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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江湖本不安 小城多纷扰
时光飞逝，转眼十年已过，时各国仍是雄据各方，但乡间小村依然是乡间小村，此地虽近於楚越交界，但一来偏南二来靠山，因此战乱的脚步却没如此之快漫延到此，只是武林纷争总是不断…。
「阿莫快来…，时辰快到了，别错过了…」
「哦，就来了…，平儿带上了吗」
「平儿早跟隔壁一同坐车到城里瞧热闹去了…」
「哦，这小鬼头…，有了小伴就忘了爹娘了」
「由他去吧…，走丢不了的」
时值立夏（阳历5月5日前後），琳儿携着阿莫一同拉着车，车上带着有她编织的衣物，小绣包及家里当中新采的青菜，再加上一堆柴火，自从八年前阿莫与她成亲之後，阿莫凭着年轻力大，代替老父砍柴播种，开垦田地多了一倍寛，往返卖柴的份量也多了几倍，另外在城里头打起零工，尤其是干干苦工更受欢迎，近几年来渐渐有了些积蓄，於是买了头牛耕田，买了驴拉车，还自己养了些蚕儿待其吐丝抽丝编织；
「爹，我们出发了，您在家里好生休养，我们今日去去就回…。」阿莫出发前仍是没忘礼仪跟岳父先道个别，这几年来在琳儿及仙姑的引导之下，虽仍记不起他是谁，但他本就聪明，故事总是一听就懂，所以一些做人处事的道理渐渐地能抓个大概，但仍免不了有时应对不佳，偶尔在人前出个小糗。
「阿莫，咱们可要快一些，城里的官儿就快出来迎夏，那仪式一开，肯定有很多人来，我们这车货不怕卖不出去。」琳儿说着抹了抹他额上的汗；原来古时夏至时分各地习俗不一，迎夏即是其中一项活动，官员们会带着相关人员穿红衣，佩红饰，坐红马，搭红车，挂红旗到南边郊区去迎夏，因南方属火，颜色为红色，此举乃在顺应天意，勉励农民抓紧夏季耕作。
「嗯，还是你聪明些…，今个儿若卖得空空，我再买个小钗替你簪上。」阿莫一边赶着车一边说着，但见前方也有二辆车，也是村里一路的；
「我钗子可够多啦，你是还嫌我不够美吗…。」琳儿靠在他身旁，亲密依偎着；
「嗯，我就爱看你簪发的模样…，小心，前面有个窟窿…别让我甩了…。」阿莫说完，将驴子拉了一拉闪向一旁避过；
「就在前面了…你看…好多人，咱们来的正是时候…快进去快进去…」琳儿说着催着阿莫将车驾进城里…；
「不是要瞧热闹吗？」阿莫一阵莫名；
「傻子，人人要瞧热闹哪有时间来买你的东西，咱们先到城里占个好位置，等他们瞧完热闹了，人人经过我们这个位置，那时才会有很多人来买…，那里那里，就停在那里…。」自从他老爹把帐交给她管之後，为了这个家，她也开始学会精打细算；
「嘿嘿，还是那句话，还是你聪明些…反正那些热闹每年都一样，几年前早瞧过了…。」阿莫说着依琳儿的指示，把车停在城内两个路**叉的地方，这地方不管人们要向左向右向前都会经过，实在是个最佳地点；把车停好之後，从车底又抽出一块扁扁的大木板，插在车上，只见上面写着”柴火/绣包/鲜菜便宜卖”，这也是琳儿想出来的…。
此时外头正风风火火地举行着仪式，阿莫此时觉得无聊，於是搬了几个大中小石子放在车边，练起「均」的心法：「均，天下之至理也，连于形物亦然。均发均悬，轻重而发绝，发不均也。均也，其绝也，莫绝。人以为不然，自有佑其然者也…。」这段主要是敎人如何练习平衡，练到极致据说可以用丝线吊起跟人一样大的大鱼，或用细绳射下鸟儿；这也是这十年来，琳儿唯一教过他的心法。
