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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明明冰冷的手指却像是引着磁电,点燃了他脑子里最后一双理智。
夫夫夫夫夫——夫人,你要做什么?
慕丞雪以前没这么大胆啊,也不会这么荒唐啊,难道是刚才被那一百号男人一吓,吓得失神了?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她没有再推开他,也没有再抽回手,更没有疏远他……想到这里,肚里那点小小的委屈,像钻墙的壁虎似的,“哧溜”不见了。
“嘶——”细响。
慕丞雪抽掉了顾玉麟的衣带,扒开雪白的中衣,露出了细腻光洁的肌肤。
慕丞雪的手指碰了碰,惹得顾玉麟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回忆里模糊的影子慢慢晃动,轮廓越来越清晰,男人们粗犷的笑声像一把把磨钝的刀,刺进了她的心头,交叠的肉色,蠢动的线条,还有那破碎的惨叫,又一次混在一起。
女人堆雪似的身子,已经软得像面条,由得他们弯折拱抵,激烈的撞击声,像一记记热辣的皮鞭,打在心头的伤上,一个久违的名字突然跳起来,从纷繁的碎片里脱颖而出。
“——念娘!”
想起来了,救她的人,名叫念娘。
顾玉麟被她压在门板上,以背抵门,呼吸已然越来越重,他瞧着贴在身上摸索不定的人儿,瞧着她那白皙纤细的脖颈,忍不住心潮澎湃。他壮着胆子,想抱抱她,亲亲她,却听见两个字,犹如一盆冰水,从头淋到了脚。
念娘!
他突然冷静下来,用力掰住了胡乱游走的手指,他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
“丞雪,你说的念娘是哪个念娘?她是不是姓周?周念娘?”
慕丞雪却挣扎着从迷惘中剥离,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记得了。”
眼神却没有聚焦。
顾玉麟摸了摸她的手,又探了探她的额头,猛地地惊,失声道:“怎么会这么烫?刚才还好好的!”也顾不得她允或不允,一把抄起她就抱在了身前,一路从书楼跑到描金居,所有的丫鬟婆子都看见了。风花雪月几个见小姐突然变成了这样,一个个脸吓得苍白。
慕丞雪却抠着顾玉麟的臂膀,好似很安心地叹了口气:“顾玉麟,你和他们不一样。”
顾玉麟紧张地连声音都变了:“流雪,流花,快去叫大夫,丞雪她……”
慕丞雪忽然半支起身子,伸出手指按住他的唇:“无妨,是被自己吓成这样的,休息一会就能好。”她的手心有露淡淡的花蜜香,这时候的眼神,是温润的,笑意虽然疲惫,没有了之前的防心。
顾玉麟和那些男人不一样,他充满力量,却不曾鲁莽地显示力量。
他虽是男子,却从未曾将那股阳刚之力用在弱质女流身上。
他不一样。
她看见了陌生的肉色,会想吐,甚至看春宫都觉得反胃,但看见他不会。
“也许,我们能做一对真夫妻。”
她窝在他怀里,软软地圈住了他的腰。
再试一试,真的一点也不怕。
她微微用力,抱得更紧了一点。
神色甚是安心。
这回轮到顾玉麟全身发烫了。
也许……我们能做一对真夫妻。
这句话有如天籁,他抱着她,站在漫天落叶里,任由金灿灿的阳光落在肩头。
他不知道要做何表情,只把嘴角咧到了耳朵根。
“公子,大冷天为何要站在这庭院里?”
