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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这幢别墅成了医院的临时急诊室。白天的医生护士们都来了。120也来了,停在别墅门口的小径上,闪着蓝色的灯,随时待命。
好在两位老人只是因为激动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后果。吕乔依然是因为重感冒而身体虚弱。
沈非支付了120的出诊费,打发120走了。老爷子住进了晓鹏的房间,老太太住进了晓鹭的房间。三挂吊瓶楼上楼下地摆战场。
沈非吓坏了,也累垮了。他呆呆地看着医生护士忙进忙出的身影,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脑袋体会吕乔去年一个人在医院面对晓鹏截肢时痛苦而又无助的情景。
电话响了,沈非不情愿地掀起翻盖:“哪一位?”
“怎么啦?这么不耐烦?”张君毅的声音从电话那头飘出来:“告诉你,我已经给你航空托运了四箱柑橘。”
“什么柑橘?”沈非烦得很。
“老郑从树上摘下来的新鲜柑橘。估计明天可以到上海,你派人去机场取货吧。”
“知道了。”沈非正要关手机,又听张君毅大嗓门问道:“哎,你怎么无精打采的样子呢,出了什么事?”
“跟你没关系。”沈非冷冷地说了一句又想关机。
“我警告你,你如实地说,否则我明天就飞上海!”
这句话很管用。沈非最烦张君毅到上海。所以就说:“没大事。就是乔乔重感冒。”
“重感冒至于你沈非说话如丧家之犬?”
沈非火了:“你管得着吗?你算老几!”
“我是你大爷!”张君毅在电话那头开始骂了:“你小子等着,我明天上午到上海!”
这条狼又来了!
沈非气得从沙发上跳起来,把手机狠狠地惯在沙发上,叉着腰喘粗气。
第一百一十二章 歪打有理
张君毅的心很慌。听沈非那不正常的声音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呢?是不是自己与吕乔在一起却又没做成的那件事让沈非这家伙发现了,然后虐待吕乔?
张君毅并不是害怕事情发生后沈非和自己的“决斗”,甚至他很清楚总有一天会与沈非之间为吕乔而厮杀。问题是现在吕乔在上海只面对沈非,没有人能够保护吕乔。
想到这儿,张君毅拿起电话拨给刘大强:“大强,明早上你同我去趟上海。”
“刚回来怎么又去上海?”刘大强疑惑:“那个旧城改造忙得要死,你悠闲自在,我可抽不开身。”
“明天是周六,你当总经理就要像个总经理的样子,该放手时就放手,否则下属对你的依赖太大,他们也得不到锻炼。明早跟我走。”张君毅不由分说,放下电话。
当两人乘早班飞机抵达上海叫了一辆出租车赶到别墅门口时,只见一辆标有出诊字样的面包车在外停放。
张君毅这下真的慌了,他意识到是吕乔出了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的问题:生命危险!
刘大强上前就砸门:“沈非!开门!”
沈非一夜没合眼。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把门打开,苦笑笑又摇摇头:“来的真早啊你们。”
“我乔哥呢?我问你我乔哥在哪里?”刘大强已经就是准备拼命的架势了,他对着沈非吼道:“快说,你把我乔哥怎么啦?”
沈非望着刘大强圆睁的怒眼:“楼上,你自己去看。”
张君毅正想跟着刘大强上楼,被沈非用身子一挡:“不简单啊张董事长,还带来了打手。想怎么收拾我呀,说说看。”
张君毅把沈非一推:“去你的吧。想收拾你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说完就快步往楼上跑去。
“乔哥啊,乔哥!”刘大强见吕乔躺在床上,手背上还插着输液针管,也不管医生护士的阻扰,就上前摇晃吕乔。
张君毅在卧室内到处找有没有打架的痕迹或者是留有血迹的地方。
医生说:“二位先生,病人重感冒,还在治疗,请回避一下吧。”
“重感冒?就是伤风咳嗽的重感冒?”刘大强问医生。
医生点点头:“对,就是受了风寒感冒了。”
刘大强眼睛望着张君毅狠狠地说:“大惊小怪!”
