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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曳罕偶会后怕,若再多晚几日种菇,弁辽城中军民皆可能最终饿死,而非战死。
傲立城楼之上,远眺如海启营,单曳罕双眉凝沉,心事重重。他一不解,为何国都久久沉默,即不言和亦不出兵,空置弁辽孤立。二不解一向冲动的萧王,这次何以做到如此沉默,竟不动风雨,无声无息,好似弁辽已弃。
三不解,亦是最为不解的,那狂妄国师难得萧国真难危临,居然隐身消失?金炫澈人呢?他的虎威呢?他的睿智呢?
萧王不管弁辽城了,他也技穷了么?
还是说……无声寂静的背后,暗流在涌?
可是……快整整一个月了,弁辽城军民省粮度日,还有重伤兵陆续死去,整个城笼罩在惶恐与不安中,度日如年。城中残兵不足十万,重残兵占了一半,轻伤兵员三千,有陆续好转的,也有逐日恶化的……城中粮草药剂不足,每天都有人死,所有军民皆活在可能被弃的阴影中。
弁辽城失守事小,萧国虎颈失守事大,单曳罕无法解惑,这么天大的事,萧王丢得起这脸么?萧王丢的起,萧国丢不起啊!!!萧国诸将丢不起啊!!!单曳罕悲痛难耐,渐失信心……他开始疑惑,开始担心……开始紧张。
他认真分析过,启国已如离弦之箭,回不了头,杀过国境线便是与萧正式为敌。自此,启国万不可能退后,万不可能轻言放弃。萧国若不先入为主,诚恳道歉,启国无阶下台。萧王那人,万不可能做出低头认错之事,这一点,单曳罕再了解不过。
那么,启国若要自保,必会援求北国雪原,南下轩辕。任何一方在此战役中都有可能向启伸出援手。特别是雪原国。
唇齿之危,岂会旁观?
弁辽城被困,如同汪海孤岛,消息封死。那日周边各地突然狼烟四起,各国信号不同,无法破译,只知风云骤变,有大事发生。单曳罕那两日无法入睡,激动莫名,他曾想,是不是萧王终于派兵解困?
可惜,自那日后,四处狼烟依旧,却久无援兵消息。单曳罕夜不能寐,孤立城头,眺望夜海。夜风凛冽,仿有急雨骤至,乌天黑云,苍穹无光。人被风推扯,单曳罕屹立,双眉怒紧……
希望,绝望,交织成网。一生戎马,熬战杀场,从未如此迷茫。
单曳罕从一开始对国师充满信心与希望至今,已渐转失落。虽然,他明知自己首战大败,损兵三十万,是为重罪,可是……若身在城外,他能作主,他定会立调各城守军,重集五十万大军杀回弁辽。
一叹,单曳罕在深夜劲风中无奈,他又怎会不知,想像与现实,根本不同。萧王怎可能为救虎颈而令整个王国陷入危难之境?
就在单曳罕六神无主时,远处启国营海某处突然嘣一声怪响,传到他这里声虽已小,却猛然大火冲天惊人,单曳罕甩眸望去,只见那处浓烟速起,大火熊熊。
发生什么事?
“大将军。”弁辽城守将阮景尚冲上城楼,一入风阵,整个人被吹推,扬臂虚挡,他疾步奔向单曳罕:“启国军营有动静。”
“看见了。”眼睛直视远方,单曳罕轻喃:“吩咐下去,今夜巡兵加倍,以防惊变。”
“嗬!”阮景尚一喝,甩身速离。
双手撑向石围,单曳罕眼中火光倒映,他心中,隐约激动,仿佛感知,便呼吸急促起来。
突然,相隔数百米外的另一处启营又骚动起来,越来越多火把点燃,顿时方圆内沸腾,不知发生何事。左右在看,那远处大火,另一处骚乱,高居城楼之上的单曳罕眼尖,突然目光一甩,瞪向自家城门方向,有黑影疾速而来。
大惊,单曳罕整个人复活般,全身颤栗,立即冲向城楼下城墙,放声怒吼。
“开城门,快开城门——!”
