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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明里没有处罚我们,但是周所长私下里还是狠狠的剋了李哥曹哥一顿,但这对于他们两来说无异于隔靴搔痒,他们要是听了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而且我也是由于疏忽犯下了抱恨终身的大错!
又是一个星期日了,那天下午刚吃过晚饭,已经沉默了很久的表弟突然偷偷地跟我说:“哥,我仔细算了一下,明天就星期一了,如果时间没错的话,我明天就开庭了。”
我看了看他:“你都准备好了吗?自我申辩的资料,最后陈述,这都需要我帮你吗?”表弟摇摇头:“这个不用,我想了这好多天了,我觉得这案子改判的可能太小。”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狗娃叹气道:“我想过了,我和我哥必须得活一个。一旦我判了死那我就得出卖我哥了。我哥跑不了的,早晚都得被抓。”
我点点头:“你确定了?”
狗娃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一抬头说:“表哥,你说我这人是不是特卑鄙?连自己亲哥都出卖?”我摆了摆手:“别人不知道你,我会不知道么?我知道你是为了有个人能照顾你爹娘,要是你不揭发你哥,那你俩很可能都保不住命。”狗娃一笑:“只要有一个人理解我就行了。我想好了,明天开庭一旦维持原判,那我就马上说出我哥的下落。”
“你有把握吗?”我帮他点燃他嘴里未燃的香烟。
“当然,他能去的地方就那个,肯定没错的。其实,那地方你也知道的。”说着,顾不上我的惊讶,他猛抬起头,对着天空小声说:“哥,对不起了,为了咱爹妈,我得当畜生了!”
我也知道?我别他的话搞得莫名其秒,想问他看他情绪激动,又不好言语。
过了一会,他看大家都睡了,悄悄地跟我说:“我想了,如果我改判的话,也是个死缓,得服刑十几年,真是那样,我求你件事。你要是判的少,我哥运气好一直没被抓住的话,你出去了帮帮他。”
我心里一震,手中的烟差点掉下来,知道他要跟我讲这个大秘密了!一时间心如乱麻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他神秘的一笑:“还记得咱们十四岁那年离家出走到新疆吗?”
“记得呀!那时候年龄小不懂事,去了没几天,就给家人抓回来了,你姑夫差点没把我屁股打开花!”说起小时候的事,我的心情也舒缓了些。
“对的!”狗娃也笑起来:“在车站上和我哥打架的那个维族男孩,叫买买提的,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后来还和你哥成了朋友,我们还在他家住了几天呢,他家那叫一个大呀!”
“我哥这些年一直和他有联系,而且关系很好,没法,他俩对脾气”
我没说话,静静等着他往下说。
“那家伙现在发了,前段时间让我哥去给他帮忙,那会儿我哥和那女孩正腻着呢,就没没答应”狗娃肯定地说:“现在一定是去那儿了,这个人知道的就咱们三儿!”
我看着他,心里卷起滔天巨浪,一方面我为狗娃的信任而感动,另一方面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不过我也没多想。就对他说:“只要我出去,一定会的,你就放心吧!”
狗娃嗯了一声,随即神色又暗了下来:“我要是改判不了的话,就要卖我哥了,也就不麻烦你了。”
我不知怎么安慰他,两人就这样对坐着。
过了一会,李哥突然起来了,说他肚子痛得厉害,让小鸟喊了个报告。老周来看了看,把他提出去了,说把他带到女号隔壁的劳动号观察一夜。
这一夜,我根本没睡着,心里老觉得有什么事儿,迷迷糊糊翻腾了一夜,天快亮才睡去。
第二天早上,放完茅回来,我正倚在院子里靠女号的那面墙上发呆,想着我那前途未卜的人生。这时的我已经在号里有一点地位了,一个人呆着的时候,除了曹哥李哥没人烦我,我想着自己的案子,想着狗娃告诉我的秘密,愈发的心烦意乱。正在这时突然就听见头上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别抬头看,就那样听着。”
我浑身一动,又依言言没有抬头,我听出来了,陈怡,这是陈怡的声音。
“中午放茅的时候,你注意一下从左往右第三个蹲位后面的墙上。”缓了一缓,我听见他一声低低地羞笑:“我在里面给你留了东西,记住人多嘴杂,别声张。”
我强忍住心中的喜悦,左右看看。缓缓地度进了号子,心里想着:“东西,什么东西?已经又是好一段时间不见她了,这次,会给我带来怎样的欣喜呢?”
狗娃说的没错。刚到九点早饭正在往里送的时候。狗娃开庭出去了,走之前他对号里人说:“要是这次我能改判,我就跟所长请求,从账上买上十斤肉请大家吃”
哗哗的脚镣声远去了,带走的是一个人生死未卜的命运。
因为牵挂狗娃,这顿饭我都吃得索然无味,再加之狗娃的一句吃肉弄的我心里发慌,进来这么久,我早已适应了这里的伙食,猪食一般的食物我也是吃的甘之如饴,味觉早已全面麻木。看守所本身以前是一个星期改善一顿伙食供应一顿肉的,可惜我运气不好,最近社会上流行一种叫做什么他妈的‘口蹄疫’的,猪肉早已无人敢买,看守所更是不敢给押犯吃。所以已经停了很长时间了。难道真的要三月不食肉味?我心里想着想着就来气对李哥说:“李哥,我算是想通了。”
“啥?”李哥笑嘻嘻地问我,王希的事平安过渡令他心情很是不错。
“人家都说宁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我看那都是贱得慌,把他扔看守所呆几天,我看他还食无肉?”我忿忿地说。
“嘿嘿……小秦同志也开始思念美味佳肴了,我早说过吧!等几天不用人劝,你也会吃的津津有味。”李哥一脸先见之明的得意。
“其实——”曹哥又发话了:“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解决居无竹,食无肉的两难问题。”
“什么办法?”我随口问道,心想:“就你个粗人,还居无竹呢。”
“这样,将来放了我,我回老家修一房子,房前屋后栽上一片竹林,在竹林里养上一群猪,这样不就有竹有肉了。”曹哥一本正经地说。
我们愣了一下,然后一起哈哈大笑。李哥笑着打了他了一下:“你个粗胚!”
