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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生活往往都比喜剧更令人啼笑皆非,李林这随意的一问,没想到问出了我们谁都没想到的结果。何森听了这话后,眼睛忽然一亮:“大哥,那我要是会背,你能不能不打我?”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愣在那里。
李林看了看他:“你以前进来过?”
何森摇摇头:“没有,这是第一次。”
“那你怎么会背?”
“我听我朋友是说过到了这里要背监规和看守所条例,他就是从这出去的,我就让他教会了我。”何森低着头,惶恐的用眼睛的余光看着李林。
“原来早有准备啊?康娃!”李林盯着何森叫姚康。他指指墙上贴着的监规:“看看是不是喷的!”
“好嘞!”姚康想了一下问何森:“监规第三条是什么?”
“保持监所正常秩序,不得高声喧哗,寻衅滋事,打架斗殴,欺压他人,不得索要他人物品,不得教唆犯罪,不得散布淫秽言行。不得制造,携带,隐藏危及监所及人生安全的违禁物品。”
“第七条呢?”
“必须互相监督,发现有违监规或企图行凶,逃跑,自杀等行为的,应及时报告。”
姚康还要再问下去,李林一挥手制止了他。他看着何森,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行啊你,老小子!看不出来你挺聪明的,你是不是早就算到自己会进大牢的喽?”
文±何森恭敬地回答:“到±心±这了,一切都要仰仗着大哥您啊!”±阁
李林猛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站起来蹲到屠富面前:“你自己看看,都是新来的,怎么你跟他就差别那么大呢?”
屠富战战兢兢地看着李林,牙齿不停的上下打架,很显然,这个外厉内茬的汉子已经恐惧到极点,不知谁曾说过,人恐惧的根源是因为对未知的迷茫,不得不说,屠富现在的样子已经验证了这句话。
李林指着何森笑道:“刚才他背的你都听见了吧!来,你也给我背一个。”
屠富一下懵了,憋了半天才说道:“俺,俺背不出来。”
李林“和善”地笑了笑:“背不出来?”说话间李林脸色刷的一变,冷声对姚康梁海军说道:“给他加点餐。”
梁海军像是没明白李林的意思,悄声问道:“林哥,加什么?”
李林冲马桶一努嘴,梁海军两人正才恍然大悟,放佛古装剧凶神恶煞的差役一样,两人一左一右将屠夫架了起来,强行将他按在了马桶边上。
“你们要干什么?救命啊!”屠富疯狂地扭动着身子,但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没有人上去帮助他,而梁海军两人更是死死地按住他,对他进行拳打脚踢。
时至今日,我依然忘不了屠富向我们求救时的眼神,那是一双充满绝望,充满屈辱的眼神,如果不是我的赞同和推波助澜,他也不会弄成后来的样子,每当我闭上眼回忆起这一幕幕回忆事,这些片段就像针一样,一次又一次扎着我那颗叫良心的心脏。
李林冷冷笑着:“干什么?当然是给你加加餐,先给你来点开胃酒,等会在给你上主菜。”李林故意停顿了下,加重语气对梁海军两人说道:“等会他要是敢反抗,你们给我捏着鼻子往里面灌。”
不用说,我也知道李林口中的主菜是什么,屠富似乎真的已经绝望了,放弃了无谓的挣扎,任凭梁海军将自己按在了马桶里。
看着撅着屁股趴在马桶边得屠富,这种可笑得姿势却是让我笑不出来,这一切又能怪谁呢,我有些担心,忍不住对李林低声说道:“要不算了吧!我看他的样子有些奇怪,万一出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李林瞄了以我一眼:“胖子,对付这样的人再不给他颜色看看,那么号子里的规矩不他妈跟放屁一样吗?这次,我要让他下面不通上面通,好好的洗洗肠胃。”
规矩,又是规矩,我不再说什么,只是又躺在床上看着不时发出“咕嘟,咕嘟”声的屠富。
过了一会,见屠富还趴在马桶边,梁海军不耐烦地踢了他屁股一脚:“妈的,还没见过那么贱的人,喝尿都喝不够啊!”说完,梁海军厌恶的捂着鼻子,又是一脚将屠富踢倒在地。
“给我喝,给我喝,我渴啊……我渴啊!”满脸沾满尿液的屠富疯狂的爬起身,使劲的扒拉着澄黄的液体往嘴里塞,放佛他喝得是蟠桃宴上的玉琼仙酿,任凭梁海军姚康两人拳打脚踢,屠富依然坚定地趴在马桶边。
李林面色一沉,很显然他认为屠富为了躲避殴打而在装疯卖傻,但很快李林就发现自己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屠富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傻笑着将整个脑袋塞进了马桶里,只要梁海军稍微一拉开,屠富就会疯狂的放抗,那样子简直跟非洲的难民没什么区别。一次又一次之后,我们终于意识到:就跟曾经的王希一样,屠富,也疯了。
李林赶紧让姚康和梁海军停了下来。此时,地上的屠富仍是趴在马桶边,有气无力地喊着:“我渴啊!我饿啊!”
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我们谁也不愿意相信或者承认这件事,但是摆在眼前的事实由不得不让我们相信。尽管李林他们都是心狠手辣的主,但是比较眼睁睁看着一个正常人在眼皮底下疯掉,实在是一件让人觉得很不舒服的事。不过有过王希的经验,我倒还不至于很惊恐,不知道这对于一件麻木的我来说,是不是一种悲哀。
李林在确定屠富真的疯了后,点上了一根烟,在玩命地抽了一口后,他将目光看向了我们:“看样子逼得太厉害了,我们得跟所长打招呼了。”说着叹了口气,李林对梁海军说道:“你去打报告吧!”然后李林站起了身,看着号子里所有人冷声说道:“大家可都看好了,是他自己说做什么都愿意,现在他无缘无故的疯了,到时该怎么说,你们都知道吧?”众人赶紧点了点头,毕竟当时打屠富的时候人人有份,该怎么做,该说什么,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一样。
很快,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披着大衣的张所打开门上的风门,看他的样子心情很是不好,还没进门,就冲我们劈头盖脸地骂道:“他妈的,一个二个大半夜不好好睡觉,又折腾什么呢!?”
