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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三虎一听二哥开口，虽然没有争对他，但还是让他有所忌惮的乖乖坐下。
葛老木眯着小眼睛不语，假装专注着自己的饭菜的瞎眼婆婆，嘴角却扬着一抹奇怪的笑意。
“蛋蛋，我不疼了！”小心尖儿一颤一颤的，烟染不由的绯红了脸颊，被她家蛋蛋呵护的感觉真是好了！
咦咦？不对啊，她不是在跟葛三虎叫板吗？怎么一下子大家都似乎没有了声息了呢？
一转头看着一桌子的人，才发现除了瞎眼婆婆，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连那个葛三虎都是张了张嘴，好几次想要说话的样子，可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
“三弟应试的银子咱们俩口子会出！”葛二蛋却仿佛没有注意到大家的视线似的，一边继续抚摸着烟染的手心为她减轻疼痛，一边很是淡定的开口，“只不过，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出银子，以后不管是不是要上京赶考，还是其他的，我希望三弟靠着自己的努力赚钱给自己用！”
是的！他们已经照顾着这个弟弟好多年了，或许正是因为他们的纵容和忍让。才让他如今变得好吃懒做不思进取，年年乡试年年被刷下来。
也许，让他知道银子的可贵之后，才会真正的明白让他念书的意义。
葛杨氏一听不用自己出银子。立即没了声息，胃口大开的吃早饭。葛大牛看着她轻叹了一声，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也埋头吃饭，待会儿还得去鱼塘上割鱼草呢。现在仙客来不单单是要小龙虾和螺蛳什么的了，还有鱼类也要开始从他们家来拿货了。所以，他一定要好好的做事。
葛老木倒是还想要说什么，可是头一转，居然看见瞎眼的婆娘似乎在瞪着自己，吓得赶紧低头喝粥。
葛三虎虽然很不满意葛二蛋说的话。可这会儿自己没有银子就只能矮人一等的他也只能暂时的忍气吞声了。
至于以后么，他爹一定还是不会让他吃苦的。
原本吵吵闹闹的一顿早饭，终于在葛二蛋一句让人完全没有抗拒能力的强势决定中结束，洗碗的洗碗刷锅的刷锅，扫地的扫地。该偷懒的还是偷懒跑掉了。
原本想着直接出门的烟染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的拉着葛二蛋的手，去了他们的酒窖：“蛋蛋，这桑葚酒应该快好了，你开一坛尝尝！”
要不是好朋友造访，馋嘴的烟染是想要自己尝一尝味道的。
葛二蛋听话的二话不说，就直接抱了一坛子出来。打开封口的泥塑的时候，只觉一股素雅果香伴着白酒的甘醇扑鼻而来，只引得人两颊生津，垂涎欲滴。
在光亮处看向坛中的液体，只见是有光泽红棕色的，清澄的一眼极底。顾不得会灶房拿碗了。葛二蛋抹一抹干净坛口的碎泥，就对着口浅啜了一小口。
醇滑的液体顺着舌尖滑入咽喉，带着桑葚独特新鲜果香在味蕾上绽开，遍布了整个口腔。醇厚又爽口，还带着浅浅甜淡淡的酸。回味绵长久久不散。
“好酒！”仅仅是出口两个字，却是葛二蛋由衷的称赞。
“酒味重不重？”咽着口水的烟染还得关心酒精度，太高的话，在女人们之间的销量不一定能好。
“嗯，酒味不重，女子饮用当是最好的。只不过，习惯了老白干的男人们，可能就有些不大愿意接受了！”葛二蛋倒不是个好酒的，所以，还是觉得这桑葚酒很是好喝，特别是那绵长的回味，似乎在说话的时候，都能闻见那清香素雅的味道。
