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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真师太问道:
“朝元道友,是否有不速之客,找来这里‘月波寺’?”
知客僧悟能接口道:
“老师太,并非不速之客,是有人找来‘月波寺’投宿……”
一顿,又说道:
“朝寺禅林,与人方便,路过投宿不以为奇,只是此人行迹可疑,不像是善类……”
杨森问道:
“悟能师父,前来求宿的是何等样人物?”
知客僧悟能道:
“此人年有四十多岁,削腮光嘴,一对蛇眼,身上穿着一袭长袍,背上负着一只袋囊,看来似从远地来此……”
寒剑傲霜冷艳秋道:
“‘石田坑’镇甸离此不远,镇上不会没有客栈,怎么找来这里‘月波寺’投宿?”
知客僧悟能道:
“冷姑娘,您这话问得真是……若是饥寒交迫,穷途潦倒,‘月波寺’不但收下止宿,素斋接待,离去时还给他一些盘缠……”
微微一顿,又道:
“出家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前来求宿,不会拒之门外,只是此人形像神秘可疑,不像善类……”
游亭愤然道:
“朝元大师父,投宿之人,如若果真不是善类,他找来此间,那是自投罗网再好不过……夜晚游某前去一探,就知他的底细真相。”
朝元老和尚听来微微一怔……
突然再一想,这位游道友有“妙手乾坤”之称,显然有“探囊取物”的功夫。
游亭一笑,又道:“游某摸出此人底细真相,到时不妨再作如何处置。”
朝元和尚一点头,道:
“游道友这主意不错……”
向旁边客僧悟能又道:
“悟能,你将他留下就是……偏殿边上数间客房,挑一间给此人止宿,不要忘了素斋接侍。”
悟能应了声,退出禅房。
“恩师,从刚才悟能师父话听来,来‘月波寺’投宿的人,不似饥寒交迫,穷途落魄之流,‘石田坑’离此不远,怎么不去镇上客栈,找来这里求宿?”
茹真尚未回答,朝元禅师接口道:
“杨少侠,江湖上人云诡波谲,有些积案累累,怕遭官家搜捕,不敢投店落宿……”
华瑜眼珠一转,道:
“大师父,这里庙寺,官家不会来搜查啦!”
朝元和尚点头一笑,道:
“不错,华少侠……官家尊重佛门圣地,除非罪证确切不然不会随便前来搜查……”
冷艳秋含笑道:
“朝元大师父,照您这样说来,庙寺禅林,你们‘月波寺’,成了漏网之鱼庇护之处了?”
朝元禅师哈哈笑道:
“冷姑娘问得对,所以刚才悟能前来禀报老纳,有个不像善类之人,求宿‘月波寺’……佛门禅林,虽然大开方便之门,如果真有不像话的人找来,也就拒之千里之外,不然就将他截下……”
转向“妙手乾坤”游亭,问道:
“游道友,您准备如何一探求宿之人动静?”
游亭含笑道:
“老禅师.游某在您老前说出来,那是‘班门弄斧’,‘江边卖水’……”
朝元禅师摇摇头,道:
“游道友,不能如此,武家来说,十八般武器,不会件件皆精,如能精通数件已经不错!”
游亭道:
“到时由咱侄女儿艳秋掠阵,游某以迅捷方法,拍下此人睡穴、晕穴,再翻看他袋囊,这人的‘娘家’底细,就瞒不过咱们了。”
敢情,有“仙霞剑士”之称的杨森,胸襟磊落,严已宽人,此刻游亭向朝元禅师说的那些话,听进杨森耳里,那不啻是“班门弄斧”。
“仙霞门”“擒拿”冠绝天下武林,拍穴、打穴、扣穴,在“擒拿”中才显出真功夫,九如上人是“仙霞门”中头等少有的前辈,而杨森是这位老人家的传人。
朝元禅师听列游亭此话,点点头,道:
“那偏劳游道友了。”
这虽然算不上一件大事,静悄悄中一个“年”过去,杨森,和华瑜两人,静极思动,半夜起床,来茹真师太禅房,都来凑这个热闹。
此刻,投宿“月波寺”客房,那个削腮光嘴的中年人,如果真是“漏网之鱼”,他来“月波寺”求宿,那才是“自投罗网”。
“妙手乾坤”淤亭,和“寒剑傲霜”冷艳秋两人来偏殿旁边那间客房……
游亭绝无声息之下撬开房门,移步床边,就在此鼾声呼呼的中年人身上,戟指疾吐,拍下两处睡穴,晕穴……这人巳睡得更香甜。
游亭有“妙手乾坤”之称,虽然不做下三滥名堂,但在这一手上,也称得上一“绝”。
冷艳秋悄悄问道:
“游叔,可有发现起眼之物?”