梁海军忙迎了上去,把事这么说一说,张所顿时愣住了:“疯了?放什么狗屁,一开始还好好的呢?”说着,张所打开牢门走了进来,这才注意到一脸傻笑得屠富。
“真的,所长,刚才洗澡以后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人蹲在墙角傻乐,谁劝也不听。谁知道他会疯了啊!”李林一脸无辜,抢先回答道。紧接着所有的人都开始附和起来。
张所将信将疑,看了看屠富,又看了众人,这才叹了口气说道:“先关他进劳动号,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们给我注意点!”说完,张所狠狠瞪了我们一眼。
不到一会,张所跟几个警察就给屠富戴上了手铐脚镣,将依然傻笑着的屠富给带了出去。
那一夜,我们都没有睡,大家都在商议着该如何蒙混过关,直到天微微亮,谁都清楚,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的,张所临走前的那一眼让每个人都心有余悸。
等到第二天一早,谁都没有想到,我是第一个被提到了办公室。
“你现在是已决犯,就不用跟我藏着掖着了。”张所冷冷的直视着我,让我后背不禁一阵阵发凉。
我稳了稳心神,大脑开始飞速的组织着语言,稍许我才低着头说道:“张警官,你也知道屠福这个人口无摭拦,脑子这有点问题。”一边说着,我一边点了点自己的脑子。
张所脸一沉,猛地就是一拍桌子:“少他妈给我绕弯弯,说具体的!”
我咽了一口吐沫,缩了缩脖子继续说道:“昨天晚上大家本来都睡觉了,可谁知道屠福他非要吹嘘自己杀了四个人,即使把号子里的人全杀了都没有关系,张警官你想啊他这么一说我们能不揍他,本以为揍了他之后他就老实了,可谁想会出这事啊!说疯就疯了。”
张所掏出根烟点上,似乎在质疑我说的真实性,过了一会,张所将烟蒂掐灭这才说道:“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小子是因为什么疯的?是不是被你们几个杂碎给逼的!”
我忙摇头否决道:“张所,这您可真是冤枉我们了,昨晚大家都快睡的时候,李林担心屠富心绪不宁之下会出什么乱子,所以我们就准备给他做做思想工作,结果他背了几句就成这样了,真的张警官,我们别的可什么都没干啊!”这个理由,从昨天晚上我就背的滚瓜烂熟,此时更是毫不停顿的就脱口而出。
张所皱起眉头,冷笑道:“就你们几个人,自己都管不好,还给人家做思想工作?”看着信誓旦旦一脸认真的我,张所似乎有所松动,过了一会,张所才叹口气说道:你知道吗?这屠富没入狱前就是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这次杀人后精神压力就特别大,他脑子是有点问题,曾经有过精神病史,你们给点小教训也就算了,可你们他妈的竟然把他给弄疯了!你让我们怎么跟上面交待!”
“张所,这也是他自找的,他本身就有……”我还没说完,见张所狠狠瞪了我一眼,我赶忙识趣地闭上了嘴。
“自找的?”张所冷哼一声,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挥了挥手。“行了,你小子就先滚回去吧!告诉你,这事不是这么简单就结束的,等回头还有人过来查,到时候有你们的好果子吃,自找的?我倒要看看是谁自找苦吃的。”
我点着头,突然说道:“张所,陈怡,她还好吗?”这一刻,我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勇气,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么一句来。
张所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愣,显然他也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张所又点上了一根烟,对我说道:“你说呢?要不是你们这群王八羔子她能这样吗?”停顿了下后,张所看着我继续说道:“不过你的良心倒没让狗给吃了,还能记着问她,唉……她还那样,你也不要想太多,老老实实的等着二审下来吧!我他妈的可不想再出来第二个神经病!”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牢房的,似乎在那一刻,我已经忘了自己的处境,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满脑子都是那个熟悉的身影。不久,张所将李林,梁海军、周正平、姚康他们轮番喊去问话,从早上到下午,直到屠富的办案单位和检察院都来调查。
刘贵从张所那回来后,默默地坐到了我的身边,看着一言不发的我,他悄悄对我说:“胖子,你发什么呆呢,我跟你说,这次的事看起来闹得可不小啊!”
我叹了口气:“这事能小吗?一个背着四条人命的杀人犯,硬是在咱们这被活生生逼疯了。唉!现在最好把屠富送精神病院,到了那,就没这些事了。”
“精神病院?”刘贵撇嘴一笑。“那还如在咱们这呢。你想啊!你是愿意和一群凶狠的正常人在一起,还是跟一伙不正常的疯子呆在这?”
我闻言一愣,等明白过来的时候,我忍不住大了一个寒颤。在那一整天里,整个号子里的人都是人心惶惶。已经疯掉的屠富被带走了,这已经是我在看守所亲眼见到第二个疯掉的人了,只是不知道,是否还有人会成为下一个。
屠富被带走了,号里人的注意力有全部转移到了何森头上。
“什么案子?”李林继续盘问。
“破坏生产。”何森喃喃地说
“哦”,李林点了支烟,“社会主义建设和你有仇啊?”
“就是,不为四化建设添砖加瓦就罢了,还要搞破坏,真是狼子野心!”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