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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说得玉凤双颊飞霞,娇叹道:“老前辈,你也笑人家。”
话音未落,麻姑突又叫道:“瞧,那白鹤又飞回来了。”
众人回顾,果见先去五鹤又复飞转,其飞绝疾,到了峰侧,忽然又绕峰绕了一匝,然后向来路疾飞而去,晃眼无踪。
山峰高大,鹤飞最近时,几于一跃可及,晓岚方忖:“此鹤怎不避人,飞得又那么快法?……”
话音未落,忽听右侧横岭上,有人厉声遥喝道:“姓李的小子,背信无礼,快将苗彊所得的广成子‘玉匣遗书’,带来见我。”
晓岚一听,忽然想起在洛明尔峰下,恶鬼峡深谷中所遇怪叟,连忙高声喝道:“你可是在恶鬼峡深谷中受人禁制的怪老头么?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复又厉声道:“无知小子,老夫便是终南三煞中的‘五方神叟’康缺,我从苗疆寻你到了这里,适才我那仙鹤归报,才找到了你们的踪迹,我在岭上等你,晓事的,速将‘玉匣遗书’呈来,听我处置,以免累及无辜。”
雪梅、玉凤、麻姑三人那知厉害,闻言大怒,方欲发话,苏月兰连忙低声喝道:“你们不可妄动,在此稍侯,待我陪晓岚前去会他。”
麻姑天生义侠,闻言急怒交加,那里肯听招呼,怒声喝道:“要去都去,谁还怕他呀!”说着,抢先便要向岭奔去。
苏月兰一把揪住了她,道:“你要找死么?事不与你相干,这老小子也无奈我何,你去反而碍手,老老实实给我等在这里,不听话,我可代你师父管教你了。”
说时,对方又喝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如觉我倚大欺小,可将大雪山那几个老不死的全找来好了。”
他话音未落,苏月兰人已挨了过去,喝道:“驼鬼,你少在这里发狂,强要霸占人物以为己有,谁还怕你不成!”
五行神叟康缺一见来者是苏月兰,暗自吃了一惊,心忖:“这老虔婆从何而来?……”
心念动处,哈哈笑道:“老虔婆,真不知天高地厚,偏要自来送死,既敢前来,就休想回去了。”
苏月兰怒叱道:“就凭你,我老人家今天要替终南清理门户了。”
五行神叟康缺怒哼了一声,挫腰双掌平推而出,从两掌掌心,射出一青一黄两股劲气,直袭苏月兰。
苏月兰轻笑一声,翻身也拍出来一掌,却是一团白气,迎着那青黄两股气流,在空中跳掷不休。
第三十七章 两仪真气
五行神叟康缺也是轻敌太甚,自以为练成“两仪真气”,即是无敌于天下了,那知,苏月兰竟练成了九阴真气,正是他“两仪真气”的克星,双方甫一接触,就知不好,忙收真气,已是无及。
须知这“两仪真气” ,在一个练气士来说,乃是以本身真元之气练成,是以也与本身共同休戚相关,最忌纯阴之气,今天他碰上了“九阴真气”,无疑受到了克制,重则丧命,轻者也得耗损不少功力,阴沟里翻船,如何不急。
立即喝道:“老虔婆,竟敢如此,快将遗书献出,否则休想活命。”
晓岚见苏月兰破了敌的“两仪真气”,闻言怒骂道:“不要脸的老畜生,你的伎俩已然领教过了,有本领,祇管施展,休在那里吹气冒烟,便放屁也没有用处的了。”
康缺怒喝道:“好小子,我本不想伤害你,谁知你小子竟如此刁狡,死到临头,还有何说,待我先杀了你小子,再和这老虔婆算帐!”
