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艾薇传授技巧。
她曾经试过将教练抛出的小球连续准确地打下来,何况是鸭子。
芦苇后的侍者听到前面的声音,拉开了草笼,将里面的野鸭拉出来,向天一扔,终于重获自由的野鸭连忙挥动翅膀,忙不迭地向空中飞去。艾薇旋转手腕,腰部用力带动身体,轻松地将回转飞镖扔了出去。
既快又准,木制的飞镖划破空气,倏地打到了尚未能够完全飞快的野鸭,只听“啪”的一声,野鸭应声落了下来,噗通一声掉到奈菲尔塔利所在小船的旁边,溅起了一阵水花。
侍者连忙划船过去捞拾野鸭。鸭子依然活着,只是刚才打得很准落在了头部,让它一下子失去控制才掉落了下来。不靠蛮力而仅仅是靠准确和技巧,艾薇稳稳地先取一分。围观的人们沉默了半响,紧接着,以欧姆洪德为首的一行人先后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艾薇转身过来,看向愣在一旁的大汉,手中拿起另一枚飞镖指向他,嘴角弯起姣好的弧度,“该你了。”
大汉瞪回艾薇,接着便恼怒地举起飞镖,粗声粗气地喊,“放!”
又一只鸭子被放了出来,大汉用力地一扔,飞镖呼啸地冲出去,将那野鸭狠狠地击落,野鸭落入水中,被击散的羽毛依然留在空中,稍后才缓缓地乘着空气,飘落到水面。
侍者捞起野鸭的时候,那可怜的小动物已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大汉狰狞而挑衅地蹬了艾薇一眼,仿佛在威胁她这飞镖同样可以将她打成如此境地。西曼那拨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欢呼声,他们叫着大汉的名字,气焰十分嚣张。
艾薇依旧微笑,拿起回转飞镖,抬眼,看到冬正站在不远处的小船上担心地看着自己。她微微摇头,用嘴型告诉他自己成竹在胸,随即清了下嗓子,“两只连放。”
侍者闻言,打开草笼,拉出两只鸭子一并向空中丢去。
野鸭拍打翅膀,各自向不同的方向低飞。艾薇举起飞镖,抓住千分之一秒的关键时刻果断出击,飞镖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而精准的弧线,只听“啪啪”两声,两只野鸭竟然先后应声下落,而扔出的飞镖居然不改其运动的轨道,绕了一圈,准确地回到了艾薇的手里。
这一次,全场的妃子、臣子、侍者、侍女全部不分敌我地发出了惊叹的声音,就连一直在一边的礼塔赫也不由转头过来,看向场中身体瘦小的黑发异族少年。
艾薇举起手中的飞镖,嘴角微掀,看向大汉,“怎么办呢,我还有两只飞镖噢。”
大汉脸色一下子由红变黑,再由黑变红。他当下恼怒地喊道,“两只!”
