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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轩写了好几封书信传出去,命人递给鲜于须,说明事情的来由,表明愿将十公主就地处决,以宁事态。
可是书信送出,并没有任何回音。
连只言片语都没有。他便知道,楼刹皇真的恼了。
夜黑如墨,星空如水。
“皇上!走吧!”逐鹿轩的心腹之一雷道。
☆、他蜀皇也一样要追杀她
黑暗中,房间里的另一条身形亦单膝跪地,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天上的星星,哪一颗是自己?哪一颗是她?又哪一颗是他?
站在窗户前,仰望着满天的星斗,逐鹿轩颓然地想。
他在这驿馆里已经呆了三天了,不能再呆。
再呆下去,真的会被楼刹国军挟天子以令诸候,灭了他的蜀尘国。
虽然与他无关,他亦是受害人,可是在楼刹国人看来,是他们兄妹二人合谋,把他们的九王爷给害了。
这样的事情,走到哪里,说到哪里都不可能会有人相信他的清白,只会说他卑鄙,让自己的妹妹顶了所有的过错。
“她可醒了?”夜晚里桃花眼如星芒,闪烁着牵挂。
他与逐鹿月,他们二人都低估了九王爷的实力与意志,都低估了楼刹皇对九王爷的那份已经到了终生唯此一人的痴情。
低估对手,未战已输。
皇上还仍然呆在九王府里,说明九王爷还未醒来。
九王爷对他的厌恶,那狠狠地划过他手臂的碎片,那道快要结疤的伤口,都在刺痛着他的心。
“据悉,还未曾醒来。”电答,他亦是逐鹿轩的心腹之一。
“那个女人呢?”他又问。
“关押的当晚,逃了。”雷恨声。
也只有她,心如蛇蝎才将皇上逼到这步田地。
“逃了也好。谁能想得到身娇玉贵的十公主,却是逐鹿墨一手创办的墨组织的头号杀手呢!”逐鹿轩唇角带着冷笑,这个消息,他也是前天才知道。
他即位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铲除逐鹿墨的势力;明面上的都捉的捉,斩的斩,逃的逃,这暗地里的,就余这墨组织。
当初逐鹿轩叛逃至阳关城,投身入米珠的军营里,就是为了将这股恶势力引出蜀尘国。
没想到,那带领墨组织的人,居然就是送到楼刹国和亲的十公主!
真是嘲讽,天大的嘲讽。
上个月在画舫上装晕的本事,还有各种在人前温婉娴约的样子,想起来,真觉得恶心。
这下不单是楼刹国要追杀她,他蜀皇也一样要追杀她。
#文#“皇上,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雷又道。
#人#今夜,禁军换防,凌晨四更,防守最松卸之时。逐鹿轩不言。
#书#良久,薄唇轻齿,道:“走。”
#屋#不属于他的人,由此至终都不属于他。
一路下来,扮演的只不过都是小丑的角色。
在米珠充满神彩的血眼在看到鲜于须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逐鹿轩握拳的手的指甲深深地刺入了肉里,渗滴出血。
四月的夜,迷人清爽。
烟火在京城上空不断绽放,一通又一通,绚丽多彩。
就这天夜里,被一万禁军围困的蜀尘国临时驿馆人去楼空。
蜀皇与一干蜀皇侍丛,凭空消失了。
消息传到鲜于须耳中,正是米珠清醒过来时。
十指连心,一旦清醒,痛彻心扉。
“发生什么事情了?”听得鲜于须低吼发怒的声音,米珠忍着剧痛嘶哑微弱地问道。
☆、真是悲催,天生的劳碌命
用肘子支撑着坐起来,晃了晃脑袋,有点晕眩。
透过珠帘往偏厅看去,黑压压的站着一大群人,鲜于须坐在正位,桌上全是奏折,似乎在与众臣工商议要事。
“珠儿,你醒了?!”虽然微弱,但鲜于须还是听到了。
他抛下众人,从偏厅直入,扶起了米珠,关切地问:“可有不适?”
