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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一直不理解月影对郭少怀的恨,她问:“其实郭少怀对你还不坏,至少要比对我还好得多,何况你还偷了他好几千两的银子,为什么还会恨他呢?”
“哼,他对我不错?”月影不屑地说:“你知道当初他赎我回去的时候,怎么骗我的,答应了我多少事,可事后一件也没做到:答应给我买首饰,结果没买;答应让我过荣华富贵的日子,可一个月只有一两银子月钱;他还答应让我管家,结果也没成……要不是我弄了些银子跑出来,现在还不是跟吴姨娘一样,青灯古佛地过一辈子!”
春花听了半天还是没有听出他们有什么深刻的矛盾,只能说月影这个人是个欲壑难填的人,而郭少怀并没有能力满足她。也许郭少怀这样的人,只有月影才能折磨他?
但她的话春花至少赞成一点,那就是跟着郭少怀是不会有什么前途的。不过,月影昨晚特别在望远楼等她出来,今天又这样早过来拜见,肯定不是为了说这些过去了的事。
月影确实说了几句闲话后就笑道:“我家蔡大人于政事特别勤勉,可就是在朝中没有靠山,本来应该升一级,却总是升不上去。卢太太能不能帮我在杨首辅面前提一下呢?”
“我虽然能见到杨首辅,但我们在一起只是说些家常,从来不谈外面的事。”春花不可能答应为蔡大人谋升职,她不知道蔡大人的情况如何。
月影被拒绝后并不灰心,依旧笑着说:“卢太太,你若有机会就为蔡大人说一句话,我们夫妻都是知恩图报的。”
春花是领教过月影的厚脸皮,怕再被她缠上,就严肃地说:“我是决不会给父亲添这个麻烦的,你就死了心吧,另外你也不要总过来,别让人看出不对,对我们都不好。梦生对我的事是知情的,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支持我,蔡大人能做到这一点吗?”
这句话终于将月影打发走了。
过些天,春花回杨府时还真与于夫人说起了月影。当然不是她主动的,而是月影上次与郭少怀在望远楼前实在闹得太欢,而上元节那天出门的人太多,看到的人也太多,于是此事竟成了眼下京城里人们流行的谈资,御史也上折子参他。
于夫人关切地问春花是否知道,她倒不是八卦,而是因为事关郭少怀,她总觉得有些不对。
春花就告诉她实情。
“那么说,郭少怀不是认错了人?”于夫人吃惊极了。
京城里的人们谈起这件事时,就没有一个不认为是郭少怀认错了人的。一个逃妾,怎么能成为正室夫人呢?再说蔡大人总算是个靠谱的人,他转了个弯将妾室重新娶进门扶了正,算是绕过了律法,大家也能接受,而且也就自动地将这个继室认为也是个靠谱的人了。
反之郭少怀,当年的探花郎在大家心目中没剩下多少好印象,他做的事就基本没有对的。
春花点着头,正要再说些什么,父亲走了进来,他也听了郭少怀的最新事迹,有些不悦地说:“你们也在谈郭少怀?实在是不成样子,好好的一个探花郎怎么就不知是非廉耻呢?”
