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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丞雪闻着屋里一股乳腥,哪还想多呆半刻。
“铁姨娘。”好不容易缓和了心绪,慕丞雪勉勉强强叫了她一声,未明真相之前,她还是慕家二爷的偏房,再难堪也得摆个样子。
可那铁小燕扬手拍了孩子一巴掌,愣是把喝奶的孩子从胸口掴下来,回身一瞪眼,先发制人地冷笑起来:“呵,我道是谁,原来是小妹你啊。”
这德性,这态度,这架势,完全和那柔弱的外表不相衬。
慕丞雪多少年没被人噎过了,这一回可真是逮着个极品人物,还没交锋就被气了个倒仰,真真是有好菜也不能下饭了,倒足胃口。
慕丞雪立马想轰人。二货喵喵的,这什么鬼东西。
她的脸也冷下来,当即变了颜色,淡声说道:“铁姨娘,我是看在二哥的面子上,才叫你一声姨娘的,做人最好是知足,这里是顾家,不是铁家,要拿腔也轮不到你,小妹这两个字,不是你能叫的。”
铁姨娘曾听慕二说起丞雪这个妹妹千好万好,还以为是朵任人采撷的小白花,正式见了面,才晓得是块啃不动的硬骨头,她被慕丞雪唬得下不了台,立即尖声叫起来:“我为什么不能叫?我是你二哥的人,再是没名没份也算是半个嫂子,你这样拂我面子,不怕天打雷劈?”
慕丞雪挑眉望过去,眸中冷光四射,竟吓得铁姨娘后半句没刹住话尾,粗俗地爆出个“屁”的音,又重又虚。当即脸就紫了。
慕丞雪抱臂而立,似笑非笑:“二哥不在这里,你我尽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儿子不是二哥的,你也不是二哥的人,这声嫂子你受不起,别把天底下的人都当傻子,你无非是想着,做个七品小官的妾室远不及将军偏房来得惬意,现在卫天真就在观山院里,我给你指条明路,也算是帮了你,要做人还是要做鬼,你自己选。”
铁姨娘不服气地冲上来,举着孩子,大声道:“鬼丫头,你当铁小燕是吓大的?你二哥答应了帮我养儿子,自当说到做到,你们一个□□脸一个唱白脸,把我当傻的?若不是为了儿子,我才不会做这损阴德的事,更不会认他这个没用的孬男人作相公!”
“损阴德的事?倒是很有意思,说来听听。”慕丞雪好以整暇地拢了拢云鬓。
“呵呵,傻子才说给你听。”铁姨娘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在嘴上贴封条。
“一百两,你说。”慕丞雪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银票。
“呵呵,才一百两就想让我开口,没门。”铁姨娘瞪着眼睛,却不看银票,而是看向慕丞雪的袖子。袖子那么大,这死丫头又管着顾家园子里的出入项,白花花的银子必不会少,一百两,还不够九头牛的一根毛,把她当叫花?哼!
“五百两,说来听听。”慕丞雪在上面又叠了几张。
“呵呵,才五百两……”铁姨娘抱孩子的手有些发抖,喉咙里咕嘟,吞进一把口水。
“一千两……”慕丞雪很慷慨给她翻了个倍。
“不够,再多给这个数。”铁姨娘小心翼翼地伸出四根手指,巴掌脸上暴射出两条精光,四千两!她满怀希冀地盯着慕丞雪的手,只希望她还能从袖子里拿出几张银票来,可是慕丞雪却悠然一笑,将先摆出来的银票又一张张收回去,动作优雅,神态自如。
“我没说要送给你,慕家人穷志短,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我也是头一次见到呢,忍不住,就想拿出来显摆显摆,倒让铁姨娘你见笑了。”就让你看得见摸不着,怎么着?慕丞雪瞅着她,一脸不怀好意地笑。
铁小燕的肺都快气炸了,将孩子一丢就要上来抢银票,却蓦地撞上一道冷练。
彤影一手执剑,一手接住了孩子,那孩子瞅了彤影一眼,忽然咯咯地笑起来,反倒铁小燕被那剑芒逼得没了脾气,猛地往地上一坐,捶胸顿足放声大哭。
“有钱就欺负人,我铁小燕算是看透你们了,你们都是些小人,小人……”皮相好,内里却是草包,这位姨娘,果然是与其它二十七位截然不同的,都不知慕二那叫什么眼光……
彤影没想到这位表面人畜不欺的姨娘是个这要泼货,登时傻了,慕丞雪却哈哈一笑,拍拍她的肩,眨了眨眼睛:“这样摔都不怕,果然是卫天真的儿子,把这孩子给卫小将军送去吧,没准他一感动,大小照收了呢。”
大小照收?祖坟上冒黑烟才倒这种霉吧?
