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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足够一个成年人窒息死三次,何况那时的林明音才十岁。
可是林明音居然奇迹般被抢救过来,成为医学界奇迹,常常被用以举例,人的生存潜能是无限的。
当年本城的警察局长也因为破了这个案子,被评为全国最优,官职名气直线上升。
可是,可是这张照片实在有点古怪。
我跟康柏对望,都看见对方眼睛里的不置信。都是靠头脑和眼力吃饭的人,偶尔的判断错误是有可能的,可是,同时判断错误,这个几率就会以几何级数遽减。
我深深吸了口气:“没有可能出错的。权威专家鉴定过的,甚至还以这个案例撰写了闻名国际的医学报告。”
康柏忽然一拍桌子:“什么权威,权威全都是放他妈的臭狗屁!”他忽然暴躁起来,双手飞快地落在键盘上,快得根本看不清楚他的动作,只见屏幕上的图慢慢开始放大,局部放大,放大的部分是林明音那藏在医护人员手肘下被照到的四分之一脸。
康柏终于停住了动作。
他长长出了口气。
我的脸色相信也非常难看。
照片经过康柏特殊处理,除了放大,还比原来清晰了十倍。
我们都清楚看见,照片里面那个十岁的林明音,那被拍在照片上的一只左眼,瞳孔已经放大!
康文这时转头问我们:“我发现了一些争议性的文章,不过都不权威。有意思的是,每次处理案件的人员或直接接触过林明音的人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调离自己的岗位,然后失去行踪。即使是因为抢救病人曾经受过褒奖的护士、整理第一现场找到重要证据而获得奖章的警员,他们都会放弃掉自己的前途,在一段日子后销声匿迹。因此,有人大胆推测……”
我跟康柏异口同声:“推测林明音已经死了。”
康文一愣:“倒不是这样说。”想了想,“不过意思也差不多,有人质疑林某人聘请了跟他女儿样貌相近的替身,成为替罪羔羊。”
我跟康柏对看一眼,都看见对方舒了口气。
这种推测,无疑合理得多。
我说:“我跟康柏发现,林明音有可能在绑架的过程中失去了生命,人不可能有这么多次的侥幸,我们起码可以肯定林明音有一次真的死了。你看看这张照片……只有死人,瞳孔才会放大……”
康柏接口:“这个一定是替身,不然林祥熙怎会根本不考虑给赎金,而是直接找警察。”
康文看了那张照片,脸上的表情也很严肃。
他点动着鼠标,又看了很久。
然后告诉我们:“还有一些异常,我认为,就算是替身,也不止一个。”
又是一个新发现。
我们都凑到那小小屏幕上来。
康文指出:“左边的图,林明音的颧骨明显比右边这张低。再看看这一张,你们发现没有?这张上面的林明音是左眼比右眼略小,其他的是右眼比较小,当然,眼睛的形状和大小都可以改变的,但是鼻骨和眉骨的位置是无法改变的。这一张跟那一张的拍摄角度差不多,我们试一下比例测量……可以看到,第一张鼻骨和眉骨之间相隔了大约1。5厘米,也就是说,大约放下一个指头的宽度,可是这一张……”
我跟康柏跟着都看到,另外一张很窄,屏幕上的那一点肌肤,只能放进小指头去量。
我深深地吸气:“也就是说,不止一个林明音,或者说,不止一个替身。”
康柏“哼”了一声,“而且很可能不止死了一个。”
“对,林明音年满十六岁的成年舞会上,吊顶的青铜水晶吊灯正好砸在她头顶,两百公斤的大吊灯居然不能使她的头骨粉碎,而只是出现裂纹,这根本就不是人了,就算是铁做的脑袋,恐怕也会被砸出凹痕。”
“林祥熙对外解释是他女儿关键时刻让过了要害,才能死里逃生,但我们可以姑且认为那次她的替身完蛋。”
“还有那次沉船事件,我们大可以研究一下一个人沉下水窒息十五分钟生还的几率是多少,相信研究出来的东西写成论文可以得诺贝尔医学奖了……”
是夜的研究结果,让我们非常吃惊。
林明音至少有五个,或者说,至少有四个替身。
而据我们的保守估计,替身们至少死了四个,也就是说,假如那是林明音本人的话,她已经死了四次。
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条性命呢?
死里逃生一次叫幸运。
两次叫奇迹。
三次已经叫习惯了。
是谁这么幸运,集众多奇迹在一身,视绑架死亡为习惯?
“只可惜林祥熙做事确实周密,我们并不能找到一个跟出事时的林明音直接接触的证人,无法证实我们所设想的是真是假。”
“不,我们不应该忽略这个人。”
康文让我们看的是一段不起眼的报道,作为传奇人物的新闻早已多次重复,没有热点可炒的时候,有人开始来调侃炒作。
这是一段嘲笑一个小人物的表现的文章,以讽刺的语气说一个捡垃圾的拾荒者一再声称林明音再次遇害,并在警局内大吵大闹,之后该人被认为是精神有问题而避免了起诉,现正收在某某精神病院疗养云云。记者并在结尾自以为幽默地点到:“某些人以为跟富豪扯上关系就可以得到好处,可是有时偏偏适得其反,第一个想出这个办法来炒作的人是天才,第二个已经是蠢材,而最后的那一个则是傻瓜,只能被精神病院收留。”
这是三个月前的报道。
三个月前的林明音,刚刚来到1920。
我拍拍胸口,让自己镇定下来:“你们想我现在最希望什么?”
