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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道爷一想:“总弦一断,就不必再下去了。”再把上头的海灯用宝剑挑碎。仗着这二十二人俱死在火德星君殿内,自己出殿,仍把隔扇关闭,直奔木板连环而来。走的是正南离为火,把两扇大门用剑点开,里头套着六个小门——火山旅、火风鼎、火水未济、山水蒙、风水涣、天水讼、天火同人。“蹭”一个箭步,就蹿进天火同人一个门去了。两边地板一起,上来两个人,一个叫出洞虎王彦贵,一个叫小魔王郭进,与老道动手。先杀了一个,后杀了一个。老道蹿万字式当中,念了声“无量佛”,说:“原来是王府作反的人,就是这样本领。”脚踏万字式,一直扑奔正北,直奔冲霄楼。
北侠、卢爷早到了。这六个人分开,一个宝刀,后头带一个人;一口宝剑,后头带一个人。北侠与卢方由正西兑为泽进来的。卢爷知道老五误入的是雷泽归妹,卢爷也要打雷泽归妹走。大门一开,看的是泽水困、泽地萃、泽山咸、水山蹇、地山谦、雷山小过、雷泽归妹,进七个门。北侠先蹿将进去,随后卢爷揝着把刀也就进来。刚一进小门,就见两地板一起,“蹭蹭”蹿出两个人来,口中嚷道:“什么人!敢前来探阵?”原来这两个,一个是一枝花苗天禄,一个是柳叶杨春。苗天禄拿刀,北侠往上一迎。杨春乘虚而入,就是一刀,北侠闪躲不开了,飞起来一腿,正中杨春肋下,“噗(口甬)”躺在卢爷面前。卢爷摆刀就剁,只听“嗑(口叉)”一声,劈为两段。又听“噗哧”,也把苗天禄扎死。北侠说:“大哥走罢。”卢爷这才走,一直扑奔正北。奔了两个圆亭,一个叫日升,一个叫月恒。远远的看见一个石象,一个石(豸孔),将要扑奔正北,正南离为火,老道闯将进来,会在一处。
就听正东方骂骂咧咧,是徐三爷同定展南侠。展爷是一语不发,净听着徐三爷这一个人,你瞧这个骂。正北上丁二爷、韩二义由坎为水进来,走水火既济卦。展南侠进的是震为雷,走的雷风恒,大众会在一处。原来看阵的就是四个人,被卢爷、北侠、云中鹤所杀。大众直奔冲霄楼,脚着万字式当中,跳着黄瓜架样式走,一看两边石象、石(豸孔),当中两根铁练搭在冲霄楼上。卢爷用手一指那个石(豸孔)说:“我五弟就从此处吊将下去,我也由此处下去。”北侠说:“那倒可以。可别打一处下去,两处里分着。”徐庆说:“我也打那边下去。”展爷说:“我也打那边下去。”这边是云中鹤、北侠、二官人,两下里彼此全把兵器扎上,击掌为号。
“叭”一拍巴掌,“蹭蹭蹭”大众往上一蹿,两边的石象、石(豸孔)“呱喇喇”,上头的铁练往下一落,翻板自来往下一翻。大众急拿脚一找网,二反网,往下一翻,众位仍然是半悬空中翻身,脚找盆底坑儿。七位全有智爷教明白的,抱刀往下,脸朝外。三鼠在使宝刀宝剑的身后,也是面向着外,手中都拿着兵刃,净瞧更道地沟里头往外出入。天宫网、地宫网一起,类若钟表开闸的声音,“哗喇喇喇喇”。十八扇铜网,按说一齐都起来,这把总弦一破可就不行了,起落的不齐了,可也有起来的,可也就有不起来的,可也有起来“叭达”往后一仰,又躺下了的。皆因是断总弦,没断十八根小弦、两根副弦。若要一齐全断,十八扇网,连一扇网都不能起来。这虽起来,就不能齐了。下面的金钟一响,声音也是不齐。每时“咚咚”直响三阵,此时行打三下,又打两下,再不然等半天,他又响一阵,参差不齐。铜网的样式,前文说过,二指宽铜扁条上,有胡椒眼儿窟窿,全有倒取网钩,上尖下方的式样。底下的横铁条上,挂石轮子两个,由盆底坑上往下一滚,石轮极其快速。如今所有滚下来的网,“叱(口叉)嗑(口叉)”,遇宝刀室剑削成好几段,是下来的全碎了。不动的网,他们也就不管了。北侠大伙蹿上盆底坑儿,把更道地沟东西南北,俱是两个人把守。地沟门惟独正南,北侠一人把守。忽然一宗吒事,要问什么缘故,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二十四回 众豪杰坠落铜网阵 黑妖狐涉险冲霄楼
