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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找院士。”伊林自豪地说,鼻孔冲着天空。白头叶猴警卫的嘴唇紧了紧,打开大门,让他们进去。
如果把科研界比作江湖的话,U4肯定属于黑道,而恩吉西绝对是白道的一个代表。也许由于时间的缘故吧,现在天基本上大亮了,看着恩吉西觉得它十分明亮,十分安全可靠;相比较下U4则显得十分阴暗潮湿。酷似一个在荒村野水中隐藏了良久的钟乳石山洞。到处流淌着没有源头的溪流,嶙峋的怪石攀附在洞壁上。给人的感觉嘛,说不了多少,就四个字:毛骨悚然。
首先,一个群芳争艳的西式花坛映入眼帘。里面的花卉品种齐全——这没什么了不起的;但了不起的地方在于,每个品种的花都盛开着!只见白莲、红荷与腊梅并蒂齐放,昙花、晚香玉和太阳花同时吐香,真叫人感到别扭!西门嘉宇笑呵呵地认真查看着一丛西藏天空一般碧蓝的矢车菊,心情极佳。梅岑本来也想看看矢车菊——她最喜爱的花卉,可看见西门嘉宇先去一步,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至少没人知道为什么,她暗自庆幸。
她抚拍着胸口,命令自己镇静。自从她见到他起到现在,两人几乎是没一段完整的对话,甚至连只言片语也未曾长时间存在过。她十分满意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她知道自己唯一要保持的,既不是冷静,也并非沉默,而是含蓄。她明白如果自己坚持到战胜了水薇和U4那天,就可以永远永远地把他从沉甸甸的内心抛开了。所以,结论就是:在战争中千万要沉住气!
梅岑自从学了几何,就对证明题很在行,以至于她对各个问题都分析得头头是道(不过我忘了告诉你,她尽管道理一套一套的,但真的实际运用起来就慌了手脚了)。
花坛对面就是恩吉西的主建筑了。这组楼群不太高,自然不能给人气派宏伟或是富丽堂皇的快感,相反,它不像个科研机构,似乎称其为一幢乡村私人别墅更合适。没错,它的确有那么点寒酸的样子。
“穷是穷了点,但是绝对正派!”也许大家失望的心态已经或多或少地表露在了脸上,伊林焦急地分辨着,脸又红了。梅岑认为,在如此令人难堪的情境里,只要一个人有大脑就应该保持矜持,尽量别发表任何评价。要知道,“沉默是金”在某些时刻还是比较有道理的。
“我们没什么想法。”西门嘉宇含糊地摇摇手臂,安慰耳朵根仍旧红彤彤的伊林,“这儿很可爱。”他一直在伊林身后吹胡子瞪眼地警告满脸不屑的翦伟,“是不是啊?”
大家慌乱地使劲点头,钟苓大概觉得应该做得更完美一点,就添油加醋地描绘:“天空多么晴朗,各色的花朵开得多么妖娆,它们的映衬,使这幢本身就很美妙的大楼更加吸引人(“我想吐!”翦莹低声说)。伊林,我真羡慕你能在这样一个宛若天堂的仙境般的环境工作(“给我一个马桶,我坚持不住了!”翦莹继续呻吟道)。啊,这儿真好!真是个奇丽娟秀的好地方!”
“她的作文应该很好。”翦伟口是心非地装傻奉承道,出了一头虚汗。钟苓很得意。梅岑和翦莹哭笑不得。伊林却显得不但没有感到安慰,反而脸的颜色已经由粉红至绯红至桃红一直升华到了紫色,耳根闪闪发亮。
“伊林!”一个浑厚激昂的嗓音呼唤着。伊林的脸超音速般地变成了白色,其他人奇怪地看着他。
一个与狄烽年龄相仿的男人大踏步地走向这一群不速之客。“啊……还有客人。”他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又转向伊林,“为什么不给我们做个介绍?”他快活而随意地建议道。
伊林脸色煞白,偷眼瞄了好几下来人,又求助似地看着西门嘉宇和翦伟,那两人没有一丝打算帮忙解围的迹象。伊林只得收回渴求的目光,哆嗦着低声说:“嗯,这位是沙翔先生。”他毕恭毕敬地指了指陌生男人,他彬彬有礼地向大家点头问好。伊林溜了他的脸一眼,费力地咽了口口水,继续介绍。“翦伟和西门嘉宇嘛,不用说了,他们是您女儿的老朋友了。哦,我相信狄烽也不用多说了。”狄烽有节制地冲沙翔点了点头,对方眨了一下眼睛。“这三位,是如茗中学的学生——您放心,和您女儿一样,她们压根就没经历过周末仪式!”梅岑、翦莹和钟苓用力点着头。“这是翦莹,梅岑,还有钟苓。”沙翔仔细研究似地看了她们一会儿,庄严地伸出手。三人笨拙地轮流与他握了握手。
“你们来肯定有事。”沙翔沉稳地说,兴味盎然的样子。
“关于U4对如茗中学学生的非法实验行为。”伊林回答,“我要与院士单独谈谈!”
