云自然也不会拉下,团团一围过来,亲戚们家的小子吵着要去的,还有魏家,魏婵娟的亲弟,也是近十几岁的小伙,若是项绍云有空,日日都黏着项绍云这个姐夫。
果然,到了这日出发,浩浩荡荡的车队成行,华臣逸这个准新郎,总算表露出不同以往的风轻云淡,算是接地气些了。
二十多天之后,去徐州的人都回来了,华臣逸在新婚,一身鲜亮色彩的常服,身边跟着低眉顺眼的尹家小妹,才进京都,收拾好了,便来徐家拜见。
此时已是五月下旬,家里准备着徐淳璋的婚事,这般热闹,总算是消了府里长久以来的不安的气氛,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由梁妈妈搀扶着,老太君还能起来见见客人。
这日徐淳璋高头大马一身大红色礼服出门去迎亲,待再回时,炮仗声响彻整个街口。
迎了新人进来,拜了天地送入洞房,府里喜气洋洋,亲戚们在打趣徐淳璋的同时,徐淳疆这个也快成亲的人自然也没有放过,嬉闹的声音一直延续到子夜。
第二日新人认亲,徐家向来行事都好大的排场,在老太君当初的晖立院里面,站着的,坐着的人满满一个院子。
忙完徐淳璋的婚事,紧接着又要开始徐淳疆的婚礼,其实两件婚事都是一起操办的,只是时间分了先后而已。
六月十六日,大吉,叶家乃文臣大家,就是小这一辈,官居三品以上的就有两位,其他分布六部的人更是有好几位,还不论其他外放的官员,与徐家结亲,徐淳疆虽日后总是要分出侯府的,但毕竟不同,所以婚礼十分讲究,礼数上头是一点也错不得,接新人时,叶家可劲儿出什么诗词歌赋,却难不倒有项绍云和华臣逸这两人当前,后来只能开门放行。
待迎了新娘子进家门入新房后,揭了盖头来看,好一个俏丽佳人,比之徐家,喻家,姜家这样的武官之家出来的女子,多了几分柔和,温婉和羞怯。
众人起哄,闹得徐淳疆一个大红脸,只看着新娘子的花容月貌,心里还是喜欢得紧。
府里同时多了两位女眷,果然是与当初不同的,小姜氏沉着大方,叶氏温柔知礼,都是长辈面前可心的人,虽然不知道日后相处会是怎样,但至少目前看起来十分和睦亲切。
今年不同去年,夏天多雨,一连七八天没有断过,本来华夫人与华老爷早想着要回涞角了,只是碰上这天气,行路多有不便,日程便耽搁下来。
垣哥儿大些之后,项詅便也开始在老太君屋里守夜,比之往常,只要老太君有精神些,便会与她说话,说以前的事,说当年与老侯爷的事,想起来脸上便会带笑,今年便是要过八十岁生辰的她,算是整个京都福禄双全的贵妇人,家里想给她大办八十寿宴,可没得她的容许,到那天,只让家里的小辈聚在一起团团围着吃了寿面,听她的指示,叫来二老爷和三老爷一家子,项绍云与华臣逸与各自妻子也来,都是日常老太君最亲近的人,待她一一看过,脸上总带着不舍,众人不说,可心里透亮,老太君,怕是大限将至了。
果然,七月二十日晨时,在儿孙围绕的时候,老太君落下了气,屋里恸哭声顿时响起。
最伤心的莫过于徐三爷与项詅,从一开始到现在的圆满,老太君事事为着他们着想,就算十二分的孝心,可终究留不住这位最爱他们的长辈逝去的脚步,徐家半年的时间,从两场喜事再到这场喜丧,原先铺天盖地的大红色撤下来,换成白幡,所谓喜丧,便是年过八十,又福寿两全的老人才称为喜丧,亲眷们来了,有拿了府里的碗盏的,有拿了碗筷的,这事大家都认同老太君地位的表现,都想着能得老太君的福气,也这般有福。
圣上下旨,赐封老太君为“全德夫人”,赐下五牲祭品,更亲临徐府,为之上香。
以天子之尊赏下“全德夫人”称号,得以享身后荣华的,老太君这一生,算是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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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8章、酒窝
