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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怎么就许了那样的一个人?
太后娘娘打量了顾玉犰一阵子,对比之前那张妖妖娆娆的脸,心里便有些不喜。
把眼看向皇帝,读出的也是满眼的心虚。
“老夫人,真不关我的事,偷花那个是我二哥,开罪了慕大小姐的那个……也是我二哥,我只是看着这牡丹花喜欢得紧,一时情不自禁才想拿出来给朋友们看看。其余的全不知情。”
顾玉犰抬眼见不着哥哥,知道这位二哥一定是自己撒丫子跑了,一时心中悲愤交加,竟哭得涕泗俱下,仿佛受天大的委屈。
太后是个心慈之人,多看两眼,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只是一场误会。”
太后娘娘自己给自己打了个圆场,也算是帮儿子遮掩过去。
皇帝与小小皇商争风吃醋,这传出去肯定是个笑话,更别说皇帝为了抢回老婆居然不知轻重要动刀子把人家嫡公子的话儿给剪了,她瞪了一眼不争气的皇帝,又转脸瞧沈群。
“沈大人,金陵顾家富甲天下,自是不差这盆花的,年轻人贪玩自是难免,就算是顾二公子有心偷花,也得有真凭实据才行,眼下慕府并没有报案,想必……是大人你看错了。”
沈群擦擦额角上的汗珠,恭声道:“是,十月并不是牡丹花开的季节,下官眼拙,必是错怪了顾二公子,连累了顾三公子,下官愿意亲自护送顾三公子回双禧园,向顾家赔个不是。”
沈群处事谨慎,揣度圣意滴水不漏,怎么会不知道太后娘娘的意思?
这明显是给皇上搭台阶下了。
果然,太后娘娘说完就将眼睛瞟向了朱钽:“吾儿,你怎么看?”
怎么看怎么看?您老都把话给说完了,我还能怎么看?
朱钽顶不服气,扁着张脸,两边腮帮都鼓成了包子。
“母亲说是误会便是误会,母亲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做儿子的不说二话。”
话说得阴阳怪气,看人的眼神更阴阳怪气,朱钽不敢和太后斗气,直把一双大眼睛瞪沈群。沈群跪在一旁狂擦汗,就差被皇上盯成筛子了。
说实话,天家这口饭太不好吃。
太后娘娘冷笑了一声:“你这话里的意思,是怪我这老不死的东西多管闲事喽?”
朱钽连忙道:“儿子不敢。”
太后娘娘睨他一眼,向沈群抬抬下巴,沈群当即会意,着人替顾玉犰解了绑,又亲自搀起来,一路忽啦啦地拥了出去,隔了一会儿,守在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也都走了大半,只剩下几个近身伺候的宫人和嬷嬷在远处候着。
是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太后娘娘放下净白瓷的茶盏,目光转圜看向那盆盈盈郁郁的绝色双姝,静了静,才悠然道:“皇儿,路是你自己选的,诏书也是你自己弄错的,做错了事,总得自己来承担,丞雪这孩子千般好万般好,最不好的地方就是打小护着你,你回头想想,哪一回闯了祸不是人家姑娘给你担着?你从前是太子,如今是皇上,位于九阙之上,可不能再那么任性。顾家门第虽远不及慕阁老,但毕竟也是在御前行走的皇商,是你的子民,你这样折磨人家,还像话吗?”
“可是不能因儿臣的过错,就误了丞雪的一生,母后,儿臣喜欢丞雪,一早就喜欢上了,如今她要嫁给别人,儿臣不高兴。”朱钽的态度终于软了下来,想想这一纸之差,他也委屈。为什么做皇帝就要金科玉律地守着,为什么发了诏就不能改了呢?丞雪到底是无辜的啊。
“你不高兴,明儿就可以不上朝了?你不高兴,就可以杀人放火了?你不高兴,就可以去把顾家的家底也抄干净了?”太后娘娘不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儿子,这皇帝自小聪明伶俐,深得先帝宠爱,可是宠来宠去,却积了一身坏毛病,必须得改。
“我……”朱钽慑懦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太后娘娘看出他这是动摇了,才得轻叹一声,道:“你啊,颠来倒去,只管着自己这点心思就胡乱替人拿主意,可曾想到要亲口去问问丞雪自己是怎么想的?”