米珠看着自已被绑得如同粽子一样的双手,苦笑地摇了摇头,之后问:“发生什么事了?驿馆怎么了?”
脸是痛得苍白,没有丝毫的血色,却依然关心着国家大事。
她,真是悲催,天生的劳碌命。
米珠望了望床尾处铜镜中的自己,苦笑着想。
咳咳,把镜子放床尾,没病都照出病来了。
“珠儿,没事,一切有我。”鲜于须将她拥入怀里道。
他的珠儿,他的珠儿,一醒来就只想到帮他分担解愁,怎能叫他不感动,怎能叫他不心动!
以前或许他觉得自己是强迫珠儿接受他的,眼下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珠儿对他的心对他的情未必输他对她的!
下人将热水端了进来,鲜于须接过热棉巾,轻轻地擦拭着她的脸。
“皇上,那蜀皇的一干人等逃了,接下来臣等该如何行动?”公孙候问。
在他的手下逃脱,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鲜于须手指微微一顿,米珠一惊:逐鹿轩逃了?难道他是主谋?!兄妹二人合计来害她?!可是那天晚上看逐鹿轩那样子,分明就不是啊!
“皇上,蜀皇他为何要逃?臣白日里临睡之前不是说话,消息暂时不要走露的吗?”米珠不解。
“九王爷,你已睡了快三天三夜了,这是第四天凌晨。”李相站在珠帘前道。
“啊?本王居然睡得那么久?难怪有点饥饿了。”米珠讶异。
鲜于须帮她稍稍地清洗了一下,便有人将软稠稠的补粥给送了过来。
米珠血红的双眼已经恢复了往日颜色,望着那碗看起来非常可口的浓粥,直咽口水。
鲜于须轻笑,将那些恼人的锁事暂时抛开,给米珠喂粥。
“快点快点!”米珠讨厌看他慢吞吞的样子,催道。
若不是手受伤了,动不了,她肯定就接过一仰脖子,全吞了。
“慢点慢点!小心烫,烫!”鲜于须见她猴急得像个孩子似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吃完还有事要忙,别废话那么多!”米珠白了他一眼道。
“你吃完了,安心养伤,有我在,你不用担心!”鲜于须道。
听得偏厅那一帮臣工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只有在九王爷面前,皇上才会像个小孩子一样,不会用“朕”来自称。
“我不!我要参与!”米珠冲他吼道。
“没什么事!不就是把逐鹿轩给捉回来给你个交待么?来人!传朕旨意,从今日起全楼刹国追缉蜀皇!我楼刹国与蜀尘国誓不两立!”鲜于须斩钉截铁地下令。
“慢着!哎哟——”米珠道,都忘了自己手上的伤,去捉鲜于须的手了。
☆、用那种嘲笑的眼神看着她!
“珠儿,你先别动先别动!你这双掌伤得差点就废了!”鲜于须急道,轻抬着她的手肘,怕碰着她的双手。
“蜀皇为何要逃?这事好像与他无关。”米珠道,吃了点东西,有点力气了,只是声音依然比较嘶哑。
“倒是逐鹿月,十六七岁的人,手段心思非常人所比,连自己的兄长也能陷害。她才是最大的最可疑的人!”
“自建国初始,我楼刹国何曾听说有哑药?自从那十公主入了楼刹国皇城之后,先是在皇宴上害了姐姐,后来是在婚宴上害了我。
当时还以为是二皇子的妃子所使,可如今一想,若不是有人将药交给那妃子,一个侍候皇族的妃子,即便是争风吃醋,何曾见谁使过哑药之类的?这分明就是十公主的借刀杀人计!
只是她没想到我们当时并没有赐死那个悍妃,故而她又故伎重演,自己亲手对本王下了手!”
“在皇上下令围封驿馆的那日晚上,逐鹿月逃出了驿馆。沿途杀了好几个禁军。如今我们正奉皇上之令,对逐鹿月进行追杀。”
公孙候插话,顿了一下,他继续道:“没想到那女人居然是身怀绝技杀手,出手毫不留情,据禁军回话,挡者必杀!”