但是这个蛮人只是赌气而已,当两只鸭子飞出来的时候,他大力扔出飞镖,却因为心气不稳,一只都没有打中。当下西曼的脸就垮了下去,艾薇站在一边看向大汉,不急不慢地说,“我已经打下了三只,恐怕你是赢不了了,不如就此放弃。”
大汉将头一拧,对艾薇的提议不加理会。艾薇便无奈地再次举起手中的飞镖,口里说道,“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么,继续把。”
野鸭又一次飞了出来,艾薇正要举手扔镖,突然,脚下一凉,紧接着一阵剧痛猛然落在她的胫骨之上,尚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眼前忽地一下天旋地转,她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平衡,只有腿部的刺骨的疼痛那样清晰真实。她的身体倾斜了过去,重重地向尼罗河里掉落。眼前最后的景象是那名大汉邪恶得意的笑容,紧接着,掺杂着泥土味道的水就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围堵住了她的所有视听。
那个大汉果然出手将飞镖扔到了自己腿上。
她应该……考虑到这点的。
幸运的是,为了猎鸭方便和女眷的安全考虑,猎鸭所选的地点水比较浅,只要稍微一伸腿就可以触到水底,所以即使始终都没有学会游泳,突然掉到水里的艾薇在脚触到池底后,立刻扫去了自己的慌张,而开始好整以暇地、颇有自嘲意味地在心里暗暗鄙视自己。从刚才的样子看,这名橘色的大汉是一个有勇无谋的性情中人,换言之就是连害人都是最直白的那种不管不顾地样子。
她如果这样不痛不痒地上去了,也许这名大汉笑哈哈地道个歉就没事了。或许她应该从别地上岸,闹个失踪的剧目,让这名大汉就这样下不来台,反正“摩西”这个人物本就不该在现在出现,正好在出了这个风头之后,她可以完美地退场。主意打定,艾薇憋住口中的气,偷偷地向人较少的地方潜去。走了若干米,突然,胸口猛地一阵闷痛,让她不由一下子张嘴,所有的空气化为数个水泡,冲上了水面。
忘记了,这身体禁不起折腾。
艾薇惊慌地想起这个事实,她竭尽全力地用脚踩住河底,直起身子,尽力让自己的头浮出水面。
但是心脏的疼痛来得剧烈凶猛,出了能够碰触到新鲜空气之外,她完全没有办法让自己叫出半分声音,她十分狼狈站在芦苇丛中,看着大家焦急地汇聚到自己落水的地方,却没有人来管自己。
这……呼、呼……不是开玩笑的,一直这样下去,自己会死……
第一次,一种恐惧的感觉席卷而来。明明是炙热的下午,她却感觉周身冰冷,四肢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着,嘴唇倏地变成了深紫的颜色。
谁……谁可以救救她,
冬,礼塔赫,谁都好……
比非图……
忽然,谁拉住了她的胳膊,略带粗暴地将她从水里扯了出来。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已经被狠狠地摔到船板上,有力的膝盖猛地压住了她的胸口,让她动弹不得,更是说不出话来,一把冰冷的重剑毫不犹豫地架到了她的脖子上,一双淡漠的眸子没有感情地看着她。
“你是谁。”
深棕色的长发,琥珀色的双眸,俊俏冰冷的容貌,华丽高贵的穿着。
只用了一秒钟,她便反应过来眼前的人便是珊珊来迟的年轻法老。她又花了一点时间想明白他为何要将剑架到自己的脖子上。其实也并不难理解:在全场一片混乱的时候,一个外国人长相的少年鬼鬼祟祟地站在芦苇丛遮盖下的水里,一动不动,换成谁都会怀疑吧——
但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辩解。她虚弱而痛苦地喘着气,灰色的眸子哀求一般地看回他。
那样冰冷的神情,就好像她刚回到古代时的那般,那是随时要置她于死地的讯息。
淡漠的眸子里,读不出属于人类的感情,就好像重重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冰冷刀锋一般,找不出半分怜悯。
如果就这样下去,她相信他会杀了自己,冷酷且毫不犹豫。
她只能祈祷他在错误动手前的一秒钟,认出被他牢牢制住的人是那个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的棋子、工具……不管什么都好,总之,不要错杀了她!
