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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赋-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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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心生距离感,癞蛤蟆大多只是想吃天鹅肉而已,真到了口,未必敢咽下去。黑框眼镜遮掩的,不光是她的面容,更是她的内心,将自己与整个世界划清界线,,也不知怎样出类拔萃天之骄子的男人才能使她脱下眼镜,不再拒绝外界。

萧云很想问问,但这念头仅仅是一闪而逝,毕竟,这个世界亏欠她太多。

“你在那根木头上雕些什么?”苏楠柔声道,小口小口咽下青菜,蹙眉的姿势撩人心魂。

“你猜猜。”萧云微笑道,夹了一块肉,将自己那碗最后一些米饭一口气狼吞虎咽下。

“我猜不到。”苏楠低声道,脸色泛起了一片红晕,显然心里头已经猜到了半点眉目。

“那就保留一点惊喜吧。”萧云放下碗筷,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有些油腻的嘴唇。

苏楠瞧着起身离开、准备继续雕刻事业的他,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点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来,微微叹息,悄不可闻,低头专心吃完碗里的饭,然后有条不紊地清理着桌面,抬头轻瞥了眼葡萄架下那个一丝不苟埋头苦干的背影,勾勒起一个明艳动人的微笑,收拾起脏兮兮的碗筷,走向厨房。

“大功告成。”萧云割下最后一刀,随着最后一片木屑的落地,他跟着微笑欢呼了一声。

“可喜可贺。”苏楠听到欢呼,从厨房端着一盘细细切好摆放美观的雪梨出来,笑脸嫣然。

“有雪梨吃?”萧云回头望着佳人款款而来,拍了拍落在身上的木渣子,站起身来。

“嗯,大热天时,吃点降降火。”苏楠走到葡萄架下,双手捧着果盘,阳光疏漏落在脸上。

萧云也不客气,将木雕藏在身后,拿起盘里精心准备的小牙签,戳了一块,放进嘴里。

芳甜冰润。

“好吃不?”苏楠露出一个祸国殃民的笑颜。

“人间极品。”萧云一语双关,用手颇为狼狈地擦拭着嘴边遗漏的几滴雪梨汁液。

他又戳起一小块,径直递到苏楠嘴边,见到这个亲昵动作,妮子绝色脸庞刷地红了一大片,忸怩了会,终究还是微红含羞地张开小嘴,将雪梨轻轻咬了过来,如丝媚眼有了水色,愈发的流光溢彩,像是一阵春雨过后,玫瑰开始娇媚地绽放。

两人就这样按照人民公社的分配原则,你一块我一块,将三只雪梨歼灭干净。

“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的一句话不?”苏楠推了推黑框眼镜,眨巴着秋水眸子,一脸促狭。

“记得,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萧云愣了一下,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那好,现在可以告诉我那根木头雕刻成什么样了。”苏楠微微一笑。

“真想知道?”萧云扬扬如刀双眉。

“嗯。”苏楠轻轻点头。

“可别感动哭了。”萧云微笑道。

“不会。”苏楠柔声道,斑斑点点的阳光将她的美升华到极致。

萧云将木雕从身后拿出,一个女人,果然是一个女人,容貌看得出绝世无双,却不是苏楠。

是谁,她不知道。

她有些讶异地抬头望着他,内心仿似被小刀割开了一道细细的线,一点一点地渗着血。

这厮却神情依旧,浮起一个清净如竹的微笑,轻声道:“这是我妈妈。”

她更为错愕。

萧云轻声道:“我把它送给你,以后我要是惹着你了,你拿它惩罚我,我不敢动半分的。”

苏楠娇躯一颤,只觉得眼泪不受控制般地涌向眼眸,呆呆望着这张线条异常柔和的脸庞。

萧云笑笑,帮她将遮住半片脸的头发捋到耳后,弯下腰,把那杯早已凉透了的铁观音一倾而尽,将杯子横着放到竹椅上的盘子里,走到院子的一个角落,拿过一把扫帚和垃圾铲,将满地木屑清扫干净,田姨是个顾家好女人,要是让她回来见到凌乱不堪的地面,那就罪过罪过了。