彤影抹了抹汗,手和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却听那铁小燕又惊又喜地叫起来:“真的?二少夫人说的是真的?卫郎真会收了我?”言者无心,听着有意,春天没到,就有人做起了春秋大梦来。铁姨娘哭一时,笑一时,竟有点神志不清的癫狂。没想到卫天真这样魔性,竟能教那么多女人没命地迷恋着,真个是惨。
还好慕大小姐不喜欢这种款式的,还好她嫁了个二十四孝乖乖相公,过几天拜灶君,可得多杀几头猪才行。
慕丞雪意味深长地转头扫了她一眼,细细寻味着“小妹”与“二少夫人”这两个称谓上的差别,胸有成竹地踌出了门槛,回头时,笑得眼眉弯弯,一派释然。
“小姐……”彤影不知道她笑什么,抱着孩子,像是抱了个烫手山芋。
慕丞雪负手了掰过一枝腊梅,放在鼻尖嗅了嗅,道:“彤影啊,有空去大哥那儿走一趟,将卫小将军与二哥抢女人的事弹劾上去,就说,卫小将军带了一百多个人来双禧园抢人,相信用不得多久,观山院就要撤个干干净净。”皇上派人扎进双禧园这件事本来就见不得光,要不然他又怎么会让了卫天真起这个头?只要把卫天真抖出去,眼前的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只是,这一百来人放在园子里,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呢?
这个问题,不单是慕丞雪,丫鬟婆子们也一样弄不清。
候在百步之外的流雪等人跟上来,均各瞧着彤影怀里的孩子犯傻。
流花想得最无稽,脑子里转来转去,全是宅门斗争,去母留子的残念。
倒是流雪走着走着,轻呼一声,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遥指着一簇梅花树,懵懵地嚷开了:“这个人我见过,他是锦衣卫制下的,喜男风,喜欢玩小倌的。”
树下站着个骚手弄姿的男子,身长玉立,颇有点风流韵味,不过让流雪那句话倒了胃口。
“要死,姑娘家未嫁人,就去看这样的肮脏东西! ”
流风在她脑后拍了一记,看见慕丞雪好奇的目光投过来,旋即噤声。
流雪纠结了好半天,肠子都快拧成麻花了,才支支吾吾地说出来:“之前看姑爷和卫小将军搂搂抱抱的,还以为他们有龙阳之癖,后来在外头行走,不免就多留了个心,才知道男人和男人真的可以……可以那个的……”
慕丞雪打断她,不让她说下去,却猛见一道月白人影从花间路过。
那站在树下装腔作势的男子,察觉到花间的动静,潇洒转身,跟着便像是见着花蕊的蜜蜂,喜笑颜开地迎了上去。慕丞雪看到这里,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朱钽那个死魂淡,竟然派了一群男人,来招惹她的相公,敢情是把她的亲亲相公当成小倌了。
忍?忍不下!