沙翔看了他们半天:“行啊。”回答再简洁不过了。于是一帮人开始上楼梯。沙翔和伊林留在最后叽里咕噜着什么,梅岑和翦莹相互对视了一眼,磨磨蹭蹭地故意落在后面,竖起耳朵耐心地听他们的悄悄话。
沙翔:“谁叫你跑出去的?你以为你单枪匹马地闯U4很光荣是吧?啊?也不想想后果,要你被抓了呢,我们还得把你弄回来!”他的语气怒气冲冲的,于刚才的温文尔雅判若两人。
“我不是好好的……不,那个,我不是和西门嘉宇他们俩一起的吗?还带着冷霜……她被炸了,其——其实我知道不安全,但我们得去救钟苓和梅岑呀。她们还认识你女儿呢,你……”伊林语无伦次地辩解着,翦莹和梅岑彻底摸不着头脑了。
“他们在说什么疯话?”翦莹用极低的声音表述了这样的意思,梅岑当然不知道。她俩明白还是别再偷听了,赶紧加快步伐。等她们终于赶上了同伴时,他们已经在顶楼等得不耐烦了。
“干什么了?”钟苓劈头就问。
“摔了一跤,不关你什么事!”翦莹粗暴地顶了一句。梅岑暗自叫苦:怎么除了摔跤就想不出其它更可行的谎话了呢?钟苓哼了哼,脸上写满了不信任。梅岑觉得事情不妙:怎么还没商量好战略,内部就又分裂了呢?好不容易,翦家兄妹总算和好了,可又和同龄人干上了?西门嘉宇和翦伟显然跟梅岑想到一处去了,他们俩无奈地对望一眼,同时叹息了一声,但半句批评或建议也没说。片刻,伊林和沙翔也来了,两个人都板着脸。
“院士的办公室就是这里。”沙翔黑乎个脸指着钟苓旁边的门。大家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这扇门好奇特啊:门板是黄铜制的,门把手却是红木的。
“反了。”翦莹贴着梅岑的耳朵悄悄说,后者频频点头。
“我们讲究创新,决不和任何门雷同!”伊林扬起了眉毛。
沙翔不理他。他重重地敲了一下门,唉,他真不应该忘记门的质地是彻头彻尾的金属啊。里面立刻传来精干利索的一声:“进来!”那么干脆,把大家吓得不轻。
翦伟摸索着拧开把手。一个黑色的大毛球火速扑向他,他慌忙低头,闪开了。梅岑就站在他后面,所以这冒冒失失来不及改变方向的毛球像个特大号鱼雷一般扎进她怀里。梅岑惨叫一声,把毛球抛到了相反的方向,惊恐地注视着它。
毛球着地时发出了很轻微的嘶嘶声,挺像一床丝绒被褥滑过光洁的地板砖时的声音。随后它滚了几下,爬起来,“喵喵”地大声叫着。原来是只猫!