春花想说,老武成侯夫妻在郭少怀小的时候只让他读书,等到郭少怀金榜题名出仕后就一味地纵容,他就一步步地走到了现在。可是于夫人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开口,笑着说:“今天你回来的倒是早,还不赶紧换了衣服歇一会儿。”又吩咐金钏带着小丫头服伺杨松。
母亲不想让父亲心情不愉快,郭少怀毕竟还是他的女婿呢。春花明白了,就和母亲一起哄着父亲高兴。可大家说了一会儿话后,父亲就又起身去了前面的书房。
于夫人吩咐金钏,“你一会儿亲自去把去火的汤端给老爷,看着他喝了再回来。”看着金钏走了,叹了一口气说:“皇上要废后,你父亲坚决反对,这两天他嘴里已经全部溃烂了,连饭都吃不下,心情也极坏。”
☆、第二百八十五章
春花这才知道;一过完正月,皇上就对内阁说要废后;并准备立生了儿子的孙贵妃为后。这事闹得很大;父亲带头反对,百官也纷纷进谏,当然也有人借机讨好皇上;赞成废立的。
“看来今天;你父亲一定又与皇上争执废后的事了。”于夫人第一次没有心思与春花闲聊;“你也回去吧;正好也见过你父亲了。”
刚刚父亲进内院;其实就为了见春花一面;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见面的次数并不多;父亲也是惦念的。
春花走出了内院,心里还想着父亲;本已经上了车又叫了停;转身进了前院的书房;她想去看看父亲。以前她很少去书房,总是怕打扰了父亲,可今天不同。见父亲听了通传,正放下了手中的笔,虽然没有什么笑意,却很和蔼地问:“有什么事吗?”
父亲一定是以为自己有事情要求他办呢,而且只要不过格,一定会答应,据说雪花前天又从父亲那里磨着要了一千两银子才走。春花鼻子一酸,她这个女儿,也只给父亲带来过麻烦,从没帮过父亲一点的忙。
父亲站在权利的高峰,表面上当然是风光无限,但内心有多少苦恼,谁又能理解呢?在大家的印象里,父亲一贯是儒雅而平和的,就像人们平常形容的那样,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他是杨家的依靠,是朝廷的柱石,可大家偏偏忘了他也是血肉之躯。
看着父亲日渐苍老的面容,春花走上前去,跪坐在父亲面前的脚榻上,抱住了父亲的双膝,把头靠在上面,轻声说:“我就是来陪陪父亲。”
杨阁老身子僵了一下,他很不习惯与女儿这样亲密的接触,有什么事,他也只会对女婿说。可是小女儿这样靠着他,竟让他本来非常疲惫的心放松下来,他拍拍春花靠在他腿边的头,微笑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与女儿说起,于是问:“阿瓦好吧?”
“好!”春花也简单地答了,然后她就说:“父亲,你是我们的父亲,若是没了你,我们就没了父亲的蔽护。至于天下的事,管的人多着呢,又不是非你不可!”
杨松笑了,真是小女孩的话呢!但他竟觉得肩上的担子轻了。他给春花解释,“皇后无过,若轻易废掉,不仅是皇上失德,臣工失职,也与礼不合,且开了本朝先例,以后恐怕会成后世人的借口。我作为首铺,无论如何,也要反对。”
“那你能挡得住皇上废后吗?”
“挡不住,可一定要挡,”杨松告诉春花,“最不济也要给皇后争得与原来一样的待遇。”
后来,皇后还是被废了,不用说朝臣,就是内阁里也有人同意废后,父亲等人根本拦不住。结果就与父亲所说的一样,胡皇后被封为静慈仙师,退居长安宫,总算有个体面的结局。
因胡皇后无过被废,整体上的舆论导向是同情胡皇后的,听说皇太后也颇同情静慈仙师,时常将她接到仁寿宫里。
明宣宗过了几年也有些后悔,认为那时自己还是年轻太冲动了,毕竟按这时代的思想,废后也算得上是品德有亏的事。而且有了这个先例,此后明朝以后果然有好几个皇帝也废了皇后,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眼下,杨松和小女儿说了一会儿话,见小女儿懂事地告辞了,又重新提笔写起折子来,可他的心里说不上哪里却有一丝变化。
得了闲他与老妻说:“还是你有眼光,知道小女儿是最贴心的。”
