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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明皇-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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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天宝十二载七月八日卯时。

骠骑大将军兼知内侍省长官高力士,在南内驾前供奉小鸭儿的搀扶下,入了光范门。中书省署衙政事堂外,明灯高悬。该衙人役一见力士出现在堂阶下,慌忙跪地唱禀:“高大将军驾临中书省台呀!……”

应着唱禀声,闪入力士眼中的,是左相陈希烈那冠服不振、朝靴斜趿身影。力士心里顿生疑虑。但他不动声色。从小鸭儿肩上抽出手来,向左相揖礼,左相也礼敬不迭,频请力士登阶入堂。

入了政事堂,陈希烈亲为力士拂去座榻,等力士落了坐,自己才依着力士榻位坐下。正欲寒暄,询问来意,不想力士却又一揖问道:“右相尚未上衙?”

这一问,左相怔住了。自他接替李适之担当左相不久,先前的右相李林甫便多不来衙视事。凡军国要政,都是由主书抱卷去平康坊右相府呈交右相裁批,再由主书抱还中书省由他签名即是。眼下杨国忠接替了李林甫,依旧如此行事。卯时百官上衙,作为中书省,其实就是他陈希烈坐衙,坐到巳时散衙回府。这情形,阖朝皆知,“大将军问这话,是何意思?”他想反问力士,却又一时权衡着措辞而未能开口。

“史思明今日便要取中书省所转御敕和告身文书北归!他允我谏阻今上,此时尚不上衙备办,难道他……”力士从左相的窘态里,已看出事有蹊跷,“只怕他听说贵妃恩宠如故,又惧再触天威震怒,竟食言了!”想到这里,力士有些烦躁地问道,“右相未说今日他要来省台与相公议一军国要政?”

陈希烈毫不掩饰地苦笑了一下,摇摇头,答道:“右相只依例命主书送来两件文书,交我签记施行而已,并无他说。”

高力士惊得从榻上立起身来:“两件文书?两件什么文书?”

“一件,是今上敕谕诰封安西四镇节度使哥舒翰为西平郡王事。”陈希烈回忆着,应道。

“唔。”此事,早在李泌未遭放逐时,便曾计议重用哥舒翰,以抑安禄山。杨国忠终于放弃妒嫉之心,促成此事,力士稍觉宽怀,忙又问道,“不知另一件是何文书?”

“容我想想。”只有两件,他都如此含糊不清,力士暗自叹气想道:“可见他平素仅仅见文签记而已啊!”

“嗯,”他终于记起来了,“是发付北疆数千有功将士……”

“告身文书!”力士惊得接口说出,复一下退倒榻上,不是小鸭儿扶着,早被榻沿伤着腰部了。

“着!正是告身文书!”陈希烈笑吟吟地印证道。

有那么一瞬间,高力士竟欲去往宣阳坊右相府,怒斥右相“惜身误国!”但这念头一闪而过罢了。

“我们归去吧。”他向小鸭儿说。然后朝陈希烈起身一揖,“有扰相公新晨了。”

“哪里哪里!”早已见怪不怪、视万事万物如虚无的左相起身还揖,送着骠骑大将军。

高力士正要上轿,偶一回头,却看见那填金颂德碑。象第一次发现这里立着这么一块颂扬右相杨国忠的金碑似的,他凝视良久,嘴角泛出几丝冷笑。他转身上轿时,已呵欠连天了。他祷着神灵:“佑我睡得人事不省!”

大唐天宝十四载五月,端午节后的一次上衙,右相杨国忠护卫森严的车骑破天荒地出现在光范门内,他进入政事堂,骠骑大将军高力士早在堂中焦急地等候了。杨国忠向高力士揖手致礼,高力士一面还礼,一面却转入了山水金屏之后,杨国忠命人役掩了堂门,也匆匆地跟了进来。

金屏后的朱漆大柱前,一盆芙蓉,开放得鲜艳悦目。依着漆金阶栏,几树石榴,红花似火。步履勉强的右相,一入屏后密室,仍准备与急切邀他来此一晤的高力士周旋敷衍。谁知高力士却开门见山,指着摊在长案上面两件文书,冷冷地问道:“难道对这两件文书,相公也欲如两年前那北疆所请告身文书付彼授发文书一样,依请行事么?”

