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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目圆睁,脖子上青筋暴露,眼看就要动手。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蹲在地上吃饭的几个犯人,哗啦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挡在了大雄的身前,那几个人我都认识,也和我们一样,是到医院来做陪护的人,但是听说都已经来了很长时间了,医院的人戏称这部分人为‘职业陪护’。
中午我们还在一起聊过,氛围很好,抽了我和大熊不少烟,一个个胸脯拍的震天响,让我们在医院有什么事儿就找他们。
可是现在,他们却围在了大雄的身边,个个眼露凶光。让我不禁怀疑中午和我们谈笑风生称兄道弟的人和现在摩拳擦掌,虎视眈眈的人是不是同一伙人。
大雄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就明白过来,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显得更加生气了。低吼一声,就向上扑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混过的人就是这个样子,已经骑虎难下了,为了面子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先不管打得过打不过,最起码不能跌份。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还没等我到近前,双方就已经开打了!
事已至此,最为同来之人,我也只有上前助拳。但是对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里又是人家的主场,所以我们刚刚一接触,就吃了亏。
我脸上瞬间就挨了几拳,打的我是眼冒金星,摇摇欲坠。我在心底不禁骂自己,这一段时间没有怎么活动,身体情况是大不如前了,要是放在看守所时期我的身手,起码也不至于吃这亏。心里这样想着,背上又被人踹了几脚。
最恼火的还不在于此,就在我们动手的时间,对方又有几个人陆续加入战团。就这样,占尽优势的一方不断还有援军,而我们只有一败再败,溃不成军!
今天要吃亏了!我心里这样想着,和大雄对望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意思:俅!今天豁出去了,就算是吃亏,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他妈的,既然你们人多就不要怪我门下毒手了!
在监狱该改造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我们都在不断地告诫自己,要坚韧,要隐忍,要感恩,要能吃的了苦,受得了委屈。但是一遇见事儿的时候,尤其是别人欺负你的时候,就会把这些东西抛到九霄云外去。尤其是我,要不是一因为这种性格,我也不至于在过去的时间里,吃那么多的亏。
至于是不是要闯祸,或者怎么善后,这些现在我们都顾不上去想了。他奶奶的!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先搞了再说!最起码不能吃眼前亏。
这些人一边动手,嘴里还一边骂着:“操你妈,你瞎了眼,竟然敢跟我们张组长找事,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就是,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这医院是谁说了算,操你妈是!”
“为了一口肉,你们还想动手,丢人不丢人?今天就要让你们两个狗日的为嘴伤心。”
“操你妈的!张组长拿你的东西是看的起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两个贱逼!”
“搞清楚点,这是医院,不是一们一队,想跑到这里撒野,你们不先掂量一下自己有那分量吧!”
我和大雄的母亲不知道被人问候了多少次了,对方人多势众,无论是骂还是打都让我们没有招架之力。
高飞在外围,拼命的想劝阻这些动手的人,但是估计那个时候他也是因为刚从老六队调过来缘故,说话没有分量,所以没有人听他的,急的他也是一筹莫展。一跺脚,跑进了医院。
这一头,我和大熊一边闪躲着众人的攻击,一边四下观察。还真的让我们找到了武器。
墙角孤零零的立着几把劳动器械,有锄头有铁锹,好像是早上整理花圃放在那里的,我们趁机向那边移动,准备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
眼看就要到了近前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了。
“我操!你们这是在搞啥?都给我放开。”
看来这个声音很有一些威慑力,所有的拳脚在这一刻全部停止了。我和大熊才得以有机会观察来人是谁。没想到,这一看,我们都愣住了。
他妈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我们怎么把他给忘了?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分监医务所抢走了蝴蝶吸毒用品,向政府检举了违纪行为的杨冲!
他一看是我们,显得也有些吃惊。看样子他根本没有忘记这件事儿,要不然怎么会一看见我们就把我们认出来了?
杨冲反应过来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很潇洒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散开,看样子,杨冲现在在医院的地位还比较高,最起码比扣我们肉的这个姓张的人要混得好。动手的这些人闻言一句话也没有说,都乖乖地走了,顷刻间整个饭堂就只剩下了我们几个人。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踩翻的碗,油汪汪的猪肉和白花花的米饭撒的到处都是。
杨冲先没有管我们,而是冲着一直远远低站在外围的一个人喊道:“来,宝宝,把这地上收拾一下。”
那个人立即像一直矫捷的兔子一样。蹿到了饭场,一猫腰就在我们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地上的米饭和肉一扫而尽,装进了他手中的碗里。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家已经蹲在墙角抱着碗开始美美的吃起来了,这速度真的就是传说中的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
接着杨冲又走到那个姓张的组长面前,对他说:“小华,今天这个事,给我一个面子,就这样算了行吧!”说着,他指指我们:“这两个人是我的朋友,以前在分监就认识。”
那个被杨冲称之为小华的人,闻言爽朗的一笑:“哈哈!既然你都说了,那有啥问题?谁的面子不给也要给你呀!”说完,他就转身离开。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他突然脸色一变,对着我们恶狠狠地说:“妈逼!你们两个怂,我要不是看在冲娃的份上,今天非把你们两个屎花子抠出来。”
我和大雄听到这话又要向上扑,被身后一双手拉住了,我们回头一看,正是高飞。他冲我们摇摇头,意思是让我们忍耐一下。就这么一耽误,那个叫小华的已经进了医院的楼。大雄冲着他的背影,狠狠地呸了一口:“操你妈!什么东西。”
我和大雄不一样,我没有骂他,但是我却在心里牢牢地记住了他。这虽然是件小事,但是我并不会善罢甘休。因为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了,尤其是还在外队。过去的经历使我知道,对付这种喜欢欺压别人为乐的人一定不能手软!
