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在这时,忽然我听见身旁一胖一瘦两个人在交谈。
“你也是n县的吧?”瘦子问胖子。
“是啊!你也是啊?”胖子答道。
“我就说嘛!看着就面熟。”瘦子笑道。
“你几队的?”
“九队的。”
“哎哟!那辛苦啊!干活吃得消吗?”胖子惊道。
“哎!别提了,现在好多了,以前那个辛苦啊!我有时候干着活恨不得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就地一躺,睡着了永不再起来。现在我在医务所住院,暂时不用干活了。”
“是啊!你们九队和主监的一队在全监狱来说那是干活最辛苦的两个队。你住院,什么病啊?”胖子问道。
“肺结核,你知道的,干咱们那活儿十个有3个要得这病。”瘦子口气萧索。
我听得心里一个寒战,太可怕了!从他们这轻描淡写的谈话里我捕捉到了一个信息——一队,九队,不是好地方!
他们谈得很投机,说了会儿话,那个瘦子掏出一个软烟盒,从里面摸索出一支烟,说了句:“真不巧,只有一只了。”顺手叼在嘴上点燃,将手里的烟盒揉成一团扔在一旁。
那个胖子连连道:“不要紧,别客气,我有,我有。”
两个人又聊了一阵,期间胖子还给瘦子发了一次烟。过了一会儿,胖子站起身来:“和我上厕所的两个人出来了,我们管得严,不像你们医务所可以单独来上厕所,我要走了,回头聊。”
那个瘦子豪迈地说道:“兄弟,以后有事你说话,既然是老乡那绝对没问题!你打听一下,九队的张波,都知道我这人耿直!”
那个胖子走了,瘦子待到他走远,缓缓地站起身来,走过去捡起刚才被他扔掉的烟盒,从里面又掏出一根烟点上,得意地说了句:“嘿嘿!不但省了一根,还赚了一根。”然后拍拍屁股走了。
我眼都看直了!这样都可以?强人啊!真如他所说的一样——耿直!
上厕所的人陆陆续续的出来,慢慢的在厕所前排成了队列,根据入监组的要求,新犯人出入都要列队。
等了好一会儿用还差几个人,好像都是区看守所的,其中就有耗子。
又等了一会儿,馒头不耐烦了,随手一指:“你们两个进去催一下,他妈的搞什么名堂,难道说上个厕所还要焚香沐浴祷告苍天?这么长时间!”
我一看馒头指的刚好是我和李文华两个人。既然组长都说了,我和李文华两人对望一眼,只有一起向厕所走去。
这个厕所是左右两个门都可以进入,快到门口的时候,李文华突然说:“妈的,这边太脏了,我从那边进。你爱走这边走这边吧!”说着就朝另一个门去了。
我摇摇脑袋,心里暗骂一句,那边又能好多少?真他妈是个怪鸟,过场到还多!
我进厕所就喊道:“你们几个快点,组长在催了……”说到这我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我看见耗子和另外3个人正在厕所里抽烟!
这个时候刚好是早饭后上厕所高峰期的结束,所以厕所里只有他们几个人。
他妈的,他们的烟是哪来的?不是统一没收了吗?看他们抽的香甜,我忍不住就想讨要一口。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生生的忍住了。万一要是让组长知道了,为这点小事受罚不值得。还是算了吧!
耗子他们几个见我站在那里发呆,还以为我有什么想法,其中有一个叫黄剑军的赶紧过来,拿着半截烟蚂蚱,讨好地笑着说:“兄弟,一看你就不是一般人,我们交个朋友。来,抽两口!”
“嗯?噢,算了……”我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摇头。
“咋了?害怕受罚呀?你不说,我们不说,谁知道啊?赶紧的抽两口走人。”黄剑军仍旧在劝说。
“我真不要,我不吸烟的的。”推辞不过,我一着急撒了慌。
“不抽烟?”黄剑军好像不大相信。
“真的不抽。”谎言一出,就要继续说下去。
“的得了吧!不给面子你就直说。骗谁啊?你看你右手那两根手指,抽烟都熏黄了,还骗人,你以为我三岁小孩呀!”黄剑军沉下脸来不高兴了。
我大窘,谎言被人当面戳破,一时间脸都红了。
“你跟他废话什么?他要是敢点炮,老子弄死他!”耗子这个时候失去了耐心,向黄剑军说道。
“你别说话,你一说话就要坏事。在看守所你在号子里当一铺,我给你擦了多少屁股?”黄剑军冲着耗子喊道:“让我处理,你们赶紧把东西扔了。”
耗子几个人闻言赶紧把打火机和没有抽完的烟扔进了厕所里,对我怒目而视。
“兄弟,你清高,不愿和我们同流合污我也不勉强,但是咱们都是看守所里呆过来的,知道咱们这些人,点炮是大忌。所以还请你今天的事儿,就当没看见,好吗?黄剑军对我娓娓道。
我急忙点头:“这是个啥事嘛!抽个烟玩而已。我不会说的。”
黄剑军见我这样说显得很满意,点点头道:“那就好,我们也喜欢交朋友,今天这事儿,就算是咱们认识了,我叫刘鹏,以后你哪天要是想抽烟了,随时找我,绝对没有问题!”
我笑了一下:“你们也小心点,入监组人杂,彼此都不了解,有些事儿还是低调一点好。”
他点点头:“谢谢忠告,这多好,和和气气的,记住兄弟我们共同的敌人是政府,所以咱们自己不要互相攻击,不然的话正中政府下怀。”
对于他这番话我不置可否,只是点头笑了一下。他们几个人快步向厕所外面走去,耗子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恨了我一眼:“敢胡说我要你好看!点我们的炮,政府给你减不了刑!”说完就扬长而去。
我往厕所看了看,这时我才记起来,李文化呢?怎么不见他人呢?该不是摔在厕所门口,爬不起来的吧?哈哈!我心里不怀好意的想道。
我出门一看,很失望。李文华早就在队列里了,好整以暇地望着我,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心里暗骂,瞎高兴什么呢,装神弄鬼的,这是监狱不是看守所,一天到晚给我扎个胸有成竹的姿势,傻不傻呀!唬谁呀?
