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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奴婢的当然要为主子分忧,于是她豁出去了……
慕丞雪也在火红的帐帷前走来走去,又带着流月和流花两个把屋子里里外外看了一道,最后心急火燎地站在了净室外,抓耳挠腮。
“流月,你把这壶里的浇水倒净桶里去。”
她指了指外门的茶具,越发觉得嫁人这种事是一种杯具。
人有三急,要是半天起床尿尿什么的给顾玉麟听见,多难为情?
还有还有,要是出恭,那溅水的声音教她哪还熬得住?
可是明儿回门,总得在府上住一宿,两人就算再生分,也不能像个陌生人一样啊,大嫂还好,二嫂那张嘴还有兰姨娘那张嘴,她可招架不住。
要不,干脆把心一横把事儿给办了,就当被狗啃?
慕丞雪走到外间闭上了眼睛,转瞬听得净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那声音平时听起来不乍滴,这时候再听,简直振聋发聩。
顾玉麟说了可以不动她,可没说要把茅房分成两个。
好吧,就算分成两个,能挡得住这样羞人嗒嗒的声响?
成亲第二天,慕大小姐不是栽在床榻上,而是差点跪倒在净室旁。
想像身边随时随地多了一条尾巴,她就恨不得了钻地底下去躲着。
“小姐,这茶还是刚沏的,倒净桶里会不会太可惜?”流月倒完了才想起要问这个。
流花道:“不就是一点碧螺春,值得这样在意?还不去重新沏一壶来?免得姑爷回来没水喝。”
慕丞雪听到这席话,突然想到了一个十分奇葩的问题,她睁开眼睛看过来,很是较真地问道:“夜间喝茶会不会尿太多?”
流月一愣:“啊?”
流花一惊:“啊?”
同时,竹林里传来流雪一声轻呼:“啊!”
没等慕丞雪开门出去,一切又都归于平静。
顾玉麟不期然被慕丞雪开门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反应还算快,立即端正了表情,一脸严肃:“夫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慕丞雪左右看扫了一眼,又皱起眉毛往小竹林看了一眼,道:“奇怪了,我刚才明明听见流雪的声音。”
顾玉麟道:“方才我一直在这里,并未看见她,不过礼单上新添了好些东西,料想她一时半会也没法点得清。”
“哦。”慕丞雪木讷讷地望着那小竹林,没看他。
顾玉麟壮起了胆子,道:“夫人,天色已晚,明儿还要早起,不如……早点安置了吧。”
呼……终于说出来了,他的心都快跳出嗓了眼了。
“哦。”慕丞雪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又狐疑地盯了他一眼,不放心地又问,“真没看见流雪那丫头?”
顾玉麟眨了眨眼睛,将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他确实没看见,之前想事情太入神,也就没发现附近有人。
“流月和流花四处找找,今儿由流风守夜就好,告诉常妈妈一声,让她也准备准备,明早和我一道回去看大哥大嫂。”慕丞雪将两个丫鬟都支走了,想想好像忘了什么似的,沉默地盯了顾玉麟半晌,突然问,“相公有没有夜起的习惯?睡得……沉不沉?”
夜里起来抢净桶什么的,都是噩梦啊噩梦,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对了,那壶碧罗春也可以省下了,睡前喝茶,夜半肯定要尿。
于是乎,没等顾玉麟回过神,慕丞雪又气势磅礴地吩咐了一声:“不用茶水了,都撤了吧。”
流风领命而去。
顾玉麟屁颠屁颠地跟在慕丞雪身后进了屋里,一看,四大丫鬟都不在,平时来无影去无踪的彤影也不在。屋里只有他们两个。
小心脏狂跳起来,差点刹不住,这新房的红艳艳太惹人遐想了,仅剩的一点矜持都留在了姥姥妈,他想给自己倒杯茶来缓和下心情,才发现屋里连一口连喝的水也找不到。
他之前和管家说了半天话,嗓子都冒烟了,屋里却没备水,唉。
他瞧瞧慕丞雪僵直的肩线,未敢多问,又看到她紧攥着膝头裙摆的芊芊玉指,忽地心下恍然——原来她也和自己一样紧张呢。
想到这一点,也算是感同身受,不知不觉心间就放软了许多。
“我去趟净室。”他不敢当着慕丞雪的面脱衣扒裤,一溜烟跑去了净室里边,可他前脚一走,慕丞雪后腿便抬,一人火速冲至窗边推开了窗叶,大口大口地喘气。
孤男寡女,好可怕的氛围,真的要在同一张床上睡么?
