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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奇嘘了口气,松松那种紧绷、负面的情绪影响,缓道:“其实我也不是十分确定,我在几个月前曾经遇过一批人,他们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群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能力十分高强,身上总是穿着相同的特殊服装,而且随身配上一把很奇特的弯刀。我不晓得该怎么去形容弯刀给我的那种感觉,但刚刚我们在擎天遇袭者的尸体上所见到的刀痕,让我一看就立刻想到那种诡异的武器。”
佟少祺脸色严肃的问道:“那批人是否胸前绣着一只银色的怪鸟,长相语言都跟我们极不相同?”
高奇扬眉道:“你遇见过他们?”
佟少祺摇摇头道:“我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一批人的出现。大约七、八年前,南约组织在南方荒漠与联邦交接的一处边界观察站,曾传讯说发现一批怪人在沙漠边缘地带活动,形象跟你所描述的相当类似,但是并没有配戴任何武器,也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事故,所以只当成是联邦人闯入,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已经悄悄的在圣土活动了。”
高奇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人下手几乎是毫无人性可言,就像是专业的杀人部队,既迅速又确实,也不知道到底有何目的,甚至不能确定究竟是哪一方的人,我怕如果真的发生战斗,伤亡人数恐怕很难估计。”
高奇至今仍然对这些手持奇特弯刀、下手狠毒无情的特殊部队印象深刻,当时的高奇如果不是幸运的步入先天境界而拥有强韧的精神力与意志,恐怕早就跟刚刚那些擎天的人一样,身首异处了。
佟少祺不愧是从小被培养成领导人才,在如此紧张的状况,仍然能够沉着的掌握行动的步调。他伸出手向队伍作了几个特殊的手势,背后身穿黑色夜行装甲的三十人部队,立刻拆成三个不同队形的小队,一批人仍然跟在他们后头,其他两组以极高的速度贴着地面往两边分开,绕往两边侦察。
高奇眼睛一眯,前方不到几里处的山丘旁,几个房舍般的黑影已隐隐可见,在这驿站的旁边挟着一条深深的山沟,背后则是倚着耐寒杉树林立的小树林,非常容易藏匿敌人,也因为地形多变,确实是一个非常适合夜袭的地方。
高奇望着黑压压的驿站,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该不会来不及了吧!
※※※
朱火庆忘了他已经昏迷了多久,只知道醒过来时,他躺在冰凉凉的沟底,身上到处是血污,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几十道,不断流出血液,身体上的疼痛比不上心里的痛楚。
几十名弟兄用性命掩护他,他才能够苟活至今,每牺牲一人,朱火庆心中的怒火就更增一分,不但是对于那些下手狠辣的敌人,也是对他自己!
他为什么要如此嗜酒如命?!如果他听部属的建议,今天就赶回郢南,就不会让敌人有可趁之机;如果不是他对倪昆太过放心,怎么会毫无所觉的喝下那杯让他力量瘫痪的毒酒。
倪昆!那狗娘养的龟孙子!居然狠的下心谋害他们这些几十年相交的弟兄。
※※※
那时,当朱火庆感觉到进入喉咙火辣辣的酒液中,掺着一种很奇特、淡淡的异样感觉而连忙吐出来时,已经有几分的毒液渗进血液之中,猛烈的麻痹毒素迅速发生作用,如果他全都吞进去的话,恐怕马上就会一命呜呼。
“倪昆你!”桌子被朱火庆一把翻了过来,杯盘残飧散落一地。
朱火庆感觉到身体正迅速的失去主控权,凭着强悍的意志力与深厚的功力才不至于瘫软在地。
倪昆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他”保证过这东西能毒倒十匹飞龙,朱火庆怎么还站得住脚。
倪昆颤颤的说:“老大~你别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啊!谁教你老是要找巩良那家伙回来,他一回来,我的情况不就更惨了吗?如果擎天还是以前那个制度多好,你偏偏又听那女人的话,把擎天弄得跟监狱一样,又不肯跟炙世一起合作,白白断送了一条发财的路,兄弟们都觉得路已经是到了无处可走的境地了,你……你就安心的走吧!我保证,擎天一定可以发展成一个横跨全球的大组织。”
从门外传进来激烈的叱喝与厮杀声,兵刃金铁相交的刺耳响声更是络绎不绝,朱火庆恨恨的说:“你这白痴!居然跟炙世勾结上了!”
