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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宝筠处于危险之中,我正暗自着急着,突见小华子此时方从门口走进。
他蹑手蹑脚地向毒蛇挨近,手中握着一根指头粗的树枝,许是刚才去院子里寻树枝去了。
我看着小华子冷静明确的动作,心稍稍定了定,思路开始清晰。
是了,小华子自小跟着他父亲行医,山上采药之时免不了遇到这些蛇虫鼠蚁,想来他是有制服毒蛇的经验的,想到此处我才安下心来,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只见小华子示意宝筠冷静下来,切莫轻举妄动,自己则轻轻走到毒蛇的旁边,趁着它速度稍微放慢,手一举,便快速地、狠狠地打向其腹部约七寸之处。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其实即是要打中它心脏致命的地方,小华子这一下快且准,见那毒蛇立马昏死过去,动弹不得。
确定毒蛇不再为害,小华子方赶紧来到面前跪下道:“奴才该死,奴才来迟累娘娘受惊了。”
我连连摆手让他起来:“快去查看下周围是否还有毒蛇。”小华子起身后便招呼了小荣子他们到院子里去了。
见到小华子拎着那条毒蛇走了出去,我才完全放下心来,望向厅中,才注意到柔妃已在最初时便被咬了一口。
蛇毒
她此时已吓得面无人色,怔怔地摊在地上,满屋子的奴婢恐是没遇过此等变故,一个个愣在原地,直到我大喊道:“快!快请太医!”
春霖被我一吼方如梦初醒,巍巍颤颤地跑出去,宝筠更是“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我忙俯身褪去柔妃的鞋袜,伤口上两点牙痕森森,周围皮肤微有撕裂,只渗出少量的血,此时虽无明显症状,恐怕只是蛇毒尚未发作。
我此时已顾不得其它,凭着自己所知的急救知识,对着柔妃的伤口便是一吮,将毒血吐出,又用清水漱一漱口,如此反复,一口口将毒素吸吮出来。
复又在身上的衣裳上撕下布条,绑扎在伤口近侧,又让夏雨取来冰块敷在伤肢上,减缓血液流通,让蛇毒莫扩散得那么快。
一屋子的小宫女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吓呆了,眼睁睁在一旁看着我为柔妃处理伤口,想帮忙又不知做什么好,一个个在那里干著急。
宝筠更是被近距离的毒蛇吓着了,直愣愣地还没回过神。
夏泫澈和太医同时赶到。
这宫中的消息传播速度真不亚于现今的网络!
太医见到伤口已经略为处理过,了解了一下情况,又为柔妃细细查看了伤口。
随后便取出一个竹筒,是以楠竹所制成,筒壁磨得发亮,筒口厚而光滑。
太医复又取出火折点燃,一手持竹筒,另一手将迅速燃着的火折伸入竹筒中晃了几晃,火还未息便撤出,快速覆于伤口处,竹筒便紧紧吸于皮肤之上。
此时柔妃已然眼睑下垂,张口乏力,怕是蛇毒已经通过血液传至全身各处。
金钱白花蛇的蛇毒是属于神经性的,早期并无明显症状,毒液有麻痹的作用,甚至伤口亦无疼痛之感,很容易让人忽略。
柔妃的伤口没有及时处理,虽然我为她做了些急救措施,却仍已为时过晚。
柔妃艰难地开口,隐隐泛紫的嘴唇微微地动了动:“皇上……”
她低低唤了一声,望了一眼面前的夏泫澈,便合上眼皮,沉沉地昏睡过去。
又中毒
“爱妃!爱妃……”夏泫澈握住柔妃的手,急急地喊道,脸上满是焦虑。
柔妃却恍若未闻,依然紧紧地闭着眼,只余下渐显困难的呼吸声,在这夏日的夜里异常的冷寂。
每个人各怀心事,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个个都在祈祷,生怕柔妃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能满屋子的人都要给她陪葬了。