“嗯！那我们就先带上十坛去仙客来试营业一下看看效果吧！”那一次几乎是把山上的桑葚全部摘了来做果酒了，所以，这大大的地窖中可是垒放着上千坛的桑葚酒，要是好卖的话，看来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行！”葛二蛋立即动手把十坛桑葚酒搬上了马车，这新开封的一坛就当做试吃的吧！
“哦，对了对了！还得先拿一坛去给里长爷爷呢，顺便告诉他已经买好了地的事情，还得问问他工匠招募的如何了？”准备上马车前，烟染猛然想到了最关键的人物。
“媳妇儿，我已经都拿好了，包括老里长的、岳父大人的、还有王老板和张陆两位大伯的！”一把拉住就要转身的烟染，葛二蛋设想周到的早就做好了一切！
“蛋蛋，你真是个好丈夫！”呜呜，憨实汉子无声的支持是她最大的动力，烟染立即在他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在钻进车厢前，好不忘在他的黑脸上啾了一下，闹得早上欲求不满的汉子差点又破功。
快马加鞭的来到落梁城，伙计们一听烟染又有好东西带来，都不顾来喜在哪里急吼吼的叫着他们赶紧打扫卫生，一个个的都围了上来想要探一探这桑葚酒的究竟。
烟染笑着道：“这酒喝着可是能够养颜美容的，家里有漂亮媳妇儿的，或是有意中人儿的，不防做个礼物哦！”
“真的吗？”一个小伙计闻言，虽然是疑问句，但孝心绝对是最强的，“那我娘可不可以喝啊？”
“当然可以啊！上至七八十岁的老妪，下至十三四岁的姑娘都能喝！”这孩子有孝心，烟染很是欣慰，率先倒了一小盅给他品尝，“慢点喝哦，要慢慢品的！”
“嗯嗯！”小伙计激动的两眼放光，端着小酒盅的手都在颤抖。
伙计们则羡慕的看着这个第一个尝鲜的好运家伙，喉间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显然正在努力的咽着口水。
“呵呵！呵呵！”可是小伙计就是看着晶莹剔透，泛着莹莹波光的桑葚酒傻笑，可把其他人急得一个劲儿的催促：
“我说来福，你倒是快喝呀！”
“是啊！快喝，别墨迹！”
“你不喝我可抢了啊！”更有人作势要抢。
“不、不成，这是我的！”来福珍惜的把酒盅缓缓的递到唇边，很慢很慢的先是浅酌了一小口，霎时，脸上就像是绽开了花一般的舒展开来，好似怕人抢了似的来不及说一句话，就一口气闷干了，然后又呵呵的傻笑起来。
“这小子，不会是不会喝酒，就喝这么一小盅就醉了吧？”有伙计咽着口水口齿不清的说道。
“应该不会，他脸都没有红呢！”大家可都等着他的感想呢。
有人干脆就直接推了推他：“喂，来福，你倒是说句话啊！”
后厨的厨师们也听见了前堂的骚动而走了出来，讶异着不知此时是啥情况。
“好、好喝！真的好喝！虽然有点子酒的味道，可是一点儿都不辣，甜甜的、透透的……我也说不清，反正就是好喝！好喝！”
连着说了好几个好喝，立即让大家骚动了起来，干脆也不藏着掖着的直接当着掌柜和烟染的面擦口水了！
虽然每个人只能喝上一小酒盅，可这是尝鲜哪尝鲜！
“田姑娘，你也来喝点儿吧！”跟着徐成从后厨出来的还有田桂玲，虽然每天都会来一趟仙客来送豆制品，但在烟染面前还是显得有点儿拘谨。
“不、不用了，我不会喝酒！”被点名的田桂玲慌忙的摆着手，视线却是下意识的往正跟大伙儿笑闹在一起的徐成那边瞟了一眼。
烟染是个粗心的，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却是徐大娘别过了脸，暗暗的叹了一声。
“没事，没事，这桑葚酒是果酒，不醉人的！”烟染一边说着，一边倒了一杯，给田桂玲送了过去，“喝吧，真的不醉人！”
“是啊！喝吧，田姑娘，这桑葚酒真的很好喝！”已经在仙客来混熟了的五嫂早已经一盅下肚，要不是知道这是烟染拿来卖钱的，真想要直接抱了一坛子回家慢慢享用了。
见推却不掉，田桂玲又瞥了一眼徐成，只是后者还是没有注意到她，就只能略带黯然的接过了酒盅缓缓喝下。
