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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回来了。
对于各方的观点,戒嗔也不知道应该信哪个。之后,每隔一段时间邱施主都会邮寄一张明信片给林施主,发信的地点都不相同。
这一次,大家终于相信邱施主并不是开玩笑,而是来真的了。大家对于邱施主,没有当初他刚辞职的时候那么关注了,偶尔提到的时候,大家的评价依然是,邱施主一定是受刺激了,等他以后没有养老金、没有办法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他一定会后悔的。
听了大家的评价,戒嗔还是挺担心的。虽然戒嗔之前和邱施主接触不算多,但是总担心若有一日邱施主回来了,没了工作又没钱,这日子要如何过下去。
当然戒嗔还有另一重担心,那就是邱施主和戒嗔应该差不多,好像没有出过远门,这样贸然乱走,人生地不熟的,迷了路怎么办。
戒嗔把这些担心说给戒傲师弟听的时候,戒傲师弟说,前面的担心还有些道理,后面的担心就多余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戒嗔一样,在淼镇这么点大的地方都可以迷路。
戒傲师弟刚说的时候,戒嗔也是不服气的,但是随着邱施主不断地邮寄明信片回来,戒嗔也就没再好意思担心邱施主迷路的问题了。
在众多评价邱施主的镇民中,对邱施主表示支持的只有那位喜欢画漫画的沈施主一个人。戒嗔想听听沈施主如何评价邱施主的行为的时候,沈施主却说,其实他也无法理解邱施主,如果两个人身份互换,沈施主定然不会放弃如今的工作,出去旅行。
但是沈施主说,自己喜欢画漫画,画画的时候,也是全身心投入的,其他事情都不管不顾了。那时候,镇里的人甚至是沈施主的家里人对沈施主都非常不支持,但是沈施主说,自己在画画的时候,期待的不是别人的理解,因为自己知道自己是快乐的。
沈施主的话,终于让戒嗔领悟了:我们常常以为,对某些事情理解它,然后接受它,是一种宽容的态度。但是我们可能常常会忽略一个事实,那就是对事物不理解也是人生的常态。
就像一个画家未必能理解一个音乐家对声音的敏感一样,一个音乐家同样未必能理解一个画家对色彩的痴迷。
所以,真正宽容的态度或许应该是:理解它,接受它;不理解它,欣赏它。
第50个 释小七
【1】
新年的时候,戒嗔遇到了故友,是前几年离开淼镇的小毛。几年不见,小毛比以前胖了许多,样貌也成熟了不少。如果不是他叫戒嗔的名字,戒嗔可能便把他当成普通的香客了。
戒嗔见到小毛有些意外,因为小毛的父母当年是从外地过来的,在淼镇没有亲戚,他们一家搬离淼镇后便没有再回来过。
小毛说,他在镇上的一个要好的同学就要结婚了,他便趁假期回来看看。小毛还说,当年自己家在淼镇的房子已经是别人家的了,同学新婚亲戚很多,他在同学家里也住不下,所以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到寺里借住几天。
那几天,小毛住在寺里。戒嗔和戒傲也好生高兴,毕竟是很多年的朋友。
小毛离开淼镇许久,所以这次来也不是一直待在寺庙里,时不时便去镇上玩耍。
有天傍晚,小毛从镇上回来,手中拎了一个鸟笼子。戒嗔和戒傲凑过去看,笼子里是一对绿毛鹦鹉,看样子很灵秀。小毛说,他想要送朋友一份特别的礼物,所以特意挑选了这对鹦鹉,希望祝愿朋友百年好合。
戒嗔和戒傲觉得小毛的想法很特别,也很有意义,而且这对鹦鹉也相当好看,羽毛艳丽,花纹和色泽都很漂亮。但戒嗔忽然发现鸟笼里居然不止两只鸟,在那对绿毛鹦鹉旁边,还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再仔细一看,居然也是一只鸟。
显然戒傲也看到了那只鸟,便好奇地问小毛:“这里怎么还有一只乌鸦呀?”
