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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欺君大罪,诛九族啊!
“不,不,不……”语无论次。
见她如此窘迫,鲜于须却忍不住得意洋洋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贤弟,你终于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被为兄知道了!没必要怕成这样!为兄绝对不会往外面宣扬的!再说了,堂堂男子喜着女装,扮成女人,这种僻好,为兄倒是觉得非常新奇,非常新奇啊!九王爷,你果然是特立独行!”
鲜于须说完,将一只玉冠还给了她,另一只玉冠却揣入了怀里。
此言一出,将米珠那颗几乎要濒死的心一下子激活了:丫滴,哦滴姐哎!
原来不是因为识破了自己的女儿身,而是怀疑自己的嗜好不正常!
丫滴,姐姐滴,把姐滴心肝吓得扑通扑通直跳,都要快跳出心窝窝了!
遂机灵地半跪道:“请太子原谅臣弟当日的失礼言行!当日,臣弟并不知道是太子殿下,万望太子殿下恕罪!以至于后来,臣弟是,臣弟是百口难辩啊!索性就不辩了!太子殿下也知道的,这,那,你,我……”
那眼睛很暖昧,在打转着,故意不再将后面的话说出来,望着鲜于须的表情在说,这事,你懂的!
鲜于须将她扶起,自负地笑了起来:“那是自然!为兄不会怪责于你,只是觉得你女子扮相比你的同胞姐姐更胜一筹啊,多了一层不羁与野性!”
“太子殿下,这事,就,不要再提了罢?!”米珠小小声地道,完全是一副被人揪住了小辫子的卑屈模样。
毕竟这个时代里,男人若着女装会被人当成不正常会被当成怪物一样,因为恐惧而群起攻之的!
这可真不是什么可以值得宣扬的事情!
鲜于须更加高兴了,觉得自己这一趟阳关城之行真是不枉啊,发现了米珠的秘密,以后还何愁米珠不听命于他!
还怕什么米珍嫁给二皇子,二皇子实力又增加几分?!
“不提就不提罢。此事宣扬出去,为兄脸上也不光彩。你说,当日为兄怎能对你一见倾心呢?看着为兄!为兄要看看你那双眼睛里有何不同?为何当初就被你这双眸子给吸掉了心魂一样!说出去,为兄真是脸面无光啊!”
鲜于须一把将米珠低低的脸捧起,仔细地与那双圆圆的大大的璀璨凤眸对上。
这?米珠一下子脑子空白,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澎胀他的渴望……
流光溢彩!
鲜于须与那凤眸一对上,如此近距离的对上,心跳就扑通扑通地激烈响起来,如同擂鼓一样!
他赶紧撒开手,往前走了几步,窘迫地却又装模作样地道:“贤弟,走了!”
米珠的心哪,那是一会天上,一会地下,一会云端,一会深谷的,七上八下,妥实是被吓得不轻。
听得鲜于须不知是不是发完疯了,终于甩开她叫走了,她这回才屁颠屁颠地回了声“好”,跟了上去。
管他以为她有什么不好的嗜好,反正,只要不认为她是女扮男装的就成!
否则……
否则整个阳关城和整个王府,所有的人,都要遭秧!
欺君之非,是何等大罪!
就算她本事再大,也终究是凡人呐!
何况,上一辈子滇沛流漓的东躲西藏的生活这辈子妥妥实实的是不想再来了!
况且还拖家带口的!