大将军下令,城下守兵立即听令,沉重巨门难开,所有守兵齐上,全力拉门。
单曳罕激动粗喘,振奋不已,他双手扣紧城墙,聚精会神眺望,看那由远而近的黑影四骑,不正是国师大人特训的鬼马奇兵吗?
大喜过望,单曳罕甩身向城楼下冲去。
弁辽城南门刚开,四骑黑马如电闪入,后风劲鼓,惊的守兵反应不及,愣了半晌才回神,又赶紧合门。
四骑鬼马冲进内城,吁息止马,翻身而下。
单曳罕刚从楼上下来,四骑兵迎上,排成一列,同时拱拳半跪,力喝。
“拜见大将军。”
“快起快起。”单曳罕激动,赶紧托扶。
“大将军,此乃国师大人秘令,必限时开启。”四兵站起,其中一人掏出五个锦囊,托抬交付。
单曳罕愈发激动,锁眉凝神,慎重接过,只见五个锦囊上各书时辰,均不相同。用力点头,单曳罕眉眼凛冽,再无迷茫神色,他扬唇而笑,发自内心,奋力一吼。
“我就知道,弁辽未弃。”
“嗬!”
*
启国大营。
围城总指挥乃启国大将军阿莽塔,猛将威武,武器长柄陌刀,可一刃斩腰,力大无穷。当初萧国弁辽城长子带兵过境,滥杀启民,便是阿莽塔将其腰斩。
副指挥启国王子储——君子皓。太子亲征,既是举国之危,也是磨砺机会。
王子储君子皓年青俊美,受教博义,既儒雅喜墨又习武喜剑,是个文武全才。在启国,很有民缘。
表面上看,总指挥是阿莽塔,实际上,却是君子皓。
阿莽塔年长君子皓数岁,可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无算计之谋。身为大将军,并未打过多少大战,偶有战事,排兵布阵皆由王子储暗中指挥。久而久之,阿莽塔倾力依赖,惟命是从。
马厩起火,阿莽塔惊醒,衣都不穿直接冲出帐外,便见外围某处大火冲天,顿时怒吼。
第一百零九章 全身而退
“来人啊,怎么回事?”
“报——!西边马厩着火了,马草烧旺了,把整个马厩撩了。”
“啥?”怒啸,阿莽塔双眼怒瞪:“大王子知道了吗?”
“大王子已经过去了。”
“嘿!”蹬脚,阿莽塔甩身冲回营帐,穿衣拿刀,再度冲出。
“大将军,大王子有令,您别过去,以防有诈。”惊见阿莽塔冲出来就要赶往西面,某兵惊呼。
阿莽塔一愣时候,又有快骑冲来。
“报——!”马上人疾速跳下,冲至阿莽塔面前便是一跪:“大将军,南面重柴塌架,埋了半座营帐,里面十人压了六人,正在抢救。”
“啥?”惊怒,阿莽塔咆哮一吼:“走——!”
冲向传令兵骑来的马,驾策而去,阿莽塔身后某兵大叫。
“大将军,大将军——!”
*
君子皓,年方21岁,年青有为,当今启国长王子殿下。启王继位不久,也才数年,王子中享誉最深的便是君子皓,启王亦很器重。
在萧国弁辽城城主之女一事上,君子皓冷静对待,却不料结局惊人。他既没料到弁辽城主会冒用他名给其女书写绝交信,更没料到阮景君会悲痛自缢。
他恨过,恨世事弄人;他悔过,悔自己过于理智;他亦恼过,恼阮景君父亲糊涂判事;他更惋惜……惋惜阮景君娇惯任性,幼稚无知。在君子皓心中,身受父母,自身是没权利伤害与毁灭的。他喜欢过阮景君,但还没到深爱的地步……毕竟阮景君大小姐脾气太重,开始可以视为可爱,后期重了,便生厌烦。君子皓事多,阮景君喜欢无理取闹,偶尔乱开玩笑。给他凭添许多闲事,事后知她竟是萧国城女,君子皓冷静应对,沉稳处理。
毕竟年青,加之身份特殊,在阮景君一事上,君子皓自认处理得当。直到阮景君死讯传来,他才震惊非常。
悲痛过后,剩下的便是清醒、冷静、理智。君子皓便是如此,在他人生道路上。爱情只能排在国家之后。注定阮景君凄凉结局。
任兵士善后。君子皓屹立远处,在看残虚废木,火已被扑灭,原因也已查出。
插火把的梢栓松了。火把掉了下去,点着马厩干草,干草烧及柱子,最终整个马厩崩塌,一声巨响,紧接着整个燃烧,变成大火。这处马厩无马,里面的马出去执行任务了。故火势一起时,无人发觉。时值半夜,都在熟睡,巡逻兵远远发现,赶至时已成大火。火来的快,灭的也快。君子皓却在疑惑。
整件事看起来只是意外,可君子皓却总感觉在这境外重地,任何意外都应重视,都应把执可疑态度。
那么,唯一可疑的,便是梢栓怎么会松了?意外,还是……人为?
