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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婴微微吃惊,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
我摇摇头,“本也不知道,但心中存了疑问,听你这么一说,才肯定了。当初云妃看似被禁足,实际上宫中耳目一个不闲着,她见我们三人交好,自然要从中作梗叫我们姐妹反目,你我交情更深,且我无心争宠又还在病中,她自然不好下手。便从舒柳那儿下手,如今你看,舒柳虽然侍寝第一人,她终究心智欠缺,如今不过侍寝过两次罢了。”
琉婴已然满脸悔意,“倘若当初我听你一句存些疑问,也不至到如今的局面。”
“想来舒柳也是云里雾里,我们拣个时辰去与她道歉一番罢。”
琉婴点点头,正欲开口,却引来一阵干呕。
我急忙扶着她,又抚着她的后背好叫她顺气,看她面色有些潮红,干呕个不停,心中一阵。
“琉婴你今日可吃了些什么?”
琉婴好了些才抚着胸口道:“也没什么,这两日没什么胃口,便叫人煮了粥喝。也不知怎么了,这几日食不知味的。”
“可有传太医?”
琉婴摇摇头,“估计也是吃坏了什么,想来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个糊涂鬼!
“你葵水来了吗?”我问道。
琉婴霎时脸红,娇嗔道:“什么呀,怎的在这么多人面前问呢!”
我笑道:“都是丫鬟女子,有何好害羞。你只答我便是。”
“还没呢,已经迟了一月余了。”琉婴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
我只觉得瞬间气绝,这琉婴平素里也算机灵,怎么这时候却如此迟钝!
“依我看,你十有*是怀孕了!”
第六章 落天玄女云烟缈(6)
“什么!”琉婴立刻震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我只唤了姒真,道:“你让去请纪太医,让他到霓裳殿一趟。”而后我又执了琉婴的手,道:“是与不是一会儿便知道。”
见她一副忐忑的模样,我不禁莞尔。
霓裳殿里,珠帘外。
纪伏安红线切脉后,起身作揖,道:“恭喜娘娘,已有两月身孕!如今轻微干呕厌食,不过妊娠正常反应,臣开个方子,缓解即可。”
琉婴霎时笑容满面,又几分怀疑,激动道:“纪太医说的可是真的?本宫当真有两月身孕了?”
纪伏安也不禁笑道:“臣又岂敢欺瞒华贵嫔呢。”
萝绮大喜,笑道:“呵呵,小姐有了身孕,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我心中亦是欢喜,对琉婴道:“纪太医既然说了,你就相信罢!你承欢也近三月,有了身子一点都不奇怪的!只是这怀孕事儿大,你常日里不可随意走动,无论如何也要小心些。我还等着当这孩子的母妃呢。”
琉婴笑了声,“才两月,你怎的如此心急。”
“请萝绮姑娘随臣去取药。”言毕,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
我再看琉婴,见她面露温柔之色,正轻轻抚摸着腹部。
“你打算何时告诉皇上呢?”我道。
琉婴思忖,道:“皇上原说今夜会歇我这儿的,我要亲自告诉他。”
我见她这副模样,生出几分担忧。若我没有料错,琉婴大概是爱上旻昕了。唉,到底旻昕也是人中真龙,而琉婴也不过寻常女子,纵然清高也难逃温柔网。
第二日霓裳殿里就传来好消息,华贵嫔怀有龙裔,晋为正三品华婕妤,特免去每日请安。
少有嫔妃还未生产就晋封的,如今旻昕对琉婴的宠爱可见一斑了。
