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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吧。
无论是言峰久藏还是远坂永人,都以这种理由来安慰着自己。
◆
与友人依依惜别后,远坂永人开始奔向柳洞寺。
不管怎样,名为言峰久藏的少年,现如今的的确确消失在了这片名为冬木的土地上。那群狠辣如狼的宗门改役,自然不会察觉不到这一点。而只要他们对言峰展开调查,就能发现他的资料一片空白。接着再顺藤摸瓜,便完全有可能暴露远坂身为基督徒这一事实。
因此,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早早做好防范措施。
柳洞寺是冬木最大的寺院,其主持柳洞士道是有着相当不俗的佛法的得道高僧。即使是这藩的大名,也是对他毕恭毕敬。只要远坂逃到了这里,那么就能借助柳洞寺的庇护,而不被抓起来了。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能顺利逃到柳洞寺的基础上。
但实际上,当远坂永人急匆匆地赶到柳洞寺时,却发现寺门紧闭,一块木牌挂了出来,上面用朱红毛笔写了两个大字——“休业”。
糟糕!自己似乎忘记了。今天的柳洞寺不开放!
由于记忆的遗忘而造成此刻的窘状,让永人狠狠地锤了几下脑袋。无奈地坐倒在了柳洞寺山门前的石阶上,头深深地埋进怀抱中。
这可真是不妙了啊……没有柳洞寺的庇护,他就像是一个失去壳的乌龟,将自己的全部都暴露了出来。虽然他曾经向言峰学习过几招八极拳,但只是花架子,若是碰到宗门改役的人,绝对是自投罗网。
那该怎么办?
远坂永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若是一开始便抛弃远坂家在冬木的资产,跟着言峰久藏离开,那么就绝对不会有现在这种困境。而且,作为一个虔诚的教徒,有了言峰的推举,他很可能正式进入基督教的大人物的眼睛里。如果他在表现的出众些,那么一个红衣主教,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但现实是没有如果的。
他远坂永人,就是个有躁郁迹象又不计后果的人。有这样的结果,从某种方面上来看,也是咎由自取。
还是回去吧。
他对自己说。
言峰久藏是圣堂教会的人,是整个远东基督教的核心之一。他想逃,自然有千百种接应方式。而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信徒,既然已经拒绝了言峰,没办法逃出日本,那么只能慷慨就义,以身殉道了。
远坂永人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这是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看法。
现在,是证明自己的时候了。
这样想着,远坂永人一步步沿着原路返回。
◆
“哎呀呀,这位客官。我们这里不收银元。”
经过一家旅笼,远坂永人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啊啊,那么是要日本的货币么?那我就没有了啊。”
“没有的话,就不能住宿了呢。”
“这种事情我也知道啊,啊,小姐。能不能通融一下?”
“不行。”
来自外国的老者有些苦恼的抓抓了头发。
看起来很着急呢。因为没有日本的货币而住不上旅馆么?应该是从外国来的吧。
心里这样想着,远坂永人就不知不觉间停下了脚步。
若是,若是借助这个外国人,能否逃出去呢……
不,不对。远坂永人狠狠地甩了甩头。若是这样想,那么先前那一番以身殉道的说法,都是唬人的么?
不过不管怎样,就算是良心大发了吧。远坂永人这次破例地起了帮助老人的念头。
“需要多少钱?我帮他付。”
及至近前,远坂永人才发现这个老者的不同之处。
虽然花白的头发和胡须乱糟糟的。但一身的潇洒的皮革风衣和金属色泽的手杖显得有贵族气息。虽然是上了年纪,但他的体格健壮,远超过正值壮年的小伙子。他的手掌宽大,肌肉遒健,上有老茧,显然和言峰一样,都是拳法的好手。
“这位小伙子……”
“不用谢老先生。我想这是我应该做的。”
远坂永人露出优雅至极的微笑,婉拒了老者的谢意。
“可是小伙子,你的心很迷茫啊。”
“诶?”
远坂永人呆滞了。对方的问话他根本无从回答。的确,远坂永人,出生于大富之家,不愁吃穿,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因此他从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为此,他反复地追寻着自己生命的意义。
当他接受基督教教义的那一刻,他以为这便是自己人生的意义所在。因此,他努力结交言峰久藏、舆石源三郎等人,成为别人心中的虔诚教徒。为此,他甘冒生命之险,破家之厄。然而,当他越是灌输自己这些教义,他却越是觉得迷茫。他的一生难道就是为了奉献给上帝?为了传播上帝的思想,而抛却自己的生命?
不,不是这样的。这不是他的人生。
在众人眼中身为虔诚者的远坂永人,实际上已经在心底深深否定着这一切。
远坂永人自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却被一个老者揭穿了。
他望了望老者,眼神中带着探询。
“你的人生其实是空白的。你在追寻自己的意义,却在不断摸索中失去信心。虽然你可以假装,可以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你的幻觉。但你空荡荡的内心却非常的清楚。不是么?”
老者笑了笑。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跟老朽在房间里喝杯茶水怎么样?”
远坂永人感觉自己的双脚似乎不受控制,乖乖地跟老者进了屋。
一进屋,确定门窗都关上了。远坂永人立刻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话题。
“老先生……你是基督徒吗?”
“不不,我当然不是教会的人。相反我跟他们也算是敌人吧。”
原来不是同类。
远坂永人失望地垂下了脑袋。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呢?”
“因为我见过你的同类。”
“同类?!”
