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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教父戴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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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在上海金园路交易所认识戴季陶、蒋介石等人,只知道他们不是生意人,具体是做什么的并不知道。

此文称,孙中山先生逝世后,国民党失去重心,各派政治力量有可能分化,在这场斗争中,谁会主事呢?文章称,各派势力的首领中,蒋介石最有可能继孙中山之后主座,因此,发出了“蒋介石其犹龙乎”的议论。

戴春风看罢报纸,咬着嘴唇,摇头叹道:“难怪他们不愿向我透露身份以及住址!”

正想着要去投奔,转而又想:我和他仅仅见面说过话而已,他见过的人那么多,兴许早把我忘了。罢,罢!先等一等,看看他到底是否成为真龙,等有了机会再说。

就这样戴春风又在上海游荡了一年,毫无进展,鸡鸣狗盗,故伎重演,1925年冬,又回了硖口镇保安乡老家。过了年,仍无所事事,看看山,打打牌,追着戏班看看戏,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他的身影。

1926年春末夏初,闻得江山县法场要杀一批人犯,据说还用“砍头”的办法。农村一年到头难得有几次热闹,历年杀人,大家都是争相去看的。自建立民国政府,改杀头为枪毙,农民感到这一改革大大的不好,枪毙没有杀头刑重,故而地方上杀人、放火、抢劫、强奸、通奸、乱伦等刑事案件逐年增多,大家都把这归咎于用刑的改革,做了坏事还可以留一具全尸,所以胆子越来越大,不怕死的人越来越多。所以,今年县上决定改枪毙为杀头。

消息一传开,大家议论纷纷,掰着指头数日子。有人回忆说,已有好多年没看杀人了,这场面难得呢。戴春风当然是喜欢看的。他还在很小的时候,每年县里杀人,他都随大人去看,只见刽子手举起一把明晃晃的马刀,一刀下去,一颗人头就滚了下来,血从脖子处喷溅得老高……

这一年城里杀头,戴春风当然是少不了要去看热闹的。县城里是人山人海,把法场围得水泄不通。大家兴致勃勃而来,人头落地后,才满足地离去,好比很久没见女人的男人逛一次窑子,完了就完了,不会留下值得留恋的东西。

戴春风看完热闹,因肚饥,准备去城内一家名叫悦来客栈的旅店吃饭,一进店,就听得有人叫道:“春风兄,春风兄。”

戴春风转身循声望去,惊喜道:“人凤兄,你怎么在这里?”

毛人凤执了戴春风的手,叫道:“小二,添一双筷子,一只碗,加两样荤菜,一壶好酒!”

原来,毛人凤先进客栈,在一处僻静地选了张桌子坐下吃饭,抬眼瞧见了戴春风。两人落座,各叙别后经历,颇有感慨,一会儿店小二将吩咐过的东西一应端了来,两位边吃边谈。

戴春风:“人凤兄,1924年,我在湖州给你去过一封信,叫你出来到王亚樵部下任职,怎不见你回信?”

毛人凤奇怪道:“什么,你写过信与我?我怎没见过?哦,记起来了,1924年我已离开省立一中去沪州大学读书了。”

戴春风道:“难怪。那么,你现在在干吗?”

毛人凤叹道:“唉,离开了沪州大学,又回到江山,在新塘边嘉湖小学当教员。后来又听说黄埔军校招收学生,我辞了职,考入黄埔军校潮州分校。才读了不到一年,家中老父去世,不得不回家,这不,今天就是来买去广东方向的车票或船票的。哟,我光说自己了,忘了问春风兄了。现在何处?”

戴春风见问起自己,一时脸红了,尴尬难当。毛人凤打量戴春风一身破烂打扮,一副落泊样子,心下已明白八九分,道:“春风兄何不去投考黄埔?以兄之才,当在我等之上,当年在文溪高小的青年会里,我还是你的书记员呢!”

