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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鹰躬身应道:“主上所测没错,陈王及残军果然隐在这一带,就在祈门县的丛山内!属下已经摸到他们的营地所在!”
车厢内的李眠儿猛地听闻苍鹰如此说,后怕不已。
周昱昭何其大胆,带着自己在陈王的隐身之处招摇过市,而自己竟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陪着他以身犯险。
李眠儿无可奈何地暗自摇头:还以为他是专程带自己来拜见管琴,原来还只是顺道!
真是白白感激他一场!
她这么腹诽着,周昱昭已经跃进马车,待他坐下来,她睇了他一眼,嘟嘴不大乐意。
“就算陈王不在此地,我原也是要带你来一趟的!”似是看出李眠儿心内所想,周昱昭低低来了这么一句,“事半功倍,岂不一举多得!”
李眠儿没有理会他,倚在车厢上回想今日所阅的古谱,还有所听的曲目。
回到徽州城,只歇了一夜,第二日,周昱昭即招集兵马,大举朝祈门县进发。
原以为周昱昭会主动带上自己的,前一晚他明明亲口说要天天把自己带在身边的,不想,这么快他就食言。
于是,她亲自在他出发前找到他。
“待下一次的,这一趟走得都是山路,陈王又狡猾多变,你过去不方便!”周昱昭也自知理亏,倒是给出一个充足的理由。
“山区不比平原,容易设埋伏,你要当心!”李眠儿听他这么说,心里也隐隐地担忧。
“嗯!我会的,你放心!”周昱昭安慰道,抬头瞥见秋尼尔嘉朝自己走来,就对李眠儿说,“你先回屋去,最迟三日后我就该回了!”
李眠儿也瞥到秋尼的身影,侧身抄了另外一条路回到自己的住处。
三日后的这一天早上,没有等来周昱昭,却先等来匆匆叩门而入的苍鹰。
李眠儿见他面上神色肃杀,怀中抱了一个什么东西,上面盖有一件短衣样的布面。
肯定不是金川,金川比他怀里的东西要大多了,李眠儿不明所以,快步上前,眼睛盯着他怀里,小心地出口问道:“苍鹰,出什么事了?”
“穆姑娘,主上让我把他带回来,交由您照料!”说着,苍鹰揭开短衣,露出伏在他怀里浑身羽翼沾满血渍、奄奄一息的苍鹰。
一见此,李眠儿又惊又痛:“苍鹰怎么了?他这是受伤了?”
“嗯,中了箭,箭已被主上拔出,他竟还存着一口气,就给他敷了层药,军营里没有人照料,主上便遣属下送来给您!”苍鹰动作轻缓地将怀中的苍鹰往前送一送,好让李眠儿瞧清他中箭的位置。
李眠儿捂住嘴,心疼不已,眼眶里泪水打着圈,转身找来一方柔和的棉块垫在茶几上,又找来自己的绣帕铺在棉块上,然后让苍鹰把他怀中的苍鹰搁放在帕上。
“穆姑娘,苍鹰就交由您了,能不能活下去,看他自己造化了!属下先行告辞!”说着苍鹰就要退出门。
“嗳——苍鹰,你等一下!”李眠儿急忙唤住他。
苍鹰刹住脚,俯首:“穆姑娘,有何指示!”
“苍鹰,你告诉我,你的苍鹰是怎么受的伤!”一般的猎人很难射中翱在高空的苍鹰,除非苍鹰有意低空飞行的时候。
“这……”苍鹰顿了顿,然后应道,“几日前,属下探得陈王藏身所在,然第二日一早过去时,他及军队消失得无影无踪,主上料其听得动静,换了窝!为了抓紧时间,又为了不至打草惊蛇,便派出了七头鹰,在各个山头搜寻!”
说到这,他抬头瞄了眼几上躺着的苍鹰,接着道:“昨日下午,苍鹰在一座山头低旋许久,似是发现异常!可能就是陈王驻扎的山头!梁军亦发现了苍鹰的不同寻常,数箭齐发,苍鹰躲之不迭,身中一箭!还好,中箭后他落在一棵大树冠顶上,若是落在地上……怕是当时就毙命!”
