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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根本几乎就是没有,但是想要说服这样的人一起跟着扯谎就是难上加难,步清楚还真的有些好奇,皇甫珝究竟使用了什么方法竟能让这样的一个人认自己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做女儿。
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响动,步清楚凭着内力知道有人来了。果然吱呀的开门之声配合般的响起在这寂静的后院之中。
廉辙一身墨袍,刀削般的俊美脸上却是有着几分怒意,然就在瞧见那顾自饮啜的步清楚时,微微愣住了神。
只见摇曳的烛火映照之下,少女缓缓站起身来,噙着淡笑望着自己。
少女上身着暗红金片对偶衫,下穿同色拢纱裙,腰间竖着玄墨色腰带,挂着青绿的牡丹玉佩,云鬓高绾,耳际流苏,鸡心血玉坠在眉心,牡丹耳坠,玛瑙项链,吹弹可破的鹅蛋脸,樱桃小口,俏鼻高挺,柳眉静卧,黑色双眸晶莹明亮,似千年久封的深潭,无波无痕。似笑非笑,似妩媚却隐有几分嗜杀。
这是步清楚这八年来第一次真正以女儿身份示人,看着眼前不一样的步清楚,廉辙一时之间竟是忘了言语。
今日的步清楚给他的感觉,很怪异,他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心中似乎有了微微的不同以往的震动。
步清楚微微挑眉,眼里带了兴味,竟是双手拢在身前,也一言不发地看着廉辙。
待反应过来,饶是冷漠无波的俊颜之上竟也微微发烫,廉辙将久久停留在步清楚身上的目光移开,这才开口道:“一个女儿家竟是一身暗红衣裳。”
“哦?”步清楚一挥衣袖,缓缓转了一圈打量了自己一番,前世的自己一直独好红,尤其是暗红,红,总是耀眼的,醒目的,也是让人最感到视觉冲击的颜色,而在她看来,红色是血的颜色,与自己的生命无法分割,暗红却是时刻提醒着,警醒着自己,她的身份是什么,处境是什么。这是这世的自己第一次的女装,这是的自己也是由红开始的人生。
步清楚又自行坐回了檀木椅,淡淡地开口道:“我原以为你说的第一句话会是问我如何竟是成了步岩的女儿。”
“为何你竟是成了他的女儿?”廉辙皱着眉,目光再次对上了步清楚。
缓缓地端起桌上的茶杯,顾自饮啜了一口,步清楚开口道:“因为我要嫁给皇甫珝,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我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身份,为了成为珝王妃。”
廉辙定定地看着步清楚,原本消失的怒气有浮现在面容之上,只是随着步清楚的目光看去,只见那桌上竟有着一道明黄色的锦布横陈其上。
“圣旨?”廉辙大步走到了桌前,看着那锦布,沉声道。
步清楚执起茶盅,取过另一个茶杯,为廉辙满上一杯,这才应道:“这便是今日皇甫珝结束了登基大典之后交予我的,若是不出意外,明日的新帝早朝之时便会昭告天下。”
廉辙拿起圣旨,细细阅视,倏地说道:“要在珝翔宫之中完成大礼,而非珝王爷府。”
“正是如此,这不就是天助我也么。”
步清楚的话语刚落,廉辙便将圣旨放回原处,又看了眼步清楚,伸手取过那方才满上的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沉声说道:“风元正的蛊毒解不了,只是如今可延缓发作的日子,仍旧一直都是昏迷不醒。”说完抬步便朝门外而去。
“不要让他死了。”步清楚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止住了步伐,廉辙撇过脸望着步清楚,点了点头,微微蹙了蹙眉,几次动了动唇似要说些什么却是始终没有再说,转过身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
一轮圆月,一把古琴,月色撒院,琴声悠扬。
皇甫珝一身深紫锦袍,银带束腰,墨发半束,星眸紧闭,如玉的修长双手轻抚古琴,一曲琴声婉转动人。
“夜已深沉,王爷却是独自一人在此抚琴,莫不是在感概今日的登基大典有失所望?”季永的声音自身后不远处响起。
“我从不感慨已经逝去的东西,我只知道明日要如何加倍的夺去。”低沉的嗓音响起,琴声依旧。
季永缓缓走近,一撩袍袖大大方方地坐在了石凳之上,出声道:“夜迁尘今日已入隆乾京都了。”
“他若是真按着时辰十日之后方才到这京都我倒是觉得怪了。”
季永唇角渐渐弯起:“那么你另一出降旨赐婚又是作何解释。”
“不解释。”皇甫珝淡淡地应道。
“成!”季永将双手背于脑后,看着皇甫珝:“什么要在珝翔宫行婚嫁大礼,步尚书家千金,还将成婚的日子定在封后大典同一日,说什么自有安排,在安远看来,这一切似乎都是顺着你那将过门的王妃的意,今日我来,就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
皇甫珝收回抚琴的手,琴声渐渐止息,抬眼望着天上明晃硕月,轻声说道:“十五年前的那夜的月也是这般的柔光无限,安远,你信缘么?”
