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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般都是早上或者晚上才到董宁那里溜达一圈,大中午的,我还从来没有到他那里去过,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果然,当我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一点声息。我心里想着,算了!人家既然已经睡了,我就不要打扰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当我拔脚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里面传来‘当当’一声轻微的响声,我止住脚步,倾耳仔细听。
半天毫无声息,正当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要离开的时候,里面又是一响!
这一下我听清楚了,这是皮带扣子的声音!这个家伙没有睡着!
我这一下来了劲儿!既然没睡觉,那就另当别论了!我今天非要把书拿到!于是我就更加狠劲儿擂起门来!
或许是董宁终于受不了我大中午的这样敲门,终于有了回应。
“干……干什么啊?”很奇怪,他的声音竟然有一些慌乱。
不过我可没有闲工夫管他这些,我一边擂着门,嘴里一边说:“我来拿书的,就是早上那本书,中午实在是没有意思,你既然在睡觉,就把书给我看看。”
“我都脱光了,下午吧!下午一定给你。”董宁的声音明显镇定了一些。
“咱们都是男人,又不是没有见过!脱光了也不影响,我就是现在要看看,不是没事儿嘛!晚上咱们要看录播的世界杯比赛呢。没时间,你就赶紧的,今天不给我,我就不走了!”
这个时候,旁边的一扇门开了。杨冲从里面走了出来,睡眼朦胧地问我:“你鬼嚎啥子呢,不知道中午都在午睡啊?”
我歉意的笑笑,指指董宁的门:“我来拿本书,这家伙不给我开门,我今天非要把他弄起来。”说着,我还给杨冲眨眨眼睛。
杨冲看看董宁紧锁的房门,又看看我道:“他在干什么?咋不给你开门?”
我嘴里一边答道:“估计是在睡觉吧!不管他,先把书拿到再说。”
杨冲不屑的瘪瘪嘴:“是啥书?值得你费这么大劲儿?黄书?带颜色的?”
我摇摇头,笑着说:“你太邪恶了,一本推理小说。”
杨冲切了一声,说道:“真没有品位,我给你说,那理不是推出来的,道理是要靠这个!”说着,晃晃自己的拳头。
跟他我说不清,幸好正在这时,随着一阵索索的声音,书从门下的缝里塞了出来。董宁的声音在门里想起:“真是怕了你了,书到手了,你赶紧闪人吧!”
他不知道吗,正是这个举动,引起了别人的怀疑,害了他自己!
杨冲一看,当时就很疑惑地问:“他是怎么了,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这人都到门口了,情愿费劲给你塞出来,都不愿开门?”
我也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所以赶紧明智地闭上了嘴巴,将书揣在怀里,就准备离开。
杨冲伸手挡住我,小声说:“先别急着走!咱们找地方,悄悄地看看!”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秘密,我有、你有、他也有、大家都有。每个人都不喜欢自己的秘密被人撞破,但是又无一例外的,大多数人都喜欢窥探别人的秘密……
事后我曾无数次想过,如果那一天我走掉,如果我不助杨冲一臂之力,后来结果会怎么样,但是生活没有如果,好奇害死猫。虽然我打算要离开,但是我最终还是和他去了,与其说是我架不住他的劝阻,还不如说我抵不过自己内心的诱惑,好奇驱使着我们满足着自己窥探的欲望。但往往带给我们的却是意想不到的麻烦。
又或者,我在这件事情当中起的作用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以杨冲和董宁的关系,这件事迟早要在杨冲手里被撞破,我只不过是刚好在那个时间出现了而已。
本来我是要准备走的,结果杨冲一说,我就鬼使神差地跟着他去了,杨冲带着我来到了外面院子的窗户底下,我知道他要干什么,医院的这个窗户修的很奇怪,底下的两扇大玻璃是那种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却可以看见外面的那种有色玻璃,可是上面的两个小窗户却是那种普通的平板玻璃。
估计这是监狱当初在修建的时候为了控制成本而采取的措施,这种不伦不类,李代桃僵的建筑风格在这个新监狱随处可见,无一不向外面揭示着贪官污吏的斑斑劣迹。
不要跟我说窗帘,最起码在我服刑的生涯当中,我没有见过哪个窗户上挂过窗帘。
杨冲这是想趴在最上面的两扇窗户上偷窥里面的情景,他指指墙根,一言不发地望着我,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想让我给他当人梯,这一瞬间我有点犹豫,但仅仅就是一瞬间而已,人类的天性促使我老老实实地蹲在了窗户下面……
当时我并不知道,我这一蹲,就蹲出一个惊天大丑闻出来。直到很多年以后,当我获得自由,重新见到董宁的时候,我依然没有勇气向他承认杨冲是在我的帮助下才抓到他的秘密。
窗户其实并不高,但是偷窥起来却颇有一番难度,因为里面可以看见外面,我们不能大张旗鼓地趴在窗户上,只有顺着窗户边的墙壁将杨冲慢慢的架起来,然后他再将脑袋探到上面的小窗户上,借着墙壁隐藏我们的身体。
杨冲上去前,还问我:“你究竟挺不挺得住?”
我笑着说:“你还是先操心一下你自己,看看能在我肩膀上面站住不?”
