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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赋-第4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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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外除了这辆黑色奥迪A8外,还停着一辆可爱的minicooper,是纳兰葬花的代步工具,另外还有一辆白色的奔驰S500,不知道是谁的座驾。萧云下车后,站在门口看了很久,他是一个古建筑绝对的支持者,眼前的红漆大门早已斑驳,最显眼的就是门前那对一尺多高圆形的抱鼓石,虽然岁月侵蚀使上面的花纹几乎被磨平,但隐约看出雕刻的是几种花朵,或梅或菊或桃,彰显着昔日的做工精细。抱鼓石之上端坐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小狮子,冲着萧云龇牙咧嘴。

“进去吧。”纳兰葬花打开门,回头招呼正看得出神的萧云。

“好。”萧云揉了揉眉心,跟着她进去。

院落很大,以院墙隔为前院、后院,院墙以月亮门相崐通,莳花置石,摆满盆栽,海棠、石榴等不一而足。前院有两株枇杷,光秃秃地只剩枝干,一口四四方方且深不见底的水井旁边有一架秋千,东北角还有一个微缩的江南假山亭台景观,一方水池里养着几尾妖娆的金鱼,寓意吉利。

“后院是我爷爷和我爸妈在里面住,这会儿已经睡了,我们就不进去了。”纳兰葬花轻声道。

“好。”萧云作为客人,当然一切都以主人家为马首是瞻,不过心里有些难掩的失落。

怎么跟设想的不一样?

“前院这有东、西厢房各两间,东厢房这边是我和我哥住,你今晚就住西厢房吧。”纳兰葬花指着西厢房那边,神色平静道,“家里平常要有客人来,一般也住那儿,所以挺干净的,我待会儿叫兰姨替你更换一下被套就成,屋里有暖气,很暖和。如果你饿,我就让兰姨去给你煮点吃的。”

“不用麻烦了,太晚了。”萧云摆摆手道。

“嗯,那我先带你去你的房间吧,这边走。”纳兰葬花也不勉强,就往前带路。

萧云边走边琢磨,这妮子刚才开口叫我来她家过夜,难道就一点也没那方面的意思吗?

她刚才指明了她自己在东厢房的房间,这算不算一个暗示?难道她害羞,在等着自己主动?

有可能。

女孩子嘛,在这方面一般都会脸皮薄一些,尤其是纳兰葬花这种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

那待会儿等各自睡下了,是不是该摸黑进她房间呢?万一错过这个机会,那真是后悔莫及了。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嗯,就这么定了,既然她那么盛意拳拳,送上门来的这道秀色可餐,自己不该拒绝的。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大公子,你在想什么呢?”忽然,一把熟悉的声音,将萧云拉离了想入非非的场景。

“啊……锦玉,你……怎么在这?”萧云抬头,竟然见到了纳兰锦玉,一时有点慌张。

“这里是我的家,我在这很奇怪吗?”纳兰锦玉不解道。

“哈哈,当然不……不奇怪。”萧云笑了几声,来掩饰此时的窘迫,瞟了眼前面的纳兰葬花。

“我刚才叫了你三遍,你都没理我,想什么这么入神?”纳兰锦玉好奇道。

“没啥没啥,胡思乱想而已,葬花开门了,我先进去看看。”萧云赶紧找了个借口,遁走。

纳兰锦玉背着手,瞧见他稍显狼狈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意。

屋子确实干净整齐,萧云非常满意,须臾,兰姨抱着一床干净被子来换上,住宿问题解决了。

“大小姐,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去睡了。”兰姨轻声道。

“嗯,不好意思,兰姨,大半夜还麻烦你。”纳兰葬花对一个下人也如此和善,玉洁松贞啊。

“不麻烦不麻烦,有什么事儿随时叫我。”兰姨微微鞠了一躬,向大小姐和萧云作别。

纳兰锦玉在院子里站了还一会儿,这时才走进来,问道:“大公子,对这里还满意吧?”

