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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傲说,蟋蟀会发声的器官是翅膀而不是嗓子。
而戒嗔却想,整天一刻不停地扇动着,是不是也很累呢?
前段时间戒嗔去了趟宝光寺,因为时间比较晚,便留在宝光寺住了一晚。宝光寺和天明寺一样都修建在山里,寺的附近有条瀑布尤为壮观,一股疾流从山中汇集,然后坠落在附近小水潭中。
第二天一早,戒嗔从床上起来,宝光寺的师兄见了面,笑着问戒嗔,昨天晚上睡得可好。
戒嗔苦笑着摇头,因为这一夜瀑布的激流声一刻也没有停过,所以戒嗔折腾了很久才入睡。
戒嗔把原因告诉宝光寺的师兄,他有些诧异地说,水流声很大吗?为什么我一点没有知觉呢?
如此大的声音,却让宝光寺的师兄没有知觉,这样的回答着实让戒嗔意外,忽然想起来前不久,宝光寺的师兄也曾经在天明寺里住过一晚,戒嗔也曾经问过同样的问题。
宝光寺的师兄当时说,夜风中,蟋蟀鸣叫声太大,一直吵闹得无法入睡。
蟋蟀嗡鸣从来没有停止过,戒嗔仿佛也没有在意过。
瀑布激流川流不息,只是宝光寺的师兄也没有在意过。
是不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忽略着身边的人或事呢?
也许就是这个理由吧!
第64个 摇曳在空中的灯
有天中午,戒嗔回房间拿点东西,打开屋门,忽然一股扑鼻的怪味传了过来。有些疑惑,不知道怪味传自何处,于是深深地吸了口气,去找寻味道的来源,很快便发现怪味来自戒傲床边的一个小袋子里。
小袋子很不起眼,但是戒嗔很快便找到了,并不是戒嗔的眼力好,而是戒嗔寻找的范围很精确。平日里,戒嗔和戒傲的房间里也常常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事情,其中绝大多数都和戒傲有关,所以,戒嗔这次是直接奔戒傲的地盘去的。
戒嗔打开小袋子,发现怪味来自一些装在小瓶子里的深色液体,仔细再闻闻,仿佛是一小瓶煤油。戒嗔再看看袋子边的其他东西,发现还有一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剃刀,那是智恒师父的专用剃刀,曾无数次割破过大家的头皮。
除了刀和煤油,袋子里还有一些棉花、棉线、白纸,甚至还有一只毛笔。
戒嗔心里一惊,因为戒傲平日花样百出,而这些东西看起来,太像制作爆炸物的材料。戒嗔想起来心里有点害怕,不知道戒傲准备做出什么事情,便赶快跑去找到戒傲。
戒嗔找了半天,却不见戒傲的踪影,于是向戒尘问戒傲的下落,戒尘说,戒傲师兄去竹林里砍竹子去了。
戒嗔于是问戒尘,戒傲为什么要去砍竹子。
戒尘很兴奋地说,前几天,戒傲偷吃了他的饼干,所以答应给他做一盏会飞的孔明灯作赔偿。
戒嗔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因为戒嗔立即明白了,那些材料的用途原来是做孔明灯的,而不是什么爆炸物。
那几天,戒傲在屋子里削削砍砍,孔明灯一点点成形了。戒尘每过几个小时便来监督一次,看看戒傲的进度。孔明灯做好后,戒傲又用毛笔在灯罩上画了好看的图案,等墨迹全干了以后,便把灯交给了早已焦急不已的戒尘。
等到夜晚来临的时候,戒嗔陪着戒尘、戒痴一起去山下空旷的场地里放灯,戒嗔把孔明灯下端浸上煤油的棉花点燃,等灯里的空气加热后,孔明灯便缓缓地向空中飞去,灯罩壁上美丽的图案被灯中的火光照亮,孔明灯随着风轻轻地盘旋,显得很有风味。
戒尘、戒痴看得十分开心,每次等到孔明灯里的煤油烧得差不多后,他们便用系在灯上的细线把孔明灯收回。
就这样一连玩了十多天,那天晚上戒尘、戒痴又一次要求戒傲和戒嗔陪他们去放灯。戒傲把手伸向天空,然后说,今天的风太大了,不太适合放灯,不如改天。但两人前几天玩得太开心,只是不肯,无奈之下,只得和戒傲再陪他们去山下。
