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别吵!”苏彦棋有些不耐地拽住我的胳膊,“现在是斗嘴吵架的时候吗?今晚杜小河还会再来,赶紧想辙吧!”
时桐一脸诚恳地蹭到我面前,道:“双喜,沁薇这个人性子有些古怪,她不是坏人,你别往心里去。那个杜小河的名字,我在冥界曾有耳闻,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幽魂。你是我的朋友,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踏入危险中,让我帮你吧,好不好?”
我气哼哼扭过头不答话,自顾自点上一根烟。苏彦棋安慰性地拍了拍时桐的肩,道:“双喜刀子嘴豆腐心,别理她就是了。依你看,这件事我们该怎么处理?”
时桐低头思忖片刻,道:“杜小河出了名的喜怒无常,最会死缠烂打,极为麻烦。我觉得吧,咱们干脆别跟他废话,一鼓作气捉住他再说。”说着,他回身翻弄背在背上的双肩包,“阴司也有不少罔顾礼法,犯事作孽的鬼怪,我们这些当差的,自有捉拿处罚他们的一套方法。我带了些工具来,这位先生,你也是双喜的朋友吧?麻烦你和兜子帮帮我把这些东西布置起来,今晚,咱们就来个瓮中捉鳖!”
苏彦棋和兜子痛快地答应下来。
然后……
然后就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快到中午了,我坐在沙发里,看见那一人二鬼将我家弄得跟盘丝洞一样,细若柔丝的绳索牵得满屋都是,客厅中央还摆放了一个类似于捕兽夹的东西。
我捂住嘴,使劲憋住即将喷薄而出的笑声。靠,太他妈好笑了,这样就能捉到鬼?分明是在异想天开过家家啊!
胡沁薇双手抱在胸前,倚着餐桌而立,整件事,仿佛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双喜。”时桐走过来对我道,“这就差不多了。那些细绳是冥界特有的缠魂丝,至于那个捕兽夹,名字叫‘夺魄锁’。一会儿我会将法力附着在它们上面,你听清楚,这两样东西不辨鬼神,无论是人类还是阴魂,都不能轻易触碰,否则很容易受伤,晚上千万要小心,记住了吗?”
我白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
“姐姐,今天兜子哪也不去,就留在家陪你。“兜子乖巧地扯了扯我的衣服下摆,仰着小脸对我笑道。
“你最乖了。”我搂了搂他,对苏彦棋道,“现在你们都陪着我,我也没那么害怕了。饿了吧?我去做点好吃的,慰劳一下你们。”
苏彦棋颔首答应,而时桐,这个吃货立刻口水淋漓。
家里没什么存货,我将就着冰箱里现有的食材,简单做了几道蟹粉狮子头、沙丁牛肉松、香椿炒蛋之类的家常菜,又炖了锅莲藕猪骨汤。几个人吃一回,聊一回,开茶话会似的欢实喜庆,一顿饭直吃到日暮西垂,天渐渐黑了。
我那深埋在心中的恐惧,随着越来越暗的光线,一点点冒出头来。
“别怕,我们都在你身边。”苏彦棋握住了我的手,语气中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在黑暗中又坐了许久,恍然间,窗外一阵狂风大作。
“老婆,我来了……”房门外,传来杜小河幽幽的呼唤。
第二十七话 鬼夫君(四)
异灵私房菜27…第二十七话鬼夫君(四)
我饶是害怕得骨寒毛竖,听到杜小河这一句叫唤,仍忍不住咧开嘴傻笑起来。
这个家伙实在是太不靠谱了,他难道不觉得此刻这一幕,简直就是“猪八戒背媳妇”的原版再现吗?就算他铁了心要当猪悟能,也别拉我下水,非让我扮演高翠兰不可啊!
苏彦棋拿手肘杵了杵我,嘴里“啧”了一声。我很委屈,天可怜见,我虽然笑得很开心,但根本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做两下脸部表情都不行?