耗子几个人已经归队,馒头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什么,一挥手带队回了院子。
回去后刚刚报数清人,突然有个新犯人报告说他要解大手。
馒头火冒三丈:“拿我开心是不是?刚刚你没有上厕所?”
那个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他说话的样子我们一看就是那种常年在看守所睡在后面当马桶守护神的那一类。
“我有肠炎,就是喜欢解大手。求您了,让我去吧!”那个人弓着身子,带着哭腔向馒头哀求道。
“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可以带着你一个新犯人单独出去接手。入监组解手的时间是政府亲规定的。就算我带着你,门口的小哨也不可能放我出去。你还是忍忍吧!等到中午再说。”
馒头一筹莫展地说。
“我要憋死了,那我可以在那个桶里解决吗?”那个人一指院子里那个巨大的便桶。
馒头笑了:“只要你没问题,那就没问题,那东西本身就是上厕所用的。你说啥?你要憋死了?你走近一点让我看看你胸卡上写的什么名字,免得你要是被大便憋死了,我好给你做个牌位以告慰你的在天之灵。”
“哦!史朗。这名字真适合你,我还以为是屎壳郎呢,不愧是姓史啊!人如其名,屎真多。你要去就去吧!”
史朗如蒙大赦,赶紧捂着肚子向大桶跑去……
谁知他这一去,竟然出了一场监管事故!
史朗在得到馒头的允许后一溜烟地跑到大木桶跟前,急不可耐地揭开了裤子。可是事到临头他又犯了难。
那个木桶有半人来高,他站着显然不可能,扎个马步蹲着又有点矮了。他在木桶边踅摸了半天,最后决定,蹲上去!
这可是个高难度的动作啊!要知道,那个木桶的边缘只有几厘米!也就是一指半宽样子。那能蹲得稳吗?
不过水火无情,在强烈的大便之意的驱使下。屎壳郎最终选择了一个常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们见他蹲下站起,站起蹲下,本还在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哪知道人家腿一迈,一只脚就站上了木桶,只见他双手扶着木桶边缘,颤颤巍巍地移动着另一只脚,努力地稳定着重心。
这一下都不笑了,我们的心放佛提到嗓子眼。就好比是看高空走钢丝那么心惊胆战!
史朗的脚终于离开了地面,幸亏那个桶里装满了昨晚一夜全队100多个人的排泄物,所以立在地上坚如磐石,要不然早就被他按翻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史朗简直不懈的努力,他终于爬上了木桶。并且稳住了身形,也真难为他了,裤子都褪到脚踝了,依然还能够完成如此高难度的动作,真是厉害。
就在他稳住身形的一瞬间,围观的的人居然发出了一阵低低的欢呼,好像是看一场精彩表演终于获得了成功!
史朗蹲在木桶上,满头大汗,听见大家的欢呼,他还扬起头向大家微微额首,微笑示意。哪知道就在此时,情势突变,史朗的双腿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随着腿部的颤抖,他整个人的身体也左右摇晃不定……
“小心!”好几个人都是一声轻呼,忍不住出言提醒。但是已经晚了,就在这个时候。史朗的双腿终于支持不住,还没有等他跳下,整个人就‘扑通’一声掉进了桶里,激起一片污秽四处飞溅,这一下子,桶里的黄白之物一下子溢了出来,流的院子里到处都是。
馒头大惊失色,赶紧招乎人上前去查看情况,还没有等走到跟前,史朗就浑身恶臭地从桶里爬了出来。他没有接近任何人,一从桶里爬出,就直奔水管而去,一边走一边脱衣服。顷刻之间,已经是赤条条的,打开了水管就哗哗的冲洗起来。
我们有的无语,有的暗暗发笑。在一些人的笑声中,一言不发的史朗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我好后悔啊!我为什么要犯罪啊?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在看守所我就受尽欺负,本以为到了监狱会好一些,哪知道就连上个厕所都这么艰难。我还有12年啊!以后咋办啊?呜呜呜呜……”ЩΧξ点С℃。
史朗苦涩很伤心,不停地咒骂自己,而且声音约来越大,我无法准准确的用词语描述他的哭声中所包含那种情绪,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听到的,只是深深的悲伤……
这个时候,陈勇和王强也从号子里面被惊动出来,一看到这情况。陈勇也无语了,好半天等到史朗的哭声渐渐止住,他才分吩咐两个人将史朗的衣服扔到垃圾堆里。这个时候昨天的那个警官也闻声赶来,他问明了情况赶紧指示:“让保健员带他去医务所看看,不要受惊感冒了!”
分监区的保健员也是犯人,还是生活值日放哥兼着的。遵照干部指示,他带着换好衣服的史朗去分监医务所查看。当史朗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所有人都捂着鼻子下意识地躲开。只有耗子反而迎上去,堵在史朗面前问他:“哎!我说,刚才你不是说憋不住呢吗?怎么样?拉出来没有?还有我想问一下,你掉进桶里的一瞬间是什么感觉?能说说吗?”
史朗闻言,一张脸涨得通红。嘴角咧了咧,好像又要哭出来。
陈勇大喝一声:“孔浩!你还在强化严训,上个厕所回来就忘了?站到墙角去!”
耗子一低头,回到他的位置上去了,史朗也去了医务所。一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空气中传来的阵阵臭味,还在提醒着我们刚所发生的一切……
看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