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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干裂的唇轻轻张开,低声吐出三个字:“柳怀柔!”
公公迅速提笔,在名单右下角加上了从九品冷宫宫女柳怀柔几字。
他向陈公公摆了摆手道:“天也暗了,将这丫头带走吧!”
说着,他困倦的甩了甩拂尘,头也不回的走了开。
柳怀柔还处于惊魂未定之中,呆愣在原地思索她该如何是好。
是乖乖的听从这些奇怪之人的话,去给什么淑妃娘娘做宫女,还是该想法子溜走?
只是这院墙高深莫测,当真可以溜得走吗?
“笨丫头,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跟我来!”陈公公本就工作失误,心情烦躁至极,这下见了柳怀柔呆头呆脑的模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他在心里暗暗咒道:“活该被分配到见不得光的冷宫!”
柳怀柔暗暗使了个鬼脸,紧随其后,出了大院落。
走过繁华的大宫小殿,印入眼帘的奇观异景,叫柳怀柔惊叹不已。
迎面总能遇上一堆堆如花蝴蝶般的宫女。
她们有说有笑,仿似生活在这大殿里的精灵,表面的无忧无虑,让人不禁一阵羡慕。
要是能生活得如此舒心,即便是在皇宫、即便是当宫女,受人使唤,又有何不可,反正她是决了心要低调生活,在何处还不是一样?
她早已知道自己上了那朱家三太太的当,来到这深宫,岂是三日便得以离开,定得是一辈子了。
一想到与桀大叔的半年之约,她便一阵感慨!
也罢也罢!兴许与自己的救命恩人,缘尽于此了!
她不能够履行承诺,在朱家等他半年,而今,进了这皇宫,又岂能轻易离开?
冷宫里的妃子1
她长长吐了口气,这才发现身边的景物渐渐凄凉起来,原先的繁荣富丽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枯枝败叶,连树梢上挂着的红灯笼,也开始稀疏起来,初秋的夜,虽还不寒,可偶尔使来的风,还是叫人一阵毛骨悚然。
茂密的树林里,半时传来一两声惊心动魄的鸟叫声,好似有人在那深不见底的地儿发出凄厉的叫喊。
连那陈公公听了,也不禁抱紧了身躯,瑟瑟发抖。
他假装咳嗽了一声,放慢了脚步与柳怀柔同行,希望以此借胆。
回过脸,本以为会在他同行的娃儿脸上看到惊恐,却不想,对上的竟是一张无比坦然的脸,那小小的孩子,居然无所畏惧、呆头呆脑的行着路,丝毫没被这可怕的环境影响到思绪?他还以为那孩子早已吓到腿脚发软了,结果,在这条道路上少说行走过上百遍的他,倒是受了惊,而这孩子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淡定!
难道,她是一个傻瓜不成?
这冷宫宫女,非得是她莫属吧!
除了她之外,他可找不出第二个人走在这条路上,会没所畏惧的了
柳怀柔瞥了他一眼,鼓了鼓腮帮,便不再理会那突然变了面目的人,也无需这公公带路,她加快了脚步往枯林中行去。
“喂,你等等我,倒是等等我啊!”陈公公终是发出一声惊叫,双手高举,翘起兰花指,亦是快速跟了上去。
她暗自好笑,倒也没去揭穿那胆小的公公,更没想过借这阴沉的环境去吓吓先前态度极差的公公,只淡淡道:“这还要行多久的路,才会到淑妃娘娘那儿?”也不知那被关进冷宫的可怜娘娘是犯了何罪呢?
该是年老色衰,取不得皇帝的欢心,才会被关进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吧,同是女子,她直为那还未蒙面的淑妃感到痛心。
“不远了,再拐过一片林子就到了!里头住着的除去疯子便是傻子,进去的宫女能活着出来的可没几个哦!啧啧啧!”陈公公摇着头,后面那句话,因为怀柔的一瞪眼,显然是小了许多。
冷宫里的妃子2
依他那表情,倒不像是幸灾乐祸,好似在提醒怀柔,进了那鬼地方要担心着点呢!