季永不以为然:“我可是不提那些荒诞之说。”
皇甫珝收回目光,将眼看向季永:“只是,有时却由不得你不信……”
卷一:乱起炎汉 第62章 风起云涌
艳阳似血,烈马踏地卷起阵阵风沙,寒风扫过大地,万物混沌。
入目的是遍地的尸体,断臂,残肢,源源不断浸入大地的鲜血,放眼望去,猩红一片。
一波又一波的厮杀,杀红的眼麻木地挥刀、落刀。
突然一匹枣红骏马从高坡向着这方的战场奔冲而来,马上的人儿,那面容也渐渐地清晰的呈现在领将冲杀的男人眼里,他的瞳孔倏地缩紧,纳兰无双!
只见马上的人儿弯弓搭箭,须臾之间,长箭呼啸而去,带动着空气中的寒风,向着男子而去!
男子匆忙拉紧马缰,调转方向,身后却传来了清冷的声音:“逃是没用的。”
男子抬眼看向发声之处,却是看见与枣红马上的人儿有着几乎相似面容的步清楚,只见她冷笑着,目光森冷,带着冷冽的仇恨和厌恶,毫无顾忌地举起了手中的剑,挥剑而下……
“啊!”
卫彦猛地坐起身来,而身上的亵衣早已湿透,额上已是冷汗一片。
这已经是第三回了!
卫彦的神绪渐渐从方才的梦中回笼,抬眼望向窗外,入目的都是一片漆黑夜色。
卫彦缓缓闭上了眼,动乱跳动的心渐渐重归平静,掀开被褥,走下床榻,兀自点起烛火,目光定定地看着桌上的那画像。
再过五日便是封后大典,却也是皇甫珝娶正妃之日,而他便是护送步清楚的车辇进宫之人。桌上的画像正是三日之前赵和赵公公送来,那画像正是风惊澜从密室之中找到的纳兰无双的画像,除此之外赵和还将步岩那刚认不久的女儿便是珝王爷府管家之事告诉了他,还有当年卫剑在密林之中莫名消失时,林中留下的消骨粉。
方才的梦魇是卫彦许久不曾有过的,多少年了,原本已经淡去几近消失不见的梦幻自从得知了步清楚的女儿身份之后便是连连几日都是如此反复重复着。
他知道,风惊澜一定知道了什么,如今将这秘密告诉了他,这意思很明显在暗示着他,步清楚和纳兰无双之间的关系绝不会简单,亦或是当年的事,风惊澜已经知道了。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尽管还没有准确的证据可以断定结论,但是却是只能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因为那攸关性命。
卫彦眯了眯眼,一丝狠戾浮现眼底,卫剑的死、卫成的死,步清楚……皇甫珝……不能如此善罢甘休!