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她脑子里的弦都绷紧了,嗡嗡嗡地仿佛可以弹出宫商角徵羽。
天下最可悲之处,莫过于面前摆了个秀色可餐的夫郎,她却无福消受。
她……她还是个正常人么?
顾玉麟在净室里悉悉索索地换衣裳,慕丞雪在窗口站了不到一刻,便翻箱倒柜地把压箱底的春图绣帕翻出来烧了。
屋子里顿时弥漫出一股纤丝被火舔舐后的焦臭。
顾玉麟闻着那臭味,火烧屁股似地冲出来,吓是慕丞雪将手往后一收,未燃尽的春图就飘飘摇摇地落在了地上。
火星未泯,沾着地上一块踏足的羊毛毡又烧起来,火苗一串老高。
顾玉麟大惊失色,叫了一声:“夫人小心!”便抬起脚一路“啪啪啪”地踩过去,火灭了,衣衫也乱了,半边香肩露出来,也露出一片玉板似的胸膛,衣带散乱的顾美人像是被煮熟了,全身冒着热气,他顺着慕丞雪站立的地方扫了一眼,慕丞雪立即反应过来,纤足一点,将残余的春图踩在脚下。
她抿紧了唇,一脸正直,可是脚底还是露出了一点不该露的肉色。
“忙、忙了一天,我也很困了,早……早些安置,明儿还要早起。”
慕丞雪乌黑的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着,没等顾玉麟答应就扑上前把烛火吹熄了。
顾玉麟平日睡觉都得点着灯烛,突然陷入这没来由的黑暗,他便有些无措,一时不知道床在哪边桌案在哪边,堪堪迈出两步,被自己拖遢的衣摆一绊,便是向天扑地地摔过去。
“啊!”
“哎哦哇呀!”
慕丞雪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样毫无预兆地扑过来,她一时避走不及,竟被扑了个正着。
两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慕丞雪磕着了后脑勺,顾玉麟下巴先着地,同时发出一声惨叫。
“顾玉麟,你压着我了,快起来!”
“我也想起来……可是夫人,你的腰带勾住了我的玉佩。”
“你睡觉便睡觉,中衣里边挂着块玉佩做什么?”
“辟、辟邪……”
是有点邪门。
慕丞雪抵着那陌生的温热,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船戏。没有肉渣。
☆、摸来摸去
梦中人近在咫尺,一呼一吸皆尽闻见。
顾玉麟心里一片兵荒马乱,仿佛襄阳城破,溃不成军。
窗外有几点微光洒进来,被窗格子剪成一片片,斑驳地落在慕丞雪白瓷般的脖颈处。
她大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看不出颜色,可是那漏泻的星辉却似点亮了凤目中的明火。
渐渐的,呼吸灼烫起来。
他挪了挪身子,想站起来,可是手臂却有些发酸,隔着衣料摩娑的温暖,还有她恐惧到僵硬的表情,仿佛将平日的气场浓缩成一点,融进了黑暗里。
剩下的,就只有那份举世倾城的柔丽,还有判若两人的婉约。
身体的某一个部分起了反应,像是充血了,又像是注满了水,想释放出来,又似乎觉得光是释放还不够,那心间流淌的血液似乎在这一杀刹那集中到了一点,那一点变得脆弱,仿佛被细密的衣料蹭一蹭就能破掉。
整副身子变得陌生,陌生地兴奋着,又陌生地悸动着。
心房里像关进了一头猛兽,正刨着爪子在心墙上挠抓不止。
也许是血液带着热量都拥去了别处,他感到手足发凉,脑门却在发烫。
慕丞雪被他结结实实地压在下面,抓爬着想要站起来,却捞了一手的灰烬。
她急急忙忙在顾玉麟胸前揩了一把,却将半块残绢带到了两人之间。
她躺在下方,不晓得那绢帕上的画的是什么,趴在上方的顾玉麟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一块春图被烧去了三分之一,关键的三分之二却被留下来了。
画中男子粗壮的手臂推压着女子白嫩的腿,半截玉臂攥着床帐,一股纤腰却露在帘外,心口半点珠红,夹在男子掌中,腰下幽户大开,接着玉棒抽捅。
“轰!”