孔明灯又一次冉冉升起,随着山旁的风而摆动,忽然一阵疾风吹过,孔明灯一阵剧烈抖动,飞翔在空中的灯罩被火焰点着,灯罩夹着火焰从空中掉了下来,戒尘瘪着嘴巴,仿佛就要哭出来了。
戒傲急忙安慰他说,过些天再帮他重做一个,戒尘这才转悲为喜。
回寺里的路上,戒尘始终闷闷不乐,想想刚才来之前,戒傲曾经劝过他,风太大的天气不适合放灯,可是他兴致太高,执意要放。
我们选择后悔的时间,往往是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之后。
第65个 女施主的合影
戒嗔生活的茅山算不得旅游区,但也时常有三三两两的游客来山里游玩,天气好的时候多些,天气不好的时候少些。
若逢天气好,戒嗔特别喜欢拿着本经书去附近的小山林中看书。前几天的一个上午,戒嗔拿着本经书正准备出门,刚打开寺门,却看到寺门外站着一男一女两位施主。
施主们看到戒嗔便凑了过来,很客气地向我打听山里的一些情况。原来两位施主在附近的山里自助旅行,恰好走到了茅山。
戒嗔便向两位施主粗略介绍了茅山上的一些风景,并简单地在他们拿出的本子上画了图给他们。
女施主忽然又问,茅山的位置既然那么偏僻,又没有被开发过,那么这山里会不会有野兽呢?
戒嗔笑着摇头,因为茅山里动物虽不少,但多是一些松鼠或野兔这样的小兽,很少有大型动物,若单纯论体型,我们寺里的戒言极可能进入前八强了。
当然,戒嗔还是提醒了施主,因为山里虽然没有凶猛野兽,但是难免也有一些鼠蚁虫蛇之类的生物,两位施主连连称谢,便进了山里。
说起来戒嗔和这两位施主应该算是有缘分,下午闲暇的时候,戒嗔扫了一遍院落,正准备把扫来的落叶运到门外,刚打开寺门,却又看到了两位施主。可能没有想到会如此之巧,双方都是一愣,随即都笑了起来。
两位施主说,花了整天的时间,仔细地玩遍了茅山,虽然没有人文名胜,但自然风情让他们游乐得很畅快,还拍了很多照片,收获颇丰。
女施主忽然问戒嗔,不知道寺里是否有电脑,因为她的相机已经快满了,想转移一些图片到U盘里面。
于是戒嗔把两位施主领进放电脑的屋子,恰好戒傲也在屋子里,两位施主一边翻看和选择照片,一边很有兴致地向我们讲解下午的照相经历。
这些风景其实我们都曾经见过,只是两位施主的摄影技术高超,把平平无奇的风景照得很是好看。
施主们一张张地翻着,等翻到了一张在后山竹林里的风景照时,戒傲忽然插了一句嘴,这张合影真好看。
戒嗔看看那张照片,只有女施主一人站在竹林里,好像谈不上是合影,显然两位施主也有同样的疑问,我们三人一起惊奇地看着戒傲。
戒嗔问戒傲,什么合影?
戒傲伸手指向照片,然后说你看。
顺着戒傲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戒嗔忽然发现在照片里距离女施主脸非常近的地方,居然有一条小青蛇,看起来距离应该不足10厘米。
虽然戒嗔知道这蛇并非是毒蛇,但心里还是挺佩服女施主的,毕竟距离那么近,万一被咬一下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才佩服了三两秒钟,忽然女施主发出了一声尖叫,声音凄厉得把戒嗔和戒傲都吓得浑身一抖。本来在板凳上睡得正香的戒言,也被吓得从板凳上掉了下来,戒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甩甩尾巴跑了出去。
女施主用很颤抖的声音说,怎么有蛇,好可怕。
戒嗔这时才知道原来女施主在照相的瞬间是不知道身边有条蛇的。
看看照片中的女施主,微微笑着望着镜头,神情轻松,对近在咫尺的危险浑然不觉。
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女施主是镇定的,当危险远离的时候,女施主却是惊恐的。
这很奇怪吗?
