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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掷,手中的烟杆横空飞出,正砸在太子额上,太子眼睁睁看着,连躲也不敢躲,直被砸得眼前一黑。
皇帝喘着粗气,双眼圆瞪,嘴唇微颤,简直像将熄欲熄的风中之烛。
他低低的道:“……你早就知道福寿膏是索命之药,是不是?”
太子愣住了,一瞬间不知做何反应,脑中居然一片空白。
皇帝嗬嗬笑道:“你早就知道……却恨不得朕早死。窦氏这贱妇也就罢了,你可是朕的骨血,眼看着朕一日日的衰弱,却只躲在暗中为己谋划,盼着朕速死……朕的好太子,朕的好儿子!”
太子张了张嘴,反驳不了。他记得自己假意离京去寻福寿膏时,皇帝临行前伸给他那只枯瘦的手。一时又愧又羞,说不出话来。只是白着脸,红了眼眶望着皇帝。
皇帝又一次的靠在椅背上喘气,他虚着眼打量着太子,见他并未狡辩,不禁闭了眼,没了喝斥的兴趣。
皇帝摆了摆手,自有宦官上前来对太子道:“太子殿下,请罢。”
太子被人架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这一去,也许就是暗无天日的圈禁,不时何时能再见到皇帝了,可是他终究没有开口说出求饶的话。只是回头看了看疲惫虚弱的皇帝,再相当配合的跟着宦官从侧边走了出去。
走到了半路,就听见王得宝细长的嗓音响起:“升朝——”
这是皇帝数月来第一次上朝,大臣位神情肃穆,依列鱼贯而入。
又是新的一天,是个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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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沅头疼欲裂的醒来,全身只觉虚弱无力,嗓子像堵了铅,发不出声来。
此时天色已经是微微有了些发白。她四下一看,方看清昨夜自己睡的这间屋子是什么样子。还好虽有不少浮尘,但四处摆设还算齐整,并无污秽之物。目光往下一落,便看到床头边放着叠衣裳,她模糊的看着颜色像是自己昨儿穿的那一身,伸手一摸,竟然是干的。
朱沅便撑着虚软的身子将衣裳穿好,又看到床头的小几上放着个杯子,她触手一摸,发觉还有些余温,原来竟是一杯温水。她正是口渴至极,连忙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饮尽,只觉得这茶水格外的甘甜。
一杯水下去,只觉心中舒畅许多,一时靠着床柱欲醒一醒神。
此时就听得萧源在门口有些迟疑的道:“你……好了没?”
朱沅知道他是问自己穿好衣物没,便轻声道:“好了。”
脚步声响起,萧源走了进来。
蒙蒙的天光让朱沅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只听他冷硬的道:“外头像是都完事了,趁着天没大亮先送你回去,不然一会让人逮住,无法解释。”
朱沅嗯了一声,将腿放下床趿了鞋要站起来,却不想腿脚一软,眼看着就要摔倒。
还是萧源眼疾手快,上前两步长手一探,正好揽住了朱沅的腰。
朱沅得他助力站直了,便发现萧源正是臭着一张脸。
他也不多说,仍是一下打横抱起了朱沅,大步就往外去。
朱沅轻声道:“昨夜你不曾睡?”她原本还想问他到何处替她烘干了衣裳,何处弄来了热水。
但萧源却是截断了她的话:“闭嘴,会被人发现动静。”
朱沅只得闭了嘴,看着萧源绷得紧紧的脸,只不过面颊处似乎都要气鼓鼓的鼓出个包来,她莫名的不合时宜的有点想笑,终究是忍住了,一扭头将脸窝到了萧源颈窝里。
