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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清楚眼里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定定地看着夜迁尘。
原本步清楚是一直在夜迁尘营帐的邻近帐篷之内。
本是失血过多昏睡过去了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口的痛感一波波地冲击着脑神经,昏睡的自己竟是醒了过来。
一醒来便觉得口干舌燥,一旁晁雷指派照看自己的侍女见状便端上茶水递给步清楚,这才正喝着呢,便听见营帐外传来了闲言碎语。
“听说没,方才的比箭比试咱们太子竟和炎汉那五皇子比上了。”
“怎么没听说,那炎汉的一班崽子们,仗着自家五皇子赢了比箭,能不到处吆喝。”
“可不就是,想想就可气,咱们太子怎么会输呢。”
“就是啊,听说似乎是被炎汉五皇子阴了。”
“不是吧,咱们太子向来都是阴别人的主啊。”
“今儿阴沟里翻船,那五皇子也真是阴险至极。”
“可不就是,嗨,听说那赌约没。”
“能不听说么,想不到那炎汉五皇子竟是要了咱们太子身边带着的那个小侍童,喂,那侍童叫什么名儿来着?”
“好像是叫什么小楚子,谁知道呢,太子身边的人儿,宝贝着呢。”
“真不知到底是如何想的,竟会要一个侍童,话说,咱们家太子那么宝贝怎么就答应了?”
“可不就是,皇家人的想法咱们这小兵小将的哪儿懂啊。”
“活得不耐烦了么,守夜也能七嚼八嚼的嘀咕上了,仔细你们的脑袋!”
“是……”
当外头的闲言结束之后,步清楚大抵是知道,自己这昏迷的时间里,夜迁尘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皇甫珝向夜狐狸讨要自己,夜狐狸明知自己身份的情况下还答应了,哼,这里面没猫腻才怪了。
夜迁尘看着帐外的步清楚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顿时觉得浑身不舒服,一个八岁的孩子露出一副看透了的神色。
那表情太……惊悚!
收回最初听到步清楚声音是的惊讶表情,夜迁尘嘿嘿一笑,走向步清楚,说着:“这才刚包扎了伤口,不养着伤,怎么还到我这儿来了?”
“小楚子这是来看看,不知太子殿下是打算什么时辰要将自己交予炎汉五皇子呢?还是说本是想趁热打铁,就着小楚子昏睡之际便交了出去呢?”
步清楚仍旧巧笑嫣然,继续说道:“这段时间竟是一直让太子殿下劳神伤力了,当下是可以解脱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夜迁尘听孩子越说越过分,越来越离谱了,原本噙着笑的脸当下拉了下来,却并没有回话。
晁雷见状,示意侍女将步清楚带进屋内,随后两人便退了出去。
步清楚坐在软榻之上,看着一副臭脸的夜迁尘,故作惊讶道:“太子殿下这是在生小楚子一个孩童的气么?”
原本要发作的夜迁尘一听这话一时间也不好冲步清楚吼了,叹了口气:“这都是命啊……”
“太子殿下竟是信鬼神之说不成?”
夜迁尘瞪了步清楚一眼,有点愤恨地说:“若不是你先前同我那师父说了些不明不白的话,如今有好死不死地传到了皇甫珝的耳里,今日我又怎么会输!”
“如此说来,我这是自作自受了?”步清楚应道。
“真真是得理不饶人,八岁便是这般鬼精,以后还了得!”夜迁尘愤愤地说道。
步清楚挑眉:“那么,太子殿下是打算如何呢,我可是听说您可是应下履行赌约的。”
此话一出,夜迁尘微微楞了一愣,直直地看着步清楚,缓缓走到孩子跟前,沉声说道:“你信我么?”