游亭先是翻看那只背袋,一声怪“哦”,道:
“囊袋里仅是些洋银子,替换衣衫,还有—把带鞘的短刀……”
冷艳秋怪声道:
“找他贴身衣袋看看……”
游亭伸手摸索,又是怪怪“哦”了声,道:
“—封书信,怎也藏在贴身衣袋……”
姑娘家心细,冷艳秋接上道:
“游叔,书信不放背袋,藏进贴身衣袋,那是一封重要书信……这人不会很快醒来,咱们拿去茹真前辈禅房一看,可能查出此人底细!”
游亭一点头,道:
“艳秋说得有理!”
妙手乾坤游亭手中拿着一封信,和冷艳秋来茹真师太禅房。
朝元禅师见两人进来,问道:
“游道友,是否发现可疑之物?”
游亭道:
“此人背袋里,并无起眼的东西,只是他贴身衣袋中,藏有这封书信。”
朝元禅师接过信,灯下念出,信封上写有数字:
怀玉山“慈云观”玄清真人,转付
震山屠虎宫奇。
杨森听朝元老和尚,念出“震山屠虎”宫奇此名号,不同诧然怔了下,道:
“难道是他……”
茹真问道:“森儿,你指的是谁?”
杨森就把用“雷火婆婆”欧玉莲的“雷火神珠”,歼灭石驼峰峰腰“太极门”江南总坛的经过,告诉了茹真师太……接着道:
“‘太极门’江南总坛坛主,就是‘震山屠虎’宫奇……难道是同名号的巧合?”
凌虹玉燕华瑜道:
“森哥,此信是不是送与‘太极门’中的‘震山屠虎’宫奇,拆开那封信,看看上面写些什么,咱们就知道啦!”
朝元禅帅道:
“华少侠说得有理,咱们看过此信,里面是否提到‘太极门’江南总坛,就可以知道跟‘震山屠虎’宫奇之间的关系。”
老禅师用手指把茶水醮到信封封口,小心翼翼把封口拆开,里面抽出一纸信笺……在油灯下读出信笺上的内容:
示谕“太极门”江南坛主“震山屠虎”宫奇,皖南石驼峰一坛遭江南武林所毁,现于怀玉山黑虎岗“慈云观”,再立“大极门”江南坛。
由“慈云观”观主“玄清真人”法通辅助,带领江南坛弟子,扑杀仇视“太极门”之武林中人,尤其“仙霞剑士”杨森其人,必须将其除去。
杨森听朝元禅师念出信中后面两句,冷然中微微付之一笑。
朝元禅师放下手中信笺,道:
“从这封信中看来,这是‘太极门’总坛,给江南坛坛主‘震山屠虎’宫奇的谕令……”
目光投向杨森,哈哈一笑,又道:
“杨少侠,您可不简单,不但江南武林,连‘太极门’总坛中那些巨憨魔獠,已知道有你这一号的人物在呼风唤雨。”
杨森微微一笑把话题移转,道:
“老禅师,我等歪打正着,抓到了—个‘太极门’中传信之人……是不是要在那投宿之人身上,我们再问个清楚?”
朝元和尚沉思了下,道:
“此人并非官家缉捕要犯,乃是‘太极门’中弟子……‘月波寺’与‘太极门’井水不犯河水,这人不去镇上投店落宿,却找来‘月波寺’……”
“凌虹玉燕”华瑜接口道:
“大师父,‘太极门’无孔不入,此人以投宿为借口,可能另有打算!”
