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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细细想一下,说的也是,我他妈好像就是一个灾星,自从我进来这段时间看守所是接二连三的出事。心里想到这,也就觉得张所长言之有理,于是我讪笑着说:“张所,那我就尽力吧!”
张所点点头:“这还差不多,记住,长个心眼,有什么事了给李林说,李林有什么违纪的事直接给我们所长说,你也快送走了,别跟其他人走得太近,记着我给你说的话。”
我赶忙点头答应,心里想着,看来看守所真是个充满信任危机的地方啊!所长一方面用着李林,另一方面又不相信他。哎……
李林、梁海军、姚康等人都因为这次的事得到了好处,判了的人减刑,没判的将来量刑时法官肯定要考虑。所以大家看我改判回来都很高兴,李林当即替我决定由我出钱,给大家改善一顿伙食,死刑号就这点好,想吃什么只要有钱,都可以让看守所内部给做。
当天晚上我们搞来了红烧肉,烧鸡,卤牛肉等等好东西,大家吃得挺高兴,就连睡在后面的那些‘坎头’都破例被李林允许在离我们两米的地方聚餐,吃着我们看来一些不算硬菜的东西,即使是这样,他们都已经很喜出望外,受宠若惊了,纷纷给李林还有我作揖。
姚康啃着一块鸡腿说:“林哥,太他妈爽了!要是再有二两小酒喝喝那就更美了!”
李林闻言打了一下他的脑袋:“吃了五谷想六谷,你还想喝啥?知足吧!”
姚康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李林又对我说:“胖子,到了监狱好好混,混个管事犯或者组长系列的,别的不说,想喝酒是没问题的。!”
我问李林:“哎!林哥监狱的事你懂得多,好好给我讲讲好吗,到底咋回事?监狱里结巴吗?”
李林擦了擦嘴上的油腻,点上一根烟说:“其实劳改队,监狱都是一回事,现在劳改队也叫监狱,他们区别就是一个以长刑,就是十年往上无期死缓为主,一个以关押短刑几年的为主,咱们地区就两个监狱,一个是省第三监狱,还有一个就是劳改队前身,你肯定是去三监狱了。劳改队,你去不了,但是这两个地方都没啥,都是以劳动改造为主。其实,几进宫的人都知道,所有的关人的地方,监狱最轻松,下来就是看守所,整人最厉害的就是少管和劳教,尤其是劳教所,你进去不把你捯饬的生不如死以你都别想出来!”
我正想问问李林监狱是个什么样子的,还没说话,号子门打开了。
老梁站在门口对李林吆喝道:“别光顾着吃了,那边一号又判了一个死刑,加上原有的已经三个待决死刑了,你们这边商贾还在禁闭室,秦寒又改判了,罗浩听庭还没开,即使开了估计有这次立功表现,就他案子铁定也判不了死刑了。所以我把一号的给你们调整了一个过来,秦寒,这跟你可在一个号里呆过,你多照顾开导一下。”说着老梁指了指门外:“进来呀!见了老熟人还不好意思。”
我随着老梁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门外的暗影中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
我常常在想,难道说我的罪孽过于深重,所以老天爷要狠狠的惩罚我。以至于让我的服刑生涯要比其他人坎坷?不然的话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将这些我永远都不愿意见到的人推进我的生活?
尽管我心里十分的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活生生人就在面前,由不得我不接受这个我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兜兜转转一大圈,没想到我又要和曹成伟在一个屋檐下度日。难道说看守所的警官们不知道我和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哦!对不起,是我忘了,到现在为止,还依然没有人相信我的话,所有人都以为我和曹成伟是一丘之貉,是亲密战友,老梁还指望我给他进行安抚开导工作呢。真他妈是个天大的笑话。
曹成伟见了我,反而没有我想象之中的那么愤怒,或许是因为当着梁所长的面吧!他反而微笑着跟我打招呼:“胖子,又见面了,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本以为再次见面要等到我们一起上刑场的时候呢!”
还没等我说话,他又说:“祝贺你,改判了,看来黄泉路上我要一个人独行了,好生孤单啊!”
梁所长闻言推了一下曹成伟皱皱眉说:“胡说什么呢,你很盼着秦寒死啊?还不赶快进去!”
曹成伟没有说话只是嘿嘿地笑了笑,看着他望我的眼神,我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这已经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曹成伟了。现在的他身上没有了那股鲁莽,暴躁的气息,反而像一只毒蛇一样,冷冷的注视着我好像在等待机会,随时给我致命一击。
老梁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曹成伟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哎哟!看来小日子过的不错嘛!看来人跟人之间的差别还真是大,老子天天吃着‘水上漂’等死,你这大鱼大肉的吃着,还改判了。”
看着他那张脸,我一下子又想起来了至今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陈怡,顿时怒从心起,实在是想扑上去给他两个嘴锤,还没等我动弹,李林一把把我拉住了。
“伟伟是吧?你跟秦寒之间的恩怨我都听他说了,以我们的关系,相信他也不会骗我,其实要我说吧!这事情谁对谁错还真没法讲个清楚,以我的意思,已经都已经了,还是把过去的一切抛开吧……”
李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曹成伟打断了:“你又不用挨枪子,肯定这么说了。他欠我一条命啊!一条命啊!你知吗?抛开?口衔灯草——说得轻巧!换了你你能抛开吗?”
李林听了这话脸色立刻为之一变:“那你的意思是还没完了?实话告诉你,你们以前的事我管不着,但是他现在在我号里,这么长时间下来我们处的一直不错,他是我兄弟!还别说你现在戴着镣没办法,就是你有成龙的身手,你要动他,还要问问我答不答应,这号里的兄弟答不答应!”