“很满意,终于有机会在传说中的四合院住一晚了。”萧云藏不住心中的喜悦。

“满意就好。”纳兰锦玉轻笑道。

“哥,你交待的任务我完成了,要没事,我也去睡了,晚安。”纳兰葬花淡淡道,随即离开。

“……”萧云错愕,原来她叫自己来这里,只是她哥的意思,这个答案绝不是他想要听到的。

凝视着她的背影,那股颓败感骤然就战胜了刚刚燃起的那股喜悦感。

真相真是太TM残酷了。

“大公子,我也不打扰你了,明天见。”纳兰锦玉拱拱手,转着那把古朴折扇,笑着离开了。

漫漫冬夜。

只剩下自作多情的萧小七同志仰望苍穹,喟然长叹:“问世间情为何物,两岸猿声啼不住啊。”

第二十五章 小财迷

翌日,晴。

北京冬天的早晨是寂静清冷的,风轻刮着,泛白的天空偶尔有鸟飞过。

朝阳正被薄云缠绕着,放出淡淡的无力的白光,铺洒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尽管萧云昨晚一整宿都在对纳兰葬花想入非非,但还没丧心病狂到将思想落实到行动上,只限于在自己这张床上辗转反侧到天亮,要是被兰姨知道了,肯定会误以为她抱来的那床被子有虱子等不干净物体,而愧疚不已。不过,对于萧云这种已经晋升为九品的猛人,睡眠的质量好坏,影响不了第二天的正常生活。因此,虽然在纳兰家的第一个晚上就失眠了,但习惯早起的他还是准时在六点起了床,双腿盘坐在床上,调理着身体缓缓流动的真气。

推开门,前院很安静,地上还有残留的积雪,几米阳光斜照下来,唤醒了鱼池里的生气。

萧云走到枇杷树下,挥挥胳膊蹬蹬腿,眼睛一直停留在纳兰葬花的房门,期望她能出现在那。

可美人迟迟不见,倒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子拎着一个保温壶和一袋包子,哼着一段京剧小段,从门外进来了,没走几步,忽然见到一个陌生人竟然在枇杷树底下左三圈右三圈地做着热身运动,异常吃惊,但很快就拧着眉横着眼,估摸着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兵油子,拎着包子的左手一指,厉声质问道:“你是什么人?!”

萧云不蠢,大概猜到了这个老头子的身份,立即恭敬道:“老人家,您好,我是锦玉的朋友。”

“锦玉的朋友?”老头子见对方直接报出了自己孙子的名字,语调降了很多,但仍狐疑着。

“对,昨晚我就在前院的这间西厢房住,因为太晚了,就没去给您请安。”萧云不温不火道。

“哦,没事,既然你是锦玉的朋友,我就放心了,刚开始啊,我还以为是小偷呢。小伙子,像你这种年纪的后生,还能起这么早锻炼身体,不简单啊,现在的年轻人,个个都是夜猫子,昼伏夜出,你是一个异类,连我这个老头都自愧不如,要不是馋着胡同口那家店的豆浆和肉包子,可能我现在还在被窝里卷着呢,哈哈。”老头子抚掌而笑,对于这个陌生的年轻人有了一种直观上的好感,一来是他能早起锻炼身体,二是方才自己误会他的时候,他竟然不恼不怒不慌不张,有意思。

“老人家过奖了,一日之计在于晨,我只是觉得要用来睡觉的话,太浪费了。”萧云微笑道。

“有道理。”老人笑得很开心,他本身就是一个心态很年轻的老人,跟年轻人打交道没隔阂。

“爷爷,你一大清早的,在吵什么呢?”这时,纳兰葬花揉着惺忪睡眼从房间里出来。

“哟,葬花,你怎么起来了?不睡多会儿?”老头子知道自己的宝贝孙女最喜欢的就是睡觉。

“这不正睡着的嘛?还不是因为你一大清早就在这儿瞎嚷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个大嗓门,在家吼一嗓子,胡同口的二大爷都能听得见。”纳兰葬花嘟着小嘴抱怨着,脚上还穿着一双毛茸茸的hellokitty拖鞋,甚是可爱。在家里头,要说跟纳兰葬花最亲的人,并不是她哥,更不是她爸妈,而是眼前的这个老头子,她爷爷,纳兰盛世,所以她说起话来,也没大没小的,像朋友一样。