老禅师点头道:
“华少侠说得不错……同时,此人传送总坛谕令,显然是‘太极门’中亲信弟子,在此人身上,有关‘太极门’江南情形,也可以知道一个大概……”
朝禅房回头一看,又道:
“不能打扰老师禅房……咱们去偏殿,把那投宿之人,捉来一问!”
众人来到偏殿……
“妙手乾坤”游亭道:
“老禅师,待游某拍醒此人穴道,将他捉来此地偏殿!”
朝元禅师一点头,道:
“游道友,辛苦您了!”
游亭出去偏殿,不多时,外面响起—阵吆喝大叫的声音:
“嗨,你们讲不讲理……这里是上香拜佛的庙宇,而不足卖‘人肉包子’的黑店……深更半夜把咱叫起,要把咱带去什么地方……”
游亭把这削腮尖嘴的中年人,押来偏殿。
老掸师—指,问道:
“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是否‘太极门’中的弟子?”
中年人一挺胸,道:
“老和尚,你不去大殿诵经拜佛,居然来个‘坐堂问供’……咱跟你老和尚非亲非故,干吗要告诉你咱的娘家底细……”
杨森冷然—笑,道:
“朋友,‘太极门’耍狠、霸道,要看什么地方……你是不肯说了!”
中年人一看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书生,头—直,一瞪眼,道:
“小子,凭你……还差远呢!”
杨森长身站起,来到中年人旁边,冷冷一笑,道:
“朋友,是你‘差远’,还是区区杨森‘差远’……”
说到这个“远”,右手戟指疾张,落向中年人身上四处穴道……虽然穴道通散身体各部位,杨森这一出手,犹若同一时完成。
这人挨上杨森戟指所制,突然起了一阵吼叫:
“嗳……嗳啦,我……我的妈唷……”
顿时四肢抽动,搅地翻滚!
杨森施展这一手,在坐的只有“月波寺”主持朝元禅师,和茹真老师太看出,此是何种绝技……
此乃是“仙霞门”中绝技三十六路“擒拿手”所融化成“天遁侠禽掌”中“蛇蚁啮心”一式!
此式“蛇蚁啮心”激厉、骇人之处,远在“错骨分筋”之上。
对方挨上这记绝招,就可以用“蛇蚁啮心”这四字来形容!
中年人一阵搅地翻滚过后,头额上汗水,串珠似的直往下沉……
已失去刚才那副狠劲,凶劲,无力地望着杨森,呐呐道:
“杨……杨森……你……你就是‘仙霞剑士’杨森……”
杨森一点头道:
“不错,区区就是‘仙霞剑士’杨森……你忍得下这活罪,你尽可闭口不言……”
“凌虹玉燕”华瑜,一双秋水似的明眸,睁得又圆又大,直愣愣朝跌坐在地的中年人看来,心里却在暗暗嘀咕:
“这不是‘分筋错骨’,森哥的名堂真多,那些牛鬼蛇神掉进他手中,活该!”
“妙手乾坤”游亭,看到杨森施这一手,若以自己相比,那是雕虫小技而已。
中年人萎缩的问道:
“杨……杨少侠,你要咱说些什么?”
杨森道:
“报出你的名号来!”
中年人嘿嘿轻笑,道:“咱名号管听不管用,武技说不上,两条腿比人跑得快,道上兄弟送咱何宗一个‘追风神影’的绰号……”
杨森接口问道:
“你是‘太极门’中弟子?”
追风神影何宗,一点头,道:
“不错……咱何宗从蜀秦交境大巴山紫阳峰来此,前往怀玉山……”
老禅师朝元和尚道:
“何宗,‘石田坑’镇甸离此不远,你不去镇上投店落宿,找来这里‘月波寺’,你是在玩些什么花样?”
何宗嘿嘿一笑,道:
“跳过‘鬼门关’,掉进‘地狱门’……咱何宗不是在玩什么花样……”
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