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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临近傍晚,在回惠美的租住屋时,车子经过美纱子的画室,看到楼上亮着灯,便停车上楼。
走到门前,想这么冒然的拜访会不会打扰她作画,未等我敲门,门自动打开,看到美纱子面带笑容的在门内笑望着我,见她抬下眉毛,松下肩膀,笑说道,“刚才就看到你车子停在楼下了,心想你怎么还不上来,没想到在我门前发起呆来。”
“哦,呵呵,觉得有点冒昧,都没有打电话,担心打扰到你。不会打扰到你吧?”我笑说道。
“不会,怎么会呢?进来吧。”美纱子双手插进画画用的围裙大口袋里,朝里面走去。
我跟着进去,画室还是一如既往的乱糟糟,一个闲置的裸衣女画像似被遗弃的怨妇般瘫倒在我脚边,我没有多看,朝美纱子走去,美纱子拿着两个纸杯走到饮水机,一面倒水一面背对着我说道,“找个地方坐就是了,牧舟君不用客气,有点乱,自己收拾吧。”
我走到一张躺椅前,把上面的几张草稿画和两本黑色皮面的速写本拾起来,看着手里的这些画作,觉得美纱子真是一个地道的画家,无时无刻不再作画,把手稿放倒桌上,便瘫倒在椅子上,像方才那副闲置的画一样,瘫倒下去。
“速溶咖啡,味道可能不太好喝,将就一下吧。”美纱子自己端着一杯,把另一杯递到我身前,我起身接过来,“谢谢。味道不重要。”
美纱子把自己杯子放到一边,搬过身边不远处的高脚画凳,坐在上面,居高临下似的看着我,问道,“怎么了,看样子好像有什么心事。”
“没有,不,也算是,就是一点麻烦而已。”我说着摇晃了下乏力的脖颈,“麻烦事。”
“说说听听。”
“说不得,也不好说,总之在我眼里有点麻烦。”我双手捧着杯子,笑说道。
她耸耸肩,“那就不要说了,知道么?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个很智慧的人,不是聪明,是智慧。所以,”美纱子俏皮的眨了下眼睛,“一般问题应该难不倒你。”
我听到后,仰头倒在躺椅上,笑道,“这话听起来真让人开心。”我把手里的咖啡放倒一旁,交叉起双手,看着美纱子,“我们聊点什么吧?”
“那你要聊点什么呢?”
我努力找点可以和惠美与浅田有关系的话题,“比如说……人性?爱情?”
“人性?爱情?这两个话题恐怕天亮也聊不完。”美纱子坐在高凳上表情夸张的说道。
“随便说,简要的说总可以吧。比如说,假使我……我说的是假使。”我强调道。
“我知道,你说。”
“假使,我因为某些利益的因素抛弃了现女友,同前女友和好了,会不会是一个可恶的人。若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我问道。
“那太糟糕了,”美纱子撇了下嘴,“不过我也很难回答你,我是女人,你是男人,角度不一样,我不太相信你们男人会真心爱一个女人,或者是,这世界上是不是有真爱还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你想啊,男人,多么冲动的动物,而且对于已经得到的东西他们向来是满不在乎的,就像是猎人去狩猎雪地里的野兔一样,没有追到前不惜冒着严寒积雪,沿着兔子脚印一步步翻越高山,长途跋涉,等猎到后,就满不在乎的扔进猎袋里,或者索性喂给自己带的猎狗。你让我拿什么角度去思考你们男人眼中的所谓的爱情呢,当爱情有保障或是腻味时,我都怀疑你们的下面还能不能像热恋时那般挺举。”
“这话听起来,确实是艺术家的思维。”我笑道。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六月的风(下)
在听完美纱子的爱情偏见后,我抿了一口咖啡,看着美纱子,思酌一会,问道,“那看样子,爱情在你眼里就什么都不是了么?”