屋里没有开灯,几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苏彦棋和时桐一左一右陪我坐在沙发上;兜子仗着自己人小身轻,躲在沙发靠背后面;至于胡沁薇,她一如既往地拉长了那张死人脸,一动不动地立在窗边,面色上一点也瞧不出她是不是害怕。
“老婆……双喜宝贝儿,你有没有乖乖在家等我呀?”杜小河的声音更近了些,听上去似乎身体就贴在门板上。
我身子一抖,条件反射地张嘴就要答应,时桐转过脸警告地冲我摇头。
喂,人家在叫我哎,这样不瞅不睬的,好像不太礼貌吧?
“吱呀——”大门被打开了,微弱的烛光自外面透了进来,映出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
我一下子紧紧扽住苏彦棋的衣袖,屏住了呼吸。只见那杜小河将蜡烛在身前虚虚绕了一圈,突然“咦”了一声,面上顿时阴云密布。
“双喜!”他虎着脸对我大声呵斥,“你这是在干什么,这两个男人是谁?”
我稳住心神,深吸一口气,冲他翻了个白眼:“跟你有关系吗?”
杜小河愤怒地一拂袖:“我早已说过,你嫁了我,就是我的人,我不要求你像古代妇女一样三从四德,但是,你也应该合适一点!黑灯瞎火的跟两个男人左拥右抱,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里?!”
“没有。”我一脸无辜,老老实实地答。
“你!”杜小河爆喝一声,“太不成体统,给我滚过来,跟我回家!”说着双足一点,跃到我面前,伸手就要拉我。
我心中一喜。沙发周围,是时桐口中的“缠魂丝“布置得最为频密的地方,左缠右绕,织成一张密密匝匝的大网,被夜色染成一片墨黑,不留神根本看不分明。这个蠢货,自寻死路啊!
眼见那恶灵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来,时桐不紧不慢站起身,探出胳膊挡在我身前:“杜小河,你已经犯戒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更不是你该做的事。”话语平淡如水,却隐含威胁之意,和平常那个唯唯诺诺的他大相径庭。
杜小河稍稍一愣,仔细朝时桐脸上觑了觑,嘴唇一歪,溢出一抹冷笑:“你是……时大人?双喜宝贝儿,你很有本事嘛,连阴司勾魂使都能招来保护你,我竟小瞧了你了!”
“过奖。”我有恃无恐,懒洋洋地应道。
时桐朝前迈出一步,义正词严道:“整件事的经过,我已经了解得很清楚。杜小河,你为了一己私利,强迫双喜嫁给你,已是违反了阴间法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再过两个月,你即将投胎入轮回,倘若这时犯下大错,一定会后悔莫及。上一世,你生活穷困潦倒苦不堪言,难道现在,还想把下一世也搭进去?”
“哈,投胎转世?我不稀罕!”杜小河怪笑一声,“就算是投了胎再世为人又怎样,照样要生老病死,照样要受那些身居高位的人们欺压,还不如永远当一个法力高强的鬼来得痛快!时大人,你是勾魂使,我给你面子,不想和你起冲突。双喜是我老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家务事,请你不要插手。”
我躲在苏彦棋的肩膀后面,贼兮兮地插了句嘴:“谁是你老婆,你有结婚证吗?”
“天地为证,日月为鉴,我们……”
“你唱歌哪?”
“啊!!!”杜小河终于抓狂了,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发出一声怒号,身体腾到半空中,劈手朝我抓过来。
苏彦棋早就做好了准备,见此情景,立即抓住我手疾眼快地朝旁边一闪,躲过了这刚烈的一击。杜小河用力过猛,身体直直撞向一团密实的缠魂丝。
“砰砰砰!”几声雷鸣般的巨响,他的手臂、大腿和脊背同时触到了那张“大网”上,几点火星“嘶嘶”蔓延着朝他周身百骸奔涌而去,放烟花似的炸出霞光万道,他身上那件斗篷顷刻间裂成碎片,露出里面的天青色布衫。
那几根细如头发的柔丝,此刻仿佛是有了生命,嗅着他身上森森鬼气,在空气中尽情搅扭舞动,缚住了他的头发、脖颈和四肢,他动得越厉害,绳索便绑缚得越紧,深深陷入皮肉中,裸露在外的脖子顿时出现几条渗血的红痕,看得我都觉得身上有些发疼。
“你们设陷阱害我!”杜小河呈现狂暴状态,双手紧握成拳仰天长啸,双眼通红,就连额头上的青筋都变成了血色。
苏彦棋将我拽到背后,朗声道:“我们并不想为难你,如果你肯放过双喜,一切还可以商量。”
“混账,她答应过要带着灵凤浴火汤嫁给我,怎能食言?”