于夫人笑着说:“我们这些孩子都好,老大学识最广,老二朋友最多,老三最实诚。女儿们也不错,琼花最能干,春花心地最善良,雪花现在也懂事多了,最最小的这个,看着就聪明,老爷和我都是有福的。”
杨松听了老妻这番话,觉得她同几十年前岳父千叮咛万嘱咐交到自己手中的那个单纯的少女还是一样,想到几十年的光荫就这样过去了,他笑了笑说:“春花再来的时候,你问问她有什么难处没有?卢家毕竟是寒门出身,家底子太薄。”
于夫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说:“自从当了阁老,家里的事你就更不留心了,春花现在手里的铺子比我都多,我看过几年,她就能同父亲一样,点石成金了。雪花那里是真难,郭少怀是一文钱都不拿回来的,孩子也大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本想给她个铺子,总能有个进项,可好好的铺子只要给她,郭少怀就去取银子,没多久就得关门,你还是想想怎么管这个姑爷吧。”
“我先前已经老着脸给他谋个翰林院的差使了,如今被参丢了差使也是他行为不检,我还能怎么办?再说他是郭家的人,我还能怎么管。”杨松不愿意再提雪花,就把春花那天安慰他的事讲给老妻听,又再三感叹,“还是小女儿好,真是贴身的小棉袄,我原来肩膀疼,现在天天用她给的毯子好多了。”
“我也喜欢春花弄来的东西,都怪有趣的。”于夫人将春花新近送来的狐狸毛皮拖鞋给杨松看,“放在书房的那双你用着怎么样?”
“不错,不错。”杨松点头称赞。
过了年,卢梦生就真地按上元节所说,在家里开始带着阿瓦练武。
春花知道卢梦生身手好,是因为他寒暑不缀地练习,但总到了儿子吃了苦头才真正理解习武的辛苦。阿瓦每天早晚从站桩开始,第二天就浑身酸痛,哭着不肯起床去练武了。卢梦生毫不容情,将孩子拉起来拎了出去。
阿瓦以后是要袭军职的,现在溺爱孩子,就是在害孩子。这些道理春花都懂,所以她只敢在背后与卢梦生嘀咕,“阿瓦还小,我觉得再放松一些也没什么,做什么事不都要讲循序渐进吗?”
卢梦生却说:“立下规矩就不能改,若是一放松,以后遇到难处就后退,最终只能一事无成。”
好在阿瓦的身子确实遗传了父亲,非常健壮,虽然哭闹过几次,但很快就非常适应了。而且定辽前卫的孤儿们如今都在新家里住,男孩子们也都一起习武,阿瓦有了这么多的伴也很开心。
三月里,武成侯世子夫人,也就是泰宁侯府的三小姐有了身孕,春花得知消息过去探望。世子夫人成亲两年多了,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武成侯邓夫人却一点也不着急,还总拿春花的例子劝她,“卢夫人成亲五六年才有孩子,可见你也不用急。”
其实春花却知道邓夫人心里是很急的,她的第一个儿子没生下来,生了郭良后又只有两个女儿,哪里不盼着儿媳妇早生孙子呢?可作为明事理的婆婆,她并不肯把这个压力给儿媳。
如今有了好消息,作为媒人的春花非常高兴地带了礼品去探望。
世子夫人看着胖了点,肚子也略略显出来些。她告诉春花,“刚过完年就查了出来,三个月内胎还不稳,不好说出去,所以才通知大家。嫂子你可别怪我。”
其实现在春花早就不是她的嫂子了,但世子夫人说什么也不肯改口,春花也只得由着她。
陪着春花进来的邓夫人笑着说:“是我先没让媳妇把消息放出去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这有什么好怪的,”大户人家的媳妇有了身子,可不是都要坐稳了胎才能说出去,“我就等着你早日有个胖孙子了!”
“那就借你吉言了,”邓夫人满脸喜气地又对儿媳说:“就是第一胎不是儿子也不要紧,人们不是常说先开花后结果吗?”
“瞧婆婆对儿媳妇这个体贴,看来我这门亲事保的还不坏。”春花也笑着打趣这对婆媳。
大家说起闲话来,邓夫人就告诉春花,如今武成侯府的日子越过越好,给郭茵说亲的不少,身份最高的是南宁侯府二房的嫡长子,虽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