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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他们出的主意。
苏孟氏强辩道:“怎么可能,二哥不要因为不喜欢我们家淼而就乱给他栽屎盆子,他又不是三岁孩童,哪里会给自己吃这种药!”
“不是给自己吃,难道他随身带着这药是要给别人?”孟方说到此处,眯起了眼。
“哪里会!二舅舅多虑了!”苏周氏紧张的道:“淼儿定然是吃错了药,对,先前他有些咳嗽,去跟大夫开了治咳嗽的药,想来是拿错了,或是有人陷害我们淼儿!”
“对对,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乖孙!”苏孟氏说到此处,跪坐在地搂着孙子哭了起来。她心疼孙子之余,更担心他们的计划败露。二哥是个铁腕之人,若是给他知道他们的算计,将来怕一辈子不得安生了。
只是,孙子竟然与畜生做了苟合之事,这样苏淼以后怎么抬起头来做人!
苏孟氏思及此泪如泉涌。
苏周氏擦着眼泪,联系前后之事,却知这次定然是儿子要害云想容不成,反而自己把药吃了。只是那么多人,能看着儿子与畜生成事,着实太过冤枉。她想将这笔账算在云想容的头上,但原本就是他们做贼心虚,是绝对不敢张扬开的。若是纠察起来,他们的动机不纯,往后还怎么做人?
孟方冷下脸望着苏孟氏和苏周氏,在一旁的圈椅坐下,道:“如今这件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纸是包不住火的,孟家是兴易县的大户人家,也丢不起这个脸面。我看你们三口还是暂且回老家去住一段日子吧。”
“什么?二哥是要撵我们走?!我们孤儿寡母的,你怎么忍心啊!”苏孟氏拍着大腿报庙似的的哭了起来。
孟方冷眼看着苏孟氏,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虽是我的庶妹,但也是苏家的人。苏家也不是没有人了,你带着孀居的儿媳妇还有孙子在我家里住了七八年,我也容了你七八年,已是仁至义尽。”
“什么仁至义尽,二哥说的什么话!你又不是养不起我们,你那么有钱……”
“你这是什么道理。”孟方气乐了:“我有钱。就该替苏家养儿子,然后来害我家的人?我有钱给路边乞丐,也不给白眼狼!”
孟方站起身。冷眼望着已经目瞪口呆的苏孟氏和苏周氏,“你们三日之内就收拾妥当,带着苏淼回苏家祖宅去吧。”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苏孟氏和苏周氏颓然的跌坐在地,望着自被带了回来就一直双眼发直的苏淼,婆媳二人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苏家忙着整理行装的三天。云想容将剩余的几家位于闹市中的店铺也走了一遍。任免了一些人,也将店中的事略微做了一些调整。
云想容所做的,都是一个当家该做的事。没有人腹诽她逾权,因为她做的这些,孟方并没有任何疑问,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些都是孟方认可的。都知道这些云想容巡视过的产业,将来也是要划到她名下的。
就在云想容接到老夫人送的回信这日,孟家突然有远客陆续而来。这些人都是孟家商号。田产,在全国各地的掌柜、账房和庄头。被孟方聚集在了孟府外院的议事厅,日夜不休的忙碌了起来。
孟家的人都看得出,孟方是在清点孟家的产业。
“卿卿,你祖母来信打算让你回去了?”用罢了午饭。孟方问。
云想容颔首,道:“博哥儿和宝儿也来了。祖母担心他们的学业被耽搁。”
一提起上学。云传宜和云博宜就都撅着嘴,很是不开心的模样。
孟氏看的失笑,道:“学是要上的,你们都是男孩子,自然要建功立业,做一番大作为。”
曹氏则是问孟方:“老爷可是有什么安排?”