康柏笑:“你希望马上找到这个人。”
“不,我希望他还没有被灭口。”
第十四章 林明音再现
〖“我看见撞车的是个男的,不是护士小姐……”他忽然放开捂着眼睛的手,咭咭笑出声来,指着我:“你是疯子,疯女人,你比我更疯……”〗
※※※
也许是因为处在郊区的缘故,病院里的空气似乎特别适合“疗养”。炎热的夏季夜晚,夜来香的味道在夜色里慢慢渗透,有点香熏般的奇异化学作用,催化人的心情。
精神病院在此刻特别的宁静,夜幕下,穿着白衣的人们在大树下或坐或站,有的像幽灵般的飘忽出没,有的如雕像一般凝固默立,也有的人一直在喃喃自语,把自己的话说给空气中另外的人听。
这些都是在可控制范围内的病人,我希望我寻找的人在外面。
护理人员见到我,没有惊讶的样子,问我:“小姐,你来探望谁?”
“我找傅强,我是他的……”
护理人员点头笑着说:“他喜欢花香,我们后院种的茉莉花开了,你一定可以在杜鹃旁边的茉莉花圃找到他。”
我微笑谢她,并询问她的称呼,这么善良可亲的人可不容易遇上,毕竟,整天对着精神处于另一个世界游离的人,是一种令人迷惑的事情的。
美丽可亲的护理小姐告诉我她叫阿素。
阿素,真是人如其名。我想。
我对康文说:“要不,我自己去找他?我怕人太多,他会害怕。”
康文点点头:“那我可以在大院等你。”
后院比前院清静多了,只有在角落有一盏路灯,光线比较暗,可是正因为这种阴暗,香气分外浓烈。那是茉莉的味道,简直摄人心魄。原来整个后院都以中央的花圃为中心,茉莉就栽在中心花圃,通向中心花圃的小道两侧栽种了一人高的扶桑,这种花卉花大叶宽茎细,微风吹来,便不住摇晃,似无数的美女身影憧憧。
在这样的花丛里行走,我疑心会有花精冒出来。
我穿越小径,到达中心的花圃,却看不见有人。
我穿过花圃,走上另一侧小径。
角落的路灯下忽然多了一个人,白色的衣服,仰着头在看灯。
我小心翼翼走过去:“请问你是傅强先生吗?”
那个人仰头看着那盏四米多高的路灯,就像看着什么宝贝一样入神,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我在说话。
我咳嗽两声,提高一点音量:“咳咳,请问你是傅强先生吗?”
“请问你就是傅强吗?”
我的声音把自己都吓到了,在寂静的环境中,我的急躁暴露无遗。
而那个白衣的男人,只是动了动脖子,将头慢慢转向我,他有一双很沧桑的眼睛,在路灯下闪闪发亮,他看着我,什么也没有说。
我清清喉咙:“很抱歉,我可能吓着了你……不过,我今天来是想请问你一件事情……”
看着我的人没有反应,虽然眼睛的焦点似乎不是在我身上,但他视线的方向好歹跟我的嘴巴是同一直线的。
“我想请问,听说你亲眼目睹了一件谋杀案,你可以给我说说么?”
我像对着一座眼珠会转动的雕像说话,对方似乎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我苦笑:“你不是曾经说过你看见一个女孩子出了车祸,却没有得到很好的照料,然后第二天在同样的地方被谋杀了,可以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是怎么样的么?”
雕像的眼珠又转了两圈。
我开始怀疑这趟是否来错了。
院子外面这时突然有人大声喊:“傅强,傅强!你跑到哪里去了?”
面前的雕像突然动了,而且动作敏捷,他一下子躲进花丛里。
院子进口有人探进头来:“傅强!咦,你是谁?”
“我姓顾,是来探望病人的。”
“你见到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病人没有?”
我正想说话,却发觉衣角被人一手扯着,那个男人蹲在地上,将食指放在嘴唇上,作出一个哀求的神色。
我说:“没有。我刚刚来找人,有人指点我来这里,却一个人也看不到。”
来人“哦”了一声,将头缩回去了。
这里的护理人员服务态度可有点差异。
傅强还是蹲在花丛里,抓住我衣角的手缩了回去,却变成了抱头。
我也蹲下来,温和地问他:“你不想回去?”
他点头。
我有点兴奋,这是他对我的第一个反应。
我连忙趁热打铁:“你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的呢?”
“呜……我说慌话。”
我心一跳:“什么谎话?”
“我说看见死人了,他们不信,说我说谎,将我关在这里,不给我出去。”
“那你是不是真的看见死人了?”
“呜……我看见了呀。”
我紧张起来:“那个死人是怎么样子的?……是这个么?”我掏出明音的相片来,送到傅强面前。
傅强看了一眼,忽然大叫起来:“怕……!”
他用手捂住眼睛,不肯再看一眼。
我狠狠心:“你看清楚,是她么?”我用手去掰他捂着眼睛的手。
傅强哭出来:“她很凶很凶的,经常打我。”
我晕:“你说什么?”
“这个护士小姐说我不听话,经常打我。”
“她不是你说的被谋杀的人?”
“我看见撞车的是个男的,不是护士小姐……”他忽然放开捂着眼睛的手,咭咭笑出声来,指着我:“你是疯子,疯女人,你比我更疯……”
我无可奈何站起身来。
傅强还是蹲在那里,咭咭指着我傻笑。
茉莉的香气还是那么浓烈,熏得我都有点头晕了。
我出去找到康文,他正在看人下棋,两个穿白色衣服的老头,一招一式的下象棋,你下一子,我下一子,倒也有模有样。可是凑近一看,可全不是那回事。象、士都变成了小卒,帅冲锋在最前面,车大模大样蹲在帅位。
难得康文好耐性,看得津津有味。
我去扯扯他:“走吧。”
康文看我脸色不好,笑问:“他认不得了是不是?”
我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