人已斯,物已逝,再悲痛感伤,也来不及再重温人还在的时候,可以说老太君走得安稳,有眷念却无牵挂,因为,她牵挂的人都好好的,而牵挂的故人已在等她,所以当之无憾。
故人不再,故居仍在,只是心,却是不复当年,那座陶瓷做的院子,是上晋第一处,如今,放眼上晋,世家里面,只要得工部批文的,都能建那么一座宅院,只是,瓷院能再得,当之为徐家老太君初建宅院的孝心,再,不能得。
唯安院,因为有徐家而有它,世家宅院再起瓷烧宅院,全称唯安院。
头七夜晚,唯安院主屋梁上撒了白面,晨时起来,面上留印,一双梅花印,徐三爷当场看着便落了泪了,恐怕,徐三爷这一生的泪点都没有这般低过,在梁上撒上白面,是逝人头七那晚,高僧说,故人会再回,若是投胎转世,便幻做家中最的心爱的东西回来,告诉家人,安好。
一直养在唯安院的那只猫,老太君病重之后便接去西苑,所以,高僧说的是对的,老太君,回来过,告诉她生前最疼爱的人,她很好,莫要记挂,却不曾入梦中,所以,徐三爷才这般伤心。
项詅上前搀扶他起来,她也难过,她也伤心,若是能痛哭一场,就是再好不过的,丧事前后办了二十二天,徐三爷,也只是在老太君落气那一刻落了泪,在之后,他尽力做好每一件事,只是不曾笑过,也,不曾哭过,所以,这般苦楚之下,能哭出来好。
若不是当年项家当时的情境,若不是项詅与项绍云共遭的那些事,若不是项詅其实是死过一次的人,面对生死,她也没法做到这般安静,因为她早已看透。
她惜命,却不惧怕,因为不管是人生遭受怎样,或生或死,她都努力过好每一天,做自己想做的事,想自己喜欢想的想,人生,不过,无悔二字罢了。
守孝三年,在京都这样的大世族中,守孝,是为为人子女晚辈最要紧的事,徐家一门二十个主子,男的卸甲归家一年,不问公务,不问朝政,新婚眷侣也是分房而睡,铜铸的大门只有在有亲眷来时才会大开。
头一年,男子都是要归家,孙辈守孝一年,侯爷却是要守孝三年,三年后,侯爷已经五十有五,不能说拿不起缨枪,只能说,他想的是好好过他的晚年。
这一年,徐家经了许多事,喜事,丧事,还有一件,侯爷向圣上递了请封世子为荣忠侯的折子,他便是一心守着侯府,安心度日的心思了。
对于这事,除了世子和姜氏,其他人都没有表现出特别来,这个侯府,未来总归是世子的,徐二爷,徐三爷,他们是亲兄弟,可亲兄弟也是要分家的,各自有自己的家,各自抚养自己的子孙,侯爷与侯夫人在,分家还得听他们两老的意见,只是这些都是早晚的事,若是圣上准了侯爷的意愿,这个家便是要分了的,其实世家里面,这般家大业大的不是没有,可是也不多,不说徐三爷三兄弟,往小一辈说,徐淳熙、徐淳璋、徐淳疆三个成了亲,便是一个一家子的形成,虽然这院子足够住那么些人,侯府也养得起这些个子孙,只是,该来的还是要来,家人,是用来相互仪仗的,而为了防止这样的关系出现裂缝,分家,不是为了分离,而是为了更好的相处方式。
圣上没有立时批准,而是将请封的折子压下,转而安慰起侯爷来,知他因为老太君逝去,做儿子的难免伤心,现在只安心守孝即可,请封的事待徐家孙辈的满了一年的孝期再说。
虽是挂着西大营都统的职务没有变,但徐三爷再便是极少出门,生活十分规律,晨时起来,与睿哥儿一同去明阳湖边练武,一个时辰之后回院子,洗换了用过早膳,领着妻子儿女去给侯爷、侯夫人请安,一家子坐着说说话,男子在外厅,女眷在里间,虽不闻笑语欢呼声,聚在一起时,至少亲人间的温情十分深厚。
换做一开始那几天,项詅起身后最先反应便是领着孩子去给老太君请安,再回神,才想起老太君已不再,只剩黯然罢了。
时日久后,慢慢便习惯,转眼便又是冬季,去年此时,垣哥儿准备出生,如今,他已是能自己搀扶着旁的东西起身站得颤巍巍。
眼前见着母亲和姐姐,咧着小嘴笑出门牙,嘴角带上一个小酒窝,天哪,就是项詅刚开始发现的时候,惊讶万分,她有酒窝,嫃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