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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仞雨责道:“你现在说的,该一点不好笑。”
河野受教,骂自己两句后,板起脸孔道:“宗密智横蛮无理的要求,惹起很大恐慌。此时居于洱西集和洱西平原的白族约有一万户近十万人,但对于如何应付却是意见分歧。最有影响力的是族长魏子期和神巫当信,但两人持的却是相反的意见。”
万仞雨冷哼道:“宗密智指定交出的百名处女中,包括魏子期的美丽女儿,当然使魏子期没法接受。”
河野续道:“魏子期认为蒙帯驮轿隽节俏谧謇镒钋看蟮模掀鹄词撇豢傻玻羰怯埠常抟煲月鸦魇蕴油鍪俏ㄒ坏难≡瘛K赋隽阶宸侵皇且话俑龃ε悄┘虻ィ且鬃甯暇∩本剂旄蝗牡亩髌皆峭骋欢崆牡谝桓鼍滦卸6鬃宓奈ㄒ簧罚翘油T兜牡岢兀岬钡氐陌鬃宸纯沟腥恕!
三人交换个眼色,心中叫苦,这么看,纪干逃往滇池的可能性最大。
河野道:“神巫当信却指出他们在洱海区累世定居,得山神庇佑,只要全力保卫家园,必可度过劫难。两个说法均得到支持,魏子期在通牒后第二天的清晨,径自领着追随他的人,往东逃难到滇池去。亦有二万多人逃往风城、又或到苍山避难,最后所有人集中在洱西集,约有三万多人。”
风过庭道:“照我们在洱西集所见,死难者该不过三千人。”
河野道:“这是因为留下者将老弱妇孺,以渔舟送往海上的岛屿,剩下的五千白族战士,在洱西集架起屏障,掘陷坑,全力备战。不过他们兵器破旧,弓矢不足,且缺乏战斗经验,又没有出色的军事领袖,且由不通军事的当信指挥,结果可想而知。”
龙鹰道:“白女又是怎样落入敌手的。”
河野道:“宗密智该早派奸细入集,监视洱海人的一举一动。在攻打洱西集的同时,越析人从洱海东乘舟登陆海上岛屿,未能及时逃生者全落入他们的魔掌去,七百多白女便是这样被活捉的。”
又压低声爵道:“她们对三位大哥不但感恩,还非常仰慕,如三位肯召她们入帐侍寝,是她们的荣幸,并愿永远追随。当然是任大哥们挑选。”
三人对视苦笑,却绝不怪她们放荡,现时是兵荒马乱,她们的家人亲友生死未卜,洱海区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势必动荡不休,今天没法知明天的事。她们变成了无根的浮萍,唯一可依赖者,是有能力保护她们的强人。亲眼目睹下,龙鹰等以五十三人之数,不费吹灰之力收拾了滇帮三百人,后又击垮蒙帯耍赖霉浮K运敲恳桓鋈耍汲闪怂峭懈吨丈淼睦硐攵韵螅纫粤ト宋睢
大草原游牧民族开放的风气,是因环境培育出来的,男女混居,不像中土般受深院大宅的阻隔,更不用说孺敦礼数。
万仞雨道:“她们不仰慕你吗?”
河野道:“我已拥有两个女人,顶多多娶一个,现在就看她们之中,谁是我最无法抗拒的。唉!不过娶外族女子,须得大酋批准的。”
脚步声响。
四人循声瞧去,一个体态颇美的白族女子,正朝他们走过来,在诸女里算是年长,但该未过二十五岁,清秀可人,像看不到其他人般,只盯着风过庭。
风过庭先是像其他人般不明白她因何而来,接着现出心神颤动的神态,叫出声来。
第十一章 两族共主
“小宛!”