戴春风连连摆手道:“不要再提过去了,我都羞死了。我也想着去考黄埔,可无人引荐,又不认得什么人。”

毛人凤道:“也不用认得什么人,现在再不是旧学堂了,当今革命朝气在黄埔!”

戴春风突然记起在上海捡到的那张报纸,《蒋介石其犹龙乎》的文章掠过脑海,禁不住问道:“人凤兄在军校一定知道外面的很多情况,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他叫蒋介石,不知他现在干些什么?”

毛人凤一惊,问道:“你认识蒋介石?!”

戴春风点点头,又补充道:“还很熟。”

毛人凤一击掌,打得桌面碗筷跳起老高,酒也溢了出来,道:“奇了,你更应该去黄埔了,蒋介石现在正是黄埔军校的校长!”

戴春风喜道:“此话当真?”说着,站立起来,身子倾向毛人凤。

毛人凤不悦道:“我什么时候哄你了?”

戴春风不好意思地搔着头,心里却不胜欢喜,摇头道:“幸亏今天我在这里遇到你,要不,连蒋介石当校长都不知道。”然后,为了某种潜意识里的虚荣心,随口胡诌道,“人凤兄有所不知,当初我在上海金园路交易所与蒋介石认识,关系可亲热了,彼此称兄道弟,一起去玩女人。对了,有一位名叫戴季陶的中年汉子,他也是江山人,因和我同姓,蒋介石要我叫他叔叔。还说以后找他先找到我叔叔就行。”

毛人凤道:“戴季陶我也知道,现在中山大学当校长,也红着呢,报纸上天天有名字!”

戴春风搓着手,感到面前一片灿烂……

戴春风辞别毛人凤,决定去广州投奔蒋介石。此时,他的最大障碍是母亲蓝月喜。当年,他在浙一师当兵,被周凤岐打败后,流落宁波,是母亲含辛茹苦地把他找回家来,后来,他又相继去了上海、去了王亚樵部下,一次次都空手而归……从王亚樵处回来后,母亲再也不许他外出了,说宁愿穷,一家人也要守在一起。

戴春风认为,这次去黄埔,绝不会像过去一样不得善终,一定会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他因怕母亲知道,便想到该找一个人帮助,好商量具体事项。

于是,他自然而然想到好友柴鹿鸣。

柴鹿鸣是江山县清湖乡路村人,原名柴方喜,生得五短身材,三十来岁年纪,初识文字。民国初此人任江山县政府保卫团一个小官,管辖十多名团丁,驻扎在保安乡。戴春风因平时无所事事,常找他玩耍,因此混得熟了。每次戴春风从外头回来,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总是先去找柴鹿鸣。柴鹿鸣忠厚诚恳,乐于助人,一副侠义心肠,常常接济他一些食物、衣服之类,说一些安慰鼓励的话,这使戴春风十分感激,因而引为知己,两个人遂成莫逆之交。平时,戴春风胸中有什么难以排解的积闷,也常找柴鹿鸣倾诉。这次,他又找到柴鹿鸣,感叹地说:“柴兄,孔夫子说‘三十而立’,我今年已经30岁了,可是一直徘徊乡里,无所作为,游荡江湖,一事无成。现在我决心到广东投考黄埔军校,谋一进身之阶,唯母亲必定死活不让我出门,我也不想使母亲过分伤心,如此下去,我难道就此老死乡里,一文不名吗?”

柴鹿鸣见戴春风这次决心很大,对前程也深信不疑,受其感染,也决定助其一臂之力。便想了想,道:“此事你果真有决心,我有一计,倒也不难。你只要先做通妻子毛氏的工作,得到她的首肯,暗中预做准备。你就在半夜空手离家,由我到村口给你送行李,先瞒过你母亲。事后由我和毛氏向老太太禀明缘由,我想老太太深明大义,终会想通,你看如何?”