小毛一愣,随即笑着回答戒傲:“这怎么是乌鸦,明明也是鹦鹉嘛。”
戒嗔和戒傲都觉得很惊奇,因为鹦鹉我们见过很多次了,样子总是花花绿绿的,这种黑灰杂色的鹦鹉的确没有见过。
戒嗔和戒傲向小毛打听鸟的来历,小毛说,他在花鸟市场里选中那对绿毛鹦鹉后,打算和老板商量价钱,希望能便宜点,结果老板固执得很,一分钱不让,后来老板便送了小毛这只鸟,作为赠品。
戒嗔和戒傲仔细打量这只黑乎乎的鸟,它个头不大,比那两只绿毛鹦鹉小了三分之一还要多。
小毛说,这鸟还有名字呢,叫作小七。
戒嗔和戒傲都觉得这鸟的样貌虽然一般,但是名字很好听,朗朗上口不说,还有些佛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叫小七。
第二天,小毛带着这三只鸟去参加同学的婚礼了。到了晚上,小毛回到寺里,手中居然还拎着鸟笼子,但是鸟已经没有了。
小毛把鸟笼放在桌子上,戒嗔和戒傲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因为天黑的缘故,刚才看错了,鸟笼里只是缺少了那对绿毛鹦鹉,而鹦鹉小七,依然缩在笼子的角落里。
小毛说,他送礼的时候才觉得送三只过去好像很有问题,送一对是成双成对的意思,可是送三只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想想小毛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送礼不在多少,关键是要有个好寓意。
又过了几日,小毛要回去了,戒嗔和戒傲都挺舍不得小毛的。小毛走的时候把鹦鹉小七交到戒嗔手中。小毛说,回去的路程还蛮远的,带一只鸟有诸多不便,就把小七送给戒嗔和戒傲吧。
说起来,戒嗔和戒傲都没有养鸟的经验。只是小毛说,他在镇里认识的熟人他都想过了,他们每家都养了宠物,不是猫就是狗,再在家里养只鸟,这只鸟可就太不安全了。
戒嗔和戒傲本来想解释一下,寺庙也是有狗的,但是后来还是忍住没有说。毕竟小毛担忧的是猫狗冲到高处对小鸟不利,而寺里的戒言,一来不吃荤,二来从科学角度来说,戒言很难爬到高处,因为以它的体形来说,真要跳那么高,地球引力对它的制约太大了。在戒嗔的印象中,戒言也曾爬上过椅子一次,但结果椅子翻了,戒言从此就留下了心理阴影,不轻易登高了。
小七便这样留在了寺里。天气好的时候,戒嗔和戒傲会把小七放在庭院里晒晒太阳,来往的香客有时候会注意到小七,大家总是前前后后地打量小七,也有人会对戒嗔和戒傲赞叹道:“这只小乌鸦长得挺可爱。”
起初的时候,戒嗔和戒傲会努力向大家解释小七是一只鹦鹉不是乌鸦,只是香客换了一拨又一拨,大家对小七是一只乌鸦的认同并没有变过。
再后来,戒嗔和戒傲也懒得向香客们解释小七的真实身份了。反正小七自己也听不懂,不会影响它的食欲。
【2】
有段时间,戒嗔和戒傲对小七的名字很是好奇。要知道,在花鸟市场中,用来贩卖的鸟雀,通常都不会有名字,但是小七偏偏有自己的名字。若说小七是什么名贵品种,也不太像,因为从道理上说,如果是名贵的鸟,花鸟市场的老板便不会把小七当成买二赠一的赠品送给小毛。
对于小七这个名字,寺中人有诸多猜测,解释得最好的是戒尘,他说,定然是花鸟市场的老板预见到了小七将来与佛有缘,便取了这般有佛味的名字。
初听戒尘解释的时候,戒嗔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但仔细推敲,又觉得这个解释太过玄幻,花鸟市场的老板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小七未来的归处呢?