“怎么样？好喝吧？好喝吧？”烟染邀功似的看着田桂玲，希望立即从她口中听到夸赞。
“嗯，好喝！”是好喝，只是心头微微酸楚，竟是没有细细的品出其中真正的味道，可又不能驳了烟染的面子，田桂玲只有点头。再见徐成还是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她强忍着心头的落寞，转身告辞了。
烟染隐隐觉得她是不是心情不好，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文 物以稀为贵
烟染隐隐觉得她是不是心情不好，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再加上徐掌柜已经非常激动的拉着她商量这桑葚果酒的价格了，也就没再去想着那田桂玲的事情了。
“徐叔，这酒的价格您就看着拿主意吧！”生意经，烟染不懂，所以就全权交给徐掌柜，“只不过，我总共就酿了一千坛左右的果酒，如若每天能够卖出去个十坛的话，也不过就三个月左右就没得存货了！”
“那，下一年也得现下这个时节才能有酒吗？”徐掌柜果然是个经验老道的，很快就想好了明年的销售了。
“明年倒是可以比今年的早上市一些，而且，数量上定然也会多些！”今年是基本在桑葚熟透的时候才采摘的，之前掉在地上的都浪费了。而明年除了她自己种在鱼塘岸上的，再赶着时节到山上去采摘的话，应该能够酿出不下于两三千坛的果酒了。
何况，新建的房子还有酒窖，堆放的空间也大了许多。只是可惜目前为止，还没有在这附近见过葡萄，不然倒也可以酿些葡萄酒了。
“好！那我看就这样吧！”徐掌柜心里有了底就道，“我将这些果酒放在酒瓶子中卖，看看一坛子酒能装多少瓶，然后尽量控制在五六坛子这样的销量，那也就能撑到年下。”
“嗯嗯，物以稀为贵，有了限量销售，反而引起大家的兴趣，更加的能够带动店里的生意！”烟染连连点头，虽然她想不到这些，但是一听徐掌柜说起，立马就一点就通了。
“好一个‘物以稀为贵’，”徐掌柜则非常欣赏这一个词组，“那咱们就用这个稀罕的果酒更加带动咱们仙客来的生意。再待明年你那鱼塘里的小龙虾、螺蛳等盛产的时候，咱们就商量看看去别的地方开分店如何？”
“好啊！一切都听徐叔的！”开分店啊，哈哈。真是好事情，真心希望今年能把席梦思床的生意也做好，那么就能跟着一起开分厂了。
“那既然物是以稀为贵，我这果酒的定价就定在十两一壶。如何？”
十两啊！烟染不由咋舌，这徐叔还真是个标准的生意人，开出这么高的价格，不知道买帐的人有没有呢！虽然这一坛子酒不晓得能装多少酒壶，但少说也是不少于十壶的，那岂不是就说明这一坛子就得一百两以上？
不过，就先试试呗，反正除了酿造麻烦一些，其实是没有多少本钱的，如果因为太贵而卖不出去的话。大不了作为礼物送人，或是作为年终奖福利发给大家了。
“哦，对啦，小舞，你上次让我打听的事情已经打听好了！”徐掌柜早就大约的目测了一下。那一坛子至少可以装十五壶以上，这次光靠着这些果酒估计又能发上一大笔了，开心之余也没忘记烟染的嘱托，“刚好有家百姓布庄急着脱手，我已经大约帮你讲好了价格，你此时和二蛋若是不急的话，就一起过去看看吧！”
“百姓布庄？”烟染觉得这个店名有点儿熟悉。不就是她初次买棉布的那家店吗？
她记得店内的生意虽不如隔壁那家狗眼看人低的好，但也挺不错的呀，店铺里的人也都很热情良善，怎么就要急着脱手呢？
“那蛋蛋，你先带着酒去找张陆二位大伯吧，我跟徐叔过去看看。回头我们在回店里碰面再去找爹和大哥！”
“行！”葛二蛋没有异议的回到马车上抱着两坛子酒就在大家羡慕的眼神目送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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