李眠儿听后,长叹一口气,接着又问:“那两军现在碰上了没有?”
“碰上了,正是在苍鹰发现异常的山头!”苍鹰应完后,瞧她神情哀伤,不再追问,也跟着暗里一叹,便转身出了屋子。
看着命悬一线的苍鹰,李眠儿心内打鼓不已,自己从来没有照料过真正的伤患,遑论照料一只精贵的伤鸟了!
苍鹰羽翼满是血渍,可她又不敢给他擦拭,怕弄疼了他,只安静地看守在旁,不断地给他喂些有养份的汤水,再让下人捉些活虫一点一点送进他喙中。
第二百九十二回 杨花落尽子规啼(终)
两日后,苍鹰已经可以不时睁开眼睛来,不过依旧动弹不了!
李眠儿想着也许再将养个十来天,他的伤就能慢慢好转,可没再等上一天,周昱昭又派苍鹰回来了,这次却是来接她过去他那里,至于秋尼霁晓则是应天府来人将她接回。
来不及多耽搁,李眠儿简单收拾一下,乔妆好,然后带上受伤未愈的苍鹰,坐进马车就上路了,先去汇合周昱昭,然后跟随大队伍一道前往京西南路的首府襄州。
经过几日撕搏,陈王再次败逃,具体逃跑方位不得而知,但是王锡兰和朗格已经成功突破楚王封锁,正在往襄州进军,现在周昱昭和秋尼尔嘉就是去的那里与他们汇合。
他们两路军马一个由西向东,一个由南向北,形成对襄州进行包抄的局势,如果顺利攻陷京西一带,下面就该包围京都了。也就是说,眼下,大梁四分之三的领地已经失予周昱昭。
至于大周的临时都府应天,武则由刘虎负责,文则有石洵、王溥等众老臣佐治。
一路上,李眠儿没有什么心思管其他的,也不问路程,也不问去向,全部心思都在照料苍鹰上面,但就算她再小心再仔细,可沿途颠簸,根本不利于苍鹰养伤,所以,一天跑下来,苍鹰的状态差之又差,几乎又回到被苍鹰抱回来时那奄奄一息的状态。
李眠儿眼看着他气息越来越微弱,觉得这么跑下去不行,于是果断命车夫停车,然后吩咐苍鹰前去寻家客栈住下,待苍鹰彻底好转再行上路。
“穆姑娘,请恕在下无法从命!主上亲*代,要属下尽快将您带去他那里!”苍鹰听闻李眠儿的话后。面现为难,举棋不定,想了想还是出言表示拒绝。
李眠儿瞅了眼躬身立在车外的苍鹰。知他为难,但躺在车里的苍鹰又重伤在身。她自己也很难为,二人僵了一会儿后,她最后还是执意暂时歇下,遂对苍鹰嘱道:“你捎封信给你的主上,我们暂时歇住在这里……这是哪儿?”
“这里隶属光州!”苍鹰应道。
李眠儿点点头,接着道:“好!你就把实情告知于他,等苍鹰伤情好转不惧颠簸的话。起码还得十来天的样子,让他不必专门等我们,还是以兵事为重!再说我们现在都是乔妆而行,沿路走得又是官道。不怕匪盗!就算偶尔路经小道,不是有你还有两个车夫护驾么!让他不必忧心!”
“这……”苍鹰皱着一张脸,脚下不动弹。
“你先去找家客栈,我们跟在你后面!”李眠儿主意已定,自己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小伙伴明明有一线生机。却因为赶路最终又丢了性命的。
“……”苍鹰不言语,觑了觑车前的两名车夫,似探看他们的意见。
两个车夫对视一眼,面上没有表情,既没有赞成也没有不赞成。
苍鹰委实不知该怎么办。低头搓着手。
“你们若不愿意,我自己带了苍鹰去找客栈!”李眠儿面上一冷。
“啊别!穆姑娘,属下这就去找!”苍鹰一听这话,果然急切起来,不得不妥协转身驾马往前奔去。
一日后,几百里外的周昱昭收到苍鹰捎来的信,得知这是李眠儿执意所作的决定后,他无奈也只得由她了,好在现今她戴着自己新送的面具,做什么事不至于再惹来什么眼目;另者,自己身边常跟着秋尼尔嘉,她在,反倒有诸多不便,还得跟着自己日行百来里的奔波。这么一想,觉得她不紧不慢地跟在自己的队伍后头也好!