女子双目热泪泉涌,不顾一切的朝风过庭投去,风过庭亦神情激动的张开双手,将她拥进怀里去。
双方显然是旧识。
女子双肩不住抽搐,悲切的道:“小宛第一眼看到庭哥儿,已有似曾相识的奇异感觉,庭哥儿长得更高更英挺哩!最不同的是风度和神气,到刚才看到鹰儿,才福至心灵想到你是庭哥儿。巫主她……她……”
说到“巫主”两字,哭得更厉害了。
风过庭爱怜地轻抚她香背,凄然道:“不要哭!该欢喜才对。”
向呆瞪着他们的三人解释道:“小宛是巫主的小侍婢,当年她只得十一岁,小小年纪便懂得为我包扎伤口和换药。”
龙鹰和万仞雨明白过来,亦是心中欢喜,幸好他们及时赶至,将小宛从人口贩子魔瓜里拯救出来,否则她未来的命运不堪设想。
河野一头雾水的问道:“谁是巫主?”
小宛仍不肯离开风过庭的怀抱,饮泣着道:“巫主就是我们白族的‘丹冉大鬼主’,于太阳被魔神吞噬的那一年撒手离世。”
河野大为错愕,呆了起来。
龙鹰等只看河野的反应,便知有丹冉大鬼主之称的眉月,在洱滇区享有盛名,故此河野虽为外族,仍感如雷贯耳。心中涌起古怪的感觉。
风过庭拍拍她背脊,道:“不要哭了。坐下来再说。”边说边移开她少许,为她拭泪。在风过庭的劝导下,哭得双目红肿的小宛随他坐下来,却是如见至亲,片刻亦不愿离开他,紧挤他坐着。
河野吁出一口气,道:“丹冉大鬼主是近百年来洱滇区法力最高强的大鬼主,如她仍然健在,绝不教‘鬼尊’宗密智横行无忌,搅得洱海地覆天翻。”
三人想不到眉月在当地外族心中如此有威望和地位,均有没法说出来的感受。
小宛在风过庭耳边轻轻道:“小宛有很多话,十多年来一直郁在心底里,要告诉庭哥儿。”
龙鹰不解道:“庭哥儿于你主子过世后,曾返回洱西平原,小宛没遇上他吗?”
小宛惨然道:“当时我被另一族人收养,到晓得时,庭哥儿已走了。”
万仞雨向河野道:“小野你去四处打点一下。”
河野知万仞雨要支开他,偏又毫无反对的资格,不情愿的去了。
篝火忽然烧得“噼啪”作响,气氛立时变得诡异。
风过庭向小宛道:“这两位是我共生死的兄弟,清楚巫主的事,你有甚么心事,尽管说出来。”
小宛目光投向龙鹰,嗫嚅道:“你真是中土最伟大的鬼主吗?”
龙鹰微笑道:“我不是鬼主,却有个‘龙神巫’的外号,是你的庭哥儿改的。”
小宛坚定的道:“不!你是和巫主同样伟大的鬼主,看着龙神巫的眼睛,便像看到巫主的眼睛,里面藏着奇异的东西。”
三人交换眼色,想到有其主必有其婢。小宛是察觉到龙鹰的魔种。
小宛现出回忆的神情,道:“巫主很少说话,但在离世前的三天,却多次和我说话,当时我并不明白,但刚才我看着天上的鹰儿,认出是庭哥儿后,已变得久远模糊的回忆忽然清晰起来,才知道小姐当年每句遗言,都大有深意。”
三人立告精神大振,开始想到风过庭与小宛的再遇,非是偶然。
风过庭问道:“她说过甚么小宛不明白的话呢?”
小宛道:“所有话都不明白,小宛才只十一岁,是巫主收养的弃婴,但有一件事是清楚的,是巫主深深爱上了庭哥儿,庭哥儿离开时,她站在附近一个山岗上,看着庭哥儿远去的背影,直到太阳再出来,才肯回帐。”
风过庭失声道:“甚么?”
龙鹰探手抓着他肩头,安抚他激烈的情绪。
小宛道:“从开始我便知道了,‘眉月’这个名字是巫主的秘密,绝不可让别人知道,会影响她的法力,可是庭哥儿第一次回复神志,巫主竟告诉庭哥儿,显然有托付终身之意。”
又凄然道:“庭哥儿为何离开巫主呢?”
