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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伊丫
【由文】
01 血液流产
今夜无月,如上好的墨锦一般的空中,满布着碎碎的璀璨星星,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已有些年头了,坑坑洼洼的的痕迹记录着这座入眠的城池甚为悠久的历史。街道两侧是一幢幢紧挨着的铺子,延伸着向前。转过拐角,越过一条搭建在城内河上的石桥,再过几条街,一幢看不清多大面积的府院便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入眼,朱红的大门紧闭,高挂在门廊下的大红灯笼随着夜风摇曳,照出门前方尺之地,暗夜下,青色的围墙显得有些暗淡,似乎战战兢兢地缩着身子一般,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祈王府三个大字刻在檀木方扁之上,字体中规中矩,就如这座府院的主人一般,在整个大齐十多位皇子中,毫不突出,既无战功,又无政绩,仿佛这墨城的安稳是他唯一可圈可点之处。
直到一年前,京都右相之女薛如意非卿不嫁,抛家弃父远走墨城,这个平平淡淡的祈王爷在大齐才一举成名,却也只引得了片刻的关注。
“啊!”
漆黑的院子里响起一声惨叫,惊得枯枝都有些颤抖,丸豆一般的烛火照着昏暗的屋子,简单到简陋的陈设看不出是何人居住的,倒是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热腥味,浓重的血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一个身穿绿色夹袄长裙的女子焦急地奔了出来,盈盈的大眼里布满了泪水,双手纤白,却黏满了鲜血。
“青衣!怎么样了?!”绿袄女子刚出的房门,便被一个端了一盆热水的人拦了路,差不多的年纪,亦是一身的绿色,脸上的神色在看到眼前女子的血手后微微张了嘴,眼中带着不敢置信。
“我去求王爷……我去求王爷……”青衣喃喃,泪珠儿一连串地落了下来。
看着青衣踉跄地奔出院子,端着水盆的女子瞬间泄了力气……
“咣啷”
水盆落在布满青苔的泥土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叫喊。
“啊!”屋内,又是一声凄厉地尖叫,愣在原地的女子霎时回神,慌张地朝着昏暗的小屋跑去。
“小姐……”屋内空荡荡的,一张破旧的屏风,女子匆忙绕过,在触目的景象中,浑身战栗。
破旧的白色帷帐上是一道道血痕和手印,一床看不清颜色的被子已被血染红了大半,床上的女子在那一声凄厉的尖叫之后似乎虚脱得只剩下了喘息,如困落在干涸的河床里无力挣扎的鱼儿一般,短促地喘息着。
“不!”猛地,床上的女子伸出双手死死地拽住白色的帷帐,瞬间拉起了身子弓了起来,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染满血的半床被子,眼中露出了绝望和疯狂……与此同时,已被浸透的被子似乎被再次泡进了血池,再也承受不住血水的力量,滴滴答答的血珠子落在了地板上……
那一个字似乎耗尽了女子全身的力气,下一刻,女子颓然地倒在了床上,昏死了过去……
“小姐!小姐!”呆愣的女人高声尖叫着跑了过去,却怎么也唤不醒她的小姐。
青衣从来没觉得齐王府有这么大,从西冷院到厚德居有那么长的路……
“谁?!”门口,守门的侍卫冷冷地呵斥,在看清了青衣之后,扬起不屑的唇角,“原来是右相家的丫鬟,到这里做什么?!”
“王爷……我找王爷……”青衣不停地喘息,死死地抓住侍卫的小臂,眼眸中的恳求让侍卫有些犹豫。
“可是……”侍卫有些为难,“王爷吩咐了谁也不能打搅……”
“求求你,你让我进去见见王爷吧,求求你,你的大恩大德,我来世,不,今世,今世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青衣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吓了那侍卫一大跳,慌张地去扶。
“这是做什么?”蓦地,厚德居的院门被打了开来,一张瓜子脸,颇有些姿色的女子走了出来,青衣认得,那是侧妃陈如烟的侍女银蕊,女孩看着跪在地上的青衣皱了皱眉,连忙走出院子将门关好,低喝道,“吵吵闹闹成什么样子?!王妃娘娘和王爷都已经休息了,吵醒了主子,你们担待得起么?!”