说罢,昂首一声长啸,陡听鹤鸣之声,就见那五只白鹤,忽自云中出现,回翅欲下。
康缺手往四外一指,中有四鹤,立朝四面飞去,祇当中一只最大的,停在中央。
那四鹤飞出数丈远近,也各按方位停住,银雨翻风滞空不动。
跟着康缺二次张口,朝空连啸,那五只白鹤似受到了攻击命令,刹时间,五只白鹤立即束翼扬爪,疾袭而下,带起五股劲风,迅卷而至。
晓岚挥舞手中宝剑,逼得五鹤绕着他疾转不休。
苏月兰喝道:“康缺,你这伎俩行不通的,那‘玉匣遗书’乃是晓岚得自巨人姊弟手里,感恩相赠,既非巧取,也非豪夺,后遇商凌,也祇是说‘借阅’而已,晓岚失约,一则是遇变遗忘,又因道路生疏,币重言甘放心不下,就说现有亏欠,所负乃是商凌,与你并不相干。”
康缺自知理亏,忙道:“老夫要此书并非无因,因为我有一仇敌被困恶鬼峡中,欲得此书便可克制,使其亘古不能出头。”
苏月兰笑道:“好个不要脸的主意,晓岚答应的是商凌,失约已经愧怼,如何再肯让你夺去害他呢?”
麻姑突然从石后,纵了出来,戟指着喝道:“姓康的老混蛋,你倚势横行,强要抢人家的东西,据为已有,去害自家同门,亏你活了那么大的年纪,我们不过念在你是老一辈的人物,委屈求全,怎知你如此的蛮横不通情理,谁还怕你不成!”
康缺闻言一声厉喝道:“无知孽障,好言开导你们,还敢任情狂吠,且叫你们知道厉害。”
苦命鸯鸳苏月兰等人,未及答言,忽听遥远处有人接口怒喝道:“祇怕未必!”
人随声落,现出一个蓬头赤足的老头,形貌也极丑怪,装束神情与康缺仿佛,祇背不驼而已。
此刻,晓岚力敌五鹤,那白鹤似受过调教,抓爪扬啄,俱都深合武功路子,一般武林人物,实难对付,可惜,牠们今天碰上了晓岚,施展开莲池绝学,三百六十周天万源剑招,运起玄门罡气,五鹤虽然凶悍,却无法接近三丈以内,稍微碰上剑芒,立即羽飞毛散,哀叫连声。
五行神叟康缺一见来了二师兄商凌,就知道不妙,再听五鹤哀鸣,更是心惊,运集全身功力,打算以死相拼。
怪叟商凌人一落地,就戟着康缺大骂道:“你这忘恩背义的叛徒,自己犯了门规不知后悔,竟敢勾通妖邪欺师犯上,老三已被你害死,又想害我,初时,祇当你念在同门情谊,特来看我,我为你负过受尽苦难,祇望你能助我一臂,彼此免去累赘,不惜向你倾吐肺腑,那知你竟人面兽心,竟是探我虚实而来,及听我说出广成子遗书经过,你却设法找那得书之人,立意置我于死,想不到你竟如此的凶残狠毒,日前幸遇顽石神侩,救我出了恶鬼峡,现在你恶贯已满,还有什么说的?”
康缺虽然横凶强暴,被骂之下,他竟一言不发,好生奇怪,祇是目闪凶光注视着商凌,好似全神贯注在敌人身上,祇守不攻之状。
商凌虽较从容,口里说着话,两眼也和康缺一样,目光注视敌人毫不旁瞬,将康缺的罪恶,说得淋漓尽致。
按说这类刺心的话,又出诸敌人之口,怎么也受不下去,康缺祇管目蕴凶毒始终不答,商凌也辱骂不休。
一晃天明,二人仍在对立相持。
此刻,天上五鹤已退,雪梅姊妹也赶上岭来,玉凤道:“姊,他们怎么老不动手,那姓康的被人这样的辱骂,连声都不回,为什么呀?”
雪梅笑道:“我和你一齐上来的,我怎么知道!”
苏月兰笑道:“你想要他们动手,那也容易,那姓康的叛杀师长,残害同门最是可恶,你们也受了他的气,如等得不耐烦,不会骂他一顿出气么?也许被你们一骂,他就动起手来,不就有热闹可看了。”
雪梅较为细心,已然看出,场中二人虽未动手,可全是蓄势待发的神情,尤其康缺神志专一,丝毫不敢松懈之状,分明有些内怯。
二人表面虽尚未动手,实则已在暗斗,否则便是彼此互各知有短长,互相伺隙而动,不发则已,一发便分出存亡胜败,所以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麻姑已忍不住,高声喝骂起来道:“背脊朝天,人面兽心的畜生妖孽,昨晚凶焰何在?现在怎么成了缩头乌龟了,装死卖呆,连话都不敢回答!”
