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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已定,说干就干!于是我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听说这个人是你们这里的大毒枭啊?我听说去年的那个大案子都和他有关系,跑了的那个外地人就是他的手下。是不是真的呀?”
我这话好像是对着赵军说的,但是我的眼睛却紧紧盯着李文华想看看他的表情。
结果我话一出口,李文华没有任何表情,我微微有些失望。那头赵军回答道:“你消息挺灵通啊!看来这一段时间没白呆。要说这人在我们这里那可是大大的有名啊!其实不广是他,他们一家几兄弟人称‘五虎’那都是名人。不过这事情我们外人还真不好说,胡说是要惹麻烦的,毕竟跑的那个是个外地人,要是本地面孔熟的,早就抓获了,也省的大家东猜西猜的。”
“就是,那个模拟照片我也见过了,报纸上那是复印件整个是一团油墨,黑呼呼的都看不清。”我随声符合到。
我一边说,一边偷眼看李文华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结果很不凑巧,刚好阎凯起身准备到外面去抽烟,身子挡住了他的脸,我什么也没看到。
就在这时我们令我们意想不到的一个人发言了。
“秦哥说过的没错,这个人是个大毒枭,是个魔鬼!”
这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声音里充满了怨恨,令我们纷纷侧目。
说话的居然是避孕套!我们大家都有些惊奇,黄华挖苦道:“不是吧?这世上还有人敢在你跟前称魔鬼?任何魔鬼见了你怕都要害怕!”
避孕套玩完全不理会胡黄华的讽刺挖苦,兀自恨恨地说道:“我吸毒只害我自己,害我的家人。他卖毒,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我们这里绝大多数人都抽的是他卖的货!只是这个人太奸诈,从来不用本地熟面孔的人,不知道多少人因为他家破人亡!他妈的!我真恨自己没有本事,不能杀了他!”避孕套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然骂了起来:“我诅咒他们一家人不得好死,下辈子都变畜生!”
我们只见人影一闪,随着一声闷哼!避孕套已经飞出去躺在了地上。
只见龙飞满面怒容:“他妈的,谁逼你吸毒了?越说越没谱了,祸不及家人知道吗?你骂人家家里人干什么?我最瞧不起你这种人,自己贱还要怪别人!他妈的……”说着又要动手。
这时李文华说话了:“要打人出去打,不要在我号子里。”
我估计龙飞要是继续再动手的话,李文华一定不介意喊来政府,所以赶紧招呼黄华阿旭抱住他劝道:“飞哥行了,今天过节,有什么事回去说,别让外人笑话!”
好不容易劝住了龙飞,电视也不看了,所有的人都跟我往回走。走到院子里的时候,阎凯正站在院里抽烟,看见我们过来只是默默地让开,他整个人都在阴影里,我看不清他的脸。走过之后忽然觉得他这个样子我很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是什么,龙飞还很愤怒,我也没顾上多想,就赶紧拉着龙飞回了号子。
回到号子以后,龙飞讲避孕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再这个过程当中他一直紧紧地抓着避孕套,就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操你妈!你个人渣,老子今天要好好教训一下你。”说着龙飞上去就是两脚。避孕套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一张脸上除了痛苦就是惊慌。不要说是他,就连我都很纳闷龙飞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我害怕出事,给卫明悄悄使了一个颜色。卫明会意地点点头,嘴里骂了一声:“你狗日的,拉不出屎来怨茅坑,你自己要吸毒能怪谁?”也加入了殴打他的行列。
卫明这一动手,反而令龙飞停了下来,点上一根烟,气呼呼地吸着。
卫明踢了两脚就吧避孕套从地上提了起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去,马桶边扎飞机去。”
龙飞估计也是气昏了头,不但没有因为卫明的擅作主张而生气,反而赞许地说道:“对头!这种人渣,就是要让他和马桶为伴。让他好好反省一下,看看自己做的那些事儿是人做的吗?”
“就是!”我也随声附和道:“让他吧20世纪的罪孽,在21世纪之初好好沉淀一下,这就叫做‘千年之念’!”
龙飞被我一句话逗笑了:“还‘千年之恋’呢,我估计这人渣你要是现在给他一克货,他能跟你叫亲爹!”
见龙飞不再生气,我放下了心。想了一想问道:“飞哥,咋回事儿?至于发这么大的火?”
龙飞的脸色一下阴了下来:“没事,我就是看不惯这个砸碎!”
我明显看出来他说的不是实话,正色道:“飞哥,不拿我当兄弟是不?有什么事儿说出来。”
龙飞想了想,叹了一口气低声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想起了我那兄弟。你应该听赵军给你讲过的。我以前有个兄弟叫乌鸦的。”
我点点头:“知道呀!咋了?”
龙飞表情显得很痛苦:“我那个兄弟和毒品这玩意儿也有关系,他们家就是卖这个的。自从他们家开始弄这个生意了,我也就渐渐和他分开了,并不完全是因为你所知道的那个原因。唉!为这事儿我心里很难过。”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龙飞反应如此之大,肯第是从避孕套的话里想到他兄弟了,所以才会这么痛苦。
我理解地拍了拍龙飞的肩膀:“飞哥,别想那么多,这都是个缘分,人各有志,勉强不来的。”
“这我咋不知道?就是这家伙说话太气人了,所以我一时想起就忍不住想动手。还不知道我那兄弟和他家人如何被人骂啊!”龙飞长叹一声,眼神里说不出的伤感。
“飞哥没谢谢你这么信任我,跟我讲这些。”我给他递上一支烟。
龙飞苦笑一声,接过来点上,吸了一口才缓缓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事儿好多人都知道,幸好我那兄弟还陷得不深,不是主要负责的,只是给家里人帮帮忙。只不过他们这样搞下去,迟早有一天要翻的!”