解开了这个疑问的是戒傲,那段时间戒傲去镇里,挺喜欢带上小七,经过花鸟市场的时候,一下子被当初送小七给小毛的老板看见了。
戒傲原本也很惊讶,花鸟店的老板整天经手那么多鸟,怎么能单认出小七呢?但后来想想,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长得如此特别的鸟也不多。
老板说,他们这家店,通常不是自己喂养鸟,而是从一些专业养鸟的商贩那里进货。通常是一次性多买些鸟,然后慢慢出售,直到销售得差不多了,便再去进一些。
小七,便是这样被老板买进来的。老板说,我原也不想买它的,只是养鸟的商贩说,所有的鸟都是打包出售的,不可以挑,好看的鸟和不好看的鸟都要一并买走。
老板把小七买回来后,便一直把小七放在商店里最显眼的位置,可是当同一批鸟卖完了的时候,小七依然在最显眼的位置放着。
然后老板又进了一批货,把小七混在其中继续出售,但是等这批鸟卖完了,小七依然没有卖出去。
等到老板进第三批鸟的时候,有位客人关注到了小七,那位客人问老板小七叫什么名字,老板当时被问住了,后来急中生智,觉得这只鸟已经连续两次都没有卖掉,所以便告诉客人,它叫双双。那个客人对双双这个名字赞不绝口,可惜就是家里不想养乌鸦。
虽然老板后来向客人解释了双双的真实身份是一只鹦鹉,而客人也很震惊地表示接受了这个解释,但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在家里养一只很像乌鸦的鹦鹉。
就这样,老板不断地进新的鸟,而小七的名字也从双双变成了珊珊、丝丝。到了第五次老板已经懒得再给小七起什么叠音的名字了,于是小七就变成了小五、小六。
等到小毛来到老板的花鸟店的时候,小七已经正式更名为小七了,而小七的含义自然不是与佛有缘的意思,而是卖了七次都没有卖掉的意思。
听到戒傲介绍小七名字来历的时候,大家心里都酸酸的,原来小七还有一段如此屈辱的过去呢!不过后来戒傲说,老板说小毛来之前,他一直视小七为自己市场营销经历中的一大挑战,小七一次又一次被剩下,老板的信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当小毛接过小七的那个瞬间,老板感觉整个天空都被彩霞笼罩了。
但等到小七走了之后,他才发现卖掉小七是一个很大的错误。因为以前在店里,如果有客人对鸟的毛色挑三拣四的话,他都可以将小七拿过来,放在被挑刺的鸟旁边,然后那只被挑刺的鸟,立即就显得很完美了。可是小七走了以后,老板要花比以前多三四倍的口舌和客人解释,而客人通常还不是非常满意老板的解释。
虽然身为和尚,应该有慈悲之心,可是听到老板后来的遭遇,戒嗔的心中还是起了小小的复仇感,现在想来真是太不应该了。
【3】
那以后,大家对小七都变得好了一些,总觉得小七是一个受过巨大心灵创伤的鹦鹉,虽然它自己心态很好,饭量和心情都处于上乘状态。
没过多久,戒傲忽然有了新的主意,他觉得小七既然是鹦鹉,那理论上就应该会说话才对,而大家也认定小七是有语言天赋的,因为每次肚子饿了,催促大家给它喂食的时候,它的声音都是极其洪亮的。
戒傲在网络上搜了不少训练鹦鹉说话的方法,然后拿出一本《心经》准备让小七练习。戒傲觉得身为一只寺庙里养的鹦鹉,会念几句佛经自然是一件很拉风的事情,而且戒傲心中还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如果小七能说话,便会一举破除它是乌鸦的传言,让大家知道“鸟不可貌相”。
那段时间,戒傲总是有意识地在小七身边念经,希望替小七营造一个学语言的环境。大家有时从小七身边经过,会听到戒傲在念《心经》里的经文:“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可不管戒傲如何念,小七总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到后来,戒傲觉得也许该检讨一下自己的教学方法,对于一只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