“它可吓死我了。”梅岑惊魂未定地低声说。黑猫不易觉察地眨了一下眼睛,安稳地趴着,浑身的长毛随它平缓的呼吸起伏着。定神后,大伙发现它是一只很漂亮的纯种猫。一身油亮的黑毛,尾巴又长又蓬松,眼睛是深蓝的,瞳仁有如木炭一般黑。它这会儿娴静地忽闪着眼睛,挨个掂量着来访者们。
翦伟“扑哧”笑了一声,回头看西门嘉宇。其他人也立刻会意,都笑嘻嘻地看着他。这猫的眼睛和西门嘉宇的真有一拼啊!西门嘉宇显然明白他们在笑什么,他蹲下去摸了摸猫蓬蓬松松的脑袋,微笑着查看猫的眼睛:“啊……你们是对的。我回去就把隐形眼镜换成绿色的。”猫大声叫了起来,谴责地看着他。
“它在抗议呢!”伊林捂着嘴笑个不停。
“宝贝儿,放心。”翦伟哄那只猫,“你哥哥不会换眼镜的。”西门嘉宇狠狠瞪了翦伟一眼,猫却快乐地摆着长尾巴。
“我说,难道这位就是院士吗?”笑够以后,伊林指了指蜷伏在木地板上的猫。沙翔一拍后脑勺:“哎呀,我们是来干正事的,不是来逗猫的,我怎么给忘了呢!”他把黄铜门彻底推开,把大家让进去。
院士的办公室很简洁明快。其中两面相对的墙上镶嵌了整块的镜子。梅岑一下就想起了麦莎的办公室,不同的是,麦莎的只有一面墙上有镜子,那样就有点宽敞过分了,院士的办公室就显得实实在在是不可理喻,简直就是庞大得过分!
擦得一尘不染的玻璃茶几后的红皮沙发上坐着一个小个子。哦!这就是院士。他又矮又胖,敦敦实实的。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秃顶,梅岑简直要把他当作圣诞老人了。不过说到他的秃顶,真绝了——光滑得能映出人影,梅岑十分想把它作镜子照一照,但说实话,房间里已有两面镜子墙了,再来一面真是奢侈。
“你们好!”院士笑呵呵地站起来,依次与他们握手。这让梅岑、翦莹和钟苓又一次感到别扭了,“我就是恩吉西的院士,我姓文,不过我的合作伙伴们都叫我老文。只要你们愿意,即使你们叫我‘秃文’也无所谓。哈哈,我向来平易近人!”这番故作风雅的开场白没有赢得人们的喝彩和赞赏,他们都不吭声。
竭力想为上司解围的伊林一脸自信:“怎么样?我说过他很和蔼可亲的!”自然,没人理他,他只好缩进了窗外一棵高大棕榈投在地面上的阴影里,嘴里嘟嘟囔囔。老文瞥了他半眼,又笑了:“呵呵,伊林还是个孩子啊!”梅岑的肋骨都要断了:孩子!就他?他还算孩子?那么自己算什么呢,嗯?胚胎吗?
西门嘉宇也咧了咧嘴,但他的笑容显得别具豪门子弟的良好风度,尔后正色道:“文院士——请原谅,我认为您不老——我们来是想就如茗中学、U4的非法实验问题讨论一下。”
“啊哈,周末秘密!”老文严肃起来,“对,我们大概十三年前就重视起它来了,可是U4那帮家伙太保守了,我们竭尽全力仍无头绪。不过现在多少有很可观的线索了。”
梅岑得意地笑了笑:别看Mask是个无足重轻的小组织,它的实力绝对顶得上堂堂正正的恩吉西!
“的确,U4是个阴险狡诈的组织。”西门嘉宇赞同道,大家都专心致志地听着他,“我们不久前已经揭开了周末秘密。U4发明了一种大脑芯片,他们需要用学生作实验,来不断改进芯片。但事实上,如果芯片完美无缺了,反而人类的末日到了。”老文感兴趣地扭动了一下双腿,往沙发里陷得更深了。
“这种芯片,内部设置了好几个程序。当然,有有益的,比方说有提高智力的,增加能量的等。但其中有一个程序,它会彻底把被安装芯片者造就成一个机器人。假设U4给一个人装上了完全成熟的芯片,那么,U4的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控制他了。他们在设计芯片时设法用无线装置把芯片和他们的电脑联系在了一起。就这样,U4可以怂恿——或是说命令他们做任何事。杀人,抢劫,放火,乃至毁灭地球。
“别以为不可能。要是如茗中学所有学生都被装上芯片,那至少毁灭这座城市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