“丞雪自然是愿意和我一起的,我们从小在一起青梅竹马,这些事情不早就定下了么?”
朱钽想当然地冲口而出。
“是么?”太后娘娘不可置否地收回目光,淡声道,“慕丞雪,你可都听清楚了?”
朱钽心下一沉,顺着太后娘娘的目光回过身去,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月桂树下那抹素净的人影。
慕丞雪站在树影下,也不知多久了,一双手绞着张帕子,凤目幽深,一语不发。
即便是到了太后娘娘跟前,也还是沉默的。
她的心头很乱,虽说一早知道是朱钽下错了诏书,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就像他说的,他做错了事,为什么却要她来承受……可是,从小到大,不都是她替他担着的么?
他喜欢她,不就是因为她能干出挑?
喜欢……
这话若是放在十天前她还能相信,可是眼下——
他若是真的喜欢她,又何必来折辱她?
那个不成器的富家弟子,到底是他为她挑的未来夫君。
“启禀太后,这盆绝色双姝确实是我慕府所有,却不是顾二公子偷的,而是丞雪亲手相赠,此事二哥可以作证。”她朝着太后娘娘与朱钽站立的方向盈盈一拜,眼睛却不再看他,“夫婿这皇上为丞雪千挑万选得来的,想必自有不凡之处,丞雪对这门婚事很满意。”
她素来强悍,如今却在灯下缩成了小小的团,凄惶无助的模样令朱钽的心一下子就空了。
很满意?她居然说这样的话?
他们明明是两小无猜,两情相悦的,这么多年她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意,可是她却要这样说?这是在怨他么?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她居然敢拂他的面子!
朱钽腾地一下跳起来,冲到了慕丞雪跟前,紫袍之下,明黄的靴子在她面前一晃。
有些刺眼。
“慕丞雪,这都是你的真心话?”他居高临下,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她,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蜕却了一身孩子气,才像一个初初长成的男人。
“丞雪从不说谎。”慕丞雪缓缓抬头,不卑不怯地回望过去,没有半分退缩。
“你、你是在故意气我么?我知道这是我的错,但也不是不可挽回,我只要只要……”
“只要做什么?皇上,你还不明白?君无戏言啊。”
是的,君无戏言,除非把顾家一记闷棍全打死了,他才能将慕丞雪重新婚配,他才可能与慕丞雪共结连理,他总是毛毛糙糙的,做事情不顾前也不顾后,谁曾想害来害去竟害了自己。
一出闹剧,如尘埃落定,朱钽像泄了气的牛皮灯笼,软趴趴走回去,瘫倒在座位上。
他很想问问慕丞雪究竟有没有喜欢过自己,可走到这一时,问或不问,皆已是徒然。
作者有话要说: 呼,闹心。
☆、没有外室没有偏房
慕丞雪揣着三万两银子的银票,丫鬟流风抱着失而复得的绝色双姝,连夜赶回慕府。
慕二爷慕从琅正携着小老婆夏姨娘在后门守着,看见慕丞雪主仆二人赶紧让门房拔了闩子将人引进来。
慕从琅拉着妹妹好好儿打量了一番,确定完好无损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接着便扁起脸抱怨起来:“小妹你也真是的,说也不说一声就往宫里跑,这事要是给大哥知道了可怎么办?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但好歹也顾一下哥哥们的感受,你看看,二哥我这一夜担心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白头发都多长出几根来,啧啧……”
慕丞雪把流风手里的花盆接过来转而塞进慕从琅怀里,用力推了他一把:“我就是不想让大哥知道才自己一个人去的,难道还巴望着二哥你能替我出头?”