右相只朝那文书上溜了一眼,就象看见昂首吐舌的蛇头一样,一下把眼睛移开了。这两件文书,来自北疆,是东平郡王安禄山随奏章呈进的。

一件,是奏请为皇帝七十千秋大酺献骏马三千匹。这并无可厚非。奇怪的是,他却请允“每匹马派马伕二人。车三百乘,每乘派乘伕三人。另派蕃将二十二人,部送载物长行。”

更奇的是附奏文书之二,竟在无任何奏因的文书中,“请以蕃将三十二人以代汉将。”

“唉!”杨国忠叹口气,低头喃喃道,“今上已命中使宣付中书门下,敕我即日进画,便写告身文书付禄山来使。并转宣今上之敕:允其献马派员之请。圣命如此,我能如何!”

“难得右相本度开诚相见!”高力士话中有话地说,也长叹着,焦灼地拨转话题,“力士自前年七月来此拜谒相公不遇,本欲作壁上观。但眼前之事非同小可,不得不再度冒闯省台,拜谒相公。诚然,圣命已宣付中书门下,相公大有碍难。但若囫囵转宣圣命,以力士之愚,也见社稷宗庙堪忧!今禄山所进马匹不少,又自将兵来,复与甲杖库同行;而蕃将取代汉将,尽成安禄山腹心之人。此两事,禄山不臣悖逆之心,已昭然若揭!相公若求免一己之难,而致社稷君亲于大难,后悔何及!”

高力士慷慨陈辞,以为杨国忠总会感悟。谁知杨国忠却两眼盯着树树榴花,嗫嚅着答了一句:“圣命已宣付中书省即办,国忠又能奈何!”

力士怔住了。很快他又明白,用“社稷君亲大难”等语谕导,何异“对牛弹琴”!他自嘲地一笑后,走近右相,冷冷地说道:“禄山反迹,相公皆早知闻。今大唐社稷,你杨门实据其半,只怕逆贼举事之斧钺,首难放过者,正是相公!力士话已说尽,就此一别!”

高力士撩袍迈步,便要转出屏外;右相这一回却慌了神,上前拦住力士,汗珠顺额流下,语气急促地道:“大将军请息怒!国忠知大将军之言,皆为我杨门阖族。只是……国忠初总中书,且大家近年,厌人抗旨力争。我实实惧怕画虎类犬,反被禄山算计呵……”

高力士听右相说出这番心里话,也就不再和他计较——其实他今日匆匆邀彼会于政事堂,也并未作要他抗旨力争的打算,只是想邀其一同见君谏阻罢了。故即于袖里将一本奏疏取出,对右相道:“对禄山此二请,连外职官吏也大感惊诧。此本系常山太守颜杲卿、长史袁履谦联名呈进,言禄山自北归后,急聚范阳、平卢、河东、幽、蓟之众于雄武城,并作西攻操演,北疆官民,相与忧惧!此时你我即去沉香亭,求见大家,转呈此本,伺机谏阻,相公之意如何?”力士见国忠仍犹豫不决,不禁跺足道,“少时面君,力士当极言;上未允,公其继之。可乎?”

杨国忠这才应道:“诺。”

“哈哈哈哈!”沉香亭畔,磬音余响悠悠,皇帝手抚贵妃香汗涔涔的肩头,拈须大笑着。并招手要刚刚舞罢《霓裳》的念奴走到他和妃子面前,然后对坐立于磬架旁的李龟年、李鹤年、李寿年三位乐师高兴地说道,“前年玉磬编成,朕虽畅赏贵妃所击无尚妙音,叹惜弄磬、起舞皆精的贵妃不得兼之。不想两年来,念奴经贵妃调教,深得趣旨。今日闻之,朕七十千秋节,可与万国来使,同赏天下双绝了!哈哈哈哈!”笑着,皇帝又望着身着色彩艳丽、质地柔薄的舞衣,髻上和霞帔、裙带上缀满璎珞珠玉的念奴,说道,“卿可向贵妃求赏呀!”

念奴忙往落英铺洒的地上一跪,对贵妃道:“奴婢请娘娘赐赏!”