阿莫此时所练的只是最平常的方法，先将大石头放在地上，这大石下方需得不平，人站在上面会左右晃动，站立不稳，以寻常人看来，就像在玩耍一般；第二段则是要在大石上放一颗不圆的中石头，一样站在上面练习，如此愈放愈多愈放愈小，也就练的愈敏锐；阿莫此时纯粹只想消遣时间，只放了两颗石子在上面，双手张开，而琳儿此时也习惯性的来跟他逗弄…；
「看招…。」琳儿伸出双手到他腋下做势要搔他痒，阿莫则是顺势格开，於是一进一格，两人在城中一角玩了起来，原本阿莫也没有想要练功，而琳儿遵守仙姑的吩咐除非她同意，「冲虚真经」不可任意授予别人，但有一次她在练功时阿莫正巧在旁边看，他觉的有趣，也有样学样地搬了颗石头站了上去，初时还站不稳，但後来渐渐地能掌握住技巧，她在练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她，有一次琳儿见他还没站稳去呵他痒，阿莫潜意识地格了一下，两个人就此开始比起谁能撑的久的游戏；
後来才慢慢发现，若能站在石头上能保持平衡又能抵挡别人来乱，支持愈久，这门功夫可又更精进了一分，後来琳儿见他自己不用口诀已能学会，就将仙姑的口诀练法说给他听，心想他既已学会，多听这口诀也不算是教他；就这样两个人你来我往地玩练，到目前为止都能站在三颗石子上挡住对方二三十乱招而不落下…，阿莫当然也不知道这是门功夫，只觉她平时练的好玩，就跟着一齐练…。
「咦…这倒有趣…，想不到这穷乡僻野之间还有点道儿看…。」就在两人推玩的对面客栈楼上，一人虎背熊腰，靠在窗上正自拿着一坛酒独自豪饮，一双锐利的双眼，正自盯着两人的每一个动作…；此时另外街道上也正好有一人走来，腰系黄葫芦，背着用布包住的方框，插着一根杆子上头写着个大”药”字…；
「你们俩在练什麽练得这麽起劲…。」这人一身药味，正是那位阿黄；
「阿黄，是你啊，我们只是在玩玩，常这样的…啊呦」阿莫搔头说着，这是他的习惯动作，但这一搔让琳儿有机可趁，一把推了下来；
「这功夫是谁教你们的，可高深的紧哪…。」阿黄看着阿莫，上下打量着，只因他在他们村里来来回回十几年，竟然一直不知他竟深藏不露；
「功夫，什麽功夫？这是琳儿教我玩的，只要搬个石子站在上头，不要掉下来就好了…你也来试试，很好玩的…反正大伙儿还在外头看戏，有的是时间…。」阿莫这几年跟琳儿及她父亲相处，早就沾染了浓浓的乡下人热情，看阿黄如此有与趣，一伸手一推，要他上去也体会一下这好玩的游戏，琳儿则是笑吟吟地站在一旁；
「唉拗…轻点，轻点…。」阿黄被他这一推，不由自主地就站上石子上去…；
「你先试试别掉下来…，站得稳了我就来推…。」阿莫磨拳擦掌，跃跃欲试，因为平时除了琳儿会跟他玩以外，他是第二个对他们的游戏觉得有趣的人，谁知阿黄没站上去多久，就因大石子不平稳晃了几下人就掉了下来…；
「嘿嘿，这门功夫可难学得紧…不如…。」阿黄正想推托不成，此时突有一人抓了他肩膀向後一拉…；
「不如让老夫来试试…。」此时一老者走近，身穿淡褐青袍，双手背在後面，笑吟吟地走上了石子；
「挨挨挨…老伯，可别摔着了。」阿莫见上去的竟是一个老人，不由得心下担心；
「年青人别怕，老夫可没像某人那麽浓包…，来，你来推我看看。」那老者此时晃了两下随即又站稳身子，却听阿黄轻啍一声，对他的讽刺也不理采；
「好…你要小心了哦」阿莫见他站上去没一会儿已然身形渐稳，不由得大是佩服，想当年他初练时也不知摔了多少回，後来才慢慢抓到诀窍，谁知这老伯竟一站就稳，倒令他意想不到，伸手一推，已与他拆起招来…；
「嘿…好玩，好玩…能发明这玩意儿的人真是聪明之极…，小子，你能不能再使快一些，别担心…。」只见那那老者轻描淡写地将阿莫的来势一一化开，身形之稳犹如站在平地一般；