我摸了摸头,突然觉得有点费解。话说我什么时候答应他了?明明是他强迫我的嘛!
“嘁,三四个人对付人家一个,也算不得什么好汉。”站在窗边的胡沁薇忽然低声嘀咕了一句,我们几个同时回头,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冷得像冰。
这女人脑子到底是有什么毛病?我没得罪过她啊,为什么这么盼着我死,现在是讲公平的时候吗?
没工夫搭理她,我重新看向杜小河,放软声调道:“我不会嫁给你,不会跟你走,灵凤浴火汤更是决不能落入你手中。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的好,毕竟……”
“双喜!”他大叫一声打断我的话,凄然道,“你对我,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
我真诚地望着他摇了摇头:“完全是虚情假意,没有一点真心。”
“哈……哈哈哈哈!”他发出一连串狂笑,“没想到我杜小河做人失败,做鬼更加失败,到头来还是孑然一身。我一生软弱,今天,就偏偏要放肆强硬一回!”
说着他又是一声大喝,双臂拼劲全力一挥,竟将那柔韧的缠魂丝生生扯断!一道紫黑色的阴寒之息从他太阳穴处汩汩冒出,令他整个人显得诡谲异常,活像恐怖故事中满腔怨气的厉鬼。
我活了二十三年,从未见过力量如此强大的鬼魂,心中那股好不容易被压制下去的恐惧感忽地又冒了出来,蒸腾盘旋,往全身每一处细胞游走,身体好像被点了穴,丝毫动弹不得。
杜小河携带着凌厉的鬼气,手臂长蛇般灵动飘忽,绕过苏彦棋的身体,径直逼到我面前,揪住我的衣服前襟,将我拽到他身边。那条胳膊如同被烧红的烙铁,散发出炽热的火气,烫得我几乎跳起来。
“不准你伤害双喜姐姐!”正在这时,兜子从斜刺里杀出,弓着背,像颗小土豆一样用他那硕大的脑袋直直朝杜小河撞过来。后者怎么也没料到这屋里还有埋伏,左肋被兜子撞了个正着,身体不由自主朝我这边一歪。他身上那股强大的力量和兜子的冲击力糅杂在一起,砸在我肩膀上,我承受不住,僵直地朝右边倒了下去。
“双喜!”苏彦棋惊呼一声。
“那东西有毒!”时桐也同时叫了出来。
啥玩意儿?我一边往下倒,一边斜眼看了看地面。
……妈的,是谁把那个捕兽夹放在这儿的?时桐说它有毒,应……应该死不了吧?
我就像一个人肉沙包一样疾速下坠,室内几个男人的脸从我面前一一闪过。
苏彦棋想伸手来拉我,不料却扑了个空;兜子站在那儿满脸惊恐,吓得快要哭出来;最好笑的要属时桐,他屏气凝神,看样子是想要施鬼力救我——拜托,等你发好功,黄花菜都凉了!
我紧紧闭上眼睛,认命地等待那个该死的“夺魄锁“刺入身体。上面那么多尖利的锯齿,扎进骨肉里,一定很疼吧?
“噗!”随着一声闷响,我好像摔在一个凉冰冰的木头架子上,骨头被硌得生疼,但那期待已久的锥心刺骨之痛,却并没有降临。
可是……我家的地板上哪里来的木头架子?
我有点迷糊,抬头看了看苏彦棋。他一脸讶异,双眼透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什么情况?我撑着自己爬起身,回头一看,登时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杜小河俯趴在地上,方向盘大小的“夺魄锁”从他胸腹刺入,深深埋进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