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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地方岂是说去看就去看的?他严词拒绝了。少年望着他便一言不发地站在府门口不入府也不离开,弄得庆王左右不是,在众人异样的眼神,背后指指点点中,只好答应了带他去龙脉。
第二天,他把少年带到龙脉腹地,将他皇爷爷当年登基的时候,那颗玉玺灵珠要怎样出现的经过一一说了。少年听得很认真,每一个步骤也问得很仔细。庆王的父皇登基时,他已是成年人了,所以对每一个步骤和细节都讲述得很清楚。
煞天虽然不苟言笑,人显单纯,但并不是个愚笨的人,所以,庆王爷跟他说的话,他全暗暗记在心里了。
“煞天公子,公主醒了,她现在还要挣扎着去守灵,请公子帮我们劝劝她吧!”墨灵的话打断了煞天站在屋外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
煞天呆愣了一下,想了想,便随着墨灵进去了。
床上的夜未央正要下床去灵堂,穿好鞋子的脚还没迈步,人就摇晃着差点摔倒,好在有墨烟在旁眼明手快扶住她:“公主,求求您这次就听奴婢的话好吗?你不吃点东西,明天怎么有力气扶陛下的灵柩回去?公主……。”
“元夏的灵堂不能断香火,否则他在阴间便找不到回家的路。有了烛光,他就可以看清脚下的路还有看到烛火旁边的我。放开我,我要给他引路去。”夜未央挣扎着要迈步去灵堂。
“公主,那里已有别的人要续香火,奴婢只求你吃点东西。好吗?”墨灵走进来,央求。
煞天进来后,目光看到桌子上自己熬的粥晾在那里,便走过去一把夜未央抱起,连鞋子都未除将她强硬地塞进被窝里,将枕头垫在她的腰间,然后伸手端起那碗粥,坐在床沿,用勺子盛一点点的粥,吹了吹送到她的唇边道:“璃,吃粥。元夏不喜欢你太瘦。”
夜未央听到这话,一双墨眸霎时泛起了水汽,呜咽道:“他不会嫌弃我的。”他是那么好的人,自己再丑再难看,他都不会嫌弃的。
“他更喜欢你胖,你快乐。”煞天在她把话说完的一刹那,将勺子塞进了她的齿间,香稠的粥立即滑入口。
夜未央不得不咽了下去。她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元夏肯定不想看到你为了他日渐消瘦。他希望你快乐地活着,而不是这般不死不活的模样。
煞天看她张了口,后面的动作便加快了。侍候人这些事,他做得娴熟无比,以前是侍候过青衣老怪,后来夜未央被殷琉兮关在地牢伤害时,养伤的那段日子,也是他侍候得比较多。所以对于喂饭喂粥,那也是小儿科的事了。
一碗粥食不知味地落入了肚子,然后耳边就听到煞天道:“吃完了,就要好好睡一觉。你这样辛苦熬夜,元夏也不会喜欢的。”
夜未央想睁开眼瞪煞天,骂他,你竟敢在粥里放药。可惜,她口中发出的却是均匀的呼吸声。
这招,也不过是跟你学的。煞天转过头对墨烟墨灵道:“让她好好睡一觉!她膝盖上的红肿,你们就给她敷一敷。我替她守灵去。”说完,便去灵堂了。
等夜未央睡了一个冗长的觉醒来之后,她人已在马车上,掀开帘子,外面的天空水洗过的蓝,阳光普照。元夏的灵柩车就在队伍的中间,煞天守在一边。
夜未央下了马车,膝盖处消肿了不少,也不那么疼了。她默默地坐到元夏灵柩车的旁边,怔怔地望着天空的蓝,心想:元夏,那是你温柔注视的眸光吗?
