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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进了屋,先给楚奕譞行了礼,又给小雨请了安,这才搁了药箱轻轻地检查小雨的情况。
当一圈圈纱布被拆去之后,小雨颤抖的眼睫如轻飞的蝴蝶一般,小心翼翼地张开了,入目的事物先是模糊了一阵,继而慢慢地清晰起来,那清秀的小脸再也忍不住激动,竟是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
“恭喜娘娘,娘娘如今能看到东西了,只是,万不可过于劳神。”李太医仔细地叮嘱着。
“赏。”一旁,楚奕譞依旧不曾回头,只是轻轻地吐了个字,便叫李太医跪下谢恩退了出去。
顺着声音,小雨望向那个挺直了脊背大力挥毫的男子,这是她第一次见楚奕譞,两人相处了不是一天,但小雨却觉得羞涩和紧张,轻轻地站起身,缓步绕到楚奕譞前面,望着他邪魅却低垂的双眼,一张紧抿的,薄薄的唇,小雨捂上了嘴巴,一颗清泪滴落在了那洒金的宣纸上。
楚奕譞手下的笔再次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小雨,见她泪如雨下的模样,蹙了蹙眉:“别哭了,太医不是说让你不要劳神么?”
笑着擦了擦眼泪,小雨只是开心地咧着嘴,哽咽道:“终于,见到名哥了,小雨好高兴!”
楚奕譞无奈,揉了揉她的发顶,笑道:“高兴成这样?”
“恩!”
“傻丫头……”楚奕譞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眸却不期然地落在了手下的宣纸上,顿住了神色。
小雨好奇地低头看了看,只是她并不识字,望着楚奕譞微微透着伤心的眼神盯着宣纸,小心地又瞄了一眼,轻声问:“名哥,你写了什么?”
“如意。”楚奕譞并不曾隐瞒。
“如意?名哥为何要写如意?”小雨纠结了眉毛,不安地问。
“因为你眼睛好了,入了朕的意。”楚奕譞故作轻松地折起了纸,淡淡地回答。
小雨听了却异常地开心,露出了大大的笑脸,引得楚奕譞也是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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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吧,故事就是个故事啦,觉得俗的亲可以不看的嘛……潇湘的好文不少哦~点击下架就可以了,没必要影响伊丫的心情啦,伊丫早就说过嘛,伊丫是个俗人,写的东西自然俗不可耐。伊丫从来不喜欢说重话,但是不代表没有脾气。好吧,我很生气。
89 与君长诀
皇宫里的谣言一直不曾停息,似乎楚奕譞对这个草民皇后的宠爱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连董元太后都顶撞了,太后一怒之下进了佛堂,只留下一句话,叫楚奕譞立后当日不必来建章宫请安。
“娘娘……看来太后并不承认这个皇后呢。”世伶徒劳无功地想要宽慰薛如意的心,薛如意却只是一边喝着药,一边将手中的棋子搁在棋盘上。
见薛如意没有理她的意思,世伶微微蹙了下眉,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斟酌着轻轻开口:“其实,其实皇上遇刺的时候跌下山崖失忆了……太后娘娘担心娘娘思虑过重对身子不好,才下令众人对娘娘三缄其口的,皇上……皇上是失忆了才……”
“啪!”薛如意下子的声音大了些,世伶只得识趣地闭了嘴不再吭声。
薛如意将空了的药碗搁在一旁,起身,面无表情地对世伶道:“饿了……”
世伶脸色有些讪讪地,赶忙走了下去吩咐传膳。
薛如意却只是呆坐在案桌边,望着一张棋盘发呆,脑海里来回回想的都是他们之前的点点滴滴,他们初识时的斗气,相爱后的羞涩,私奔时的疯狂,婚后的心伤和失去第一个孩子时的绝望……
慢慢地,薛如意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她心里清楚,从第一个孩子在她身体里消失的时候,她便结束了一个少女时代的张扬,留下来的是恨意和毁灭一切的黑暗,只是那时候她软弱无力,就算想要报仇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他只能懦弱地选择了逃避,可是厄运却并没有放过她,表姐的死给她又添了一层阴影,她想,她那时是恨楚奕譞的吧,可是,却又是他在那么孤独的情况下给了她一个臂弯,一份包容和温暖,渐渐地融化了她的心防,重新占据了那方寸之地,将自己的心填的慢慢地,将那股黑暗压倒了角落。
“可是我从来没忘记过啊……”薛如意轻声地自言自语,“我至今都记得那份被黑暗啃食的痛苦,原本,我以为你可以治好我的……为什么如今放弃了……”
轻轻地将脸埋进了双手中,薛如意那一向压制的恨意再次排山倒海地侵袭了她的心,痛苦,不甘,她只想一刀捅了他,让他知道她有多疼……
“唔……”猛地,薛如意的小脸皱在了一起,伸手抚上自己隆起的肚子,刚刚……孩子踢了她一脚?!