玉环微微一笑,用牙槌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左掌心,挽首思索着。皇帝放开手,暗暗朝旁退去。只见爱妃那巍巍云髻上,只簪着一朵带露红牡丹。髻衬花,使花愈显得鲜红艳丽;花映髻,将髻更映得油亮漆黑。蛾眉下的一双凤目,因思索而显得朦朦胧胧,更增了无限妩媚。她那颀长而丰腴的身体,由一色的淡绿帔子、锦半臂、衫、裙装饰,而抹胸金诃的底绫面,放出浓绿的光。这一切,使这位绝代佳人,更显得典雅、富丽而又光彩照人。皇帝再后退一步,将玉色磬架也收入视线,只见浑身着绿的爱妃,在晶莹的玉光映衬下,竟似茫茫雪原上的一茎绿芽!

“三郎,臣妾就赐念奴一首诗吧!”

“妙呀!”皇帝一拍双手,少年人似地兴高来烈地对念奴道,“还不跪录娘娘赐诗么?”

念奴尚未来得及起身,仙音已用漆盘盛着金笺笔砚,笑着放到念奴面前了,贵妃见念奴已展笺握笔,便徐徐念道:

罗袖动香香不已,

红蕖袅袅秋烟里。

轻云岭上乍摇风,

嫩柳池边初拂水。

“奴婢,恭谢娘娘隆恩!”在念奴叩谢时,皇帝已情不可耐地从龟年手中拿过宁王遗笛来,道:“朕试为爱卿此诗度曲!”

“陛下、娘娘万岁!万万岁……”

沉香亭畔,立即响起一片欢呼声。

“启奏大家,右相、高大将军奏请见驾!”

皇帝刚横笛唇边,宣呼太监便出现在花径上,向皇帝跪奏道。

“嗯!……”正要亲记乐谱的贵妃,听这奏告,不高兴地哼出声来。

皇帝也大不耐烦。但他又不能对这两位腹心臣仆的奏请置之不理。他不愿让二人到沉香亭畔来和他说什么军国之事,深怕将亭畔这一派雅趣冲淡。因之一边笑对贵妃道:“朕即刻便来此伴卿。”一边敕那太监道,“命二人去大同后殿待朕。”宣呼太监应声即去。

因系便殿议事,皇帝仍戴着白纱皇帽,穿着黄绫常袍,蹬着逍遥履,由内侍伴着去往大同后殿。并不愿在备置銮舆上误事,同时也爱晨间阵阵渗和着芙蓉清香的晨风,皇帝只命宫娥们搀扶着他,经由龙池北岸,进了大同门,到了大同后殿殿阶时,右相和骠骑大将军已跪在丹墀上接驾了。他笑着朝二人一抬手,不停步地进了后殿,尚座奉御早将御座铺了金锦宝毡,皇帝落了坐。杨国忠、高力士二人按常仪不行大礼,只随皇帝入殿,恭立左右。

“卿等有何事奏朕?”皇帝问道。

力士呈上手中疏本:“河北常山太守颜杲卿、长史袁履谦联名密奏一本。臣等不敢怠慢,故入宫即奏大家御览、圣裁!”

皇帝听河北二字,心里已明白了。他并不去接那疏本,便道:“是言禄儿之事吧?”

杨国忠见皇帝脸色阴沉、语气含着愠怒,心里一哆嗦,便悄悄朝御座旁的大柱侧方退了退,以避开皇帝视线;高力士见问,忙答:“正是言禄山事。”

皇帝没有想到二人以这种事来扰他雅兴,气不打一处来。如只是右相一人,他早已拂袖而去了。对力士,他不忍这样,但仍沉着脸好久也不吭一声。末了,他才硬硬地一笑:“哼哼,依朕观之,卿等,亦有疑禄山之意吧?”

“大家!……”

“力士!”皇帝打断力士的话头,“疑禄山者,并非由卿等始。早在开元之末,张九龄便批斩此儿,言其不死,必祸社稷。然事隔数年,此儿不仅未祸我大唐社稷,且抑回纥,败奚,契丹等叛部,为大唐扩开疆域,何止万里!自九龄后,诸相皆称其忠孝诚直。唯前年国忠又疑此儿。国忠,你与朕赌试,卿,不是输了鏁子宝帐么?”

“是,是……”

“哈哈哈哈!”皇帝见右相窘困之状,又见力士焦灼之情,不忍再作训斥,破颜笑着,对二人道,“若对有功边将猜疑不已,谁人复敢尽心为朕开边守疆!若卿等疑禄山不轨,朕可亲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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