“太医?!”夏泫澈的语气里带着着急和怒气。
看着他为她如此的紧张,心中有些不快,为何我不穿越附于柔妃的身上呢……
太医见皇帝动怒,忙道:“请皇上稍等片刻,微臣现正以火罐为柔妃娘娘拔毒。”
约一刻钟后,太医左手扶着竹筒,右手在四周的皮肤轻轻按压,让竹筒与肌肤慢慢自动脱离,只见竹筒覆盖之处的肌肤已呈暗红色,伤口处一股黑血缓缓流出。
太医抹去排出的毒血,仔细地清洗了伤口,又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将里面米黄色的干粉轻撒于伤口之上,许是一些祛解蛇毒的药粉罢。
随后便动手写了一张方子,交给与他一同前来的一个小厮,在他耳边耳语几句,那小厮便接过方子匆匆离去。
柔妃非但仍未醒转,脸色越发的苍白,嘴唇紧紧地闭着,呼吸渐缓渐轻。
古代的医疗技术和条件太差,加上已经耽误了这许久,她的情况并不太乐观。
太医返回床前,目光掠过皇帝冷峻的脸庞,面有难色,终是低下头迟疑道:“微臣已用火罐为娘娘拔出部分蛇毒,娘娘暂时性命无虞。”
“暂时性命无虞是何意?为何此刻仍昏迷不醒?”夏泫澈脸上难掩的怒气在火光的跃动下让人不寒而栗。
“臣开了解毒的药方,已吩咐小允子速速去煎。这金钱白花蛇乃剧毒之物,而且柔妃娘娘没有及时得到救治,臣,实无万分的把握。”太医巍巍颤颤地将实情道出。
“混帐!太医院就养了你们这帮庸医!就连这小小的蛇毒都解不了么?!”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原本盛怒的声音应该是穿破耳膜般的,他的嘴唇明显地扯动。
昏迷
可是、可是我却发现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而周围的一切开始慢慢变得朦胧。
我已分辨不清他俊美的脸庞上,表情是担忧、是生气、还是心疼,眼前的事物好像隔了一层水幕一般。
我极力地甩了甩头,拼命地眨眼,却仍感觉头昏眼花,视力渐渐模糊,脚下乏力重心不稳。
“娘娘……”身旁的冬雪觉察到我有些不对劲,手快扶住了我。
太医瞧了瞧我的症状,额头上早已渗出细小的汗珠,他紧张地用袖子擦了擦道:“皇上,怕是皇后娘娘方才为柔妃娘娘吮吸蛇毒之时,自己也中了毒。”
他的声音已有些颤抖,哎,又倒下一个。
他心里肯定在想,要是医治不好这两位娘娘,后果可不堪设想,自己丢了性命是其次,恐怕家里那一屋子的老老少少也要跟着遭殃。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很好笑,怎么好像看电影一样,呵呵,我嘴角微微地扯出一弯浅笑,缓缓地闭上眼睛,只觉得整个人越来越疲惫,很想、很想睡……
我是,累了罢……
“医不好两位娘娘,小心你的脑袋!”
“万宁,快给朕宣太医院最好的太医过来!立刻!马上!”
“是是是……奴才马上去。”
……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内屋的床上,口里泛着淡淡的苦涩和蜜糖的甜腻,定是蕙兰在我昏迷之时喂我喝下了解毒的药汤。
她因为知道我怕苦,所以还不忘加多一羹蜜糖,即使当时的我并无知觉。
在这异样的时空里,还有人如此关心自己,心中一丝温暖油然而生。
外头星月无光,夜色浓稠如汁,庭院里的花草植被皆隐没在一片漆黑之中,一声声虫鸣断续而低回,让这夜更显静谧,房间里的一桌一凳被黑暗勾勒出清晰的轮廓,清晰得那样尖锐那样空洞,像冰棱一般带着微微的凉意,直穿透心底的最深处,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得那么陌生。
突然,一个慈蔼却有力的声音打破了这黑暗中的沉寂。
惊动太后
…5…“柔妃此时命悬一线,皇儿,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1…皇儿?难道这件事竟然惊动了太后?!