这个叫做张永华的人,后来还真的和我发生了一些故事,但是整个过程却是我一开始没有料到的……
杨冲听见大雄骂张永华的话,淡淡地说了一句:“这很正常,你们也没有啥值得生气的,监狱奉行的就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这是个人吃人的地方。”
大雄还不服气:“那他也不能随便欺负人哪!还要扣我们的肉,这也太过分了吧?”
杨冲闻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大雄一眼,又恢复了我们初见他时那副装逼的模样:“这位朋友,我想请问你一句话,你敢说,你在看守所就没有欺负过别人?没有克扣过别人的东西?”
大雄一时为之语塞,但是还想嘴硬,话还没有说出口,杨冲就面含微笑得抬手止住了他:“先不要急着回答,你回答的不是我,是你自己的内心,自己究竟干过些什么。”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只有它才是目击者,喜欢撒谎的灵魂是不会有归宿的,希望你能做一个诚实的人。”
这话一说,大雄立马傻在当场。我听的都快要笑出声来了,看着大雄那副窘迫的样子更是让人捧腹。这他妈都是什么台词呀?这好像是莎士比亚在和我们说话。
高飞笑着说:“你就不要装逼了,装逼要遭雷劈。”说着,他看看我们两个人道:“你们没有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我看你们动起手来,劝也劝不住,我刚调过来,人还不熟,所以只有去找杨冲。幸亏这个点政府都出去吃饭去了,要不然,你们挨了打,说不定还要被扣分,医院的干部是很护犊子的。”说着,他指指杨冲道:“幸亏我老乡,在这里说话还有点分量,不然今天我真是爱莫能助了。”
我赶紧向他们二人道谢,心里想:这还没怎么呢,又欠下两个大人情。
说来也怪,杨冲曾经检举过我们,但是他此刻站在我们面前,我好像对他也没有什么怨气。这恐怕是因为他的检举最终使我们获益的缘故。就是因为他李文华才进了禁闭室,才有后来的脱狱,才会一蹶不振。今天人家又帮了我们,我更生不起来气了。
我正准备和高飞杨冲说点感谢的话,就见那边来了一伙人,行色匆匆,火急火燎,几个人抬着一个铺盖卷,里面好像还躺了一个人,还没进医院就大吼:“有人吗?快点!我们这有个人要不行了。”
〇④①
那个时侯我和大熊虽然已经入监有一段时间了,但还是见得少,我们一看这个架势,赶紧让路,但是扬冲却根本没有当回事儿,他见人就要往里走,一横身挡在了门口。
“你们干什么呢?”扬冲不咸不淡地问,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那被子里卷了一个人。
“我们队上有个人突然就不行了,晕倒在地,还吐血了,所以我们赶紧送来看看。”为首的一个人陪着笑脸。我看了一眼,这人我认识,是分监老残队的,就是当年和我们打球,被人暗算了的那个总是竖着一只指头的半自动,我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做fuckme,好像后来还在监狱传开了。听说后来他混得还不错,现在已经是老残队的积委会主任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或者是因为他见人就做出那个fuckme的动作,大家时间长了不好意思,被他这种乐于奉献的精神所感动,这才让他爬上主任位置的吧!我这样充满恶意地想到。
“废话,医院里每个病人都快不行了,不然也不能住在这儿啊!我是问你们就这样瞎闯吗?”杨冲不但不为所动,反而脸上还有了一丝怒气。
半自动一下子愣在了当场,不知道扬冲是什么意思,悻悻的答不出话来。
杨冲也不说话,就那样挡在门口,那几个随行的人,抬着床板,放下也不会是,抬着也不是,都一时间愣在那里。
还是高飞看不过眼,对那个人说道:“你们政府怎么没有来?”
“哦!”半自动恍然大悟,赶紧掏出烟来散发:“我们政府出去吃饭了,马上就回来。”
杨冲一如既往的装逼:“我不抽烟,吸烟有害身体健康。”他妈的,我刚才还看见他叼了一只烟呢!
高飞是本身就不吸烟,所以微笑着拒绝了。半自动连让两人都没有让出去,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一时间显得很尴尬。
我和大熊没有那么矫情,毫不客气的接过来点上。半自动见我们接过了烟,多少替他化解了一些尴尬之意。冲我们感激的笑笑。
那头杨冲又说话了:“这不行,根据医院的规定,就诊必须要警察陪同。不然不予接待。”
这就有些是故意刁难了,只要是监狱的犯人都知道,虽然监狱一直是这样要求的,但是好像每个队上的保健员带人来就诊的时候,从来没有非要带上警察的,监狱警察大部分都怕麻烦,除了个别特别负责的年轻警察,很少有带人来看病的,也不知道今天杨冲是哪根筋不对,非要这样刁难来人。
半自动一看对方根本不给面子,有些恼怒的回头看了他们队上一个犯人一眼,那个犯人胳膊上别着白袖章,大概就是他们队上的保健员,那眼神的意思很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