天气很热,人心却温暖如春,苏楠静静看着他在躬身扫地,偶尔用一根纤指推推黑框眼镜。

最近她一直很忙,这个死人将公司成立前后举步为艰的一应事宜都推到她身上,走马观花一波三折地办手续已经好些天了,出了这个部门,就进那个部门,整天堆砌着虚伪灿烂的笑容与那些公务员打交道,身心疲惫,能够像今天这样宁静祥和地和他吃一顿饭,真是少之又少。

“苏楠,问你个问题,行不?”萧云蹲在地上,捡起一些漏网之鱼,抬头问道。

“问吧。”苏楠浅浅一笑,大概是放松心情的缘故,眼眸间透着无限的妩媚。

“现在又没外人,你为什么还戴着这副眼镜。”萧云终究还是没忍住这个疑惑,抛了出去。

“真想知道?”苏楠略微倾斜脑袋,笑望向他,白如玉的纤手轻轻转着那根木雕。

“嗯。”萧云轻轻点头。

“可别感动哭了。”苏楠微笑道。

“不会。”萧云轻声道。

苏楠轻轻柔柔,说出了一句她刚才想说、现在要说的话:“我想你帮我,把它摘下。”

第六章 神秘的老太君

新月湖小区,贵族的乐园。

这个小区位于新港区,在宁州的东边,靠近海,瞑起目来,涛声涟涟,遥遥可闻,颇有“怒声汹汹势悠悠,罗刹江边地欲浮”的意境。这里不是你有钱就能住进去的,必须迈过很高的门槛,例如社会地位的拔尖,社会声望的崇高等,文化涵养也极其重要,购房时还有中华历史问答知识,正确率要在80%以上才能入住,不然你拿着一亿现金,售楼小姐也未必会正视你一眼,令人不禁生出“蜀道难,难以上青天”的感叹。

这就是古道房地产公司的魄力,实力。

古道集团是宁州房地产界的龙头老大,昊天集团下属的子公司,拥有着别的公司无法比拟的先天优势,名声,资金链,政治资源,在十几年前,宁州房地产初初兴起繁荣时,投资购地建房的公司层出不穷,但好景不长,在华丽的房地产泡沫破灭后,大部分企业独木难支,纷纷以倒闭破产告终,而撑到最后的只有两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古道是其中之一,神骏集团旗下的伯乐公司是另外一个幸运儿。

新月湖小区环境优美宁静,里面都是花大价钱移植来的花草树木、奇嶙怪石,一个典型的江南园林。主车道宽敞明亮,沿路种植着高大的乔木。整个小区都是清一色的别墅,鹅卵石铺的小径将每栋别墅联在一起。两栋别墅之间相距数十米,保证每栋单体别墅有足够的单独空间与隐私。小区中央的一个形状貌似新月般的小湖是最大的亮点,仿似天上掉下来的一块翠绿宝玉,镶嵌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

角落里有一排翠竹,隐藏在翠竹深处,有一幢毫不起眼的别墅,一楼的一个房间。

房间装饰得古色盎然,金窗玉槛,香屑布地,帘卷虾须,毯铺鱼獭。

屋角两只青铜云兽香鼎线条雄奇,一望可知必是大有来历之物,无来由生出一股压迫感。

堂中垂一袭竹帘,透过竹帘,隐约可见帘后端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年妇人。

老太太已经很老了,满头华发,可腰板还是那么挺直,似乎这辈子都没有什么能令她弯下腰的,此刻正闭着眼睛,跪坐在一个金黄色的软垫上,右手捻着一串典雅深遂的摩尼子佛珠,动作舒缓平稳,嘴唇微动,念经诵佛,显得十分虔诚,身前的五柱檀香袅袅而起,香味淡淡飘渺。

在她身后,有两名保姆模样的妇人侍候着,眉目间全是小意与克制。

而两个保姆的后边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畜无害的老人,佝偻着身子,静静而立。他不知道多少岁了,面容苍老,眼睛似乎很是疲惫,半睁半闭的,两道银眉也像一丛霜降后的杂草,了无生趣,可那双手却依旧年轻,也不知他用什么保养的,没有半条皱纹或雀斑,光滑如镜。