孟方沉吟了片刻,道:“我原本想先将产业经营一段日子,等孩子们羽翼丰满了在交给他们,但我又怕夜长梦多,卿卿又难得离开侯府一趟,索性趁着这一次聚在一起的机会,将家分了。”
孟家以经营珠宝生意为主,在云南、缅甸等多处都有宝石矿。下头有自己的作坊,店铺,还置办了许多田产,房产。虽然这些产业目前都可以折算成银两,但有些产业会坐地生钱,有些产业却需要经营。所谓分家,不光是要分银子,更是要将这些产业清点清楚,划分好所有权。
孟方的话,说的在场几人都愣住了。谁也想不到原本计划在几年以后执行的事会突然提前。曹氏毕竟与孟方几十年的夫妻,一看孟方的样子,就猜到有内情,难免跟着担忧起来。
孟方又道:“我已经安排了人在清算孟家的家产,其中田产,房产,商铺,珠宝作坊,还有在云南、缅甸和暹罗的矿产,都会有个详细的单子。等结算清楚之后在行分配。”
云想容若有所思的望着孟方,回忆最近几日的事,已隐约明白外公为何急于分家产。
她在商铺和田庄走的勤,还重新做了一番部署,定会激怒楚寻。
难不成楚寻有什么下一步的作为,逼迫孟方一定要趁着她在兴易将家分了?他说夜长梦多。难道是怕他万一有个什么意外,财产又要重新分配?
若这样说,提前将财产划分出来,一锤定音之后,不光是对她和楚晏的保障,也会让外公安全一些。
思及此,云想容颔首道:“既如此就安排人手加紧清算起来吧。将各类产业的账簿分门别类存放好,派可靠之人看管着,不要被人有机可乘。”
“卿卿说的是。”曹氏也点头,又道:“玉静几日没有来。也不知道他们家到底有什么事。你也该去瞧瞧,能帮的就帮姑爷一把。”
孟方并不愿意在曹氏跟前说起长女的事情。好在孟玉静已经醒来,身子也在健健康复,否则曹氏这里是无论如何也拖延不下去的。
因着要清算财产,云想容的行程不得不拖延,只得写信回京都禀明了老夫人。
原本以为请来十余个账房先生日以继夜的赶工,三五日就能清算明白的账,这一算就是半个多月。期间老夫人来信催了一次,却也不在催了。
☆、第一百四十章 关心则乱
京都,济安侯府,春晖堂。
老夫人穿了身茶金色妆花金凤云绢的对襟褶子,花白头发梳成高髻,以赤金凤钗固定,并排斜插两根赤金累丝的月季花大簪,面上妆容描画精致,打扮的干净利落,贵气逼人,全然不见老态,到像是不足六十岁。此时正由穿了身藕荷色对襟云回纹素缎褙子,打扮素淡的二夫人汤氏扶着在西花园子散步,仆婢们都远远地跟着。。
“母亲,弟妹和也带着孩子们出去很久了。家里头的事情一概扔下不理会,会不会不妥?”
老夫人微笑,眼角下垂成三角眼的凤眸里精明隐现。
“他们倒是不碍事,三房里统共那么几口子,就只剩下了你弟弟,左右有姨娘服侍,府里的大事还有我在,有什么不妥的?老二家的,你是担心小五的事儿吧?”
二夫人被看穿了心思,不羞不恼的微笑,扶着老夫人在抄手游廊一边的春凳坐下,道:“母亲最懂得我的心思。”说着叹了口气,“宣和这几日问了我两次小五的婚事有何安排。母亲,您也知道,宣和的意思是想让嫣姐儿翻年也去参加选秀。”
自己的儿子有这样的想法,老夫人怎会不知?
“我知道。”老夫人略微一想,就已明白了儿媳的意思,道:“宣和是不是想过几日等卿卿回来,让嫣姐儿跟着卿卿一同进宫去陪着梅美人住段日子?也好得些机会?”
