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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气撞铃-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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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粮?

还有,那虫子昨儿晚上观察他是怎么回事儿?后备粮?

这地儿是决计不能待了,神棍背上被褥麻袋,紧紧攥住菜刀把儿,跌跌撞撞往回走,先要翻个山头,山势陡,前两天下来时他是用屁股蹲着一路下的,如今要爬,还是摸黑,真是要了他半条命了,半跪着膝盖扒住斜出的山石拼命往上挪,也不知道是扒到哪一块时,忽然觉得有根手指触到的地方软绵绵毛茸茸的,还带着体温……

哆哆嗦嗦抬头,那块石头后面,先升起一对赤红赤红的眼珠子……

两两对峙,大眼瞪小眼,黑眼瞪红眼,也不知是过了三秒还是五秒,神棍嗷的一声,弹跳起来慌不择路,选了个方向没命的奔逃,要说这恐怖的力量还真是无穷,搁着平时,以他的小脑平衡能力,走这样的山路,撑两根登山杖都得前后左右颤,这个时候也不知哪来的神力,连个磕绊都没打,耳边风声呼呼的,菜刀把手攥出了汗,麻袋的圈绳套肩膀上,袋子在后头扑嗒扑嗒打他的背,也不知跑了多久,脚底下突然就踩空了,整个人不受控,骨碌骨碌就往下滚,脑子里轰轰的,最后一下后背隔着麻袋触地,全身骨头都像是被拆了,手脚都不能动,糟就遭在意识居然还在,约莫过了五分钟,右脚踝上突然一阵刺痛,有尖利的牙齿深深刺进去,接着整个人都被拖动了——神棍用尽最后的力气仰起头看了看,那么小的玩意儿,咬着他的腿,身子一扭一扭的蠕动着,把他往一个洞里拖。

神棍心说完了,也不知道这玩意儿的牙齿里有没有毒液,万一是致命的,一条大好生命就报废在这儿了,牺牲事小,他这半辈子积累下来的宝贵笔记该怎么办啊,早知道当时应该留个遗书,万一出不来了请老太爷一家把那半麻袋的笔记捐给哪个大学博物馆也好啊,万一他们一家子不懂,拿他的心血去烧柴火,那他真是死不瞑目了……

脑子沉沉的,意识有些不清醒,眼前忽然暗了一下,被拖进一个幽深的洞里,潮湿的腐臭气息直往鼻子底下窜,角落里碧色的磷火,身子底下硌硌的,形状像是散落的骨头,忽然有金石磕碰的声音——神棍这才发现自己手里,居然还是牢牢攥着那把菜刀的。

这个发现让他的心雀跃了那么一下:好歹手里是有武器的,今儿真报废在这了,也得奋起反抗一把,死也拉个垫背的,弄不死它也得砍上一刀,叫丫个龟孙子咬我!

那虫子把他拖到靠角落的地方就停了,兴许是这一晚已经吃饱了,也没兴趣动他,只是伸舌头把他腿上流血的地方舔了舔——肉肉的温温的舌头上有不规则的突起,舔的神棍一阵恶心,这种舌头上的粘液肯定有毒吧,没毒也脏,搞不准会感染的……

神棍偷眼看,那虫子钻到角落里一堆枯枝烂草底下,很快就不动了,看来是睡觉了,此时不杀更待何时啊,神棍紧张的心都快蹦出来了,他咽了口唾沫,举着菜刀轻手轻脚过去,洞里黑,只能模糊看到那一堆烂草,神棍心一横,大叫一声,一刀斩了下去。

刀刚斩落,枯草堆里突然大亮,亮的应该是眼珠子,血红血红,居然把周遭一两米地都给照亮了,而且亮的不是一处,是两处,神棍脑子都懵了:感情在里头睡觉的是两条虫子?

虫子窜出来了,神棍一看就知道自己想岔了,出来的是两个半条,看来刚刚那一刀是把虫子给斩断了,但是诡异的是后面半条上居然也长出了眼睛:阖着还会□法,越斩越多?