她从高凳上跃下,拍了下手,而后背在身后,走到窗前靠在窗檐上面对我说道,“也不全是如此,但也有点对,爱情跟人生一样,在我眼里,并没有多大意义,虚妄极了,充满悲观和失意,你不觉得爱情和人生都是苦多甜少么?”
“苦多甜少?”
“对,苦多甜少。痛苦远远大于快乐。”
“我觉得你……嗯……”
“很悲观对不对?”
“是你的想法带点……消极吧……”我说。
美纱子笑着朝我眨下眼,“也没有,我并没有觉得我太过悲观,只不过认为生活没有多大意义而已。任何好事都不会给我们带来快乐,除非是我们要面对失去的好事。在我感觉要失去某件好东西的时候,我才发现那是一件好东西,我会为拥有那件好东西而高兴,尽管它即将消失。你现在应该很难过,因为我感觉你即将失去某样好东西。”
“你说这话是凭借你艺术家敏锐的直觉么?”我笑说道,不过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并不是,我还有女人的直觉,牧舟君,我老师曾说过一句话,任何事物都是失去的风险愈大,得到的欢乐也更多。像爱情,也只有痛苦才能活着。”
“说的有点玄。”我食指“哒哒”敲打着自己太阳穴,开始思索这话的意思。
美纱子走过来,蹲在躺椅边,双手扶着躺椅扶手,望着我说,“虽然我不知道你的麻烦事是什么,但是,我比较相信你的选择。”
“呵呵。”我只是干笑两声,对于她的认可,连我自己都不认可,不由转移话题问道,“你说生活没有意义,那什么才有意义?”
“艺术,在我眼里,除了艺术任何事情都没有意义,你们呢,注重现实的现实,而我呢,注重梦的现实。那里有深刻的喜悦和愉快。算了,跟你说你想必也难以理解。”
我伸出手,摩挲着眼前蹲坐着的美纱子的下巴,美纱子并没有回避,反而很享受似的微微摆头回应,微闭起眼睛,这一动作在我眼里是个好信息,不由倾身往她唇上凑了过去,她完全闭眼。就这么淡淡的,可口的一吻,我不知该对这没来由的一吻作何解释,兴许是苦闷太多,兴许是情景交融后的自然产生,双方都没有刻意去做,就那么自然而然。
“我想我该走了。”吻完后,我站起来说道,“时间不早了。”
“是不早了。”美纱子说道,表情全无异样。
“那再见,有空再找你。”我笑说道。
“没问题。”美纱子耸肩笑道。
回到租住屋,停好车,没有进屋,沿着巷路走,头脑并没有因为同美纱子谈话而更加清晰,脑海里画面交错,世间里哪有什么双全法,我不可能同时拥有惠美和浅田。抬头发现夜空里的星星依稀闪烁,从兜里掏出香烟,只剩下一根了,把烟盒攥皱扔进前方的垃圾箱,点上烟坐在路边及膝围栏上,路边偶尔几个路人,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少女从我眼前走过,高中生的校服,及膝的裙子,长长的袜子,浑身透着一股稚嫩的青春,我叼着烟不禁盯着她看,直到消失在巷路的拐角,我没有去看她的脸,只感觉她身上的气质让人感到清新。
惠美租住屋里的灯亮着,二楼的卧室灯,从我这个方向,刚好可以看到,窗帘紧闭,我自嘲的笑了笑,这一幕似曾相识,我隐约记得我曾在浅田家门口伫望着浅田的窗帘。人就是这样,朝秦暮楚,这颗游移不定的心有时候不知道放在那里是合适而又恰当的。放在自己身上觉得孤独寂寞,放在别人身上又觉得不安全,等有了安全感后,因为安全而又不再安分,男人啊……我朝着街灯长长吐了一口。
拿出钥匙开门,这钥匙在我身上快两年了,现在却定格在门锁前不敢进去,房子的钥匙,也是惠美心房的钥匙,现在去打开让我有些踌躇,手机响了起来,从兜里摸出来,看到是惠美的,都八点多了,她在惦记我么?我一手拿着钥匙,一手拿着手机,手机的头像是惠美难得的鬼脸,昵称是“老婆”。