…7…“母后,皇后自己也中了毒,此事是何人所为还有待彻查。”
…z…什么?听他话中之意,事情竟然牵扯到了我的头上,原告还没出声反而变成了被告。
…小…这是什么世道,也许,我一直所担忧的,要来了……
…说…“皇上,话可不能这么说,皇后娘娘中的毒比起柔妃可要轻得多,说不定只是苦肉计,您可一定要为柔姐姐主持公道啊!”
…网…一声娇柔的女声响起,尚且无法确定是出于谁之口,但是说话如此不顾忌的,却也八九不离十了。
“就是就是,柔妃娘娘还不知道醒不醒得过来呢。”
“皇上,您一定要为柔妃娘娘做主啊!”
“……”
只听附和声不断,看来凑热闹的人还真是不少呢,平时我这凤仪宫冷冷清清,一出了事儿,倒是个个都落井下石来了。
这后宫里的女人还真是让人无语,吃饱了没事做净是干些勾心斗角玩弄手段的勾当,我终究,还是躲不过么?
“此时下定论尚为之过早,儿臣认为当务之急是医治柔妃和皇后。”只听皇帝并没有理会那些个谁谁谁,但是对于太后,他还是忌惮三分的。
哎,这古代的皇帝都一样,后宫女眷三千,明争暗斗,没有机心没有手段根本就无法安然在此生存。
历代的皇帝对这些也是采取了默许的态度,也许女人对他们来说,只是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的工具。
众多老婆当中死一两个根本无关痛痒,就算他真的对谁动了真感情,也不能真正地保护好她。
何况我到现在还摸不清他对我的态度,而且即便他有帮我之心,恐怕也敌不过这悠悠众口。
我再忍气吞声,可能真的要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了。
正殿中,一位老太太正襟危坐,身着石青色博古花卉纹织金缎袷袍,手上戴着银鎏金镶石凤纹护指,头上插着一根金镂空镶碧玺翠珠扁方,用以束发的镂金云十三、串珠五行二就的金镶青金石金约显示了其皇太后高贵的地位。
剧本竟然变了!
虽然上了年纪,但是比起静太妃,她保养得很好,看上去至少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年轻上二十岁。
她的眼神幽深难测,严肃的面上沉稳得仿佛蜡像一般看不到一丝的表情。
这是我进宫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太后,这个剧本中帮我最多的太后,这个我原本以为是我靠山的太后!
可是在屡次求见碰壁之后,在蕙兰告知了我所不熟悉的剧情之后,我知道,剧本已经被更改,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再没有了自己所以为的先知,所有的所有,都不再在我的预料之中了。
缓步径直走进正殿,我无视了周围注视着的目光,或平静的,或惊诧的,或幸灾乐祸的。
“臣妾参加皇上,参见太后。”
我柔声地请安,在大家没有挑破那层尴尬的关系之前,我还是应该低眉顺眼地扮演一个好媳妇的角色的。
冬雪见我独自走出来,忙过来扶住我尚虚弱的身子。我轻轻地按了按她的手背,让她不用担心。
我低着头,静待回音。
铺着青砖的地板窜动着跳跃的阴影,偌大的宫殿中弥漫着死一般的静寂。
每一丝呼吸都清晰而深刻,等了半晌也不见反应,心脏开始狂乱地跳动起来,刚刚视死如归的勇气随着时间的流动慢慢的消逝直至荡然无存,就像一根拉满的弦,蓄足了力道却迟迟不放。
绷得太久了,忽然,“啪”的一声就断了。
据说皇宫内三大殿院不种树的原因是,人们去朝见天子时,会经过漫长的御道,在层层起伏变化的建筑空间中行进,会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不断增长的精神压力。
当最后看到宽阔的广场与高耸在三重台基上的巍峨大殿,这种精神压力便达到了顶点。而这正是至高无上的天子对自己的臣民所要求的。
她现在,也是在对我如法炮制么?
我保持着请安的姿势不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