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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三千,篡心皇后-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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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景一震,便在那一句话里失了神。

**

早膳也无心用,她又在前院等待,等待鹜颜下朝回来,等她进宫带回凌澜的消息。

昨夜影君傲让她一起回啸影山庄,说相府太乱,她应付不来,相府的确很乱,她也的确应付不来,可是,她这个时候却不能离开。

凌澜是为了救她才这样,她怎么能走?

她走不了,就算人走了,心也走不了。

她担心凌澜,很担心,从未有过的担心,她也从未如此清楚地明白自己的担心。

见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影君傲也没有强求她,说幸亏她已脱离危险,让她不要轻举妄动,说他先回庄将事情处理一下,就会马上回来。

夜,从未有过的漫长,好不容易盼到天亮,她又发现怎么上朝的时间那么久?

还是说有什么变故?

焦灼不安中,鹜颜终于回来了。

她心中一喜,又连忙迎了上去,鹜颜似乎很疲惫,就算戴着面皮,也难掩一脸的憔悴,她瞥了她一眼,就朝书房的方向走。

蔚景愣了愣,稍微顿了一会儿,也跟了过去。

当她推门进入书房的时候,鹜颜正坐在书桌之后,双手掩面撑在书桌的上面。

见此情景,蔚景心里蓦地一沉,走过去,站在她的对面。

缓缓将双手自脸上移开,鹜颜朝她看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蔚景被她眼中的血丝吓住。

“他怎样了?”

喉咙干涩,蔚景艰难出声,心中生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就在她以为对方又不会告诉她的时候,鹜颜却是突然出声。

“勾。引妃嫔、惑乱宫闱,证据确凿,三日后处斩!”

鹜颜一口气说完,蔚景身子一晃,要不是身边有书桌的倚靠,都差点跌倒在地上。

首先撞在心头上的是,三日后处斩,后来,才似乎听到第一句。。。。。。

“勾。引妃嫔?”她皱眉,疑惑地看向鹜颜,昨日不是听说,觊觎皇后吗?

鹜颜疲惫地揉了揉眼,冷冷看向她,“还记得你的好婢女吗?”

蔚景一怔,“铃铛?”

“她当初不是主动将你闯龙吟宫用媚香的罪责承担下来了吗?锦弦想用她将你引出来,在冷宫的门上涂上‘醉红颜’,结果你不是真中了吗,不过没被他们发现,凌澜设计让锦溪也闯了进去,一来给你弄解药,二来打草惊蛇,许是锦弦见事情败露,所以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进一步的举措,今日,那个女人突然说,那日给她解媚香的男人是凌澜,凌澜的密室地道通往九景宫,并不是偷窥觊觎皇后,而是跟同样住在九景宫的她私会。”

蔚景震惊地听着这一切。

也就是今日,她才知道‘醉红颜’的解药是这样来的,曾经在宫望山的小屋里,她问凌澜,凌澜没告诉她,只说这些不重要。

还有铃铛,铃铛这样忽然咬凌澜一口是什么意思?

她跟凌澜?

怎么可能!

“又是锦弦的计谋吧?”她脸色微白地问向鹜颜。

鹜颜没有吭声。

“那现在怎么办?真的三日后要。。。。。”蔚景发现自己连将话说完的勇气都没有。

鹜颜瞟了她一眼,依旧没有吭声。

“我想见他!”

也不知自己心里怎么想的,蔚景忽然开口道。

鹜颜似是微微一怔,再度朝她看过来,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见他?你觉得将他害得还不够惨吗?”

蔚景脸色一白。

咬唇默了默,她再次怔怔看向面前的人,幽幽道:“你能让我见到他吗?”

“不能!”

鹜颜回答得决绝干脆。

***************

就在鹜颜回绝不到一个时辰,宫里面突然来人传皇上口谕。

口谕原内容是这样的:“不知夫人的病情是否有所好转,昨日跟庄主走得匆忙,也未及细问,听说乐疗七日为一个疗程,夫人好像已经听满六日,如若觉得有效果,不妨进宫将疗程医满。”

蔚景激动了。

她可以见到凌澜了,是吗?