太子终是离开了阳关城回京了,凉氏连跳了几天的眼皮终是平安下来不跳了。米珠也终于安下心来。
自此以后,说要给自己适当的私人空间和自由的米珠,再也顾不上那身材的美与否了,再也没有着过女装,也不再让自己有任何的松懈行为。
本以为没事的事情,殊不知一个不小心就会牵来灭门之祸。
这事,是非同小可的。
不管如何,一定要撑到米珍顺利地嫁给二皇子,成为二皇子妃。
她这辈子好不容易享受的亲情,断不能就这样没了。
美丽虽可贵,但生命价更高。
不光是为自己,还有母亲,还有姐姐。
回到京城的鲜于须,夜夜入睡前,脑子里都浮现出那双如星辰般璀璨的圆圆的大大的凤眸,还有那笑起来就没心没肺的无拘无束的俊俏小脸。
未去阳关城之前,走在街上,还会留意身边经过的姑娘;摆皇宴时,他也在用心地审视着每一位上台表演的官家千金。
可是,这一趟阳关城回来,就对任何女子都提不起兴趣,看到任何雌性,都会不自觉地想起刚到阳关城的那一日在山林里看到了男着女装的米珠。
九王爷居然有这样喜扮女子的嗜好?
如同没有发育完全的少年一样,连歌声唱起来都如女子一般。
常常这样想着,就会不自觉地微笑。
后来,渐渐地发展到除了政事,闲下来时,咱们的亲亲太子鲜于须就常常发呆,陷入看到着女装的米珠的那一幕中不能自/拨。
午夜梦回,某种叫思念的东西在放肆地扩大着他的情/感,澎胀他的渴/望……
春去冬来,又是一度的瑞雪兆丰年。
新春刚过,便传来了京城的圣旨:珍郡主已年满十六,着令起程,由九王爷陪同,前往京城与二皇子择期完婚。
十六岁就要出嫁,幸亏自己身为“男子”。
这样的观念真的要改改不可,不符合优生优育的科学条件。
米珠暗想。
她是知道姐姐要嫁了,早就做好了那个准备,可是圣旨到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要在心里鄙视腹诽几句。
☆、不能想的痛与无奈
看着姐姐喜上眉梢,和母亲的欢慰表情,能感觉得到她们是真心的喜欢这场婚礼的。
九年不再见过面也不曾通过消息的人,姐姐和他会有感情吗?
米珠心底有些替姐姐感到悲伤。男尊女卑,男尊女卑!
她悲伤,可是她无能为力。
人与人的观念不一样,这个时代里的女子自小就被教女戒,三从四德,没有人生欲/望,只能任凭别人来摆布。
像九年前撞巨石死去的小秋的母亲秀洁一样,烈女不事二夫的观念深深地刻在脑海来,就连杨霸天想对她好,都没有办法。
她的命运,会不会也会跟这个时代挂勾?还是一直女扮男装就这样活下去?!这样活下去是不行的,始终有一天会穿帮的。
当她恢复女儿身的时候,有可能被推上了断头台;也有可能被谁谁谁看中,纳为妻妾。
她本事再大,也大不过流言蜚语;她能力再高,也高不过观念道德。所以,在穿帮之前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何况这个世间,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可以随心所欲无拘无束想干嘛就干嘛的;她还有母亲,姐姐,还要考虑她们的感受。
别人说她离经叛道什么中伤她的话都可以,就是不能让母亲和姐姐也同样被中伤。
没有办法,她做不到像别人那样洒脱;在她的眼里,亲情,家人,比什么都重要!
甚至重过于自己的性命!
她连美貌都舍得抛弃了,还能有什么不舍的?!
从这一刻开始,米珠下定了决心:自己就是一名男子,不再是女人!