说归说,笑归笑,我心里一直还装着事呢,不知道陈怡给我留下了什么东西?
悲剧,人家都说好事多磨,看来这话真不假。中午放风的时候,我紧赶慢赶还是落在了后面,我一直等在三号蹲位边,可偏偏川娃他妈的便秘,一个大便便了近二十多分钟,旁边的曹哥起身后还很大度的招呼我:“来,到这来爽一下。”我摇摇头说:“就这吧!我习惯这,在你那我拉不出来。”
曹哥瞥了我一眼,说了句:“神经病!没见过你这样的,真是他妈个怪鸟!”说完挥挥手走了。
川娃着头还没拉完,那头的李所长已经在催了。我看周围人实在是多,跺跺脚只有放弃了。心里十分恼火:“这都是什么事嘛!”
回到院子里我特别不高兴,棺材板过来让我检查他马桶刷没刷干净,还让我给踢了一脚,搞得他莫明奇妙的。那天中午是怎么度过的我自记都记不清了,曹哥李哥他们说了写什么话也不记得了。心里只想着那个厕所的蹲位,在我有限的生命中还从未如此想念过那样一个肮脏,龌龊的所在,不知是应该感到高兴还是可笑?
到了下午天色渐暗的时候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最终下了狠心——我今天一定要拿到。
于是我不管不顾地跑到窗口就大声喊起报告来。老李闻声赶来大叫:“啥事啥事,屎涨到屁眼了吗,叫的这么急?吓了老子一大跳!”
我陪着笑脸说:“李叔,您还真说对了,确实是屎涨到屁眼了,您行行好,让我去上个厕所吧!”
“号里不是有马桶吗?”老李一脸的不高兴。
“您看这么多人,我能拉在号里吗?您就帮帮忙吧!就这一次,下不为例。求您了李叔!”
还得说老李是个心眼好的人,嘴里说着:“你耍的大呀!还要我伺候你解手!”一边给我开了门。我嘴里千恩万谢的一溜烟儿的就跑向厕所,到了近前我仔细一瞅,果然后面墙上有一块砖是松动的,我一把取下,就见一个叠的很精致的纸鹤放在里面,看样子就知道是一封信。我赶紧抓起塞怀里,解开裤子蹲了下来,心中很是高兴,真恨不得立刻打开来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想也不急于一时,回号里再说。
生活无法预料,谁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使我差点没机会看到这封隐藏着惊天秘密的信。
回到号里,李哥笑着揶揄我:“咋,还去开了个个人演唱会?”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唉!人有三急,理解理解。”
正说着话,监仓门哗啦一声被打开。曹哥面对着门,他先是一愣,紧接着猛站起来:“狗娃?缓儿啦?!”
曹哥的一句话让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我赶紧转身一看,果然,狗娃身上的手铐和脚镣已经被摘了下来。他满面红光的点头,眼泪顺着脸颊大颗大颗的留下来:“缓了!娘的,从早上开庭,一直到下午才宣判!法律确实公正啊!检察院说判的太重,不干了!”
“咋回事儿?”我一把把他拽进来,“这咋还哭了呢?”
狗娃使劲擦擦脸上的泪水:“太他娘惊险了!早上一开庭检察院的公诉人就说量刑过重,那个老板本就有心脏病史,不是被告人直接杀害的。我当时就觉的有改缓儿的可能,但是那个法官就是死等着不判,问来问去的半天!后来那个我扎伤的警察也来了,说当时自己没有穿警服,而且自己也没有带着手铐。怕我跑了就随手拿了一根木棍冲了上去,说我应该是属于无意识下的自卫。”
“你家给这个警察赔钱了吧?”曹哥插话道。
“肯定得陪,我把人家扎的在医院住了十几天,能不赔钱吗?后来那个警察也原谅我了,所以肯在法庭上给我作证。”狗娃张牙舞爪的喷着口水说,“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还想,这下完了,这个法官水火不入,肯定得给我维持原判,没想到下午一开庭,他就宣判了,说‘撤销原判,判处被告人刘行死刑!’我当时汗就下来了,结果没想到他接着说‘缓期二年执行’!我差点乐昏过去!”
曹哥笑哈哈地看着他:“法官说判处死刑的时候,你下来的不是汗,是尿吧!”狗娃赶紧摆手:“曹哥,你和我刘行相处这么久了,我是啥人你还不知道?这下好了,我回来时跟张所说了,明天就炒一大盆红烧肉送进来!”
我的心里也充满了喜悦,不仅仅是为狗娃的改判,而是因为他终于不用靠背上良心的枷锁来换取解下身上的枷锁。
正说的高兴呢,周所把门哐啷一下打开了,进门就对狗娃冷冷地说道:“提审。”
“提审?我案子二审都判了。”狗娃一脸疑惑。”
“别问那么多了,走吧!”
狗娃刚被带出去,老周又返身进来了:“把他的东西收拾一下,给他换个号子。”随即又对我劈头盖脸地骂道:“天大的事情你也敢瞒着?你现在老老实实跟我说,他是咋个告诉你他哥的去向的?”
我整个人被震在了当场,脑袋像炸了一样。这一切,所长怎么会知道的?瞬间我明白过来了:肯定是号里有人点炮!
正在这时前院突然传来了一声整个看守所都能听见的怒吼!
“秦寒,我操你大爷的,你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