其实一点儿也不奇怪,恐惧与痛苦就是这样,如果你不放在心上,便可轻松地跨过。
第66个 寻不到的水声
那天清晨,听到有人在敲寺门,觉得有些意外,因为虽说夏天的早晨,天亮得特别早,但是来得这么早的人还是挺少的。
戒嗔正准备去开门,却发现站在门边的戒尘已经走了过去,于是戒嗔回过头往佛堂走,耳边听到寺门“吱”的一声响,然后紧接着是戒尘“啊”的一声,戒嗔赶快回头去看,以为是戒尘被人撞到了。这样的事故曾经发生过一回,上次也是戒尘去开门,进来的是一位又高又胖的施主,没有留意到矮小的戒尘,结果戒尘被施主的肚子撞了一下,幸好,施主的肚皮质地柔软,所以没有伤到戒尘。
戒嗔抬眼望过去,却没有看到戒尘倒地。从寺外进来的两位施主,其中一位戒嗔认识,是淼镇上的一位年轻施主,平时也不常来天明寺,而另一位施主却从来没有见过,打扮得很奇怪,眼睛上蒙着厚厚的纱布,看起来有点恐怖,估计刚才戒尘就是因此被吓到了。
戒嗔急忙把两位施主请进屋里,那位淼镇的施主对我们说,他的朋友因为最近做了眼睛方面的手术,要等些天才能拆绷带,所以他特意带着这朋友来山里住上几天,放松一下。
两位施主坐下后,绑着绷带的施主问戒嗔,刚才开门的是个小和尚吧,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戒嗔有点迟疑,因为佛祖教育大家不能说谎,所以戒嗔只好回答施主说,是呀。
施主面容有些苦恼,他又问,我的样子是不是很恐怖呀?
戒嗔只得回答,是呀。
施主的表情又痛苦了很多。他接着问戒嗔,这里的……
戒嗔急忙把施主的话题岔开,虽然这样做挺没有礼貌,但是施主若继续问下去,戒嗔这样照实回答,只是徒增他些痛苦罢了。
不说谎固然是正确的,但是这样的回答等同于往施主的伤口上洒盐,也是不太好的,更何况还是这样一把接一把地去洒。
戒嗔向施主粗略地介绍了一下茅山的风情,施主的脸上有了一些微笑,他说,一路上其实上也听到了不少自然之音,能感受到这里的景致。
戒嗔把施主领进离寺里不远的香房,那些日子,施主便一直住在这里,因为眼睛不便,他也没有四处走动,常常一个人靠在院子里的小椅子上。
有时候路过香房,戒嗔担心施主一个人觉得孤单,便坐下来和施主聊上几句,不过看施主的样子仿佛并不寂寞,谈笑间感觉心情不错,总是笑呵呵的。
又过了几天,施主的朋友把他接下了山,他的朋友说,施主的眼睛的伤势快好了,要把他接回医院拆绷带。
施主下了山后,便再没有回来过。过了半个月后,戒嗔收到施主的一封邮件,施主信里说,他的眼睛已经拆了绷带,这些日子非常喜欢茅山的环境,虽然看不到东西,但是每天都在享受凉爽的山风,耳畔还时时传来钟声、蝉叫与蛙鸣,还有溪流中一刻不停的流水声。
戒嗔不禁为施主伤势好转而庆幸,也很高兴他喜欢茅山的景致,只是戒嗔觉得有点奇怪,因为茅山的主要水源都集中在山后,前山的溪流,距离天明寺有些距离,在这里是绝对听不到流水声的。
这个疑问放在心里好些天也没有合理的解释,又过几天,戒嗔忽然看到戒傲从寺门里进来,僧袍上湿漉漉的,便问他怎么了?
戒傲说,香房里的一个抽水马桶坏了,一直在滴水,刚才去把它修好了。
戒嗔便随意听了听。过了好半天,站在庭院里的戒嗔忽然想到,原来施主听到的水声不是什么溪流中的流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