摸着手腕上的夜玉,夜未央亲吻了一下上面的睡莲,轻声道:“元夏,我一定会保重的。下葬的那天,我一定要把赫连宏的血洒在你的坟前为你祭典。”
177 宿命的痛
扶灵回武奉的队伍肃穆而庄严,悲壮而沉痛。
夜未央已不再流泪了,陪在元夏的灵柩旁,寸步不离,隔棺而眠而食。
回到武奉国都,差不多花去了一个月的时间。期间,东元国发生了大变故,大皇子赫连震在太子赫连宏被虏后,暂代主帅之位;上京的庆皇因伤势过重不治而亡,恰逢三皇子在京,利用其以往的势力,很快就控制了皇宫及朝堂局势,暂为代理国政之事,俨然是个临时君王了。朝堂原本有震王的人,稍有不服之声,很快就淹没在被暗杀或被流放的后果中。
震王赫连震与几十名老臣联名上书给程皇后,直指赫连宸摄政的理由名不正言不顺。还没等到程皇后的回复,与其联名上书的一些在朝老臣便遭到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入狱或调离京城,赫连震再也忍不住揭竿而起,坐拥重兵在铜州反了,兄弟俩的角力很快就由面不和转为武斗。
还有另一个国家发生大事的便是西玉国,忠王改国号为顺,登基那天,玉玺灵珠在新皇手上不慎掉落到第三层宫殿的池子里,因底下爬满了剧毒的蜈蚣虫,所以现在灵珠台无法下降,一直耸立在二层的宫殿中间。要等到第三层的蜈蚣消灭后才能拿到玉玺灵珠放回灵珠台,只是那源源不断的蜈蚣,象是灭不完似的,不仅没有被消灭,已失控了似的往外涌,听说他们国都最近要忙的事情就是灭蜈蚣虫。
夜未央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没有一点表情,手却摸向贴身穿的衣服边角,那里有颗元夏最早送给她的玉玺灵珠,他送的哪里是灵珠,那是他的心他的爱啊。不由仰起头来想,如果晚点拿南赤国的灵珠,元夏会不会就逢凶化吉?只是,谁也给不了答案。
只是,现在元夏已死,遗体就在她旁边的灵柩内。
听说皇太妃听到元夏的噩耗时,当即吐了一口血,晕倒在朝堂上,后来就一直抱病在床再也没上朝。
远远的武奉城门就在前面,冬天的冷硬得让人连心都寒了一半,一路回来,皆是白绫白幡。而国都武奉则是全城素白,看不到一丁点的鲜艳颜色。皇太妃脸带病容率领满朝百官早已在寒风在等着迎接她的孩子,他们的皇上回来。
扶灵队伍中早有大师一路喊魂而回,夜未央还没开口请罪,皇太妃看到元夏的灵柩从马车上抬出,嘶声喊了句:“皇儿,我的皇儿……。”人便昏了过去。
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哭声震天。
皇宫早已布置好灵堂,灵柩重新放在其中。当初一派大红高挂的凤鸾殿,如今全是白绫围绕,再也没了前几个月的百花齐放,大红喜满堂的景象。
“阿璃,等明年,我要在星湖中间建一座宫殿,四周的湖面种满睡莲,等到夏天的时候,让你泛舟湖上采莲。”恍惚还听到元夏低低魅惑的钩子嗓音在耳边响起,音容笑语犹在,人已阴阳相隔。恍惚中他向自己求婚的那场景还在眼前重放。
“在登基之前,我要做你的夫君,一辈子只给你暖床。阿璃,请嫁给我为后。”他当初跪得何其坚决又说得何其诚恳。只是都被她耽误了。
元夏未钉的棺盖被推开,里面的他如在生一般俊美,嘴角甚至还有丝丝弯起的弧度,犹如他平时笑得那般秾艳妖娆。
“皇儿……我的孩子……。”皇太妃望着他的模样,颤抖着手去抚摸那早已冰冷的面容,哭得声嘶力竭。这时候的她还没有时间来跟夜未央算账。也不过是数月未见,两个女人都早已消瘦得脱了形。
最后,按灵族的习俗,元夏火化。骨灰下葬的时候,夜未央亲手将赫连宏杀在元夏的坟前,以祭奠元夏的在天之灵。
本来病未痊愈的皇太妃,这会大悲大恸再袭,病得更加严重了。夜未央听闻,拧眉长叹一声,带着药箱去了皇太妃的寝殿求见。
“七公主,皇太妃娘娘吩咐过,要闭门静养。您就回去吧!”连续三天,夜未央被拒绝在殿外不得入内。
夜未央出手如闪电般点了小蝶的穴道,直接闯宫进去。
宫内燃了地龙,暖如春。床榻上的女人盖了两床被褥了,还在叫人把炭火拨旺点。两炉炭火烧得很旺,置在床头床尾烘烤。