萧源全身都僵了僵,又十分气恼:她明明这样无情无义,为什么她的一个无心举动,还总能让自己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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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sic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20 20:20:25
感谢扔雷鼓励
因为断更太久,文冷得要命,从来没有这么冷过。
不过都是我自作自受。
但还能看到熟悉的ID,真的很感谢,很开心。
第102章
萧源抱着朱沅一路走走停停;时时躲避;此时大雨已停,脚步踩在积水上发出的声音便非常清晰。宫中此刻高度戒严;三五息间便有侍卫举着火把巡视,想是为了将余孽一网打尽。因此萧源一路走来,格外小心。他自身倒是无妨;又有王用、曹胜给的腰牌。就是朱沅为何出现在此不好解释。
朱沅感觉得到他混身紧绷,此时她却是帮不上忙;只能揽着他的颈项;尽力往他怀中缩小身形,喉咙过了最初的堵塞感;发起痒来,她也是尽力忍着不咳,实在忍无可忍了,也是将口鼻贴紧他的颈窝捂着,尽量无声的咳两下。
许是巡视的人多,行走间脚步声、铠甲兵器的蹭动声混在一起,萧源和朱沅这点微乎其微的声音倒也被忽略了过去。
这段路程显得漫长而难熬,所幸最后萧源终带着她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凤仪殿。
但凤仪殿门口却已守卫森严,一副不许进出的架势。
萧源和朱沅对视一眼,远远的绕了几个弯,从一处被梧桐树遮掩的角落靠近了凤仪殿围墙。
萧源先将朱沅放到树下,自己爬上了树,再伸手将她拉了上去。
两人躲在树上往墙内看去,中庭倒是冷冷清清,并无人影。
朱沅贴住萧源耳朵道:“你就从此处将我放入墙内,我自有办法。你也需快些回去交差事。”
萧源感觉她的气息吹在耳珠上,回头便冲着朱沅瞪了一眼。
虽是如此,到底抱着朱沅从树枝上往墙头一跃,他也不下去,只是握紧朱沅两手,悬着她,慢慢的将她放进了墙内。
朱沅落了地,扶着墙站稳,便冲上头的萧源挥了挥手,示意他快走。
萧源抿着唇,又瞪了她一眼,一转身便跳了下去。
朱沅站着扶墙愣了会神,才摇了摇发涨的头,打叠起精神往内走去。她穿过中庭,到了廊下,才看见凤仪殿内一片狼藉,桌椅摆设翻倒,幔帐被撕下半幅,门扇被强力破开,杯碟碎了一地,甚至还有三两个宫人倒在血泊之中。
几名宫人正面色惊恐的在打扫收拾,个个神不守舍的,朱沅的裙角从她们眼角滑过,都没人想着要抬起头来看个仔细。
沈娘娘坐在榻上,身边围着钱怡和几个平素颇得重用的宫人,众人都在等着沈娘娘示下。
然沈娘娘全然不知事态到了何种程度。她只知道自己从密室中出来,所谓的逆贼早已退走。但紧接着她发现,凤仪殿外被禁卫军把守,不许凤仪殿中的人出去。沈娘娘派了人去问话,对方一概不予回复。
沈娘娘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妙。
她坐在榻上,用手按着太阳穴,只觉得脑中一抽一抽的疼。
若是太子事成,早遣人来向她报信。若是太子事败,窦皇后恐怕也要前来打她的脸。
这样被软禁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一时顾不上她?
不管是多坏的消息,都比迟迟没有消息要好。
宫人们都不敢出声,寂静无声的等候,但这种寂静让沈娘娘更为心烦意乱,她扭过头,对钱怡道:“外头像是没了动静,也没个人来说个明白话,真是让人心里头发虚。”
钱怡正在愣神,闻言略有些慌乱的道:“啊……嗯。”她绞尽了脑汁,想要为沈娘娘分析,但自己却是云山雾罩,心神不定,几番张口也是无言。
沈娘娘只觉不耐:“若是朱沅在此,倒也能宽宽我的心。”
钱怡听着就抿紧了嘴,垂下头去,越发不肯出声了。
沈娘娘皱着眉:“她这是上那去了,活生生的就不见了人影?”