戴春风一听,大喜,说:“瞒天过海,乃三十六计之首,不想老兄亦用得如此之妙。去黄埔的事,我决心已下定,就麻烦你给我送行李了。”

戴春风回到家里,向妻子毛氏说明决心赴广东黄埔投考一事,毛氏感其奋发之心,不但支持,而且还拿出了自己的一支金簪,给戴春风权充路费。戴春风接过金簪,心中一阵酸楚,想要说两句感激报答的话语,终觉苍白无力,没有说出口。

当日深夜,柴鹿鸣拿着行李在村口接应,戴春风告别毛氏,吻别爱子,来与柴鹿鸣会齐。临别时,柴鹿鸣再三叮嘱说:“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春风老弟这次到广东进了黄埔,切切要牢记孟老夫子的这段教诲,日后扛一面红旗归来,切莫再像过去一样,回家来又是两手空空。”

戴春风听罢,十分感动,眼睛也潮了,心中暗暗发誓,若此去出息了,将来一定要涌泉相报。

戴春风咬紧嘴唇,含着泪点点头。此时此景,他的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风土记》中的诗句:君乘车,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车揖。君担簦,我跨马,他日相逢为君下。这是描写人世间无私友谊的好诗,真诚的友谊没有贫富之分,高下之隔,戴春风觉得自己和柴鹿鸣也是这样。

戴春风让内心平静下来,抹去泪,道:“当初我从浙一师出来在宁波流浪,家母在关帝庙与我相会时说,有位江湖术士给我算了一命,算出我的八字是双凤朝阳格,必主大贵,只是一样不好,五行中土多水少,故有偏枯相。并且还算出我必克父亲,准极了。”

柴鹿鸣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些我是相信的,既然他算出你五行缺水,必有解决的办法,不知伯母问过没有,不然也太遗憾了。”

戴春风道:“家母没有问,不过,术士自己倒是先说了,说如果取一个表示有水的名字,蓄水润土,则可以弥补五行之水不足。”

柴鹿鸣道:“那你当初为何不速速改名?”

戴春风道:“正是呢,若早早改了名,我后面这么多苦就不会吃了。我的命中缺水,这‘春风’不好,会把土中的水分吹了,幸亏春风还算湿润,若换成‘秋风’,我的命只怕在宁波,或者上海就给丢了。这次我去黄埔投靠蒋介石,马上把名改了,名字我已想好,就叫‘戴笠’。”

柴鹿鸣道:“好一个‘戴笠’,既把你的姓概括进去了,又表示大雨滂沱,时时要戴斗笠。”

戴春风道:“还有更妙的呢,柴兄待我如此之好,为了记住今晚刻骨铭心的友谊,这‘戴笠’算是一个纪念。这两字来源于《风土记》。”

戴春风把那几句诗背了出来,柴鹿鸣更是惊奇不已,道:“春风兄真是博学多才,柴某人佩服、佩服。好,以后就叫你‘戴笠’!”

戴笠道:“这名字的立意是双重性的,既弥补我命相中缺水,也喻你我交往不以贵贱而论。此次离别,如果再不闯出一片天下来,我今后也没有脸面再见柴兄,也绝不再回江山县!你对我的帮助,可以说胜过母亲和妻子,我将永远记在心里,今后如有出头之日,必定涌泉相报!”

柴鹿鸣道:“不要说丧气的话,此去你改名戴笠,定能成功。这正是我的愿望。至于我的这一点点帮助,实在不足挂齿,况且,君子施恩不图报,还望戴笠兄千万不要挂记心上,要以前途为重。”

戴笠的双眼又一次潮湿了,为了掩饰自己的激动,他接过行李,掉头就走。

走了几步路,戴笠终是控制不住,只好转过身来,向柴鹿鸣鞠了一躬,深情地说道:“柴兄,青山不老,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柴鹿鸣挥手致意,道:“祝戴笠兄一路顺风,鹏程万里!”

戴笠夜晚离开保安乡,在江山县悦来客栈歇了半宿,第二天一早,搭船南下,几经辗转抵达广州城。

在广州城,戴笠用带有浓重江山口音的官话向路人探听去黄埔军校的路程。没想,被问的是本地人,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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