慕丛琅抱着那盆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干脆一转手又交给了夏姨娘:“一家人不说两姓话,二哥哥是胆子小,但也不至于要拿小妹的终身幸福开玩笑,怎么样怎么样?太后怎么说?皇后的位置还保得住吗?皇上回心转意了吗?我还有机会做国舅吗?”
慕丞雪被他噎了一下,当即将粉脸一沉:“二哥,我可从来没有说要退了顾家这门亲。”
慕丛琅一怔:“你既然不是去退亲,那为何要把这花拿回来,反正左右不过你的嫁妆,迟早也要送出去的。小妹,你一向有主张,二哥哥我看不懂,你不是与当今圣上青梅竹马么?人都知道这九天凤阙是留给你的,你为什么不去争一下?就算不能进宫,但好歹也能退了这门难看的婚事啊?”
慕丞雪走几步,他都跟几步,他跟着,那夏姨娘也寸步不离地跟着,手里还抱着一盆死沉的牡丹花,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行人转朱阁,低绮户,从后花园一直逛到了慕大小姐的闺房,慕丞雪却还是一副晦莫若深的样子。
“小妹,你倒是说话啊?你是怎么打算的?”慕从琅死皮赖脸地挤进小妹闺房坐下。
“二哥要听我说真话?”慕丞雪赶他不走,只得将门窗都打开来,吹吹屋里的闷气。
“哥哥关心妹妹是天经地义,自然是要听真话的。”慕从琅一拍桌子。
“真话就是,顾二公子给了我三万两银子,看在钱的份上,我不舍得退这门亲了。”
慕丞雪摸出一摞银票往桌上一放,转身去摘头上的发簪。
慕从琅和夏姨娘两个被那一叠钱的份量惊得一呆一傻,半天才恍过点神来。
虽说读书人不应该为五斗米折腰,但为了三万两银子,折一下腰也没什么不妥吧?
摊上这么个阔绰的姑爷,慕府有救了!
等等,要是为了点银子把妹妹推进火坑,这做哥哥的岂非很不厚道?
等等,刚才妹妹说什么?是她自愿要下嫁顾家的,哥哥可是一个“钱”字也没提过,所以也不算是卖妹求财吧?
等等,小妹不是与皇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么?怎么说变就变了?十万雪花银也比不得个中宫娘娘的位置啊,小妹搞什么鬼?
那银票好像天上的明月,会发光似的,慕从琅围着桌子转了半天,才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小妹,你真的不愿意入宫了?你不是很喜欢万岁爷么?怎么说变就变了?”
慕丞雪除了环佩钗饰,抚一把青幽幽的长发,淡笑道:“二哥,我从小到大,可曾亲口说过要许以皇上?而皇上……又可曾许我以后位,许我掌凤印理后宫?没有罢?二哥你别忘了,我慕府与顾家的门婚事是他的一笔钦点的,我又怎能拂了他的盛意拳拳?”
说起这个,也不是没有怨怼。
慕大小姐盛名在外,嫁与商人妇本身就是个天大的笑话,更好笑的是,错了就错了,皇上非要从中添上一笔,令她二度难堪。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为慕府捉拿偷花贼这是其一,以权势压人,扬要言切了顾二公子这是其二,这样性情反复,言而无信,何以为尊上,何以为明君?
大哥没骂错他,昏君!
慕丞雪凤目飞扬,玉脸含威,自有一番难言的气魄。
慕从知虽然排行第二,但事事都赖这个妹妹善后,他的二十七房小妾,正妻贺氏根本压不住,而慕府如今的主母冯氏,也是个面慈心软的,所以府中用度,家中妾室,都由慕小姐看着,为什么说慕丞雪是做皇后的最好人选?就因她八岁开始打理慕府的后院,足足十二年,没出过任何差池。
要宫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