步清楚微微皱起眉,并不作答。
夜迁尘微微叹了口气,狭长的眼眸没有一丝调笑的神色,倒是多了几分庄重:“小楚子,你怕是要留下来了,我知道你想报仇的。”
步清楚只是定定地看着夜迁尘,并不说话。
夜迁尘倒也不介意,只是坐到了步清楚的一旁空余软榻,继续说道:“皇甫珝是赤夏女皇亲妹与炎汉汉王所生之子,他的身份特殊而安全,你想报仇,在他身边是最好的机会。”
“你觉得我若是有朝一日动了卫彦,乃至汉王,皇甫珝会袖手旁观么?”步清楚终于开口了。
夜迁尘摇头:“我了解皇甫珝,今日卫剑之死他既放过你,你就暂时相安无事了,至于卫彦……只怕没些时日,怕是动不得的。”
“为什么帮我?”
夜迁尘只是看着一旁的烛火没有马上回话,良久,冒出一句话来:“小楚子,若是有朝一日,你大仇得报,你会来盛周寻我么?”
步清楚看着夜迁尘似乎有些恍惚不定的神色,想了想,说道:“会!”
她会去的,因为,司徒静瑜还在盛周,她必须去!
“你会恨我今日输箭么?”夜迁尘问道。
步清楚仍旧看着夜迁尘,淡淡说道:“不会,我应该感激你。”
“呼,有你这句话,我倒是有些开心呢。”夜迁尘复有站起身来,:“今夜你就在这歇息吧,毕竟受了箭伤,外头还下着雪呢,本殿下今日就为了小青梅屈驾一回吧。”
说完不等步清楚开口,便大步走向帐外。
守在外头的晁雷见夜迁尘走了出来,急忙吩咐了侍女好生照看步清楚之类的话,便急急跟上夜迁尘。
步清楚看着帐外,眼里晦暗不明。
炎汉,赤夏,夜迁尘,你打的算盘只怕是不简单啊……
外头的雪仍旧飘飘扬扬在这漆黑之夜,夜迁尘走的很慢,很慢,明明只有几步之远的邻近营帐,夜迁尘却是走一步停一步。
他半仰着头,望着那轮圆月,喃喃自语:或许是命吧,小楚子,你是重要的棋子,既已入局便是不可抽身的了,炎汉,到底是安静太久了,这太平就由我来打破吧。
晁雷看着夜迁尘怎么就突然在这雪里停了下来,走至身旁时,忙说道:“殿下,下雪了,着凉了就不好了。”
夜迁尘嗯的一声,抬步就要走。
这时,一个身穿炎汉军服的士兵急冲冲地朝夜迁尘这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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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号估计会晚点更新,亲么可以明天晚上8点再来看吧,╭(╯3╰)╮
卷一:乱起炎汉 第19章 我收下了
夜迁尘正要走进帐内,一声熟悉的“殿下”让自己止住了身影,夜迁尘顿时转过身来,看向了发声之处,只见晁雷正一脸震惊地看着那匆忙而来的士兵,嘴里吐出“晁火”两个字。
定睛看了一眼卫兵,夜迁尘皱起眉来。
真是晁火!怎么这个时候到了炎汉?
夜迁尘心里虽然疑问,却只是说了“进来”,便踏步走进了营帐之中。
“晁火,你怎么来炎汉了?还是如今这副打扮?”晁雷回过神来,低低地问道。
晁火一脸的焦急,语气有些急:“说来话长,晁雷,这儿你先守着,我有要事必须即刻禀报太子殿下,十万火急!”
话一说完,不等晁雷如何反应,晁火直接进了营帐之中。
夜迁尘静静地站在榻前,背对晁火而立。
晁火看不见自家主子的神情,但是看着此刻的夜迁尘的背影,晁火却知道,没了往日的恣意风发,直直地跪倒在地,恭声说道:“殿下,宫里出事了。”
夜迁尘眸光一闪,随即转过身来正对着晁火:“起吧,何事?”
“皇后娘娘不见了。”晁火站起身来,却是焦急万分:“一月之前,不知为何,皇后娘娘竟是突然在凤和宫踪迹全无,皇上焦虑过度,晁火离开盛周之时,皇上已多日少进膳食了,国师让我稍话给殿下,炎汉寿宴不可赴了,尽早回盛周稳定朝政。”
夜迁尘顿时心下咯噔,袍下修长的手紧握着,神情哪里还有平日的一分半点张狂胡闹,语调深沉的话语从嘴里吐出:“接下来之事,我自有打算,你先回去吧。”
见夜迁尘定了主意,晁雷行了礼,便匆匆退了出去。
看着消失在帐门外的身影,夜迁尘狭长的狐狸眼有着凝重和深深的担忧。
母后……
“晁雷!”