或许是她在内心的哀嚎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他的眼神突然凝滞在她的脸上,紧接着,他有几分难以置信地移开了她脖子上的重剑,伸手抓住她的头发。艾薇的头被跟着拉了起来,但不出几秒,她湿乎乎的假发却被没有预警的扯掉——让她的头又重重地落回了船板之上。
与此同时,心脏阵阵传来的猛烈剧痛让她几乎一下子背过气去。艾薇睁开了眼睛,看向眼前拿着自己黑色假发一语不发的拉美西斯。她可以想到他现在是多么地恼怒,自己又一次、不听话地、还打扮成这个样子跑出来,甚至被误认为是间谍……一个君主体制上的王权独有者,可以这样三番五次地允许她对他权威的蔑视与挑战吗?非常悲壮地闭上眼睛,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偷偷地睁开,小小声地说,“对不起。”
话还没有说话,眼前猛地一黑,他已经用柔软的布巾——原本是用来擦拭猎鸭时可能溅上的水珠的宽大软巾——包住她的头部,轻轻地揉拭着她脸上和头发上的水珠。虽然依旧是略带粗暴的,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然而因为胸口的疼痛,身体依旧很冷,在盛夏的阳光下,她不住地颤抖着。
“孟图斯。”拉美西斯的手停下了,只听他淡淡地说,“到那边去维持秩序,再把冬带过来。”
“是。”年轻而熟悉的声音,是红发的将军在回答。小船轻轻抖了一下,感到谁好像离开了草船。接着,又有人在自己身边坐下,有些蛮横地将她拉了起来,用布巾将自己包裹地更加严实。身体开始觉得有些温暖,但却不是因为水珠渐渐干掉的原因。
或许是那双手臂吧……确实很温暖,就好像有一股暖流渐渐流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包括那颗疼痛不已的心脏。然后,慢慢地,她感觉痛消失了,奇迹般地,身体也渐渐热了起来。
她睁开眼睛,看向抱着她的他。
他双手环着她坐在小船里,没有表情地看着不远处的骚乱,“等你好点了,我们就回宫殿。”
“噢……”艾薇有些低落,若不是这具身体,她刚才可是风光无限,潇洒地客串了一把少年摩西。但紧接着得意的想法就消失无踪,她又小小声地对拉美西斯说,“不要生气好吗?我只是很好奇……”
他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的歉意,而是另起了一段毫不相干的话,“你还记得小的时候吗?”
“恩?”她一楞。这是她回到这个年代来,他
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起什么话题吧。她竖起耳朵,一副专注的神情看向他。
他继续说了下去,“小的时候,有一次,我们去猎鸭。父王、母后、伊笛王妃、王兄、王姐、大臣,当然,还有你。”
他从来不曾给她讲过的,关于他的事情,还有自己这具身体的事情。她专注地看着他,他的面孔依旧淡漠,但是话锋却并非如常般犀利,就好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哥哥,慢慢地给妹妹讲着往事,那样一般,娓娓道来。
他的手臂弯成一个非常舒适的弧度,靠在里面非常温暖。能以这样的姿势与他交谈一些平淡的话题真是太幸福了,艾薇又将自己的身体缩了缩,有意无意地将自己头靠在他的怀里。
“你总是喜欢躲在伊笛王妃的身后,鲜少与我们一起玩耍。”他似乎并不抗拒艾薇的动作,只是径自慢慢地说着,“父王一向很宠你,希望你在猎鸭这样的庆典礼也可以玩得开心,便安排你上了我和王兄的小船,让我们带着你玩,照顾你。那时候你才不过七、八岁,在船上吓得直发抖,一动都不敢动。”
他垂下头来,看着倚靠在自己怀里的艾薇,“我们想你是很怕水的,你还记得吗?”
怕水?这具身体真是没用啊!什么都怕,怕水、怕光、怕剧烈运动还怕拉美西斯,提茜的女儿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活得可真是窝囊。
艾薇在心里暗暗鄙视了这位小公主一番,又强打着笑容看向拉美西斯,“然后,怎么样了呢?”
“然后……”他稍稍停顿,“然后,我们恶作剧一般将你推到了水里!吓了父王一大跳,亲自跳到水里去将你捞了上来。”
但是,提茜果然很受宠,她的女儿竟然可以让塞提一世这位伟大的法老亲自下水营救!
“你被捞上来的时候,面孔惨白,嘴唇青紫……就好像刚才看到你的时候那样,”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拂过艾薇苍白的脸,最后停留在她没有半分血色的嘴唇上,最后又慢慢移开,“一定很痛苦吧。”
他的表情放得柔和。
“我一直想知道,那个时候,你在想什么呢?恨我们吗?怨我们吗?”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仿佛不想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琥珀色的双眸好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