两条虫子,蠕动着想向着两个方向跑,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斩断的关系,初始速度慢了很多,电光火石之间,神棍的脑子居然转的特别快:这一刀是结下仇了,放走了任何一条,下一个月夜被咯吱咯吱啃的估计就是他了,不行,一个都不能放!

人有急智,神棍做了一件自己都想不到的事儿。

他大吼一声,一屁股坐倒,用屁股的力量去坐死其中一条,与此同时,跟魔怔了一样,手起刀落,拼命去斩另半截,不到生死关口,不知道自己下刀的速度这么快,笃笃笃笃笃笃,刀光都连成片了,嘴里啊啊啊啊地叫,感觉屁股底下还有动静,又拼命从腰椎往下使力——两头分心,两头混乱,最后停下来时,虚的从指间到肩膀都在颤抖。

洞里很静,静的只能听到他自己大喘气的声音,菜刀落在边上,刀刃都卷了,神棍坐在地上,呆呆看着前头被他剁成一团血浆的东西,他倒不好奇自己把这虫子给剁死了,他好奇的是刚刚下刀时,发出的是笃笃笃的声音,像是刀切在砧板上——那块地方不是泥地,下头是块木板?

神棍又歇了一阵,爬起来想过去看个究竟,身子刚一欠,痛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尾椎那一块钻心一样,刚刚究竟是使了多大的劲儿啊?

这一痛,屁股是再也不能挨地了,神棍手撑着地转了个身,原地趴了一会,然后胳膊肘和膝盖发力,慢慢往前头爬了几步,拿着菜刀在地上刮了刮,果然,上头是一层土皮,很轻易就刮到了边上。

洞里暗,看不大清,神棍想了想,从行李里掏出火柴,把被褥的布面扯下来一块,前头留松,后半截拧实些,先把散布点着了,张嘴吹了吹,等火头稳些了,向着刮擦的地方照了过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一块木头面,估计是年代久远,湿气又重,已经腐蚀的很厉害了,加上刚才他拼死力磔的部分——刚才不觉得,现在看刀痕,居然那么深,把木面磔的不成样子。

神棍看了又看,心里忽然咯噔一声,他感觉这木头面上,原本就被划过很多道道,而且根据那些指划,似乎写的是字!

神棍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把一条被子都扯出来,一团一团的棉絮添火,洞里有的枯枝什么的也往上加,临时凑了个火堆出来,借着火堆的光,他跪起身子,用菜刀把能掀的土皮都给刮擦开来。

到末了,看着眼前呈现的景象,神棍彻底呆住了。

这不是一块或者半块木头,边缘是有凸起的,这是一块棺材的盖的内面,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可能是地质灾害,可能是山体变动下榻,棺材盖翻过来了,而翻向上的内面上,有人写了很多字。

这么说可能也不太确切,因为那些字,不是写上去的,好像是用手指,或者是跟手指粗细差不多的钝物给刻上去的,有的地方字浅,有的地方字深,而字浅的部分,因为湿气腐蚀,根本就已经看不清了,加上他刚刚卖力砍下的千八百刀,想辨认清楚纯属痴人说梦。

刻画最深的,是八个字,即便过了这么久,还可以清晰辨认出字形,也不知道写下这些字的人,当时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怀着怎样的仇恨。

路铃一脉,绝于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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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岳峰的车子缓缓驶进桂林市区,依着光头发来的短信路线,过了几个路口,在一家名为“宫宴”的古式酒楼前停下来,光头一身西装革履,正站在门口东张西望,开始还没注意岳峰的车子,后来人下了车他才反应过来:“你换车了?”