杨冲满不在乎,撇撇嘴道:“水泊梁山有一个叫鼓上蚤时迁的,哥哥不是跳蚤,哥哥比跳蚤还轻,是细菌。”说完,一跃而上。
说实话,杨冲的身手确实不错,最起码踩着我的肩膀向上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一点点的疼痛,但是,他刚一上去,我就发现不对,因为杨冲的腿瞬间剧烈的颤抖起来,而且呼吸也变得开始沉重,我正要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一下就从上面滑落下来。
有可能我形容的不是很准确,他那不是滑落,根本就是跌落,就好像是受了上面刺激一样,不过幸亏他掉下来的时候,我慌忙的接住了他,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还不至于惊动屋里的人。
我问杨冲:“你咋了?不是说你比鼓上蚤还厉害吗?怎么一下变成软脚虾了?”
谁知道杨冲根本不回答我的话,就好像压根没有听到一样,抬头望天,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眼中若有所思。
我正要继续问,杨冲一屁股坐在地上,丝毫不管正午的太阳将地面晒得滚烫。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上前用手搭了搭他的额头,问道:“你是不是头晕了?该不是中暑了吧?”
杨冲一把打掉我的手,霍的一下站了起来,盯着我,只说了一句话:“记住,不要跟谁讲,千万记住!”然后又没头没脑的自言自语了一句:“我就说嘛!狗日的天天中午大门紧闭,原来是这事。”
我虽然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但是我却从他的话语里,很清楚地听到了一种震惊和恍然大悟的语气。这一下更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正准备继续再问,杨冲却不再理我,拍拍屁股上的灰,再也不管我,径直去了。
等杨冲远去后,我正打算想办法爬上去一探究竟,就听见耗子那令人烦躁的声音在三楼响起。
“老寒!老寒!你到哪去了?”
这家伙不知道又是哪根筋不对了,大中午的,像死人了一样大喊大叫,也不怕影响别人午休。
我一溜烟的跑上楼,一脚踹开病房门,没好气地骂道:“老子还没死呢,你嚎什么丧呢!”
耗子听我骂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谄媚地笑了一下,这一笑笑得我毛骨耸然,皱着眉头说:“别来着一套,有啥你直说。”
耗子一张脸笑得和花一样,都起了褶子了,凑近我道:“老寒你看,天气这么闷热,心情这么烦躁,日子这么无聊,是不是搞点小把戏调剂一下?”
我厌恶的推开他,尽量让他的脸与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斜着眼睛问:“你想要什么小把戏?”
耗子一拍我的肩:“兄弟豪爽,那我就和你开门见山地说了,最近这两天肚子里虫子又折腾了,是不是想办法搞点‘八加一’呀?”
‘八加一’是监狱犯人的一句行话,八加一等于九,谐音就是酒。这不知道是哪个弱智白痴搞出来的隐喻暗语,在我看来,就像是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幼稚可笑,可是犯人们有不少都喜欢这样代称。真不知道这些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摇摇头:“搞不到,我没有那个能力。”
耗子拿眼睛白我,指着我道:“不耿直了是吧?虽然现在你和老张到他们那边去了,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起入监,一起下队,一起奋斗的老哥们了,这点忙该不会不帮吧?还要跟我装!”
说实话,耗子说的没错,我现在买酒是能买得到,而且还很方便,因为一来经过一年多时间的观察和考验,无论是麦虎,张义,还是林剑,都知道我是一个比较稳的人,在这些事上不会轻易惹麻烦。二来,现在监狱有很多工程还没有结束,民工搭的简易房还在生产区那边,人都没有撤走,天天都在进出,让他们买东西实在是太方便了。第三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我都根本不用亲自找人,现在麦虎,张义,林剑那里我都能轻易地拿出东西来,有时候他们还主动问我需不需要,只是我本身对这个东西就不感冒,所以常常都拒绝了。
其实在我的心里,已经知道这事情无法拒绝,而且也算不上个什么事,现在名义上我和老张和林剑走在一起,但我自己心里清楚,耗子是我们这个集团的骨干成员,也是老伙计,老兄弟,老兄弟开口,我怎能不满足?
但是我现在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要让任何人轻易从你这里得到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太容易的话,他们会认为这是应该的。如果你稍微设置一点障碍,然后再满足他们的愿望,他们就会喜出望外,甚至把一些应该的事情都会当成额外的给予。这就是人性,没有道理的人性。太容易得到的都是不值钱的!
想起今天中午的事情,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沉吟着对耗子说:“这个事情嘛……比较难办,有点困难。”
耗子看我最终还是拒绝,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但是我下一句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是兄弟开了口,那有办法要办,没有办法想办法也要办。”
耗子的脸就像川剧变脸一样,立马又堆满了笑容,伸手就开始在兜里摸烟。
“不过——”说到这,我停了一下,再看耗子,手立马停住了,两个眼睛望着我,静待我下文。
“你得给我帮个忙,小忙而已。”我缓缓地道。
耗子松了一口气,掏出烟来给我点上:“有啥你说就行了,咱们两兄弟不用客气。”
在耗子的心目中,为了达到目的,他什么事都可以干,在他的心中,根本就没有后果二字。
我不能跟他讲实话,心中盘桓了一下,才缓缓地说:“楼底下注射室那个董宁你还记得吧?”
“我咋不记得?就是那个说:‘我不喜欢吃肉,是他逼我吃的。’那个人嘛!”耗子说到这,呸了一声:“白长了一副好人皮!”
我笑笑不予评价,继续道:“他以前害过我,你是知道的。时过境迁,我现在对他也没有那么大气了,但是我想搞点恶作剧,吓吓他。你给我帮个忙!”
耗子奇道:“吓他?”
我点点头:“是的。据我所知,这人十分迷信,明天中午,午睡时间,那个时候没人,我们去吓吓他。”
耗子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一听这话,连连点头答应:“那有啥问题,这种事情咋能少得了我?”说着,看了看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