可是,激动之余,她又担心起来,锦弦突然下此口谕,目的何在?

如果又是计怎么办?

就在她百般犹豫、万般纠结之际,鹜颜来了。

鹜颜对着那个传话的小太监说:“劳烦公公回去回禀皇上,就说,多谢皇上厚爱,乐疗效果的确见有成效,不能前功尽弃在最后一日之上,只不过大嫂昨日受惊还余悸在心,状态不好,大哥又不在,稍后,逐曦会陪同大嫂进宫将疗程医满。”

第一次,蔚景对这个女人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最后,她是夜逐曦,鹜颜是鹜颜,叔嫂二人出了门。

她知道鹜颜为何会这样安排。

如果锦弦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标只是鹜颜,所以鹜颜做回她自己,以防出纰漏。

而她想见凌澜,所以,鹜颜带上了她这个‘夜逐曦’。

她感激她。

不管她是不是为了凌澜才这样,不管她对她多讨厌憎恶。

就连临上轿出发前,她都没有给她好脸色看,还威胁她:“若不想凌澜白白牺牲,若不想所有人一起陪葬,待会儿,你就给我消停点,不许轻举妄动!”

她记得影君傲临走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其实,就算她们不说,这些她都懂。

****************

进宫以后,她们被安排在天牢外面的一间闲置的候审室里面。

她们刚坐下不到片刻,锦弦就来了。

对于这个男人,蔚景真是不知该怎么说,她就不明白了,至于吗?堂堂一个帝王,天下初定,为何就不能多花点心思在国事上面?

锦弦让人去取瑶琴,又令人去押凌澜,然后,一双眸子就时不时盘旋在鹜颜的脸上。

取瑶琴的先回,不一会儿,门口就传来脚链拖在地上的清脆之声。

蔚景心尖一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心,抬眸的瞬间,看到鹜颜快速冷瞥了她一眼,她一怔,就抑制住想要扭头去看门口的冲动。

金属碰撞的撞击之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近,蔚景只觉得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似乎那清脆之声一下一下,不是撞在地上,而是敲击在她的心头。

声响入了门,鹜颜站了起来,蔚景见状,便也面色如常地起身,随着众人一起,循声看过去。

高大熟悉的身影入眼,蔚景瞳孔微微一敛。

有多久未见,蔚景想了想,从昨日黄昏,到现在正午,还不到一日的时间。

为何她觉得似乎过了一

个世纪一样漫长?

她看着他,看着他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脚镣,在禁卫的带领下,走进屋来。

烟灰色的粗布囚服穿在他的身上,丝毫不影响他与生俱来的那股气质,就算发丝稍显凌乱,也未见分毫狼狈之态。

他也徐徐抬起眼梢,朝众人看过来,清淡目光一一从每个人的脸上掠过,却都未做过多停留,最后落在屋中那一袭明黄身影的身上,正欲行礼,却被锦弦扬手止了:“不用了,弹曲子吧!”

凌澜略一颔首,走到瑶琴边坐下,伸手拂向琴弦。

蔚景赫然发现,他的十个指头,竟无一完好,全都血肉模糊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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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情之一物,与谁都是公平的

凌澜略一颔首,走到瑶琴边坐下,伸手拂向琴弦。

蔚景赫然发现,他的十个指头,竟无一完好,全都血肉模糊一片。

心口一撞,怎么回事婪?

用刑了吗黻?

锦弦对他用刑了吗?

伤成这样,竟然还让他弹琴,十指连心,他还怎么弹?