果然,又穿过一片松柏林,便到了一处破旧的建筑前头。
虽说这里的屋子构造十分精致,可不知是否因长久无专人打理的原因。
竟连那圆形大门顶头,也结上了一片蜘蛛网。
在门的两侧,一左一右站着两名侍卫,正半低着头,直打瞌睡。
直到陈公公掩嘴发出假咳,才将那半睡半醒的侍卫给拉回了冷宫守门。
“陈公公,您老又带小宫女来啦!”站左侧的侍卫先开了口。
像是许久未见正常之人,连带着红血丝的眼里,也闪现出了一丝金光。
但当目光移到柳怀柔脸上时,却是一阵轻轻的叹息,似乎在为面前这恕未相识的女娃儿命运担忧着!
“带她进去吧,给淑妃娘娘找来的!”陈公公对着那侍卫回道。
虽说淑妃娘娘早已被撤了宫位,但毕竟淑妃唤了那样久,这刚刚被打入冷宫,叫他们下人一时还真是改不了口。
只是在其她娘娘跟前大家还是心照不宣,知不能再唤这淑妃为娘娘。
免得因口误惹来祸端还不自知。
柳怀柔倒是自觉,也无需两名侍卫多说什么,便大着步子往那结满了蜘蛛网的圆形门踏了进去。
连在门外的陈公公看了,也是阵阵惊叹这小娃儿的胆识,只是胆量再过人又如何,小小年纪就要被关进这冷宫,可还有何出头之日?
他目送着那小小的身影闪入院里的树林,直到只能透过茂密的枝叶看见柳怀柔
的蓝衣摆,这才摇了摇头,对着两名守宫侍卫道:“还不进去带路!”便转身往来时的路行,一想到这夜色暗了下来,还得独行枯林,陈公公便缩起了脑袋,可又有何法,总不能在这冷宫待着吧!
来这里的人可都是有进无出的啊,就算待个一夜,日头一出,还是得过走这趟阴森森的路!
冷宫里的妃子3
柳怀柔置身冷宫墙院内,望着墙边花枯叶落,到处生灰结网,心下也一阵难过起来。
原本还因为被安排去照顾个冷宫妃子,而心有不快。
但见了这环境,竟同情起那还未见到的主子来!
曾经,她也该有过气派非凡的时候啊!
可如今,却被关在这无人问津的冷宫,也不知要有多么悲伤呢。
如此一想,竟与自己的遭遇十分相似。
虽说自己曾经不算大富大贵,但至少不用落得如此狼狈,有家不能归,有亲不能认呢!
“淑妃娘娘就住在里院,那唯一上了红漆的门,便是她住的宫殿,你自个找找去吧!”门外的侍卫对着怀柔的背影喊,甚至懒得进来为她领一下路。
她只管点了点头,也未出声应答,便照着那侍卫的指引,行进了里院。
果然,里院两侧的房门,唯左侧最后一间房门上了红漆,十分好认。
她想也未想,便大着步子,朝着那扇门踱步,甚至没有丝毫犹豫。
换作任何一个女子,在一夜之间,经历如此多变数之后,又被莫明奇妙安排去照顾个冷宫妃子,都会稍作迟疑,待一次又一次给自己催眠鼓劲才有勇气走向这一步的吧!
在那红漆木门前定住了脚,她这才抬起右手敲向房门。
但连敲三声,传来的都只有门声的回音,里头的人就像是死去了一样没有丝毫回应。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唯有柳怀柔急促的呼吸之声,荡漾在空气之中。
她心里竟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那是她一直以来独有的敏锐第六感。
想是前世当过特警总指挥的缘故,她的第六感一向灵验。
来不及多想什么,她狠狠踹开了那紧闩住的木门。
只用了三成不到的力气,木门便发出一声巨响,四分五裂开来。
粉沫四溢,直呛得怀柔捂鼻咳嗽。
待尘埃落定,她这才清楚的看到房里的景象。
冷宫里的妃子4
宽敞却空旷的屋子里摆有一张破旧的木床,连铺在床板上的被褥,也选用了灰暗的颜色,房里唯一的一张椅子正倒在地面正中央,一名身着纯白色里衣的女子,半跪在冰凉的地面上,单手扶住椅柱,另一手却执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她含着泪的眼,没有半点神彩,直望着那洁白的手腕发着呆。
就连怀柔如此大力破开木门,也不能将她的思路引回。
“淑妃娘娘?”柳怀柔对着那一头乌发散在背后的女人轻唤了一声。
她当然看出了这房里唯一的女子定是她将来要伺候的主子淑妃娘娘了,定是到了绝望的边缘,正想割脉自尽呢!