一道旱天雷划过脑海,心里惊滔骇浪滚滚而来,火热的躁动点燃了潜伏在骨子里的兽血,顾玉麟像一只历劫的千年大妖,猛地化出原形。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将手探去慕丞雪裙底,一把捞住了她的右腿,往上一推,半身压上来,令得慕丞雪心头一沉。
他这是要做什么!
慕丞雪脑海里自动闪过几幅春图,一股恶心感直冲喉头。
她用力推拒着顾玉麟的肩膀,哪想得顾某人也僵成了木头,她推动一分,他的下半截就逼近一分,两人嵌在一处,就像只豁开口的大夹子。
慕丞雪的手指划过他玉白胸膛,两人同时一颤。
“唔!”顾玉麟痛苦而又压抑的闷哼令慕丞雪当场傻住了。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一松,身子发软,好不容易被推开的顾某人便又再扑了回来。
这回好,架着她小腿的那只手没放,人却不受力地压上来,刚好梗在她的腰上——呃,确切来说,是顾玉麟那块邪门的玉佩梗住了慕大小姐的纤纤细腰。
“痛!”这什么鬼玉佩啊,居然还不是扁的,谁会带个这样的东西睡觉啊,简直要命,慕丞雪仿佛听到了脆弱的小腰发出惨烈的咯嚓声。
“那里痛?”慕丞雪的凤目一闭,挤出两道水光,顾玉麟如梦初醒,放开了她的腿,可是刚才那一扑,两人的姿势就更难堪了。
“我的腰!”慕丞雪痛叫一声,低吼道,“你快压死我了,还不快起来!”
“我,我起不来啊,我方才说了,你的腰带勾住了我的玉佩……”顾玉麟心想还不止,刚才这一扑时他没有防备,两人一同倒下,连袖子也被压住了。两人不叠在一起都不行,一男一女叠在一起不来点想入非非和卿卿我我的小动作也不太像话,可是夫人她不喜欢自己,要是做了不能做的事,夫人会拿起花剪对付小丁丁。顾某人天人交战中。
“你那是什么鬼玉佩啊,腰带,先帮我把腰带给解开了,喂,你在摸哪里啊,上面一点,再往上面一点!”慕丞雪捱不住火气,声音越发地大。
“我摸不上来啊,夫人你压住了我的衣袖。”顾玉麟望着她领口露出一小片白皙,喉结一滚,咽了口口水。
“你这是什么鬼衣袖啊,顾玉麟,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我的腰,我的腰闪了!”
慕丞雪哭都哭不出来。
难怪外边的人都笑自己是老姑娘,也才二十岁的年纪,怎么就连这点柔韧都没有了?
她只是想从顾玉麟的怀里坐起来啊,有那么困难么?
她探手胡乱摸摸,摸到一个硬物,这是什么玩意?冷冰冰硬梆梆的!
她吓得魂不守舍地一扬手一扔,一个黑影“咻”地飞出了窗外,落在了花丛里。
“咚!”花坛下的某人头上立即肿了一个包,简直立竿见影。
“谁把貔貅当石头丢啊,不想活了!”卫天真一声暴喝,把一旁的流雪吓得够戗。
“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