室内的宫女见夜未央带着药箱进来,以为是让她来诊治的,正要参见,夜未央挥了挥手,她们便不敢打扰地避开一边了。
“还冷,你们再去燃多两炉炭火。外面是不是要下雪了?怎么这么冷?”皇太妃牙齿打着架,颤抖着说。
夜未央走到床前,缓缓地跪下。
听到动静,皇太妃朝床前扭头,正好看到夜未央跪下来近在咫尺的脸,一双墨眸噙满泪水,闪着细碎的光:“我知道娘娘现在恨透了我,是我害死了元夏。您与满朝官员都恨不得将我撕了好替元夏报仇,因东元兵将未退,战局未明。您又要顾全大局,不敢动我分毫,这般压抑唯有苦了您自己。现在,我请罪来了。娘娘要怎么泄恨都可以,只要留我一条命,让我回去。我便感激您的大恩大德,还有感谢元夏对我付出的一切。”
“阿璃,不,夜未央,本宫是恨你,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为夏儿报仇。但是我知道夏儿如果知道我要杀你害你的话,他在……地下死也不会瞑目的。所以,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走吧,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我不想再看到你。也不想再听到有关你的任何消息。”尽管是很恨这个女子,可儿子对她全然倾心的爱,让皇太妃无法对她下手。
“我过两天就走,永远也不会在您面前出现。在走之前,我觉得应该告诉您一件事,那就是夜未央生下来的孩子,身上带有元夏的精血。元夏在去出战的路上曾说过,要把孩子带回来,让您看看灵族新一代的血脉传人,让您给孩子取名。”她将孩子的来历和元夏开印时受的伤,大致地说了一遍。其中还提到了孩子出生后初次浸水,小小的背部出现的奇怪花纹这事。
随着她的讲述,皇太妃的脸色由惊奇到惊喜,到了最后,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喜道:“那孩子呢?元夏救的那个孩子就是?”
“不是的。那孩子现在上京的皇宫里,目前很安全。”夜未央边按着皇太妃的脉搏,边把孩子托养在长惠身边的事以及后来发生的意外都一一说了。
“我就说夏儿有后的,一定会有的,果然是。”皇太妃喃喃道,脸上流出悲喜交加的复杂神情,泪水更是不受控地流了下来。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她明明预出了灵族有血脉传人,却始终不见夏儿另娶她人的可能。听到噩耗时,她以为夏儿的命运就是因为阿璃而彻底改变的,因为南赤国少了灵珠的庇护,所以她的夏儿才会死的。
冥冥中,命运早已有安排,由不得半点人。这种宿命之说,她比任何人都相信,也比任何看得透。只是轮到她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始终难以接受。
“就算早就知道夏儿有这样的命数大劫,等到真正面对的时候,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从小就没有享受过尊荣和皇族的高贵生活,一出生,要取他命的不仅仅有轩王,还有来自他父皇的残酷无情。他这一生当中,唯一渴望和追求的便是你,阿璃。”
“我知道!我知道!”提起他的爱,夜未央哽咽着答。几年前的相救,让他情根早种,这一种便是一生的相付。元夏早年经历太多人世间的冷漠无情,早就让他习惯了麻木冰冷。但她对他的好,让他那颗布满坚冰的心一一融化,再将她牢牢地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从此刻骨铭心。
“就算夏儿的命该如此,就算你是不属于他的。可他还是因为你的招惹而丧了命,本宫还是恨你!还是恨你!”皇太妃拿起枕头旁边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东西,举起就拼命地朝夜未央打来。
夜未央默默地承受着这一顿早该降临的惩罚,直到皇太妃打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