李林这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我听得心中不禁为之一热,感激地看了李林一眼。
曹成伟哈哈大笑:“我不想跟谁卖嘴,老子马上就要上刑场的人了,还能被你两句话吓着了?号里啥规矩我都懂,在那边一号也没跟谁过不去,到了什么山头唱什么歌,既然到了你的码头上,该守得规矩我一定守!但是我跟他的事也不是谁两句话就能摆平的,多说无益。你也别费口水了!”说完他就一屁股坐在给他安排的位置上,闭上眼睛再不说话了。
我们之间的恩怨,李林还真不好说什么,见曹成伟没了动静,他也只有作罢。只是悄悄地跟我说:“胖子,我估计这也不是个善茬!你自己小心点。”
我一见曹成伟怒火就不打一处来,嘴里答应着,心里又想起躺在医院的陈怡。根本就没听进去。
事实上李林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多年的老江湖练就了一双火眼晶晶,他当时一看就知道曹成伟根本不会为他的几句话折服,所以才会给我警告,而年轻气盛的我却根本听不进去。谁知道他的话应验的是那么的快。
一夜无事,知直到第二天中午放茅的时候李林他们全部急急地跑出去解决个人卫生了。我因为早上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故而一点胃口都没有,饭也没吃,也就没有想上厕所的意思,就躺在床上看报纸,号里就我和擦地板的王小平,别人都在院子里晒太阳,我随手翻着报纸,里面有一则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警方5万元悬赏,在本市7。22特大毒品案中,重伤警员两名逃逸的犯罪嫌疑人的下落,有知情人请拨打电话,旁边还附有一张犯罪嫌疑人的模拟照片。
原来7。22号在城南一处废旧的工厂里,警方根据线人的报告,当场堵住了一伙正在交易的毒贩子。可惜的是这些从新疆过来毒贩全部有枪居然武装拘捕,结果在场的四个人3个人被当场击毙,唯一跑掉的这人就是本地接货的人。在逃逸过程中还重伤了两名警务人员,货也被他带走了。案发都几个月了警方一点线索都没有,只有悬赏了。
其实这案子看守所好多人都知道,而且在道上跑的人大家都知道本地这个幕后毒贩是谁。那个跑掉的接货人只不过是个不知他从哪里找来的人,本地人没一个人认识,案发的时候人家正在茶楼喝茶呢,好多人都看见了,所以警察尽管心里也清楚,但就是毫无办法。为今之计只有先找到那个跑掉的人。我看这那张模拟照片总觉得这人好像在哪见过,但是模拟照片这东西是很不靠谱的,画出来的人和真人严重失真。
小平正在擦地板,看见我在看报纸,他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笑道:“咋个,胖哥,又想立功了?”
我说:“不是,我总觉得这人在哪见过。”
小平这一下笑出声来了:“赶快收拾了吧!你见过?你在这里面见谁去,发案的时候,你都在看守所了。我看你真是尝到甜头了,哈哈!”
我想想也是,不觉哑然失笑,随手就将报纸扔到了一边。ЩΧξ点С℃。
后来当真相大白时,我都快后悔死了,这人我真还见过,而且,还就在看守所见得的!
正当我和小平打哈哈的时候,曹成伟拖着镣进来了,他一进来就对小平说:“你先出去一下,我和胖子单独说两句话。”
看见曹成伟进来,正在和我打趣的小平猛的闭住了嘴,听见曹成伟让他出去,说要和我单独说几句话,小平为难地看着。
我毫不畏惧,心里想着,看你能耍什么花样?于是对小平点点头,小平这才一言不发的出去。
见号里没有了人,曹成伟嘿嘿一笑说:“胖子,说实话,我知道,我恨你,可你更恨我!”
见我满不在乎地瞧着他,曹成伟阴笑了一下说:“我想不到这个道理,是李哥跟我说的。他说了,虽然我判了死刑是因为你点了炮,但是后来事情过了,冷静下来细想想,其实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注定要翻把的,号里那么多人呢,你不说,别人害怕了说不定就会说,再说了就是我们把人吃了,骨头也没地方处理,不可能扔马桶倒厕所里,那时又是夏天,即使血腥味不招惹苍蝇,那尸体味儿也大得很,其实,当我们打死他的那一刻起这件事就已经无法挽回。只不过你的动作快了一点而已,可你就不一样了,你本身就没有参与过这事,又是你告发的,结果呢?不但没有立功受奖,还让我们合起来给你载了个桩。自己还判了个死刑。哈哈哈!我想起来就高兴,但这都还不是你恨我的主要原因。最重要的就是——你的相好,陈怡那个婊子婆娘让我给拾掇了!虽然说没有死,那也和死了差不多了!像你这种人,是最爱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你会内疚一辈子的,一辈子!哈哈哈……我好高兴那个臭婊子是让我收拾了的……”
我低声喝道:“闭嘴!不许你侮辱她!”说着就下了床,站到了地上。
曹成伟丝毫不为所动:“咋个,心有点小痛啊?嘿嘿!我今天就是特意让你心痛的,他妈的,你到舒服了,还保了一条小命,可老子怕在奈何桥上喝了汤下辈子找不到你,现在不说,就没机会了!你不舒服的,就是老子喜欢干的,陈怡就是个臭婊子,千人骑,万人睡的臭婊子……”
还没等他的污言秽语讲完,我咆哮着就扑了上去,所有的前尘往事一起涌上心头,只觉得心中热血翻滚,我的拳头带着所有的愤怒,带着我对陈怡所有的愧疚,带着我与他之间冰炭不能同炉的仇怨,狠狠地砸在了他的眼睛上!他带着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