从外头冲近几名手持弯刀的士兵,将朱火庆围了起来。
倪昆见到朱火庆虽然仍能语言,但是脸色苍白、不断冒出冷汗,知道药物发生作用了,心中稍安的说道:“嘿嘿~老大,你知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爬的道理吧!炙世的力量不但庞大,而且看样子很有可能统一圣土,甚至称霸水蓝星。这么大的靠山,老大你却不懂的睁开眼看清楚,老是想着什么过去的时光。别怪我用毒,老大你实在太厉害了,不用点非常手段,怎么能撂倒你呢?”
说完,朝着杀气腾腾的弯刀士兵挥手叫道:“上吧!还等什么!”
匡啷一声!屋顶破了几个大洞,几名身穿斑斓服装的大汉狂扑而下,他们全是跟在朱火庆身边几十年的旧人,身手不凡,虽然知道寡不敌众,但仍然突破外面的封锁线,进来救人。
短短几秒间,几名大汉跟手持弯刀的士兵发生激烈的冲突,两名汉子夹着朱火庆,撞破驿站的木造墙壁,冲进黑压压的树林中。
房屋内,地上躺了三名硬挡下追势的擎天部属,而穿着一色服饰的士兵也多多少少挂了彩,一时间很难重组队形追上去。
倪昆气急败坏的叫道:“你们这群饭桶,还不快点追!如果让朱火庆活下去的话,事情就不堪设想了。”
士兵们冷冷的看了倪昆一眼,取出一具小型的通讯机,用从未听过的语言联络外头的指挥中心。
在阴冷的山沟里,朱火庆勉强撑起仍然麻痹的身体,不晓得其他人怎么了。
剩下的擎天部属分作两路,少部分人掩护着朱火庆往偏僻的山路走,而另一群人则刻意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让朱火庆能平安的离开。
敌人的封锁网非常广泛,可以知道来袭的人数非常惊人,掩护朱火庆的人虽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但是在敌众我寡的情形下,也一个个的牺牲了,朱火庆就是在危急之时,被其他人丢进这条山沟中,希望能争取到一线生机。
朱火庆心中满是痛苦的怒火,几乎要冲出喉咙狂啸而出——与其像是阴沟老鼠般被狼狈的追着打,还不如轰轰烈烈的干上一回。
怒火加上亢奋、视死如归的情绪,毒性暂时的缓和,被压了下去。功力迅速恢复的朱火庆一跃而起,随即冲上山坡,他的厚背锯齿刀‘龙牙’不知道已经到了哪去,他在山边随手抓起一支手臂粗的坚硬杉木,聚集了整晚的怒气,狂吼了出来。
震耳欲聋的吼叫声,远近数十里都清晰可闻。
朱火庆跃上一座小山的山顶,底下聚集了大约两、三百名叛变的擎天部众以及穿着一色、手持弯刀、胸前绣着银色怪鸟的士兵,大约十组约四、五十人左右,全是听到朱火庆的啸声聚集而来的。
朱火庆满是血丝的眼睛,冒着怒火扫过底下的人群,看得擎天叛变的部众一阵胆颤心惊,只有他们才知道朱火庆这个统领过万名擎天部众,傲立于三大势力之外的集团首脑人物的可怕之处。
“中队长!侦察兵发现了有几股力量正不断的逼近,已经破坏了我们几处的封锁网,加上这次行动的损伤人数,已经达到了行动极限,如果再拖延下去,对整体战力会有相当程度的亏损。”一名肩上挂着二级军官徽章的短发士兵,走上来向这次行动的指挥官报告。
脸色沈峻削瘦的中队长,看了看周遭的情势,和负责侦察战场情况的军官沟通后,下了一个口令。而后,只见这些脸色一样苍白,威力十足的奇特部队迅速集结后,往山坳的另一方撤退。
叛变的擎天部众错愕地看着这些古怪的军团,就像来的时候一样,一声不吭的消失。
倪昆被一群亲卫兵围在场中,低声暗咒这些炙世派来的人真是一点都不可靠,不过也亏这些下手狠辣、能力惊人的部队,朱火庆的人才会如此简单的被歼灭,现在就剩下朱火庆了,就算他能力再强也是孤掌难鸣了。
倪昆心里胆子一壮,指着朱火庆道:“朱火庆!你这顽固不通的家伙,就只知道死守着这小小郢南,限制了擎天的发展,造成擎天四分五裂。擎天不是你一个人的,如果再让你独揽大权的话,擎天恐怕就会在圣土中消失,我们只不过是顺应部众的希望——为了帮里上万名兄弟的未来前途、为了让擎天再度在圣土兴望起来,你就跟你的那些兄弟安息吧!”