张君毅也愕然。但是沈非电话里的声调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绝对不是仅仅重感冒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不信,就又趴到吕乔床头左瞧右瞧,还居然想掀起被子看看吕乔身上是否有伤痕。又见女护士用眼看着自己,想想太冒昧,就收住了想掀被子的手。
“我们给病人用了镇静药,病人需要休息,请先生回避吧。”医生又对张君毅礼貌地说道。
并没有张君毅想象的事情发生。他也有点后悔了,不该这么冒失地听到风就是雨的跑到上海来。他拉着刘大强示意下楼再去问问沈非。
沈非还在客厅坐着。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见两个要打架的人从楼上下来,就问:“怎么样,是不是现在动手打,还是请你们吃完饭再动手打?
两个“打手”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刘大强能上能下:“呵呵,我们以为你小子欺负我乔哥呢。”正说着,见有护士从客厅旁边的卧室里走进走出。刘大强问道:“这两间房有人住吗?”
“我父母亲在挂吊瓶。”沈非平静地说:“来,带你们看看。”
沈非领着张君毅和刘大强来到老太太的房间里,这老太太一见儿子领着人来看自己,就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是阿拉对不起乔乔啊,对不起阿拉孙子啊!”
张君毅和刘大强都是第一次见到老太太,很礼貌地点头哈腰问好。
“姆妈别哭,这是我的朋友。你闭上眼什么都别想,睡一觉就好了。”
老太太泪眼婆娑点点头,对儿子说:“侬去看看乔乔怎么样,要不要去住院呢?”
“姆妈别操心了。有我在呢。”沈非给母亲掖掖被头:“闭上眼休息吧。”
三个人退出房间又来到老爷子的房间。这老爷子也是一样,在床上躺着叹气。见儿子带人进来,用那只没有挂针的手锤着胸口:“罪孽、罪孽啊!阿拉跟侬姆妈要遭雷劈的!”
“阿爹勿要这样讲,好好休息。只要侬跟姆妈健康了我才能放心的。”
刘大强说:“老人家好好休息吧,什么也不要想了,就是保重身体最要紧。”
张君毅意识到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拽拽沈非,示意沈非跟他出来。
与老爷子告别后,三个人来到了客厅。
“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张君毅问道。见到了沈非父母的样子,他笃定出的事儿不小。
沈非没理张君毅,转身到厨房对阿姨说:“阿姨,多做点饭,医生和护士留他们在家里吃。病人就熬点皮蛋粥吧。我出去一趟。”
沈非交代完,就又对张君毅和刘大强说:“你们稍等一下,我上楼换件衣服。”
沈非来到楼上,走到吕乔床边,看看沉睡的吕乔,苍白的脸仍然是那么美,但是美的没有一点生气,只有凄楚和冷寂与她作伴。碍于医生在旁边他不好意思亲吻吕乔,就用手在吕乔的额头和脸庞抚摸了一下。然后到衣柜里找出一件衣服穿上,又跟医生护士交代几句,说:“你们辛苦,有事打我的电话。”
三个人一辆车,来到离别墅群不远的一家会所。沈非清楚,这两个一大早坐飞机来问罪的人不是善茬,不跟他们实话实说看来是没那么容易脱身。于是就要了一个单间,泡了一壶功夫茶,点了几块三明治。
“坐吧,随便坐。”沈非自己往沙发椅上一靠:“也不知道你们是太轻松了还是喜欢管闲事,大休息天也要起早坐飞机来打架!”沈非说着,鼻子里还“哼”了一声,从兜里摸出“中华”烟和打火机,自己点燃一支,把那烟盒和火机往茶几上一仍。