玉凤插口道:“他这就叫作贼心虚……”
商凌初骂时,康缺未理,又经麻姑、玉凤这一骂,而且是越骂越凶,忽然触着康缺的痛处,他本是蕴毒蓄愤,强自忍耐,虽未出声,忍不住斜睨了麻姑一眼,凶睛一动,心神微分之际。
商凌本在伺隙,立即把手一扬,立即挥出一股青色气流,疾撞过去。
就在这瞬息之间,康缺已知把握不住先机,为敌先发而落在下风,不等那青色劲气袭到,翻手一扬,也打出五股白气,将青气迎住。
那白色劲气方射出丈许,青色劲气已到,两下才一接触,商凌抬手连拍,青色劲气忽又化为红色。
康缺见状,也把手连扬,白气变为黑气,由此,各按五行生克,色彩互易,循环不已。
康缺虽然敌住,终因发动稍迟,吃敌人劲气盖住落在了下风,气得他咬牙切齿,全力应敌。
商凌虽似略占上风,也看不出一点制胜之道。
苏月兰笑道:“如何?这都是小尼姑一骂之功,不然还不知如何才能见两人动手呢!”
此刻商、康二人各用“五行真气”相拼,一时难分胜负。
玉凤忽生奇想,以为二人俱出全力苦斗,无暇他顾,心忖:“此时若上前相助,胜了固好,就算不敌,当时退将下来,也不致受什么伤害。”
蔡玉凤素常任性惯了,念头转动间,一顺手中剑,便飞扑了上去,人尚未到,忽听商凌喝道:“女娃儿速退,不可造次!”
玉凤闻言,微一停顿之间,突觉一股潜力撞来,一时拿不稳桩,一个身子,竟被反震出去两丈多远,摔在地上。
雪梅跟踪而到,拉起了她,道:“你怎么如此冒失,商前辈自有机宜,何用我们相助!”
玉凤闻言惊觉,也知不可轻敌,祇得退回。
此刻,晓岚力战五鹤,已打上火来,玉莲神剑施出了杀招“金轮普渡”,莲瓣旋转间,已有一鹤碎首,麻姑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人,无心戒刀出手,也斩下一只白鹤。
跟着,玉凤扑了上来,她正有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剑挥处,又有一鹤丧命。
余下两鹤,突然落下,伏地哀鸣,晓岚冷喝一声道:“你们既愿归服,就快到山下等我。”
两鹤似通人言,闻言振翅飞向山下而去。
这时的五行神叟康缺,已被商凌的真气,逼得向后倒退有五六步,转身就跑。
麻姑突然叫道:“老怪跑了!”
众人闻声,转头看去,果见五行神叟康缺正由岭头,激纵而起,向岭后疾奔而走。
跟着就见商凌也跟踪纵起,手中托着形如月轮的兵刃抖手打了出去,就见那轮形兵刃划风而驰,发出一阵刺耳的啸声,掠着康缺头顶,一闪而过,跟着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一颗人头带着一溜鲜血飞洒,抛出去四五丈远,尸身倒地。
商凌长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过身来,晓岚也迎了上去,从坏中掏出来“玉匣遗书”递给了他,歉意的道:“并非晚辈失约,实在是遇变遗忘,又因道路各疏,很对不起,请老前辈见谅!”
苏月兰人也都围了上来,商凌道:“这祇是两块石玉,祇有无心戒刀可开。”
麻姑忙道:“在我这里!”
说着,从怀中掏出来无心戒刀,大家看那无心戒刀,长仅八寸,形如新月,拿在手内,轻轻一晃,立即暴涨起三四尺的寒芒。
可别小看这把小刀,不比干将莫邪差,断金削玉,吹发可断。
商凌将无心戒刀接在手内,在玉匣上轻轻一划,但见一蓬霞光乍闪,玉匣已然裂开,露出了广成子遗书,众人无不好奇,大家全瞪大着眼,注视着那奇书。
见那奇书并非寻常楮叶,玉叶金草,宝光隐现,总共薄薄七篇,满是古篆文,场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