万仞雨目光投往正神伤魂断的风过庭,代答道:“这是命中注定的事,不需任何理由,若庭哥儿缠着巫主不去,巫主亦会送池走。”
小宛娇驱一颤,点头道:“对!命中注定,这正是小宛当年不明白的话,我很舍不得庭哥儿,还哭起来,巫主便向我说,要发生的总会发生,来的要来,去的要去,终有一天,小宛会明白她在说甚么。现在庭哥儿终于回来,还救了小宛。”
三人均感头皮发麻,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眉月话里隐含的深意。
小宛道:“在巫主于睡梦里离开前的晚夜,帐外行雷闪电,大雨滂沱,巫主的神色很不寻常,整张脸像亮闪闪的,对我说了一番很奇怪的话。”
龙鹰喜道:“说出来。”
小宛道:“她说……她说生命没有起始,没有终结,生老病死,只是穹苍的一部分,似如花开花谢,我们不用为此悲伤,又提起宗密智。”
万仞雨愕然道:“她怎么说?”
小宛道:“巫主说她一直在压制着宗密智的法力,但已开始感到疲倦,她指出宗密智是天生邪恶的人,但却有非常可怕的力量,不过着我不用担心,并预言当他变得最强大的时刻,正是他末日的来临。”
龙鹰奇道:“但当时小宛只是十一岁的小女孩,她怎会对你说这些话?”
小宛道:“小宛已很懂事哩!不信可问庭哥儿。”
万仞雨道:“这番话,眉月是要小宛转述给她的庭哥儿听。”
龙鹰倒抽一口凉气道:“他们一直在斗法,直至今天,仍未分胜负。”
万仞雨和风过庭双目现出骇然之色,说不出话来。
小宛却像听不到龙鹰在说甚么,道:“巫主是预知自己的死期,所以向我这唯一在她身边的人吩咐后事。”
龙鹰心中一动,道:“巫主有没有说过特别的话,指你会再遇上庭哥儿?”
小宛深情地看着风过庭,道:“她没有这么直接说出来,只是她说庭哥儿的到来,是个转机,庭哥儿的离去,亦是个转机,小宛以后会经历不同的人和事,千万勿要气馁,当另一个转机来时,一切会焕然不同。”
风过庭道:“这可算是眉月对小宛最后的遗言,难怪小宛一直不明白。”
万仞雨道:“重遇你是这另一个的转机,过去的成为过去。一切重新开始。”
又向小宛问道:“小宛嫁人生子了吗?”
小宛道:“我嫁过两个丈夫,第一个因年迈去世,另一个在年半前被贺兰盗杀害,生过一个儿子,却养水大,很多人视我为不祥的女人。”
她说来语调平静,但三人均感到她因伤透了心,致麻木不仁。
风过庭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再不容你受到任何伤害。”
小宛感动得眼睛再红起来。
龙鹰和万仞雨晓得小宛的出现,触发了风过庭深心内对眉月的感情,爱屋及乌下,违反一贯的作风,向这一生饱受生离死别摧残的可怜弱女,许下承诺。
龙鹰问道:“关于宗密智的事,小宛知道多少呢?”
三人对宗密智,愈来愈不敢小觑,此人不但被推为洱滇区的第一高手,且拥有神秘莫测的法力,又是手段凶残狠辣,邪恶无情。而从洱西集屠杀开始的连串行动,每每显示出他不单有统一洱滇区的野心,还有足够完成他野心的雄才伟略。行动一环扣一环,只是千算万算,算不到眉月过世后,仍有克制他的法力。
小宛道:“宗密智一出生便注定是越析和蒙帯墓餐蠊碇鳌K盖孜奚献谑敲蓭‘诏的大鬼主,母亲艳巫是越析诏第一个女鬼主。他十二岁已长得威武不凡,仿如天神降世。到父母均在同一天死亡,便有传言他们是故意自尽,好将法力传给宗密智。”
万仞雨道:“他父亲无上宗的名字是外号吗?因何宗密智不姓无而姓宗?”
小宛答道:“这是乌族王族的传统,儿子以父亲姓名最后一字为姓,好像浪穹诏现在的酋王叫铎罗望,他的父亲便是罗铎;邆睒诏的邆罗颠,父亲是皮罗邆,蒙帯恼赵盖资莵已粽铡!
龙鹰抓头道:“确是不同家乡有不同的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