逐鹿月会武功?!难怪婚宴那晚,居然是用那种嘲笑的眼神看着她!
“一个眷养在深宫里的公主怎么会武功?!”米珠问,这下有意思了,还以为这梦幻大陆的女人全都是不习武的只会做女红的呢!
“莫非她并不是蜀尘国的十公主?而是被逐鹿轩给调的包?!”她继续道。
“不,我派人查探过,她就是如假包我的十公主!只是还没有查出她为什么会武,何时学的武,怎么会隐藏得这么深,没有人知道!”
鲜于须解说着,站了起来道:“公孙将军,传令下去,除了按原计划杀死逐鹿月外,还要缉拿在逃回蜀尘国路上的蜀皇!”
他是真心不愿意米珠再操劳,而是希望她好好地养好身体,再过半年,过了父皇的守孝期,便可风风光光地将她迎娶为后。
他打算等珠儿伤好了就公开她的身份,他不想等到明年了。
“诺!”公孙候领命离去。
李相与众臣站在珠帘边偏厅上是一边听,一边摇头。
唉,小女儿的情路为何这么坎坷?
刚刚从九王爷的痴情陷阱里回眸,却又掉入对蜀皇无尽的思念里。
嫁给谁,也绝对不能嫁给楼刹国的头号敌人蜀皇!
小女儿十九了,已经是老姑娘一个了。
再不嫁,就没人要了。
当然,他之所以也随着李清心的意思,就是看到皇上到现在还没有立妃立后,觉得凭自己的劳苦功高,还有自己的这张老脸,极有可能让皇上纳了小女儿作妃。
那样就什么也不愁了!
可怜的李相啊,到现在还不知道皇上为何要一心系在九王爷身上。
因为九王爷是女人啊!
待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不知有多少家中有千金等着嫁入皇宫谋后位的臣工们要“吐血身亡”。
☆、她可以解禁了
“你们都跪安吧!商议了一整夜,也都累了!”鲜于须道。
“诺!”众臣行跪礼三呼万岁退了出去。
出了九王府,天边已微露丝丝鱼肚白。
这天下,能得楼刹皇之荣宠的,舍九王爷还能有其谁?!
“珠儿,你好好歇息!什么事都不用操心!一切有我呢!”
鲜于须握着米珠的肩膀道,后面的语气低哑了下去,用只有米珠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好好地养好身体,将来给朕生几个大胖小子,为楼刹国皇室开枝散叶!”
“没正经!”米珠听完啜了一句,羞恼得直想找个地方给钻进去。
她只是手掌受伤,又不是身体受伤,好端端的,干嘛要提这事嘛!
立着侍候的洪公公等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皇上!”米珠轻唤,凤眸对上了星目。
“嗯。”鲜于须低喃回答。
这么近的距离,那么美的璀璨双眸,还有喑哑的却迷死人的声音,看得他一阵心神荡漾。
情意流转,米珠伸直了身子,朱唇贴上了厚唇。
鲜于须一震,避开了她受伤的双手,长臂一揽将她拥入怀中,变被动为主动,紧紧攫住,流连忘返……
一个月后,逐鹿轩在翡玉城被逮。
他居然没有直接逃回蜀尘国,估计是路上关卡太多,逃不出去,所以往楼刹国东边的翡玉城逸去,却还是被捉了。
不是他不厉害,而是他碰到了克星。
鲜于须就是他的克星。
再一个月后,蜀尘国传来消息,拥立新皇,废旧皇;宰相乃当年逐鹿墨领军攻打楼刹国的军师黎屋之兄长黎羽。
此人奸佞无比,原本是逐鹿轩最忠实的手下,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了新的想法,这一废一立,便彰显了他的全部心思。
逐鹿轩真可怜,才做皇帝半年,就被废掉了,还是被自己最信任的大臣召集人给废的。
这么一来,挟天子以令诸候,要攻打蜀尘国为米珠报仇的鲜于须不得已让计划暂时中止,但是该派去阳关城及襄、夷、平三州的兵力,并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