这新奇的体验让她讶异极了,她之前没有过做母亲的体验,如今这实实在在的胎动让她惊奇不已,心中的阴沉驱散了不少,薛如意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晋王质子于宣武二年四月份入了皇宫,离家时还是个未满月的孩子,如今已是快四个月了。
听到晋王质子入宫的消息,薛如意眼眸悠地亮了起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从床上下来匆匆穿好鞋子便要出门。
世伶和花俏紧张地在她身后跟着。
“在哪呢?他们把他送哪去了?”薛如意一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快不行走,一边还要分神去问身后的世伶。
世伶微微皱眉,看了面无表情的花俏一眼,只得硬着头皮摇了摇头。
没有得到回应,薛如意停住了脚步,皱眉回头看向世伶,看着她不安的脸,终是叹了口气:“世伶,质子入宫是要先去见过皇上的……走,咱们抄御花园的小路去勤政殿。”
于是,下一刻,薛如意身子一转,朝着一旁的小路走了过去,御花园里满院子的鲜花胜放,已经四月了,初春的气息总是在一阵风的时候扑鼻而来,让人整颗心都是清灵的,望着满院子的好花,薛如意连日来压抑的心情也有所舒缓了,可是,才走到半路,便看到迎面一群衣着鲜亮的后宫嫔妃们结伴而来,薛如意微微皱了眉想要避开他们,但眼尖的李沁却先一步喊住了她。
“薛妃娘娘安好。”李沁嘴角勾着笑意,但那眼神却如淬了毒一般瞥过她的小腹,这让薛如意谨慎地后退了一步,觉得那宽敞的衣衫似乎都遮盖不住李沁那犀利的光芒。
“李婕妤可有事?”薛如意定了定神,冷下了脸。
李沁只是笑了笑起身,而她身后,袁若怡一行也发现了薛如意,纷纷见了礼。
“娘娘这是要去哪?”袁若怡后宫一年的孤寂生活让袁若怡终是看透了当初自己的愚蠢,如今沉淀下来的气质犹如沉潭深水一般寂静,没有争名夺利的急躁,也没有闺房空寂的哀怨,想着乞巧如今已是大腹便便,铁将军却是视如珍宝地呵护,身边只此她一人,袁若怡第一次后悔当初不曾听从薛如意的劝告,可是,后回归后悔,若让她重新选择,她依然会选择入宫,因为……她的幸福早已不在自己的掌控。
“本宫听说晋王质子到了……”薛如意见着袁若怡倒是还算客气,却也只是点了点头。
袁若怡微微蹙了蹙眉,还不待开口,一旁的良贵人却已是阴阳怪气地张了嘴:“哟,难道娘娘也是赶着去领养那个孩子的?哎呀,要说当真可惜呢,彼时皇上仁慈,对晋威王顾念兄弟手足之情,只是将他安排在墨城,还将自己的王府赐给他,那是莫大的荣耀,时更是怜惜小世子,召进宫想要亲自抚养,可惜……如今晋威王暴毙,这孩子虽然是庶出,却也是皇族血脉,只是不知道这后宫谁有那么大的福分能收养她……要说……”良贵人扫了一眼薛如意的肚子,哧笑了一声,“娘娘都有自己的了,怎么也跟我们一样眼巴巴地来讨这个趣儿?”