便有宫人答道:“回娘娘的话,先前清点人数,便有三个是没见了踪影的,朱女官便是其中一个。”还死了四个宫人呢。丢了的三个,想来是慌乱之中不择路逃出凤仪殿去,八成也是死在外头了。
沈娘娘显然也是如此想的,叹了口气:“好好的一个人,花儿一样的年纪,又聪慧,生得又好……”说着也半是真情,半是假意的唏嘘了一番,拿了帕子去按微湿的眼眶。
宫人们一夜担惊受怕的,与死了的、丢了的几名宫人交好的,也都一起伤起心来。
独钱怡不声不吭的埋着头,倒也没人在意。
正哀哀戚戚的,有名宫人抹了抹眼,就发现珠帘外站了个身影,心中先是一紧,憋着没出声。后头仔细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朱女官……?”
她的声音变了调,绝不是在哀惋朱沅了。众人不明所以的偱着她的视线看去。一时都惊住了。
没人帮着挑帘子,朱沅便自己挑了帘子进来,环视一周,上前给沈娘娘行了个礼:“娘娘万福金安……可吓死我了,外头乱得不成样子,大家都没事罢?都聚在此处,教我好找。”
沈娘娘定了定神,上下打量朱沅一番,见她脸色憔悴,声音沙哑,衣衫虽齐整,却皱皱巴巴的,有些污迹,不禁惊疑不定的道:“大门不是让人把住了,不许出入的么,你如何进来的?”
朱沅疑惑道:“臣女从未出凤仪殿大门呀。”
沈娘娘皱起眉:“休得胡说,我几番使人寻你未果!”
朱沅也不走近,就在原地答话:“回娘娘的话,这其中有些缘故。昨天夜里我寻思好大场雨,唯恐月前种在中庭的一株茶花苗被冲倒了去,便举着伞去给这花苗填实加固。那知道突然有人撞开大门冲了进来,臣女被迫得逃命,仓惶不择路,竟跑进了自个的屋子,这岂不是要被人瓮中捉鳖么?只好躲到床底下去了。臣女一直等着他们退走,岂料淋了雨,又趴在冰寒的地上,一时半刻的就严重起来,竟是头昏眼花的昏睡了过去,方才才算醒了。也是侥幸,竟无人发现,留得一命。”
众人看她脸色,听她嗓音,倒真是害了病的样子。平素多体面的一个人,这会子一身衣裳又皱又脏的,也像是在床底窝了一夜。
只沈娘娘将信将疑的望着她,实在不信事情有如此之巧,可也说不出什么。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沈娘娘也不能拿她如何,只得一笑:“你还真是有福气。”
朱沅忙道:“臣女是托娘娘的福。”话编得太假又如何,只消拖过这一时三刻便是了。
沈娘娘试探的问道:“你过来,帮着想想,这倒是怎么回事?”
朱沅屈膝道:“不敢再走近,免得过了病给娘娘……臣女脑中昏昏沉沉,一时也想不出什么。”
沈娘娘便招了招手,让人搬了个锦凳,让她远远的坐了。
一屋子的主仆说着闲话,倒也能排解些担忧的情绪。
朱沅此时是装成对窦皇后和太子之事全然不知,不过说些空泛话罢了。
以往沈娘娘足不出凤仪殿,那是她自愿,和现在被禁止出凤仪殿,是两回事。
这样的状态随着时间越长,越发让沈娘娘焦急起来,她现在十分忧心太子已出了变故。
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就听有人走近的脚步声,众人一齐住了嘴,更有两个机灵的宫人上前去打起了珠帘。此时就见有个小宫人在门口处停了脚:“娘娘,外头来了个公公,说是要传皇上口谕。”
沈娘娘的指头一下攥紧了帕子,惊疑不定的望着这小宫人。
她想了一阵,这旨还能不接么?有消息,也比如今瞎猜疑的好,于是将斜搭在榻上的腿放了下来,坐正了身子:“让他进来。”
小宫人应了一声,快步又走了出去。
过得片刻,就有个面生的小宦官跟着这小宫人进来了。
他见面先行了个礼:“娘娘千岁,小的成清,见过娘娘。”
沈娘娘道:“皇上可有什么吩咐?”
成太监道:“皇上让娘娘往清元宫去说话。”
沈娘娘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