步尚书府
更已敲响了第四声,后院之内,一道人影越墙而出,径直离去。
一炷香的时辰,步清楚轻车熟路地进了添泽楼中此刻唯一点着昏烛的偏僻屋室之中,而此时,夜迁尘、夜七、廉辙早已等候其中。
八年未见,夜迁尘看着眼前一身冷冽,一身墨色男装裹身的的步清楚,狭长的眼眸微微闪烁:“小楚,当初的一别三年,如今一晃的光景,竟是应换作,一别八年,好久不见。”
看着眼前有别于八年前的年轻俊美男子,妖孽的面容依旧,只是少了几分张狂,倒是多了几分内敛:“是呀,夜迁尘,好久不见,不知如今的棋艺是否见长呢?当年的承诺我仍旧是作数的,只要你能胜我。”
夜迁尘一挑眉:“再这么说下去,只怕今夜的正事便落空了。”
一旁的廉辙显得有些不耐:“时候不早了!”
步清楚看了眼廉辙不再作声,径直走到长案之前,案上所放的便是整座隆乾京都的地形图,步清楚聚精会神地站在案前,反复重新推敲着三日之后的行动,最后沉声到:“各个环节就按着原先我交代夜七的那样做。”
“你确定?别忘了,这回可是卫彦护送婚队进宫,你杀了他的唯一的儿子卫成,而入宫之前需过祖庙先行祭祖,而那方若是设下伏兵,遭人拦截,借刀杀人,你一个小小的步尚书之女比之大将王的身份,福祸难测。”廉辙皱着眉出声道。
步清楚勾起一笑:“我还担心卫彦没胆这么做,他最好能这么做!”
“廉辙,若是卫彦这么做,你觉得皇甫珝会坐视不理么,何况,杀人需要冠冕堂皇的一个理由。”夜迁尘的声音渐渐响起。
廉辙仍旧皱着眉,只是不再作声。
步清楚拿起地图,就开始计算这其余可能遇到的障碍及应对的法子。
三日的时间,波澜不惊地度过了。
四月十六日一早,整座隆乾京又一次沉浸在那盛大的欢乐之中,大红的锦缎第一次从皇宫的外门一路铺满了直达京都城南祖庙,风惊澜随即亮相,京都的官员们,商贩们,炎汉百姓们竟是将街道堵死,为的就是能有机会在自己这有生之年目睹一下自家新任汉皇的尊颜,在卫兵们的指挥下,众人争相叩拜,高呼万岁,完全呈现出对今日的狂热兴奋程度。
这是任何一个王爷迎娶正妃都不曾会有的,只因他是皇甫珝。
风惊澜在奢华的坐辇之中,神色淡淡地看着遍地俯首的人群,眼底划过一丝异彩,皇甫珝,今天一定会是你我终身都难以忘怀的日子。
在炎汉,封后尤为重要,因为这是所以第一位皇后所享有的殊荣,并且是终身不得废后,这还是炎汉的开国皇帝定下的规矩,虽然如今的炎汉子民无法理解,但是却是一直这么照着做了。
今日的行程布置,皇帝封后定于早上至下午,晚上便是王爷娶正妃的仪式。
明月当空,此时此刻,尚书府中竹馨院中,丫鬟们焦急在紧闭着的房门之外来回走动着。
紧闭的屋门之内,女子一身黑色紧身衣,秀发如瀑,将匕首贴身绑好,软剑缠腰,眼神似雪,冷冽无温,取过榻上的大红嫁衣,勾唇一笑,随即穿上。
“小姐还是奴婢们帮你穿戴梳妆吧,时辰怕是要到了,这若是误了去祖庙祭拜的时辰可就……”话未说完,门吱呀一声已然打开。
“进来吧……”
早已在尚书府厅堂等候的卫彦,面色沉静。
今夜,风起云涌……
卷一:乱起炎汉 第63章 乱之开始
隆乾京都今日的高潮持续涨起,万盛宫更是一派盛大,漫天的火树银花不夜天,彩旗高扬,无数的舞女美姬在华丽妩媚地辗转舞蹈着,声乐广播,传遍了整座的隆乾京都,炎汉子民们欢呼响彻云天,声势惊人。
不同于城南及宫殿的人山人海、热闹繁华,城北的这一祖庙却是呈现出天差地别的静谧,为了清空人群,防止嫁娘遭到不必要的围堵,卫兵们一早便站立在两旁维持秩序,远处的欢呼之声源源断断续续地传来,越发显得这方的死寂非常。
皓月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