是夜狂风呼啸,亦正因此,孤立的马厩才会着火快灭。
待温度降下,君子皓提步,欲现场勘察,身后,快马冲来。
“报——!”马上人落地便单膝一跪,双拳力拱:“大王子,南面重柴塌架,埋了半座营帐,里面十人压了六人,正在抢救。大将军已赶过去了。”
紧眉,君子皓一愣。——这么巧?
转头看去,那被查出起因的地方,粗木混黑,铁皮圈紧之处歪裂,木栓早无,哪还看的出来如何脱落的?
沉思片刻,君子皓转身,向传令兵坐骑走去……
君子皓赶到南面军营时,现场已处理完毕,大将军阿莽塔指挥士兵搬走重柴,只剩一遍狼籍。
看着被压塌的整个营帐,边上军医正在救治伤员,人在马上,君子皓双眉紧拧。
“大王子,一营十人,重伤两人,轻伤四人,已在救治。”阿莽塔冲向君子皓,大声汇报。
没看阿莽塔,君子皓在看坍塌大半的营帐……
“禀报大王子,今日新木运至,多了几根粗木,归进重柴,许是堆高了,夜里风大,木钉撑不起,坍塌了。”有值勤兵冲来,大声汇报。
一切,似乎都是意外……但这意外,碰撞的好巧……那边着火,这边坍柴,尽撞一起……抬头望天,乌云罩顶,劲风愈强,似乎暴雨将至,狂风凛冽,算来正是前后的事。难道,真是劲风惹事?
偶有轻些杂物被吹飞,撞上营帐或旗杆,磅磅声响……君子皓轻叹,心里疑惑,莫不是劲风吹着某物撞上梢栓令其松动,导致火把过重掉落?望向坍塌大半的营帐,君子皓释怀,轻呵一声,望向阿莽塔。
“今夜起风,恐有急雨,吩咐下去,加固各处梢栓铆钉,紧绳强结,细细检查,一会暴雨要来,不可再出意外。”
“好——!”阿莽塔一吼,甩身瞪向旁边:“还不执行?”
“是——!”众兵听令,赶紧分散。
君子皓扯转马头,看见全军各马纷奔,散走各营,他心中暗忖,若这时候有敌马渗入,还真看不出来。
嘣一声突响,大家望去,一营帐帘门居然掀飞,重重撞下旗杆呼一声甩远,又啪声拍在某营帐顶上……
好大的风。
有士兵反应过来的,惊急奔去追帘,君子皓吐息,最终摇头,扯马向其它地方巡视。
君子皓所不知的是——鬼马来过又全身而退,尽在无声无息之间……
是夜,狂风掀撩,启国大营彻底沸腾。
外围郊远之地,数百鬼马疾驰,向萧启两国国境线冲去,夜风呼啸,却抵挡不住夜鬼劲势,如箭射远。
*
凌亦凝执意停下,冲进某驿站。
一进驿站便左右寻视,既没发现曾经招待自己的驿夫,亦没发现任何半熟面孔。紧眉,于炙炎彬追至身后时,她压低声音轻喃。
“驿站的人全换了……”
炙炎彬一愣,左右看看,明眼之下,一切正常。
“两位?可有公贴?”有一驿夫过来,笑问。
瞟眼那家伙,凌亦凝盯着他,心思闪转——这时候,由不得她使性子乱来,战事要紧。念及此,凌亦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