钱钱抱着新采买的物什从大门口走进来,见自家主子抱着夫人,像个泥塑的偶人。
丫鬟们面面相觑,更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顾玉麟眉目如画,缓带轻衫褪下来一半,就这样迎风而立,半晌,他吸了吸鼻子,流下两串眼泪。风,太大。
听说夫人要做真夫妻,顾玉麟十分热切地将自己从上到下,由里到外都拾掇了一遍,对镜子照照,觉得自己还对得住“面如冠玉,丰神俊朗”八个字,才兴冲冲急吼吼地跑进了新房。
新房其实已经不新了,唯一不同的就是里边添置了好些属于慕丞雪的东西。
她闯进了他的地盘,有些突兀,也令人欣喜若狂。
他原来不会是要娶她的,因为爹爹说过,顾家阴柔太甚,得娶个孔武有力的姑娘进门才好,顾家看中的几门亲事,都是将门之后,却没想到……他整了整头发,扬襟跨进门槛,抬眼便见风花雪月四个环伺榻边。
流雪一眼看见他来,招呼众丫鬟起身,鱼贯退下,顾玉麟便在香花丽影之际,瞧见了一副安静的睡颜。
慕丞雪已经睡着了。
窗外风铃叮当,和着晚风悠悠传来,他站在床边,仿佛又退回到了洞房花烛夜。
她在他酒里加了料,他又何尝不是,就因为那些阴差阳错的误会,他和她都错过了很多。
他弯下腰,抬起手,小心地勾划着她轮廓,末了,才随手放下了幔帐,脱靴上榻。
窗外传来丫鬟们的窃窃私语。
“小姐吩咐园子里的帐不能乱动,观山院那边自有人照应,也用不着我们来操心。”流花的声音比平素压低了几分。
“彤影姐姐说那十几个有武功的,得特别派人盯着,在查明来历之前,不能让他们出观山院半步。”流雪随后出声。
“那……他们要是饿死了怎么办?”流月迟疑着开口。
“饿死了活该。”流风不耐烦地跺了跺脚,“小姐害怕与男人太过接近,那狗皇帝却偏派送了那么多男人来,还一个个衣冠不整的,也不知道是何居心,小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便是爬进皇城也要找他拼命。”
顾玉麟坐在床帏里,咬了咬唇,忽地掀开靠外侧的那床被子,一翻身钻进了慕丞雪的被窝里。
“说什么做一对真夫妻,我们本来就是真夫妻,真的不能再真。”他将慕丞雪揽进怀里,气鼓鼓地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我会保护好你的,别以为我长得好看就不把我当男人。要是夫人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杀进皇城去,把那昏君大卸八块。”
作者有话要说: 收到了长评,开心。
☆、碧水映月有旧闻
慕丞雪以为自己会做噩梦,谁料竟一觉睡到了天亮,一整晚连周公的背影也没见着。
起身时,习惯地拉了拉被褥,却发现自己被裹着像个粽子,除了脑袋以外其他地方全都密不透风。冬天里,莫明出了一身热汗。
她好不容易从被窝里挣扎出来,探手一摸,床板冰凉。
顾玉麟的被子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旁,已然人迹杳杳。
这家伙居然例外地起了个早,不知道跑哪里去疯了。
慕丞雪揉了揉眉心,捏散了堆积在眉头上的怨怒。但朱钽的圣旨,仍像一块刺鲠在喉咙里。
她想起观山院那乌泱泱的一大群袒胸露肉的男人,便像是吃进了二十五只耗子,百爪到心。
“姑爷他人呢?”
习惯了顾玉麟绾发的手艺,这时候看见彤影和流雪几个杵在跟前反而有点不适应。
在流月的伺候下穿好了衣裙,她披顶着一头乌亮柔顺的长发坐在镜子前,拿起一盒胭脂看了看,放下,拿不定主意似的,又拿起了另一盒。
顾玉麟对这些个红粉玩意儿极有心得,胭脂与丹蔻要怎么样搭配,怎么样点缀,什么颜色适合什么年纪,配得什么发式好看,竟能自成体系。
慕丞雪手足无措地看着那些瓶瓶罐罐,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心情,好像比昨天更糟了。
几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噤若寒蝉。
昨儿姑爷了是和小姐睡在一个被窝里的,早上也是姑爷怕小姐着凉,才顺手把她给裹成了粽子,她们皆以为小姐会早早起来殴打相公,可哪知一向眠浅的慕丞雪这次竟睡得和死猪一样,天上下十个雷都闹不醒她。
慕丞雪挑了一点口脂,忽地柳眉一扬:“这口脂里也掺了龙涎香么?这得多少钱?”