忘记跟他说调车这一茬了,岳峰笑笑:“借朋友的开两天。”

说完了又看着光头笑:“人模狗样啊你。”

光头扯扯领带,像是要透气:“没办法,工程竞标,得请主管部门的领导吃饭,可不得穿的孙子一样,上午我还在柳州呢,这不惦记着见你一面,就赶过来了。”

岳峰伸手在他肩膀上捣了一拳:“早说了你不用过来,我就这么欠吃顿饭?自己兄弟,太客气了。”

光头摸着脑袋嘿嘿的笑:“这不是难得嘛,几次见面都是在尕奈,难得这种地方也能凑一块。那个叫什么石嘉信的,就住在桂林,我们找着他大学同学了,他说前两月搬了家,新住处的地址据说他女朋友的姐妹知道,刚我跟朋友打了电话,说是正在联系中,估计今晚上有眉目,我想着这样刚好,咱哥俩也吃个饭,叙叙旧,雁子的事,我真是混账,我……”

正说着呢,车玻璃忽然被拍的砰砰响,岳峰回头一看,季棠棠坐在副驾驶上,很是不高兴地拍玻璃,估计是觉得受了冷落,别扭了。

没想到岳峰车上还带着人,光头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等岳峰开了门把人领下来,他更是惊讶的嘴都闭不上了:“这不是那个什么……那个什么……”

人他记得,印象极深,但是名字想不起来,光头干着急:“哎,峰子,叫什么来着……”

岳峰提醒他:“棠棠。”

“对对对,棠棠。她怎么来了啊?”光头看看岳峰又看看季棠棠,很有点莫名,不过人到跟前,礼数还是要的,他跟季棠棠热情地打招呼,“棠棠是吧,还记得我吗?”

季棠棠翻了他好大一个白眼,搂住岳峰的胳膊往后退了退,一脸的嫌弃模样,好像在说:你谁啊你,边儿去!

岳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季棠棠现在除了对他是乖乖巧巧,这一路上,逮谁翻谁白眼,那一脸冷艳高贵的,就像全世界人人都欠她三百块一样。

光头有点糊涂,直拿眼睛看岳峰,岳峰伸手示意了一下脑袋,低声说了句:“这里……有点问题,而且……也听不见。”

光头恍然,又看一眼季棠棠,想起上次见她还是挺正常的人儿,这才多久啊,忽然又想到在尕奈的时候,她最后是失踪了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难道重新被找到之后,就成了这样了?当然更关键的是,岳峰是怎么找到她的?

一肚子的疑团,不过大门口显然不是什么叙旧答疑的好地方,光头在楼上已经订好包间了,前头领着岳峰往楼上走,无意间回头,怎么看怎么觉得岳峰对季棠棠好像挺呵护的,忍不住问一句:“峰子,你现在跟她什么关系啊?”

岳峰没看他:“女朋友啊。”

光头一个趔趄,脚底下差点踩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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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的凉菜已经都上齐了,浆洗的笔挺的白色桌布,中央的花瓶里插着一大把盛放的花,季棠棠趴在桌边伸手去够,岳峰把她拉起来,伸手把花都拿了给她,季棠棠高兴坏了,一个人待在边上,认认真真玩她的分花游戏,红的跟红的搁一块,黄的跟黄的搁一块。

整个过程,光头都直直看着,就差下巴没掉下来了,过一会儿服务员进来布菜,他才反应过来,连尕奈的事都不问了:“你俩怎么在一起了啊?”

岳峰拿边上小搁碟里的热毛巾擦了擦手:“怎么了,我们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

“不是……不是你图什么啊?”光头纳闷坏了,“我以前也不怎么喜欢苗苗,不过人家好歹是个正常人吧,家里也有钱,爸妈都在政府部门,你要托人办个事儿啥的,关系也好找。你至于现在找个……脑子不正常的吗?”

反正季棠棠听不见,光头也就不避讳了:“这个……棠棠,她家里是不是特有钱?她爸妈干嘛的啊,你是不是受到压力什么的?”

岳峰不想谈这个话题:“没有……总之,你不了解情况。”

光头也是个直脾气,加上这些日子跑工程,经济算盘打的多,遇事难免实际:“我可能是不了解情况,但是怎么着也不能找个弱智啊……”

岳峰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手里的筷子重重拍到桌子上:“怎么说话呢你,就你聪明是吧?”

光头一看就知道岳峰是真生气了,很有点讷讷的,打着哈哈说和:“可不,聪明的脑袋不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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