“我乔哥怎么回事?还有你父母亲又是怎么回事?还全都躺在床上打吊针?难道都是重感冒啦?”刘大强斜着眼看沈非,那口气冲的很。
“说说吧,详细说,否则你今天别想走出这间房子。”张君毅拿起沈非的中华,递给刘大强一支,自己又来一支,先给刘大强点燃,自己又点燃,全不把自己当外人般地把脚一架,准备不坐到累就不换姿势。
“我肚子饿,说话没精神。”沈非抽烟,根本不抬头看这两个人。
一会儿,服务生连贯地送进来煮水壶、嘉兴泥杯和泥壶以及一整套功夫茶的林林种种摊了一个茶几桌面。其中一服务生说:先生,我们会所的规定,点功夫茶送茶艺表演。
说着,一女孩袅袅婷婷地走进来,学着古代丫鬟敬太爷的礼节半蹲下身子,两只手相握,稍微低垂眼帘,在腰际做了一下拜的动作。然后拿个软垫放地下,跪下去开始了有模有样的泡水、洗壶、洗杯。随着女孩柔美的表演,嵌在单间墙壁的喇叭里飘出来配合茶艺表演的音乐,女孩又点上了香,那幅意境绝对是仙境。
刘大强看着女孩子翘着个兰花指,那动作美倒是挺美,但是忙了半天也没见一杯茶出来,有些不耐烦了:“丫头啊,你快点吧!”
“这是闻香杯,请先生闻一闻是不是很香。”女孩的声音很甜、很柔还带点娇滴滴地递给刘大强一个小罐罐。
“换大杯!”刘大强火了:“撤了撤了,给我来个大茶缸!”
沈非和张君毅全都大笑起来!
女孩立起身拔腿往外跑!
“哎,给我拿个茶缸子来!”刘大强还对着女孩叫唤。
沈非哭笑不得地用手指着刘大强:“你不要为难人家这会所,这里没有大茶缸!”
张君毅笑得那烟卷掉在了地上也懒得捡起来。他终于放松了一下心情,把那架脚的姿势重新调了一个个儿。
“我说姓沈的,你是不是存心拿我们开涮呀?刘大强瞪着眼珠子问道。
“这家会所我根本就没来过,我怎么知道功夫茶还搭配茶艺表演?”
“行了行了。说正题吧。”张君毅按住了刘大强又催促沈非。
沈非走出单间,对服务生说:“上三大杯茶水。”
也许是这么一闹,沈非心里也觉开朗了一些。他就把吕乔生病前对他讲的关于晓鹏截肢前后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君毅和刘大强,又将自己父母亲得知情况后悔恨交加也昏倒等等情况说了一遍。
刘大强抹了一把眼泪,指着沈非的鼻子开骂道:“我接到乔哥的电话带上二强连夜赶到了上海,我乔哥一句埋怨你的话都没有说。自己痛苦到那个程度都没有要我们留下来陪陪她。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刘大强站起身朝着沈非扑了过去,揪住沈非的一只袖子:
“你倒好,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儿子受了这么大的罪,要是我早就疯掉了!”说着就当胸给了沈非一拳!
沈非没有吭声,他心里清楚,只有刘大强最有资格打他,而且他的确需要有人打他一顿,这样他才心里好受一些。“打吧,继续。”沈非扶扶眼镜:“来呀!别停手,朝这儿打!”沈非指指自己的脑袋:“打呀!”
刘大强哭倒在椅子上:“乔哥呀!我的乔哥呀!到了上海自己吃了那么多的苦,还睡在医院的走廊上你都不要我和二强留下来陪你啊!还被这帮上海人当成了叫花子挡在了门外头呀!”说着就朝着自己的脑袋上挥起了拳头:“我怎么那么笨呢,我怎么就不知道留下来陪你呢!”
张君毅抓住刘大强往自己头上猛挥的拳头:“行了!留着你这脑袋去工地转悠吧!”说完,张君毅看看沈非,摇摇头:“我不知道该如何骂你才好。我只理解你一个地方,那就是你不想把事态扩大,不想让你公司的人都知道你和乔乔的关系。但是你不能回避,你应该面对。就是当时不知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