在薛如意嫁入齐王府之前,陈如烟才是齐王正妃,右相虽与女儿决裂,却终是不忍女儿在人之下,央着皇上给了一道圣旨,陈如烟降为侧妃,扶自己的女儿上位,所以,银蕊很是看不上薛如意,连带着青衣也没多少好脸色,如今,薛如意失势,银蕊干脆省了陈如烟的侧王妃,而直呼王妃了。
“姐姐!姐姐求求你让我见见王爷吧……”青衣膝行几步死死地抱住银蕊的腿,恳求着。
银蕊却只是一声冷哼,俯视着青衣不屑地道:“怎么?让你再勾引王爷一次?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你主子横刀夺爱抢了我们王妃的位子,她自己还不是被身边的下贱婢女摆了一道?我倒是不明白,你主子争强好胜的,弄掉了柳夫人的孩子,怎么就没处置了你呢?!我看你主子该好好学学,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句话!走开!好狗不挡道,耽误了本姑娘办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青衣在银蕊羞辱的骂声中深深地低下了头,却怎么也不放开银蕊的退,低声轻喃的只有三个字:“求求你……求求你……”
“你!”银蕊气急,眼看甩不脱青衣的纠缠,心中愤恨,扬起一手,啪的一巴掌挥在了青衣的脸上,这一巴掌带了十足的怒气和愤恨,打得青衣身子一歪,扑倒在地,只是手上并未松懈,带的银蕊也差点摔倒。
“姐姐,银蕊姐,求求你了,我,我不见王爷也行,求求你给请个大夫吧……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快死了……”青衣慌张地撑起身子,面对着银蕊的怒火害怕地有些颤抖,重重地磕着头,直到额前显出血丝。
银蕊吃了一惊,看着青衣的模样吞了下口水,却有些不知所措。
“银蕊姑娘,看这丫头的样子不像说谎,要不就给请个大夫?毕竟是右相的女儿,那是连着……万一死了,不是给王爷添麻烦么?虽然咱们不怕,但是能省就省了呗……”看门的侍卫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凑到银蕊跟前悄声地说。
银蕊皱了皱眉,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吐出来,喝道:“别哭了!像什么样子!跟我走,让福伯给请个大夫,别死在王府给我们添晦气!”
青衣激动地抬起头,盈满泪水的大眼睛显出了喜悦和一丝希望,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头这才罢休地跟着银蕊站了起来。
而厚德居内,秉烛而坐的两人听着院外渐渐远去的吵闹声静默。
“爷,这薛如意,又玩的哪一招?”一张棋盘,手执白子的女子媚眼如丝,发髻上的步摇微微轻颤,瓜子脸上嵌着一双狭长的凤眼,樱唇不点儿红,别样的好看。
而她对面的男子一肩墨发披散,身着白色寝衣,松松地系了带子,肩骨修长,似乎有些孱弱,看不见眉眼,却有着清冽的嗓音。
“烟儿真是能一心两用啊……你听到什么了?”男子闲闲地将手中的黑子搁在棋盘上,不动声色地模样却在嗓音里带了一丝不耐。
“烟儿知错,烟儿……什么都没听到……”陈如烟淡然一笑,落下一颗白子,却转眼间看着男子再落一枚黑子之后,收了她大片白子时有些愕然,“爷……”
“你输了。”男子平淡的声音不带丝毫情绪,微微抬了下巴,看着对面的女孩子懊恼的模样有些失笑,“你与她们身份不同,何必也执着于这个规矩?”