外头的晁雷正想着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竟是让晁火需乔装来见太子殿下,听见夜迁尘叫唤,当下快步走进了帐内。
“事情有变,今夜就要返身盛周!”
……
夜里的雪越发下得大了,圆月照映下,大地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皇甫珝只是多披了件长裘,撑着油纸伞,走在这漫天大雪中,身后的聂胜面带疑惑地紧跟着。
聂胜看着不远处的营帐,浓眉越发皱的紧了。
那是夜迁尘的营帐所在。
想起方才一个侍从来见过主子之后,主子现在的举动,不知道到底又发生了什么,竟是让主子顶着大雪也要来盛周太子的营帐,总不会是来要人的吧。
此时的步清楚躺在榻之上却是没有分毫的睡意,侍女见步清楚没有睡下倒也不好离开,便一直陪着步清楚在屋里候着,随时听候步清楚的差遣。
步清楚望着帐篷顶,并不说话,脑子里一直浮现的便是夜迁尘今天晚上所说的那些话。
她反复地想着,推敲着每句话的牵动线和动机,加上这些日子以来,夜迁尘对待自己的点点滴滴。
步清楚有点无语了,这夜迁尘似乎有点无章无辑可循,绝对的善变型。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夜迁尘对自己如此关心,有一点她却是坚信不疑的,自己对他似乎起着重要的作用。
就从夜迁尘拜托自己那难搞定的师父房渺子为自己治好蛊毒,来炎汉国一路上对自己故意的无理取闹一笑而过,如今还替自己找到在炎汉待下去的最好立脚点。
就因为青梅竹马,能做到这个地步?真当自己是八岁小孩哄。
事情一定没有表象的那般简单。
“楚小小姐,时候真的不早了,您身上有伤,还是早些歇息了吧。”一旁的侍女看了眼帐外,大着胆子劝说。
这侍女本就是夜迁尘的贴身丫鬟,自打夜迁尘从青丝河带回步清楚,之后的一切起居便都是由她照料,对于步清楚是女儿之身的事情也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当下见没人也就不设防,唤起小小姐来,毕竟一开始便一直都是这么称呼着的。
步清楚没有回答只是突然将对着帐篷顶的视线对准了帐外。
侍女十分不解:“楚小小姐?”
“楚小小姐?”缓缓走进帐篷内的皇甫珝玩味地看着正皱眉盯着自己的步清楚,有点了然地说道:“女儿身。”
侍女听见莫名的男声传来,倏地看向皇甫珝,惊得叫出声来,当反应过来时,急忙朝着帐门外走去,谁知一到门口,竟被被派在门外把风的聂胜打晕了。
步清楚听见了帐门外的声响,才会转眼看去,只是没想到竟会是皇甫珝来了,坐起身来,淡淡道:“怎么?来完成方才在林子里未做完的事么?”
“我不杀你。”
步清楚听着皇甫珝的话,看着已经站在自己跟前的少年,倒是有几分不解。
皇甫珝定定地看着步清楚,突然牵起嘴角,动了动,继续说道:“我来瞧瞧我的人如今的箭伤如何了。”
“你的人?”步清楚重复着,突然灿笑,说道:“看来五皇子似乎对小楚子的好奇竟是真的了。”
“你不似一般的孩童。”
步清楚挑眉,仍旧笑说:“要不如何入得盛周太子的眼,甚至……五皇子的眼呢?”
面对步清楚毫不谦虚的话,以及她眼里的挑衅,皇甫珝承认,他是越发好奇了。
皇甫珝伸手取出一个小巧瓶子,放在榻上,噙着笑对步清楚开口说道:“这是去痕的药物。”
步清楚看着放在榻上的东西,随即看向已然转身朝帐外走去的皇甫珝,说道:“就为这?”
听见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