“飞哥,你管不了的,还是想想自己的事儿吧!”我劝慰道。
龙飞将手里的烟头准确地摊弹入马桶,活动活动身子说:“你说的对,我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是自求多福吧!我也想通了,个人有个人的命!卫明,你让那家伙起来,我看见他就烦。”
那天的事儿就这样过去了,此后的日子里,大家或许是因为元旦节过得挺开心所以都急切的盼望春节的来临。今年的大年三十在2月初。还有一个月时间,许多人都在掰着指头算日子。在这期间放生了几件事情:一是赵军在临近春节的时候走出了看守所这个地方,一同出监的还有关押在女号的老婆。临走前的那一夜赵军很兴奋,唱了整整一夜周华健的《其实不想走》。整个院子都是他那难听的的歌声,也不知他唱这首歌是不是故意气我们的。最后龙飞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趴在窗户上骂道:“赵军!故意的是不?不要太得瑟哟!还其实不想走呢,不想走你明天又来啊!反正这儿你很熟。”
赵军闻言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哈哈哈!飞哥,承你吉言啊!兄弟我要是实在混不下去,就又来投奔你,到那个时候您可要高抬贵手,不要给我过手续啊!”
但是我们都以为这是一句玩笑,谁料到这句玩笑竟然一语成谶!
第二件事就是陈怡回来了!她也因为刘三军的事儿得到了很大的好处——只判了8年!要知道犯毒可是判的很重的,超过50克就可以判处死刑!知道这个消息后我也为她感到高兴,本想跟她在窗户下面说说话的,但是又想想李文华在侧,还是算了。总会有机会的——我这样对自己说。
最后一件事是最不起眼的,但是就是这件事居然成为后来发生的一些列事情的关键所在!阎凯地执行通知书居然单独到达,他的终审判决是盗窃摩托车半年,刘三军的伤害罪三年,越狱罪一年,合并执行四年。被安排去当劳动号——留所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很是愕然,因为我知道在五年刑期以下,一般看守所只留两种人,一是表现很好的,二就是有关系的。不是公安局哪个部门领导的亲戚熟人就是家里花了钱的。我万万没有想到阎凯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外地人也会留所!
我将我的疑问讲给龙飞听。龙飞听了不以为然的一笑:“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自己都说了,有关系就行,阎凯不是表现好,那肯定就是有关系了。再说了,他在看守所发生的这两次事里,充其量就是一个小毛贼,李文华才是罪魁祸首,他都还好端端的活着,这不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如今这年头,到处都是贪官污吏。以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成了有钱能让磨推鬼!真他妈的什么世道!”说着他狠狠地几拳打在墙壁上。
直到一切真相大白之后,我才了解到这件事情的真正原因,他根本与金钱无关……
当龙飞对着墙壁发泄,大叹世道不公,官员腐败,竟然连李文化之辈都能从轻处理的时候。我很想跟龙飞讲,事情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李文华之所以能够判的那么轻,是另有原因的,那是政府想留着他放长线钓大鱼。
但是这句话在我心里翻滚了几转从嘴里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了:“那阎凯一个外地人能有什么关系?”
龙飞撇撇嘴:“谁知道呢,没关系他是肯定不会留所的,你就别想了,跟你又没有关系!”说到这,龙飞又若有所思地说:“你还真别说,你这样一说我还真觉得我好像在哪儿拿见过他。”
“不会是你小弟吧?”我笑着说。
“胡扯,一般我只有对比较重要的人身边得人才有印象,毕竟我一天接触的人太多,不可能人人都记那么清楚。我还好像就是在哪个老板还是官员家里见过的……别急让我想想。”
文±想了半天,龙飞最终摇±心±摇头说:“记不起来了。他妈的,关了几个月人都关傻了。或许是我记错了。算了不想了!还是想想过年咱们整点什么好东西吧……”±阁
我深以为然,飞哥说的对,为今之计是看过年前能搞点什么好东西吗。咱们四号是新开的号子,龙飞是L县道上的头面人物,有的是办法,场面上不能让李文华他们看笑话。
后来我回忆了一下,服刑岁月里,身边的人那股疯狂的攀比之风或许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在我的生活里种下了种子,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赵军早上八点多就走了,走的那一天,正在放风,他微笑着跟我们每一个人打招呼。等他走了以后,整个院子里的气氛突然一下沉闷起来,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在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按理说,关在一起的人被释放,大家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是监狱这个环境很奇怪,每当这个时候,别人的幸福总会灼伤自己的眼睛。看着其他人兴高采烈的离开,留下的人心中充斥着是嫉妒,是伤感,甚至还有恶毒的诅咒。
“他妈的,老子巴不得狗日些把牢底坐穿!”我就亲耳听到有人在我跟前说过这种话。有什么办法呢?龙飞说的对,这里关的大部分都是一群坏人,其中有坏人中的极品坏人,还有极品坏人中坏的掉渣的人。你根本不能奢望人类正常的感情会在这片贫瘠的盐碱地上开花,它能结出的都是毒瘤。就在赵军离去的那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恶毒的诅咒,他早点回到这个地方。
好事不应验,坏事一说一个准,这就是监狱的特色,还没过到十二个小时,也就是晚上七点多钟的时候,赵军又一次如很多人期盼的那样,回到了看守所。
当和阎凯一块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