“爷……烟儿想做你的女人……”陈如烟抬眸,深情地望着对面的男人。
男子衣袖一挥,棋盘散落一片,骨节分明的手指揉着额角,显得有些为难:“烟儿……”语气里,带了责备。
“这府里,只要能赢过爷的女人,都能向爷提要求,这是爷定下的,烟儿为何不可?只是……这么多年了,烟儿一直都没赢过……薛如意,烟儿虽然不耻……却又很羡慕她……还有柳夫人……”
“哼!你不用羡慕柳倩……”男子声音蓦地变得冰冷起来,骇的陈如烟一跳。
“爷……”
“好了,天色不晚了,你睡吧。”男子似乎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不待陈如烟再问,便一挥衣袖起了身,转过身之后的面容,平淡无奇,没有什么出彩之处,倒是一双刀斧般削刻的双眸带着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光芒,如漆黑的夜色一般,只一眼,便深深地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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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丫星期一到星期五更新,星期六星期日因为要回家,不带电脑,所以无法更新,特此声明
02 一年后
一年的时间就如流水一般,飞快地过去了,对于大齐来说,这一年却是动荡不安,民不聊生,大行皇帝没熬过除夕便撒手人寰,却传出遗旨立幼子十四为皇,生母薛贵妃辅政。一时之间,分散大齐各部镇守的皇子均是不服,先后出现了瑞王、晋王、代王、景王、慎王、武王、意王、庆王八位王爷的起事,史称“八王乱政”。
只是,时间和那打得如火如荼的战事,似乎对远在北寒之地的墨城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墨城人人悠然,加上开春儿撒的种子在两场大雪融水之后,都发了芽,长势不错,大有丰收的苗头,可不人人开心么。
“得得得得……”
田间地垄里传来一阵急迫的马蹄声,农人们微微抬头,揉了揉发酸的腰脊,瞥一眼那飞速而近的身影,待瞥清了那一抹锦衣华服之后,又慌忙地屈身下跪。
来人一路飞驰,身后的侍卫早已被远远撇在身后,春风微冽,吹得他衣袂飘扬,宽大的锦袖涨满了风,似是在乘风而驰一般。
“王爷回来了!”祈王府门口早已排了一众人翘首以盼,看到那马上之人后,便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为首的女子满眼含情,早已快走了几步迎了上去。
“吁!”男子勒紧了马头,看着已经迎下阶梯的女子,淡淡一笑,继而翻身下马,直到此刻,身后的侍卫才将将赶到跟前。
“王爷骑术果真了得,愣是把我们甩的远远地,怕不是想王妃娘娘想得紧了吧。”领头的男子一身侍卫打扮,翻身下马,潦草地行了个礼节,倒是眼角里带了戏谑。
“哥哥!”陈如烟惊喜地看着下马的侍卫,如乳燕归巢般朝着那人奔了过去。
“看你,哪里有嫁了人的王妃样子,还如儿时一般调皮。”那男子虽嘴上训斥,却满眼疼爱,揉了揉陈如烟的发梢。
“你兄妹二人要叙旧,也先进的屋子里,虽然开了春,但风还是冷的,小心着凉,庭渊身子骨粗糙倒没什么,可别冻坏了本王的王妃。”祈王爷看着身后上演着相逢一幕的兄妹二人,依旧是淡淡笑容,只是如星子般璀璨的眼眸里,多了一丝温暖。
“倒是倒是。快快快,进屋再说。”陈庭渊一拍额头,拉了自家妹妹便入得府门,甚至不待祈王爷相请,祈王爷也不责怪,微微摇了摇头,失笑地跟了进去。
书房里,摒除了闲杂人等,祈王爷楚奕譞在主位落座,看着屋内的五人,扬了扬嘴角:“京都的事,我和庭渊已经略有耳闻了,这一路走来,闲磕牙的还真不少,说说你们知道的吧。”
“回主子,大内传回消息,薛太后已经扶十四皇子登基了,只是盛典甚是仓促,而且,当日是薛太后抱着十四皇子坐于龙椅之上的,惹得众多大臣反对。”一身紫衣的公子嘴角带了嗤笑。
楚奕譞闭目而听,并没有回答,只是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扣着桌面,显得若有所思。
“八王起事,已是既定的事实了,只是京都方面似乎早有准备,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