我心中暗暗思忖,一直担心若我得宠,琉婴心中会有芥蒂,如今正好借了这时机。我与她也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若此是叫那云妃或者妍良娣得了好处总归不甘。
于是,我便筹谋着如何得宠。
平清湖呵,芙蓉仙子呵。
旻昕,你看好了,我要你一眼难忘苏子衿。
第六章 落天玄女云烟缈(7)
月色迷茫,犹如延绵不绝的轻纱,曼妙的身姿,轻轻笼罩在一片荷塘之上。
我坐在绿绮亭里,暗暗呼吸,心中仍旧有一丝紧张。
今日皇上下朝后翻了华婕妤的绿头牌,途经,平清湖。
争宠,是我逃不开的命数。
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候,灯火阑珊,月色荷塘,一如既往,犹如仙境般的。
今夜我特意穿了一身白纱轻羽衣,上头有我亲手描绘的淡色芙蓉图,清逸无比。并未梳发髻,只是用一根白色的缎带系着,然后插了一只方才采下的白色芙蓉。
清扫娥眉,淡抹红妆。
我在等,等旻昕。
月渐中天。
听闻一声细细的猫叫声。
我示意身边的拂尘吹起笛子,《莲漪》,这曲子是当年非卿所作,淡淡的曲调,薄薄的哀伤,犹如天籁之音。
随之,我点起脚尖,旋转入玉台之中。
悬挂在腰间的璇玑琉璃,相互碰撞出清脆悦耳的声响。风吹过我的面庞,穿过的发丝,扬起裙摆,我看不见自己的样子,只旋转出一个个圈,划出一个个早已精心设计编排过无数次的动作。
看似不意,却别有心机。
这舞,名叫“月华音”,当年湘瑶皇贵妃最擅长,虽然我又做更改,但是总体风格还是如出一辙。
晃眼之间,我瞥见驻足在湖旁的一抹白影。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曲港跳鱼,圆荷泻露,寂寞无人见。如三鼓,铿然一叶,黯黯梦云惊断。夜茫茫,重寻无处,觉来小园行遍。天涯倦客,山中归路,望断故园心眼。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古今如梦,何曾梦觉,但有旧欢新怨。异时对,黄楼夜景,为余浩叹。 ”
声声慢。
我不知道落入那人的耳里是什么个调子,我只知道,每一声,每一句,都在把我美好的年华埋葬,埋在这不见天日的幽幽红墙里,埋在这争权夺势的野心里,埋在这遥遥无期的奢望里。
一曲终了,我笑了笑,驻足。
道:“拂尘的笛音更精进了不少。”
拂尘亦是笑,道:“小姐的舞艺乐音才是动人呢!小姐今日难得心情好,再跳一曲可好?”
我点点头,又听音起,是《芙蓉醉》。
“月移太液波明,秋风吹滴瑶池露。
盈盈带水,翩翩舞雪,相逢解语。
夜半烟汀,玉簪初坠,
素娥留住,记轻舟堪倚,缃房翠盖,
尘不染,花深处。
十里平湖清署,照新妆,粉痕重傅。
银屏隔幔,冰奁函镜,幽情如诉。
误褪红衣,羞随黄蝶,凭栏凝伫。
怕香云易散,荒湾败叶,冷鸳鸯浦”
不知为何,我已然感觉到那人的波动,只见那人已经移开步子,朝绿绮亭来。
我只作不觉,继续舞着。
眼见那人容貌可见,我心中纵然再淡然也难免心绪澎湃。
今夜一见,注定的便是永无止境的纷争,算计,心伤!
心波一起,便再难停。
忽的,脚下一蹩,我心中大骇!
“啊!”不禁尖叫一声,我的身体向后倒去,可怜我身后并无栏杆,正是上次我跌落平清湖的地方,我不禁心寒,莫非这次又要功亏一篑?
“小姐!”我听到拂尘的呼唤。
我背朝下,感觉到衣袂翩跹,风肆意的在我的身边舞动,犹如匕首一般,狠狠的割着我的皮肤。
如此高台,上次我大难不死,却不知这次又该如何……
来不及多想,只觉得一道明光晃过,周遭的冰冷被一阵温暖的芬芳取而代之……
第六章 落天玄女云烟缈(8)
我猛然睁大双眼,对上的,是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眸。
陌生而熟悉。
狭长的眼,写满*,一如我现在的心情。
旻昕,我想过他的容貌,我想过他很美,但我没有想到,却是这样*!