朱火庆将怨气吼出来后,人变的极为沉静,只有那湛湛的眼光中难掩满腔的怒火,他感叹道:“擎天?头儿说的没错!擎天早该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消失,现在的擎天早已经失去它的意义,只剩下个空壳子了。”
倪昆身边的部众都是在擎天重新组织时新加入的徒众,他们没有跟擎天过去的历史有过交集,更未曾和朱火庆一帮旧人有过什么过命的情份,极有可能大多数人都是从炙世那方面渗透进来的间谍。
朱火庆难掩悲伤的念道:“头儿啊~我错了,是我的固执让弟兄们白白浪费了生命。”
倪昆看见朱火庆颓靡的模样,趾高气昂的高声道:“朱火庆,还不快下来送死!!”等了这么多年,一直屈居人下的他,终于就要将擎天这庞大的组织完全纳入囊中,光明灿烂的前途与取之不尽的金钱权势正等待着他,这一刻,可以说是他这辈子最风光的一刻了。
朱火庆眼神一变,冷冷眼光一扫,倪昆等人就像是被电击一样震撼了一下,倪昆雀跃的兴奋心情更是冷却不少。
“倪昆,你这条命如果能留的过今晚,再说大话也不迟。”朱火庆冷冷的话声中带着坚定不移的信念。
倪昆心头一寒,随即强自镇定心神——朱火庆已经是强弩之末,没什么好怕的。
一场数百人对一的混战开始了。
※※※
高奇到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景象。
高奇带头冲破了几组手持怪异弯刀士兵的封锁线,他现今所拥有的力量已经是非同小可,这些当初让他吃尽苦头的部队,完全无法拦下他的脚步,经过他身边的士兵们被他狂怒的能量震开,重者被强大的气漩卷入而体无完肤,轻者也暂时失去完整的行动能力。
只是这些士兵的人数实在太多,每个又凭恃着特性怪异的武器,极为难缠,所以郢南调派来的精锐部队慢慢的跟不上高奇的脚步,被叛变的擎天部众和穿着特殊的士兵组成的联军阻开他们与高奇之间的距离,只有佟少祺和周大鹏两人紧紧跟在高奇左右。
佟少祺吼着交代他们几句,确定他们仍应付的来后,便被如潮水涌来的敌人淹没了彼此的视线。
高奇心无旁骛,哪里的敌人聚集最多,他就往哪钻,往前冲进战场将近十里后,朱火庆的啸声在吵杂的战场中响起,三人连忙转往东南方向往山头急奔。
一路上一片狼籍,惨死的擎天部众无一幸存,鲜血几乎染红了远近几里间的山坡地,杀伐声震耳欲聋的掩去所有的知觉,黑暗的林间中只见人影和夜光镜的红色光束到处闪动——浓浓的肃杀气氛、鼻间化不开的沉重呼吸、无处不在的血腥,这就是战场了。
高奇的脸色转为哀戚,战场的真实就是这么一回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这个残酷的空间中,没有什么人性之类的名词存在。
高奇等人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