手机铃声还没响完,门开了,见惠美拿手机放在耳畔,打开门纳闷瞅着我,看我站着不说话,问道,“怎么不进来?电话也不接。”
“我……”我无奈的摊开拿着钥匙和手机的双手。
惠美兴许也觉得自己的问话有点白痴,一副无可奈何的撇了下嘴,推开门,往屋里走去,边走边说,“你最近怎么了?看你怪怪的。”
“嗯?有么?”我低着头换鞋子。
“嗯,感觉……”
“你想多了。”我一面脱鞋子一面低头说道,我不敢正视惠美的脸,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注视着我,我的视线游移不定,从鞋子飘到鞋柜又飘到地板上,像是在注视一个游魂。
“吃饭没?我帮你热下菜。”
“哦,好。”我松了口气。
惠美简单的热了下菜,我从冰箱里拿出瓶札幌啤酒,开起后往杯子里倒,惠美坐在我对面把自己的杯子推到我面前,我也给她倒了一杯,我没有让啤酒贴杯子流,只是径直往里面倒,大大的泡沫开始往杯口泛,“不用满。”惠美说完后,把自己的杯子抽了回去,一手挽着侧脸垂下的发丝,抿了一口杯口的泡沫,做了个难过的表情,“真难喝。”惠美抱怨道。
“那我帮你喝了吧。”我准备伸手接过来。
“不用,”惠美攥了下自己的杯子,“你喝那些就是了,不够冰箱里还有。”
惠美在喝了几小口之后,大概受不了啤酒的味道,把她的杯子又推到我跟前,“你喝吧,太难喝了。”
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舒服的长舒一口气,“哇……真舒服,好东西都不知道享受。”
第一百七十九章 同床异梦
吃完晚饭,惠美在客厅翻动着书籍,我跑到楼上去无所事事的玩着单机游戏,是一款格斗类的游戏,冈本吉前不久介绍给我玩的,我一直没有动,实在迫于无聊下,才玩一会。
没多久,惠美上来,换了睡衣去洗刷,我只是专注于屏幕,没有去看惠美,只听到簌簌的声音夹杂着游戏格斗的声音。惠美出去,我也把游戏关了,去了浴室,惠美正在刷牙,我也凑了过去,拾起自己的牙刷。
“哝~”惠美嘴里发出声音,拿着牙膏示意给我挤牙膏。
我伸出牙刷,挤好后,两人对着镜子刷着牙。惠美穿着我的T恤,我往下瞥了一眼,她下身除了底裤外没有穿睡裤,只是一件大T恤。惠美波浪般卷起的发丝萌生出一股慵懒的味道,俩人都不约而同的一面刷着牙一面端视镜子里的对方。惠美没来由的娇嗔般皱了下鼻子而后拿起杯子漱口。我低下头依旧自顾自的刷牙。
洗刷完后,回卧室,俩人躺在床上,关灯。
我们没有做什么,仿佛都在想彼此的心事,我对着床幔和天花板发呆,惠美也在身侧不言不语。
我想着,当一件东西摆在你面前,你获得它的代价是失去另一件物什,假使这件东西比另一件更好,你会有接受它的可能,很多人都会选择更好的,尽管在标榜着自己如何如何难以选择,或者满口仁义道德时,你终是选择了那个更为对你有利的。这是人性,或又不是人性,你看不清楚人性里面到底蕴含着什么,在自私的占有中,兴许会获得丝丝快感。可是人类恰恰就是如此容易遗忘,如同当你选择了跑车而把角落里拿给你带来美好回忆的单车给遗忘殆尽。
如果你说回忆不会在自私的人脑海出现,又是不对的,我倒认为回忆总会无时无刻出现在每个人的脑海里。如同在我决定放弃惠美时,她的音容笑貌没有因此减少反而如同一颗坏掉的牙齿一般,时时提醒你,她是存在且从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