反正该肃清的都已肃清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平头百姓,城内驻守的都是自己安插的官员守将,且苍鹰全部都识得的,理应不会有大碍。
当即他就回信,默认她的决定,又简单叮嘱了几句,便着人将信送往光州。
就这样,李眠儿带着三人一鹰暂居在了光州府下辖县一间不大不小的客栈,只为了照顾一头受伤的成年隼鹰。
虽然面上不是真面目,但李眠儿怕沾上不必要的麻烦,平时几乎不怎么出门,这就辛苦了跑腿的苍鹰,不仅要给安排大家的饭食和日常用水,还得给他的鹰准备吃食用度以及药草。
两三日过后,本已没什么知觉的苍鹰明显好转起来,见此,李眠儿不由心情大好,感觉自己留下来真是留得值、留得对。
于是她再接再厉,一连又精心照顾苍鹰四五日,直到他的伤口彻底愈合,但要他飞起来近期怕是不大可能了,现在,便是站起身子,他都困难,不过受几下颠是没问题了。
所以,他们比原先预估的要提前两天离开客栈,重新上路。
这一日,据苍鹰接到的信说,周昱昭已经到了襄州南边的临州随州,不日便到襄州,而王锡兰他们一行也在距襄州不远的郢州。
为了尽早赶到,李眠儿让苍鹰适当加快车程,她们只一车一马,行动起来原是要比大批军马来得快,周昱昭他们用了七八日的时间到的随州,她们则四五日便该赶到才是。
苍鹰也想越早将李眠儿送到主子身边越好,免得他护得心惊胆战,生怕中途出什么漏子,就凭主上对她的用心,倘若有个意外,他还真是兜不住!
一天的时间,他们已到达鄂州,又过了三日,他们即到达随州六百里外的均州境内。
这一日,晴好的天里突然风雨大作,李眠儿一行不得不找间临近的客栈歇歇脚,待风雨停了再继续赶路。
因为雨势来得及,客栈里已有不少人寄入,问询之下,店家回复所有的房间都已满客。
这一来,他们便只能暂歇在楼下的大酒堂内,堂内挤得满满的,苍鹰和店主商量了许久,才讨来一张单桌。
李眠儿怀抱着已恢复威武模样的苍鹰,跟在苍鹰后面,穿过大堂,后面则跟了两个车夫。
当然,她怀里的苍鹰被她拿布块遮盖住了,若不然,以他的尖嘴利爪,定会引来别人恐慌的。
一行四人坐到堂角的桌前,虽离午饭时间还早,不过既然来了客栈,皆认为还是顺便把午饭提前用了吧,一会儿待雨停了,就可以直接出发,多走一段路再歇下用饭。
于是,苍鹰点了几道小菜,又点了几样糕点,好带在车里,给李眠儿当零嘴。
用饭时,外面的雨势渐渐减小,看样子,饭了,他们便能继续赶路了。
随着雨势的减小,不少临时进来躲雨的客官头顶着能遮雨的物件陆陆续续跑出客栈,余下的基本上不是围在桌上喝茶、饮酒就是和李眠儿他们一样提前用了午饭,然后好赶路的客人。
李眠儿怀抱着苍鹰,吃完饭后,放下碗筷,伸手揭开布块,探看苍鹰的情况,瞧他鹰眼精亮闪人眼,晓得他的状态更进一步,心内十分欣喜,重新给他覆上布面。
不想,原本老老实实扒在她怀里的苍鹰被她这么一瞅后,嗖地来了精神,鹰头一甩,便将头上覆着的布面甩开老远,伸着脖子四下张望,嘴里还不时发着低叫声。
登时,客栈里不少耳尖的食客纷纷循声望过来,待看到李眠儿怀中的威武健硕又野性十足的隼鹰时,不由个个色变。
苍鹰见状,忙弯腰捡起布面,严严地将仍在抖擞个不停的苍鹰裹起来,然后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