经她这一声唤,原本一动不动的女人,竟猛的发出一阵冷笑,“哈哈哈,哈哈哈!”那夹杂着无限凄凉的笑声,在这黑夜里,显得格外恐怖,尤其这诺大的屋子里只点了一盏微落的灯,便更添了几分沧桑。
笑毕,女人突然一甩长发,在怀柔毫无心理准备之际,转过脸来,她不怀好意的猛笑,表情僵硬至极,唯有左脸那结了巨大疤子的伤口,在灯光之下若隐若现。
怀柔心里一惊,即刻便明白了这个女子正值年轻,且还是高高在上的淑妃,又为何会一夜之间沦落为冷宫女人了。
她克服着心中的强烈不适,直视着女人带水的眼睛,要说看到这张脸,她会没有半丝恶心,那定是骗人的,只是她知道面前的女子定是无法接受昔日姣好的容貌毁去,故而自暴自弃,倘若自己的眼里露出半丝对她容貌的鄙夷,定会惹来更可怕的麻烦。
“娘娘,娘娘!”她亲切的唤着,并露出温柔又甜美的笑容,半蹲下身子,一步一步向着那一脸不可思议的女人靠近,试图与之拉近彼此的距离。
从始至终,她连眼皮子也不眨一下的望着女人的脸,可以看出,在毁容前,这是一张多么吸引人的面容,她右脸的肌肤是多么的洁白呀,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虽没有什么血色,却依是那么的诱人。
我会对你负责的1
三十左右的年纪,不该正是成熟又吸引人的时候吗?她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情,才会落得如此境地?
直到完全挨近了女人的身边,才见女人瞪大了眼。
她盯着柳怀柔的脸,眼睛里透露着无比复杂的情绪,有质疑、有感激,当然,最最不可少的,自然是妒忌。
因为柳怀柔的脸蛋儿是那么的精致,甚至能与未毁容前的自己相比。
且她是那么的年轻,怎叫如今的她不去妒忌?
“你?不怕我?”她说着,手里的匕首也举到了胸前,随时可能做出伤人或是伤自己的举动。
“怕!为什么不怕?”柳怀柔依然笑着,却肯定的回答道。
她清楚的看见女子眼里闪起的光,忽的暗淡了下去。
“我是怕您拿着如此锋利的匕首伤到了自己!”柳怀柔紧接着说道。
她趁着女子不备之际,竟轻易接过了她手中的匕首,麻利的将刀子扔到了房间的角落。“天这样冷,您穿得如此单薄,若是着了凉可怎么好?”
柳怀柔快速脱下自己从桀大叔那儿得来的蓝衣,披在了女人身上,并顺势将双手扶住了她的肩头。
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刚刚平静下来的女人狠狠甩开了她的双手,开声道:“你是什么人?是那个贱人派你来看我笑话的吗?还想故伎重演,先分我一些甜糖,再将我推入地狱吗?”她的声音抑制不住的激动高昂,几乎要将她的耳膜振掉。
贱人?那指的是谁人,怀柔自是不知,但唯一能肯定的是,她口中的贱人定是害她毁容,又让她进到冷宫的人!
柳怀柔沉思着该如何给出一个能叫面前的女人相信又能叫她平静下来的话,刚要开口回话,想是慢了半拍,害那完全没了耐心的女人似发了疯般,朝着她猛的扑来。
她娇小的身子,被紧紧按在了地面,扎在脑后的长发,更是被疯狂的扯了开来,痛得她眼眶一阵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