「好…那你小心」阿莫原就不太想让老人家难堪，但看他守得如此之稳，不自觉的已稍稍加快了速度，听他如此说，童心大起，更是没有顾忌；
「阿莫…别…」琳儿见状正想阻止，但已然不及，不由得眉心微蹙，暗暗担心，只因仙姑曾对她说过，城里人多是非多，尽可能别太招摇，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见阿莫玩的兴起，要挡已是来不及…；
「咦…好…」此时阿莫出手快逾加倍，但出手却毫无章法，只是看到他那里有空隙就往哪里推，几十招下来，直推的他满身大汗…，又拆了一会儿，那老者有意试试他的根底，突地对准他的双掌一推，嘭地一声；
「唉呀…！」阿莫见他双掌来到，原以为力气定比他大，此回是必胜无疑，谁知甫一接掌却是一股巨力排山倒海推来，猝不及防之下已整个人飞滚到对街客栈一楼，乒乒乓乓地撞了满桌满地，内里叫駡声不断…；
「阿莫…！」琳儿见他如风筝般飞出，心下一急正想追将过去，但见面前人影一闪，那老者已然在她前面，身形之快竟不下於仙姑…；
「糟糕，出手太重…，可惹出事来了…。」那老者见用力过猛，忙也窜进客栈之中，想看看他倒底伤的如何，才一进去，却只见阿莫人贴在墙边，正慢慢的爬起身来，口中一边唉呦糟糕唉呦糟糕地念着，一边拍去身上的碎桌木屑…
「这怎麽辨，这怎麽辨…琳儿这怎麽辨…」阿莫搔着头，脸上惊恐，看着满地被他撞坏的桌椅，心想这些他可赔不起；
「年轻人，你…你没事吧…」那老者本是想来查看他的伤势，但见他却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也不禁一阵惊讶，看他的神情又是惊恐害怕，於是顺口一问，此时琳儿也已进客栈来扶着他；
「我…我们不小心打破这些桌椅碗盘…这…这我们可赔不起……唉…只好把驴儿卖了赔掌柜工钱了…唉…对不起，琳儿…我」阿莫此时低头叹气，神情一阵落莫，他们这些年来好不容易才挣得一些钱买驴，此时却因他贪玩造事，一瞬之间准备又化整为零，这叫他如何能不自责如何不落莫；
「唉…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这里人多是非多，咱们快把菜柴卖了，说不定还够抵上一些…。」琳儿见他虽然没事，但手上却被木屑括了几道小伤口，不由得心中怜惜，此时却听那老者呵呵大笑；
「原来是这事儿，这简单的紧…掌柜的出来…。」那老者一听原来他们在担心没钱赔上桌椅，於是叫唤着掌柜的，但那掌柜的见有人飞进来将他的桌椅撞的稀巴烂，知有人闹事，早躲在柜下不敢出来，他久经事故，知道一不小心可要心头落地，又哪敢出来索赔；
「妈的，再不出来，我把你这店全砸了…！」那老者大喊一声手在桌上一拍，嘭地一声巨响；
「唉呦…别砸，别砸…大爷…大爷有何吩咐…有何吩咐！」只见店门口收银台下忽地冒出二顶方帽，接着只见掌柜的及店小二两人伸出头来，忙向那那者答话，那当柜心想这几张桌椅坏了可以再买再做，但如这店被他真砸了，那他可是连本都没了…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哼，这些碎银够付你的桌椅了，你拿去吧…。」只见那老者从怀中取出一件小布囊，掏出一些碎银放在桌上；
「老伯…你这…。」阿莫及琳儿见他顺手一掏就是五六个碎银，莫说够赔这些桌椅，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