人,一旦找准了方向,下定了决心,就没有什么可惧怕,没有什么可以缩头缩尾的了。
新年过后,姐妹二人拜别了母亲凉氏,以出嫁的方式,锣鼓乐曲一路吹奏敲打,官兵开道,五百将士便衣随行抬着陪嫁行装,热热闹闹地离了阳关城。
凉氏站在王府门前,凝目相送,脸上喜极而泣。
有欢喜,有落寞;一双女儿,今日出嫁了一个了,而另一个……
是不能说也不能想的痛与无奈。
正是有了她,九王府才能一直平安到今日。
喜气冲天的大红花轿,渐渐地消失在遥远的街角;那骑在马上护送的俊挺身形也渐渐地淡出了视线……
“娘娘,请回吧!”梅叶扶着凉氏,出声提醒。
正月的天,还是有点寒的。
可不能因为王爷与郡主同时离府,娘娘就被冻感冒了。
“梅叶啊,本妃为何看着珠儿那孩子就会忍不住的心疼,忍不住地想落泪呢?”凉氏喃喃地问。
可不是吗!她们的“王爷”打小就异常的乖巧懂事,且又事事处处都考虑周到,让人挑不出错处。
早些年,在京城,还以为她真的很懒很笨,现在回想起来,那也许是她自己想到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
试想,谁愿意跟一个整天吃了睡,醒了吃的又懒又笨的小白痴玩呢?没
人跟着玩,自然露出破绽的机会就少了。
而且,她所展示的那些功夫,更是让人觉得莫名其妙;连她紧跟在身边服侍的人都不知道“小王爷”是何时学会的那些工夫。
☆、都冲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现在一桩桩一件件地回想起来,方才真正地发觉她们的“小王爷”真的是大智若愚啊!
“娘娘,不用担心。王爷能照顾得好郡主。”梅叶鼻子也跟着发酸,安慰着凉氏。
“就是因为这样,本妃心里才更加内疚,更加的觉得对不起她。”面对早已空荡荡的街道,凉氏依然在凝望。
两个孩子自小就跟在身边,今日一别,好像在她的心窝里活生生地挖掉了两块肉一样,生疼生疼的。
母亲就是这样的眷恋着自己的孩子,可是又有几个孩子能懂母亲的心呢?
正月熙阳,暖暖地俯瞰着这片土地,将热量洒在这位三十来岁的母亲身上,发出淡淡的慈爱的光圈。
这一分别,没有半年的时间,是见不上的了。
一路急行,原本需要三个多月才能到达京城,两个半月就到了。
原九王府还是保持着原来的规模格局,因为每年从阳关城来京朝贡的部将一般都是在九王府里落脚。
故九王府里还留有先前的一些仆人丫环在打理,并不荒废。
舟车劳顿,疲累不堪的米珍被丫环们抬着进浴室沐浴清洗。
米珠是头一次见姐姐入浴的情形,看这阵仗,不由得张大了嘴。
“姐姐多日劳累,可先行歇息。弟弟先入皇宫朝圣去了。”米珠隔着厢房道。
“嗯,路上小心!”里面传出米珍柔得似水的声音。
母亲不在身边,与姐相依,自然离府是告知一声姐姐,省得她惊慌。
一干下人因此也得知了九王爷与珍郡主不愧是同胎姐弟,感情真的很深厚。
将米珍服侍得更加的尽心尽力。
这久违的皇宫,小时候常来,不觉得有何特别之处。
此番再看,终觉它的富丽堂皇与恢宏威严。
看着那些与中国古代皇宫一样庄严大气的建筑物,让人心里禁不住涌起肃穆。
天威不可犯!
这对一个总是怀着犯罪的秘密,怕被别人揪到小辫子的米珠来说,看到这些,总让她心惊肉跳。
小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现在越大,在这个时代里生活得越久,就越是惊怕。
人一旦有了牵挂,做事总会畏首畏尾的。
因为有了家人,有了母亲和姐姐,才让米珠不能任意妄为。
米珠入宫,正值散朝时,很多官员看着她陌生,都冲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洪总管从宫门一路领着她,往金銮殿走去。
太子不在百官当中,所以居然没有一个人认得出她是九年多前打败公孙候,一举成名的九王爷;也没有人想到会是雷厉风行大刀阔斧地把阳关城变成楼刹国最富裕的边疆之地的九王爷。
米珠头低低走着,尽量低调行事。低调低调再低调。
接触的人越少,被发现的机率就越小。
皇上很高兴,在御书房里宣见。
米珠进去时,头低低地行礼问安。
皇上笑着,只是那笑声有点受阻似的,声音出不来。
米珠没敢抬头,眼睛一直瞪着跟前的那双龙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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