足以颠覆我的一生。
风过,终于落定。
我被旻昕抱在怀里,青丝互相缠绕,“啪嗒”一声,身边掉落一朵残落的芙蓉,黄色的花蕊有些零落。
我没有想到,旻昕的武功居然这么高,能够将我从平清湖上救下。
我整理了一番心绪。
“你是谁?”我明知故问,却忘记了此刻我最应该挣脱他的怀抱。
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我的鼻尖,我竟有些迷离。
他戏谑一笑,颠覆众生,“你又是谁?”
似乎我在宫中与男子相见,都是这样的对话,想起黎昕,我不禁轻笑出声。
“笑什么?”
我摇摇头,道:“多谢恩公,还请恩公将我放下。”
他依言。
我这才好好的打量他。
以往也有远远的望过他,距离最近的便是选秀那日,他招我入室,可惜都没有好好看看他的模样。我突然对的容貌感兴趣,究竟是如何的父亲,才能有这样各个容貌出色的儿子们呢?逸昕如此,黎昕如此,眼前的旻昕更是如此。
他一张俊脸中,最夺目的便是眼睛。他一身温文尔雅的气质,犹如淡墨一笔,或是清风一缕,只是这一双眸子,却生得妖冶几分,可比起逸昕,又少了几分锐气,多了几分温和。今夜他难得的一袭淡墨白衣,出尘,如仙人一般。倘若没有姒真的通风报信,我又岂会确认眼前的男子,就是九五之尊,真龙天子呢?
温润如玉,气质淡雅。
这便是此刻旻昕给我的感觉。
我实在难以想象,他这般逍遥模样,在朝堂之上是如何治理天下的。
我见过许多美男,他这样淡雅的气质,却是第一个。
“在看什么?”许是我打量久了,他不住出了声。
我浅浅一笑,道:“恩公很好看啊。”
“扑哧”一声,他笑出声来。
“当真是个小丫头。”他道,语气中竟然有丝丝宠溺的意味。
我继续笑着,“过了九月,我便十五了,不是小丫头了。”
他摇摇头,眼角笑意不减,“你还未告诉我,你是谁?如何会在这时候在绿绮亭里歌舞?”
“恩公不是也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么?”我眨了眨眼睛,故作单纯。
他思忖几分,道:“你猜猜看。”
我亦皱眉作思忖模样,道:“你穿着白衣,必然不是宦官侍卫,而且我看你这衣服料子好的很,又能在宫里这样这时走动,必定不是寻常官人。莫非是王爷?可是我听拂尘说,现下只有五王爷在京城,可五王爷不是才封王又要娶亲么?如何会这么晚了还在宫里呢?”我顿了顿,“莫非你是皇上?”
我见他笑意更盛,正欲开口,我又启齿,道:“不对不对,你怎么会是皇上呢,皇上不该是你这样的。”
“哦?”他微微挑眉,“为何这样说?”
我笑道:“皇上我见过的,选秀那日,觉得皇上很威严的呢,不像你这样,温润如玉。”
他微微愣了愣,方才道:“温润如玉……”顿了顿,“你见过皇上的模样?”
第六章 落天玄女云烟缈(9)
“算是吧……”我作一副心虚的模样。“可是也不算吧,我连皇上的脸都没见着,不过看了个大概……”
正说着,只见拂尘急急忙忙的赶来,一来便不住的打量我,眼中满是焦急,“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怎么样啊!哎呀,总叫您小心小心,您怎么就是不听呢!若是像上次那样,又睡个十天半拉月,您叫我如何跟老爷交代啊!”
我浅浅一笑,道:“瞧你急的,我这不没事么!”我又拉着她,道:“你看,便是这位恩公救了我呢!”
拂尘打量眼前人,她自然知道这就是旻昕。
她面露感激,可是我握着她的手,我知道,她在颤抖。
“多谢这位公子,救了我家小姐。”
“不必。”他转而向我,道:“方才说‘像上次那样’是什么意思?”
我羞赧的笑了笑,“约莫四月,我曾坠入平清湖,所幸命大。”
他恍然,“原来你是玉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