“他来了吗?”老太太闭着眼睛,忽然开口问道,声音有一丝嘶哑。

“在门外等了两个小时。”其中一个留着齐眉短发的保姆低下头去,轻声应道。

“让他进来。”老太太吩咐道,关节微凸的手指一颗一颗缓缓捻着佛珠。

短发保姆垂目退了出去。

半晌,一个中年男子从房外敲门而进,毕恭毕敬地踱步到老太太的身边,脚步很轻,如履薄冰般,显得极其谨慎,眼角余光还不时地带着无限惧意偷瞄着那个看着对谁都不会构成威胁的佝偻老人,好像生怕那个老人会有什么细微动作,下一秒自己就会永远地合上双眼。

“老太君。”那个中年男子轻轻呼了一声,十分恭敬。

“嗯。”老太太仍然闭着眼睛,却停下了手中捻佛珠的动作。

“她有消息传回来了。”中年男子轻声道,这姿态,像极了李莲英叩见老佛爷。

“哦?”老太君苍白的蛾蚕眉扬了扬,显然被中年男子的这句话提起了兴趣。

有外人在场,他刚想开口,就被老太君扬手打断,已到喉咙的话语又生生咽了下去。

老太君放下那串佛珠,轻声对两个保姆吩咐道,“你们两个先下去。”

“是。”两个保姆都低着头退了出去,脚尖踮着,全程所有动作没有半点风吹草动。

老太君闭目养了会儿神,手里剥了一颗南国妃子笑荔枝吃,轻声道:“你继续说。”

中年男子似乎胆战心惊,喉结上下咕噜了一下,低声道:“那个年轻人确实回来了。”

老太君一颤,只是动作过于细微,没人看得出来,半晌才缓缓道:“确认是他?”

“确认,她说,他胸前的确佩戴着那块‘上弦月’白玉。”中年男子没敢隐瞒半分。

老太君吐出荔枝核,握在手心,睁开双眼,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天意难违呀,这孩子福大命大,没想到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也罢也罢,能熬过这么多劫难,也算是他自己的修行,就由他去吧。端木子路是个不可多得的商业天才,就算我送他的礼物,希望他能好好用上,也不枉我费了这么大的劲,才将端木子路从北京弄到宁州来。”

中年男子趋炎附势地轻笑,心里头却在琢磨着老太君嘴里头的孩子与她到底有什么关系。

那个佝偻老人依旧半闭着眼睛,束手肃立,就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一样。

令人吃惊的是,老太君跪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但也不会觉得累,这个年龄段不容易。

“你还有事?”老太君凝望着缕缕香烟,感觉到身后的中年男子还不走,蹙蹙眉头,开口平静说道,但谁都可以听出其中赶客的弦外之音,侧过身去,将那颗精致无比的荔枝核放到一个锦盒子里,那里已经积累了不少,大小不一。

“我叔他……”中年男子欲说还休,两只手不断地揉搓着,汗水沾满了手心。

“我不是将他从副镇长提到副市长了吗?怎么,他还不满足?”老太君眉头冷冷一挑。

中年男子被老太君的那股寒意吓得浑身一哆嗦,急忙道:“不是不是,老太君,您别误会,我叔他只是想把孩子送出国,要我来征求一下您的意见。那孩子自从被端木子路捅了一刀、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怕生,不爱说话,老是做噩梦,无法入睡,整个人疯疯癫癫的,都快到崩溃边缘了,我叔他想让孩子换个环境。”

“废物!不成器的庸才!被刀捅了一次就崩溃了,如果让他从小就开始经历暗杀,那他不早就成了残杯冷炙?”老太君隐隐有些怒意,不知是为了那个庸才,还是为了什么,随意挥挥手,“这样的小事不必问我,你看着办吧。”

“是。”中年男子凛然,这样的心理历程就像走铁索桥,总得留意一失足成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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