流雪抿着唇,打死也不敢说,那甜丝丝的味道是从自家小姐身上飘出来的。
姑爷那么香,在一个被窝里暖乎了那么久,能盖住慕丞雪那点淡淡的牡丹香一点也不奇怪。
……
老管家破天荒地看见二爷出来蹓马。
他在这园子里伺候了几十年,也才头一次看见顾玉麟天不亮就钻进马厩里。
龙涎香弥散在空中,给满是马粪味的马厩增添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晴的诡异。
顾玉麟骑的仍旧是他那匹大号“二胖”的肥马。
马还没睡醒,迷迷朦朦的眼神也都和他一模一样。
“我在去趟碧水庵,你派人告诉二少夫人一声,就说本公子与人有约,今夜不回了。”
他飞身上马,轻轻拍了二胖的背脊,二胖一脸不高兴地迈开了四蹄,临出发前还不忘勾头在马槽里捋了一把干草放在嘴里嚼嚼嚼。吃货一个。
顾玉麟虎着一张俊脸,二话不说给了那马儿一个大耳光。
马才老实了。
一人一马,就这样懒洋洋地出了门。
老管家掐着手指算了算,照二爷这龟爬似的速度,到碧水庵也差不多时过晌午了,可是一个大男人住在姑子庵里,又像什么话?老管家想了一想,决定先把这事和佟氏说一说,免得她老人家担心。
……
碧水庵在映月山边,不算大。
庵子里只住了五六个姑子,为首的法号慧恩,却曾是顾家数百年来唯一一个姨娘。
至于顾老爷是怎么纳的这么一位姨娘,顾玉麟一点印象也没有。仿佛打他出生起,这位姨娘就已经住在园子里。
双禧园里的老人都尊她一声,念姨娘。
念姨娘有个孩子,早年被佟氏抱养了,取名顾玉犰。佟氏对外称自己生了两个孩子。
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白,碧水庵,其实就是顾家在京城设的一处家庵。庵子里供奉的是顾老爷的小老婆,周念娘。
顾玉麟由慕丞雪那声“念娘”不知怎的,就想到了碧水庵里的念姨娘。
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慕丞雪在慕府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不可能会认得这么一个人,对,也许人有同名,也许是他想多了……可是直觉却告诉他,这事情不简单。
慕丞雪推开他的那一刹,眼底分明布满了恐惧。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残破的春图,别扭的神情,苍白的颜色……点点滴滴拼凑在一起,由不得他不怀疑。
他虽然未经人事,但从慕丞雪的反应总能分辨一二,慕丞雪怕的不是别的,她怕男人,怕陌生的男人,更害怕衣衫不整的陌生男人。
寻常女子初出绣阁,对未来充满不确定的恐慌或许还说得通,可是她是慕丞雪,她是在锦衣卫手中救下自己的那个眼神锐利的大恩人,她是慕阁老的爱妹,更是天子一手择中准皇后。
她那样一个高骄的女子,为何会变得如此拘束,竟如惊弓之鸟?她到底在怕什么?
他只知道她是自己的妻子,竟从未想过,她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发誓说要保护她时,却连她的担忧也读不懂。
何其可笑。
“丞雪,你说的‘念娘’,到底是不是念姨娘?”
十年前,念姨娘无故失踪,回来后不多时就剃度出家,化身成为了慧恩师太。
同样是十年前,慕丞雪被人掳走。
念姨娘失踪一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慕丞雪被掳这一出,当年在京里却闹得很凶。
慕从知与冯氏为了保住丞雪的清誉,已经尽量将事情掩盖过去,却不曾想贺氏与慕从琅为了点小事闹得沸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