远坂永人顿时抖擞起精神。
“是的。同类。我见过两个。一个是在魔术的道路上寻求答案的人,一个是委身于黑暗,却期冀光明这样的复杂而矛盾的人类。”
“真是的……这算什么人啊……”
永人的嘴角,不知不觉翘起一丝弧度。
实在太像了。他与他们。同样是在道路上迷茫,同样是那样的矛盾和复杂。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应该是朋友才对。只不过……
“魔术?”
这个名词永人自然不是第一次听说。在和言峰一起的时候,他便经常听到言峰口中说出“魔术”这个词来。但问题是,在言峰的口中,这种所谓的“魔术”,不过是妄图以人的身躯窥探神的秘迹的禁术,曾经一度被教会封杀。
“那个所谓的魔术,到底是什么?”
老者没有答话。他只是从怀里随手拿出个宝石,单手紧握。念了几句永人听不懂的话,那颗火红的宝石瞬间黯淡下来,而老人的背后,立刻燃起一颗巨大的火球,就像是太阳,照得老者全身熠熠生辉。
“这是什么?!”
“这便是魔术。以凡人之躯窥探神迹的东西。如果你认识教会的人,他们一定对这东西非常的排斥吧?”
“是的。”
“但是,你觉得呢?”
“我觉得?”
“与其把希望寄托于上帝,寄托于神灵给予能力。不如由自己来掌控。你觉得呢?”
远坂永人哑口无言。
虽然还在摇摆,但他的内心天平,已经向着魔术世界倾倒了。
——这便是远坂永人与他的老师第一次的会面。没有什么惊天动地,也没有什么豪情壮志。只有一个饱经世事的老者对一个身居迷途的少年的启迪。谁也没想到,就连永人的老师自己也没想到,这个仅仅是作为提供旅费的答谢而收下的弟子,将来会在魔术界声名远扬。而他所传下来的远坂家族,也称为魔术世界未来不可忽视的魔道名门。
——永人的老师,名叫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有着“魔道元帅”、“宝石翁”、“万华镜”等众多称号的“魔法使”。亦是将来,大圣杯的制作见证人。
序章(3)
序章(3)
十年前
冰雪尘封的山城,毫无生机的绿色点缀,死气沉沉如一座水晶棺材。
暗红色的壁炉里,木柴噼里啪啦地燃着,整座会议室里都充斥着熏人的暖意。
地上平铺着毛绒绒的熊皮,天花板上水晶灯闪烁着如梦的灯光。
这里是爱因兹贝伦家族最重要的一块区域,说是爱因兹贝伦的心脏也毫不为过。族长和各个元老,都会在这里探讨关于家族的各个事宜。而如今稳坐在族长宝座上的,却早已不是老族长——他已经于一年前被暗杀身亡。现在暂代族长一职的,是老族长的儿子,年轻的少族长奥利维尔·冯·爱因兹贝伦。
而这次,便是他成年后,第一次以族长身份处理族中的事务。
“第一个议项。”
有着普鲁士人固有的严肃古板,瘦削的仲裁人用冰冷的声音拉开议会的序幕。
“来自阿特拉斯院的艾伯特·塞尔维亚三世,向我们提出申请。希望能够借用爱因兹贝伦在人偶上的成就,来制作新的魔术人偶。”
伴着他的话语,一旁的族长助理将有关艾伯特三世和魔法人偶的资料,一一分发给在座的元老们。资料并不多,只有三张纸。第一张上面描绘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瘦削男子——这就是艾伯特三世的肖像。第二张上面则详细的叙述了艾伯特从出生到如今的各种资料。第三张则是有关魔术人偶的图样。
“众所周知,爱因兹贝伦的人偶虽然已经能达到与真人无二的地步,但毫无魔力和魔术刻印,还能让他们沦为工具。而艾伯特三世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在制造时多添加一个魔术回路,用本身的魔术刻印来代替魔术师的魔术刻印。以此来达到施发魔术的效果。”
“另外,如果这所谓的魔术人偶炼制成功的话,艾伯特三世又提出一个新的想法。譬如,我们有心脏病的,可以制造一个炼金心脏,以此来代替原本的心脏。而且,只要魔术刻印能衔接得上,那么施展魔术也不是问题。”
奥利维尔用着他晴朗响亮的声音叙述着与对方谈判的结果。
自从老族长去世,整个爱因兹贝伦都沉浸在了别样的气氛当中,不少心怀野心的长老们以少族长年轻为理由,来分享族长的权利。这种行为自然是不被允许的。奥利维尔苦心谋划,就是为了在今天好好树立族长的威风,给那些不安分的人当头一棒。
他的手指滑过资料第一面印着的艾伯特三世的肖像,那如同鹰鹫一样锐利的眼神令他极其不舒服,他想到了第一次见面时,对方那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态度。
他不习惯容忍,即使对方是阿特拉斯院的讲师。
但这次的合作,毕竟是对爱因兹贝伦家族有着莫大的好处,哪怕是一想到那成群结队的魔术人偶,或是通过不断替换器官而延长自己的生命,奥利维尔就觉得自己的退让很重要。
一切为了家族。
“首先,艾伯特三世是来自欧洲的魔道名门,塞尔维亚家族,他同时也是身兼阿特拉斯院的讲师一职。从他的交往上看,他又是经常和负有盛名的魔术师往来,有着极好的名声。因此,可以信任。”
年轻的族长停顿了一下,他在为接下来所要陈述的内容组织着语言。
“然后,这件事对于爱因兹贝伦——相信大家也看得出来,如果成了,那么家族的实力将会一下子上升到很高的境界。”
“如果没成呢?”
“我们提供了爱因兹贝伦的研究,提供了金钱,提供了原材料。若是没能成功呢?”
“那么不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