薛如意只是冷冷的抬了抬眼皮,寒光扫过良贵人的时候,看着她讪讪地住了嘴,薛如意撇了撇唇,冷笑:“你若当真争强好胜,便该好好管住自己的嘴。当日本宫在这御花园教与你的东西,你当真是半分都不曾入耳,枉费本宫一番口舌。”
良贵人脸色阵红阵白,紧紧地抿了唇,眼中闪着不甘和怒火,却当真不敢再言语了。
“奴才给娘娘们请安。”不远处,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双不大的眼睛滴溜溜地扫过薛如意一行,最后对上了良贵人。
良贵人气愤地哼了一声:“听到什么了就直说,这里众位娘娘都在,又都是关心小世子的,你只管说。”
那小太监缩了缩脖子,心中直骂自己这个主子是个蠢货,他这是探听消息,人家都是藏着掖着只怕皇上知道,她倒好,还不等人问便自己开了口,连自己有心替她遮掩都做不了,当下只得硬着头皮回道:“皇上带了小世子去了椒房殿……”
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了,薛如意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袁若怡面色无波,她早便晓得这个孩子就算不交到薛如意手里,也轮不上她,他只不过是来凑个趣儿罢了。李沁却面色黑沉,眼眸里的光芒沉浮几个来回才勉强压下了那股不甘。要说谁反应最大,必然是良贵人,她哆嗦着嘴唇,大步上前一巴掌打在了小太监脸上怒喝:“那个丫头算什么?!一介草民而已!不过是凭着运气救了皇上一命便真当自己是凤凰了?!这凤椅她还没坐上呢!就敢嚣张成这个样子?!世子那是多高贵的身份,凭她一个贱丫头也能抚养吗?!贱人!”
那小太监许是早已料到良贵人的反应,尽管脸上火辣辣的疼,却眉眼不动,躬身立在一旁等着她发完脾气,而袁若怡却若无其事地冲着薛如意福了福礼,转身打道回府了,既然此事已经尘埃落定,那便没有必要多费工夫了。
“娘娘……咱们也回去吧。”花俏上前,将仍处于震惊中的薛如意扶住,半拖半抱地将她扶回了冷宫,只有李沁静默无声地听着良贵人发完脾气一甩衣袖潇洒地离开,一双眼眸却微微眯了大量眼前依旧躬身而立的小太监。
“小公公倒是好气魄,良贵人想必不好伺候吧?”李沁围着那小公公转了一圈。
小太监急忙跪下身,低垂着头看不清眼眸,只是用诚惶诚恐的声音低声道:“娘娘打奴才也好,骂奴才也好,万不可如此说奴才的主子啊。”
李沁勾了勾唇,笑道:“跟着本宫吧,晚会本宫打发人去良贵人那里知会她。”
“谢娘娘!”小太监欣然起身,却依旧只是低垂了头,李沁也不在意,只是回身在望了一眼那通往勤政殿方向的小路,蓦然回身,朝着自己的宫殿去了。
暗夜降临,等了一日的薛如意终是没有等来抚养晋王质子的旨意,只是听到了楚奕譞将晋王质子抱进了椒房殿后再没有出来,轻轻地,再次抚上自己的腹部,薛如意终于失声痛哭起来,这些日子的冷漠,这些日子的坚强在这一刻被这沉重的事实打击的粉碎,她或许第一次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他不爱她这件事情,曾经耳鬓厮磨时的情话,曾经为了她召晋王质子入宫的承诺,如今他都给了别人,因为那个女人比她更需要那个孩子,她不就是当初的自己吗?没有深厚实力的支撑,前朝如海浪般反对的声音和压力,后宫太后的冷眼和厌恶……薛如意明明白白的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也,明明白白地看到了对另一个自己心疼呵护温柔包容的楚奕譞。
“他不属于我了……他不属于我了……”薛如意喃喃,胸口如裂开一般疼痛,腹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