“母亲果然最了解宣和。”二夫人深知作为媳妇永远不要在婆婆面前显示自己更了解夫君的道理,所以她只要有机会,就会以此法恭维老夫人,老夫人总是很得意,并且还指点她一二,屡试不爽。
果然,老夫人心情极好的笑着。道:“这也不是不可以,一个妹妹进宫作陪是陪,两个也是陪。只是有一点你须得想好。”
“请母亲指教。”
“此番梅夫人同意卿卿进宫,着实是因为梅美人入宫这么久,圣恩依旧不深,想着若是能从她身边出来个飞黄腾达的,自己也能沾光。是以我一说是卿卿,梅夫人立马同意了。可是嫣姐儿不同。她和卿卿站在一处,岂不是都要被她的光芒遮盖住?我倒是觉得嫣姐儿走选秀的正当途径即可,尽量避开卿卿的锋芒。”
二夫人闻言。不得不赞同老夫人的顾虑是对的。
五小姐云嫣容随了生母潘姨娘的容貌,标准的瓜子脸,细细的眉毛。小鼻子小嘴的,有股子江南美人的柔弱和书卷气,娇小又甜美。原本她的容貌,在云家的姑娘里是出挑的,可与云想容在一处。的确是会被掩盖了光芒。与云嫣容相反,云想容生的高挑婀娜,其美艳自不必说,身上还有种常年管事杀伐决断的果敢和锐气。不只是云嫣容,任何女子和云想容在一起,气场大约都会被压制下去。人的第一眼总是看到云想容的。
二夫人叹了一声:“可嫣姐儿已经十七了,已留了这么些年,三年前。若不是她偶然状况没有参选,说不定已经……后来也有许多机会,但因着宣和一直想着嫣姐儿能否入宫的事,我就将事情耽搁到现在,如今却是不能再耽搁了。”
老夫人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闻言颔首道:“既如此,我们在想办法就是。此番入宫若真是为了嫣姐儿好。还是避开小六的锋芒是要紧,否则即便一同去了,皇上也未必能注意得到她,嫣姐儿的脾气你还不知?无端端做了绿叶,她不会心甘的。”
“母亲说的极是。”
二人说话时,并没看到抄手游廊的扇形窗另一侧的云嫣容,自然也没瞧见她满脸的不平和忿恨。
云想容自小到大都压在她头上,小时候她斗不过她,长大以后仍旧被她压制着,如今听说云想容又得了他外公一大笔财产做陪嫁,连老夫人都一心一意向着她,有入宫去小住的机会也只让云想容去。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怕她的锋芒被云想容夺走?她承认云想容是漂亮,可她也并不差啊!
云嫣容愤怒的咬着嘴唇,靠墙不言语。她身边的丫头见她表情如此阴郁,低着头不敢做声。
正当这时,外头来了小丫头传话:“老夫人,恬王妃与世子和二小姐来了。”
老夫人站起身,理了理衣裳道:“咱们快些去看看吧。”
“母亲,那恬王妃最近来的勤了些。”二夫人道。
“她打着小六的主意呢。”老夫人笑道:“如今小六得了那么一大笔的财产,十个人都会眼馋的。”
二夫人笑着颔首,不置可否。
老夫人就吩咐一旁的月皎:“你去外院正则堂,看看承平伯在不在?若是在,就请他一同来吃杯茶,也好与恬王世子认识认识。”上一次恬王妃来时,间接的说了刘清宇想与沈奕昀结交的心思。一句话的事,她自然乐得帮忙。
回了春晖堂,就见恬王妃带着刘嗪已经在吃茶了。老夫人与二夫人便和恬王妃、刘嗪闲聊起来。话题不知不觉就绕了到了云想容。
“说起来也许久没见你们家小六了。她去了外家,还没回来?”
“没有。”老夫人笑眯着眼,哪里不知恬王妃在打什么主意?左右得了财产也不是坏事,恰好是个值得宣扬的好事,老夫人故作叹息的道:“还不是她外公家的事,将小六儿他们一行人都绊住了。”
“哦?可是什么要紧的事?”恬王妃满眼期待。
老夫人道:“她外祖父要将财产分给她,这些日说是正请人清算呢。”
原来是真的!恬王妃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就连与老夫人说话,语气都不自觉的悸动了几分。
外院兼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