“嘿嘿,都怪爷爷不好,不过呀,你既然醒了,就赶紧去刷牙洗脸吧。”纳兰盛世笑嘻嘻道。

“你要干嘛?”纳兰葬花不顾萧云在场,很没形象地打了一个呵欠,女神的神话一下子破灭。

不过,在萧云眼里,此时的纳兰葬花恰恰是最美的,如同清晨一朵沾满露水的水仙花,接地气。

“陪爷爷吃早点呀,爷爷买了你最喜欢喝的豆浆和肉包子。”纳兰盛世扬了扬手中的早点。

“这么好?!那我赶紧回去刷牙洗脸,爷爷,你可别偷吃,要等我!”纳兰葬花警告道。

“遵命!”纳兰盛世竟然腾出一只手,向自己的孙女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显得相当滑稽。

萧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祖孙俩人毫无缝隙地谈话,嘴角的弧度如同今日的朝阳,暖和。

纳兰盛世见自己的孙女去洗漱后,回头望着萧云,微笑道:“你也去吧,待会儿进来吃早点。”

听到这句话,萧云有点受宠若惊,赶紧顺坡赶驴:“谢谢老人家。”

“别谢我,谢你自己吧,能起这么早。”纳兰盛世摆摆手,然后又哼着小曲,进了后院。

萧云瞧着纳兰葬花那扇紧闭的房门,再瞥向那个老头子的背影,很难想象他竟是逼婚的元凶。

在回去洗漱了一番之后,萧云并没有马上就进去后院,而是站在前院那里等着纳兰葬花,作为一名客人,这样的思虑不可谓不周到。而女孩子毕竟是女孩子,无论她多绝美,多率性,多不在乎外表,对追求自然美,在出门之前,都会花比男孩子多出一半有余的时间去拾掇自己,即便清美如天然去雕饰的纳兰葬花也不例外。

等了十多分钟后,萧云才见到穿戴整齐的纳兰葬花才房里出来,两人只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

“爷爷也叫了你?”纳兰葬花见萧云跟着她往后院走,脸上写满了讶异。

“好像是吧,刚才他临走的时候说让我一起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礼貌?”萧云摸摸鼻子。

“放心,既然他开了口,就不会是敷衍你的,那就一起去呗。”纳兰葬花恬静道,没有抵触。

萧云嘴角偷偷翘了一下,旋即平静,沉吟了一会儿,轻声问道:“他应该叫纳兰盛世吧?”

“你认识我爷爷?”纳兰葬花又怔了一下,侧过头来,皱着两道黛眉问道。

“不认识,只是听过他的大名,听过他的一些风云轶事,据说当年他是陕北红军刘志丹的部下,担任一个突击营的营长,在1934年2月至4月,竟然指挥部队九战九捷,以劣势兵力取得了西华池等战斗的胜利,挫败了国民党军对陕甘边苏区的第一次‘围剿’,从而一战成名,是真的吗?”萧云感兴趣问道。

“你是从哪听来的?爷爷可从来没跟我讲过,你杜撰的吧?”纳兰葬花停下脚步,怀疑道。

“不是,是我家老爷子闲聊的时候有提到过你爷爷,真实性我也不清楚。”萧云囫囵过去了。

纳兰葬花皱眉,他家老爷子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难道他也是一名老红军?她刚想往下深究,却抬头发现已经走到了后院的客厅外,就强制收起了那份好奇,走了进去。萧云在后头跟着,进去之后,发现客厅并没有咄咄逼人的富贵气焰,几乎全是仿明清的纯木家具,从地板到精雕细刻的桌椅再到摆放不少古董收藏的柜架,内敛而低调,而最吸引萧云的,就是中间墙上挂着的一副对联:中心为忠如心为恕,柔曰读史刚曰读经,落款者竟然是彭德怀,非凡夫俗品啊。

这样简单的家庭不简单,在崇尚中庸的华国,富过两代之上的家族,多半懂得如何收敛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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