“亲亲丞雪,亲亲丞雪,漂亮,漂亮……”这一回不是钱钱的声音,是真鹦鹉在叫。
慕丞雪瞪着那如花似玉的男人,顿时心头火起,疾走两步冲上前去,朝着那妖里妖气的男人就是一脚。这一脚踢得又快又准,堪堪踢在那人的膝后窝里。
那男人脚一软,扑通一下跪在顾玉麟跟前,十分狼狈地拜了个早年。
顾玉麟提着一串鞭炮,摸了摸后脑勺,讶然道:“不过是拜拜灶君嘛,何必行此大礼呢?”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后面可能有神展开。
☆、突变
被慕丞雪一脚搁倒的男妖怪,姓杜,单名一个“州”字。
原是镇西大将军侧室所生,排行第四,因为他生来妖娆,举手投足一股子阴柔气,人人戏称他“杜四娘子”。如果说顾二爷是秀慧在外,那这位杜四娘子便是内外兼修的高手了。
人对不上号,名字倒是如雷贯耳。
这个人,慕丞雪老早就听朱钽和沈群提起过的。
照他老爹杜将军的话说,虎父焉能配上狗崽子,不管杜四长得怎么妖里妖气,都是要去军营里历练的,可是去了头一年,就出事了,他在营里不但混上个玉面小煞神的诨号,还把上上下下男的女的都招惹了一遍,把杜大将军的脸气成了王八绿。
后来,他就被朱钽一张秘诏,从外军调入内军,再后来,就进了锦衣卫。
再再后来,他风姿绰约,一脸无耻地出现在了双禧园里。
不用说,这货就是卫天真带来的那一拨人当中某一个。
杜州看顾玉顾,那就是中华大鳖鳖看绿豆儿的情怀,可是转脸一看慕丞雪,就立即凶巴巴的,活像是她借了杜家的米,还去的却是养猪的糠粉。他生一对狭长的丹凤眼,生起气来倒和慕丞雪有几分肖似。两个人都生气,简直像极了亲兄妹。
只是慕丞雪的表情远不及这厮来得丰富多彩。
家丁来绑人,他倒也老实,只是眼睛不服气,瞅着慕丞雪一直冷笑不已,也不管有没有下人在场,张开嘴没半句好话:“慕丞雪,你根本配不上顾二,我和他才是天生一对,识相的请你让让。”他勾着唇角,朝顾玉麟笑不停,眉心春意盎然,颜上媚态横生,知情识趣的懂这不阴不阳的风味,不解风…情的,大概就要吐在当场。就好比流雪这丫头。
“胡说八道,仔细我撕烂了你的嘴!”流雪忠心护主,带着一群丫鬟上前就要堵他的嘴,却听他笑得更大声。
“傻丫头,你急什么,我来了就没打算要跑,若真要跑,你们再来十倍人数也困不住我,有胆子就让我说完。”杜某人死猪不怕开不烫。
“好,你说。”
配,或者不配,那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当初她不也以为顾玉麟配不上自己?可是,她十指不沾洋葱水,女红也不精到,单在某方面来说,确实与顾玉麟本末倒置,她很好奇这位杜四娘子能捣得出一个怎样惊世骇俗的独到见解。
她挽住顾玉麟的手臂,与他并肩而立,一脸警惕,仿佛全身长毛竖起来的波斯猫。
顾玉麟心觉好笑,却也不失时机地回握住她的手。
十指交缠,看在流雪等丫鬟的眼里,又是别一番风景。
谁敢说不配的?
众人驻足,数十道目光停留在杜州身上,全然是看热闹的势头。
杜州顶着五花大绑,妖媚地扭了扭身子,悠然道:“慕丞雪,你不配他,是因为你远不及他那么无耻,他明里娶了你,从了皇命,实则阳奉阴违,没有一天不谋划着逃出京城,他背着你,连双禧园都卖掉了,你却还被蒙在鼓里,亏得你坐在这主母的位子上津津有味!你以前那份心机,那份谨慎,都到哪里去了?若不是皇上发现得早,你们慕家全家被他卖了犹不自知,说不定,还乐呵呵地帮他数钱呢。他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早就被我看穿了,那点伎俩,爷早十几年前就已经用老了。”他在这园子里等不是顾玉麟,而是她。
双禧园是祖业,契纸不由她来管,所以她也从来没见过。
单就他一面之辞,很难令人信服。
更何况,这事还和朱钽有关。
是从中挑拨离间么?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