又慌又痛间,听到鹜颜开口了:“掌乐的手指怎么了?这般样子鹜颜怎好为一己之私让掌乐再弹琴?不如,就算了吧,皇上……”

蔚景朝鹜颜看过去,只见其瞟了一眼凌澜的手,微拢了眉心,又转眸征询地看向锦弦,似是在等着锦弦回复。

也是,这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不然为了避嫌,看人家伤得如此重还故意视而不见,反而不自然,引人生疑。

锦弦眸色深深,将目光从凌澜身上移开,同样回望向鹜颜。

鹜颜也不避不躲,似是在等着他的答复,清丽水眸中,除了谦卑、征询,再无其他情绪。

蔚景垂了垂眼睫,果然,跟这样的女人比起来,自己真的差得很远,明明担心,明明心痛,却能如此没事人一样。

锦弦没有回答,当事人凌澜倒先出了声:“多谢夫人体恤,在下的手无碍,反正也就最后一曲。”

蔚景呼吸一沉,虽知道他所说的最后一曲指的的是乐疗的最后一次,可不知为何,她却是听出了生离死别的气息。

见他如此,鹜颜不知该说什么,有些为难的样子,锦弦低低一笑,终于开了口:“是啊,任何事情总得有始有终,凌澜时日无多,最后能让一件事情圆满,也算是人生少了一件憾事。”

时日无多?

蔚景心头一震,看向凌澜,凌澜低垂眉眼,面色沉静,她又瞟向鹜颜,鹜颜只轻抿了唇瓣,不再多语。

锦弦这一番话说得有些似是而非,一时让人难窥真意,不过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必须弹。

凌澜十指娴熟地撩拨过琴弦,调音。

只那么几下,蔚景就看到凌澜的额头上有冷汗冒出。

调音结束,凌澜双手平摊轻按在琴弦上,琴声止。当所有的余音消逝,他才开始正式弹了起来。

琴声铮铮,悠扬动听,男人的手指灵活而动,似是感觉不到痛,似是那些伤根本不是他的,除了额头上不断往外冒出的汗珠,以及微微绷紧的下颚,看不出他的一丝异样,可蔚景知道,他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不到片刻的光景,琴弦上面已是血迹斑斑,蔚景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将自己的心口捏得死紧,想撇开眼不去看,却又怕引起锦弦的怀疑,而且也禁不住,只得眼睁睁见证着这一场惨烈。

偷偷拿眼瞧鹜颜,见她似是有些不忍心,略略别着眼,不过神情倒也不是特别紧绷,而那个帝王,却是剪手立在那里,眸色讳莫如深地在凌澜跟鹜颜脸上盘旋。

前几日在九景宫,她只觉得每日的那一曲都太短太短,经常今日听完,就盼着明日那个时辰的到来,可今日,怎么会这般长?长得她几乎有些受不住。

琴声婉转悠扬,手指所落之处的琴弦已变成根根红丝,男人的手指更加血肉模糊,有的还往外淌着血滴,随着拨弄,血珠子扬起,溅落在琴台上、地上、他的囚服上。。。。。。

心中激荡着滔天恨意,蔚景紧紧攥了手心,任由自己长长的指甲戳进肉里,她告诉自己冷静,要冷静……

轻轻抬眸,看向男人的脸,俊脸依旧如常色,只是额头上的汗珠越聚越多,濡湿了额前的发丝。

蔚景眸色一痛,连忙垂了长睫。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漫长得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琴声缓缓收起,一曲毕。

凌澜起身,对着锦弦略略一鞠。

鹜颜又对着凌澜一鞠,以示感谢,蔚景略一怔忡,突然上前,“凌掌乐。”

凌澜一怔,鹜颜跟锦弦亦是,纷纷朝她看过来。

“左相大人有何吩咐?”凌澜徐徐抬眼,朝她看过来,眸色无波无澜、淡若秋水。

蔚景怔了怔,伸手自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凌澜的面前:“凌掌乐为了大嫂这般受痛,夜某

tang替大哥跟凌掌乐道声谢意,夜某身上正好有瓶金疮药,希望掌乐莫要嫌弃,弄琴之人以手谋生计,若这双手毁了,岂不可惜?”

凌澜眸光微微一动,稍纵即逝,轻垂了长睫,看向她手中的瓷瓶,没有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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