〔西江月〕曰:
弹指几朝几代,到头谁弱谁强?人间战斗迭兴亡,直似弈棋模样。说甚英雄豪杰,谈何节烈纲常,天生侠义热心肠,尽入襄阳铜网。
且说北侠听金钟一响,是一百弓弩手,有一个头儿,是圣手秀士冯渊,拿着梆子,提着一条长枪,听见金钟一响,就由更道地沟上边下去。大众听梆子的号令,刚出正南上更道地沟门,正遇着北侠,拔刀就剁。冯渊听见刀声,往前一蹿,扭头一瞧是北侠。他是认得的,立刻双膝点地,苦苦求饶,什么大爷,什么爷爷、太爷、祖宗、师傅、大叔、二大爷、义父、爸爸全叫到了。北侠空有刀,剁不下去。冯渊又叫:“你老人家肯饶了我,我就算计着你们老爷们该来了,小子在这正等着呢,别看你们老爷们净管把铜网削碎,你们也不知道王爷在什么地方,盟单在什么所在,我愿作向导,你愿收我个徒弟,就是徒弟;愿收我个干儿子,就是干儿子;愿收我个孙子,就是孙子。”北侠一想也是,正短这么一个向导,说:“起去,我饶恕于你。”冯渊说:“你者倒是认我个徒弟,是儿子,是孙子?我好称呼你老人家。”北侠说:“你可是真心吗?”冯渊就跪在那里起誓,说:“过往神校谏希乙行榍榧僖猓梦宜牢拊嵘碇亍!北毕浪担骸捌鹑グ铡!狈朐ㄋ担骸拔业故浅坪羰裁矗俊北毕浪担骸拔乙讶挥辛艘遄樱沂漳阄降堋!狈朐ǜ从志偷馗毕腊萘怂陌荩辛肆缴笆Ω怠薄1毕来鹩Γ梅朐ㄆ鹑ァ7朐ù鹩Γ值氖鞘治枳愕福担骸笆Ω担蚁认椎愎停乙淮虬鹱樱笫秩隼矗憧删蜕比恕?杀鹑眉ぴ谏砩希ぴ谏砩暇退馈!彼谡饫铩鞍鸢鸢稹币淮颍话俟笫痔鹱右徽舐蚁欤蠹页隼础U飧龈赖毓底钫⒓缯疾幌铝礁鋈耍豢梢桓龈乓桓鲎撸哦职隼匆桓觯俪隼匆桓觥3隼匆桓錾币桓觯隼戳礁鲈滓凰谌谋簧保谒摹⒌谖宓幕厝ゲ桓页隼戳恕6鞅惫采绷司鸥觥D厦娴奶朐ㄍ读私担桓鲆裁怀隼矗炎乓怀颍蠹蜕洹�
上头一阵大乱,是王官雷英、金鞭将盛子川、三手将曹德、赛玄坛崔平、小灵官周通、张保、李虎、夏侯雄,带了些王府的兵丁,辞别了王爷,到此瞧看。进了木板连环,奔冲霄楼末层,进了五行的栏杆,到冲霄楼里头,脚蹬着大铁篦子,往下瞧看。雷英一瞅铜网尽都损坏,跺足捶胸,暗暗的叫苦。按说在冲霄楼铁篦子上头,往底下瞅,瞧不见底下的事情,在前文可就表过。再者铁篦子上四个犄角,单有四个大灯,昼夜不息,故此看得明白。雷英看见冯渊投降,雷英咬牙切齿大骂。底下冯渊听见,也是破口的大骂。他本是个南边人,未说话先叫“唔呀唔呀”的,骂道:“唔呀,混帐王八羔子,吾跟着我师傅,拿你们这些叛逆之贼来了,还不快些下来受缚!”金鞭将等大家问雷英主意,怎么办。雷英说:“略展小计,管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吩咐兵丁:“先把一百弓弩手撤回,后搬柴运草,拿火把他们烧死,破着这座冲霄楼不要了。”
顷刻间,王府柴草甚多,全把柴草运将进来,把软柴薪在灯上点着,顺铁篦子的窟窿往下一扔。这一下可了不得了,下面人全吃了苦了。这火全冲着头颅就下来了,个个用手中的刀把拉,连躲带闪,用脚把拉,工夫甚大,足下的软底靸鞋全要饶着,大众乱嚷。冯渊偷着往地沟里一看,说:“这可好了,他们走了,咱们出地沟罢。”让冯渊带路。冯渊在前,一个个都跟随着,奔南边这个地沟。走到南头,一看不好了,把大板子盖上了,这还不算,上头压上石头,弓弩手在上头坐着。赶着出来,又奔正东,也是不行。照样四面全绕到了,全是不行。这火就更大了。徐庆嚷道:“死鬼,活着的时候机灵,我们都为你前来报仇,你下阵雨也好哇!”冯渊说:“下阵雨也流不到这里来。”丁二爷说:“这可好了,他们不往下扔火了,这还有点恩典。他们往下扔生柴货呢。”老道说:“更不好了,底下这都是火,扔下来的是生柴货,全勾在一处,一阵风一鼓,大众全都是焦头烂面之鬼。这眼睛全睁不开,尽是黑烟。”大众在此受困,暂且不表。
单说的蒋爷,容他们破网的人走后,拉了柳青一把,两个人出上院衙,奔王府后身,正遇徐良。蒋爷就说:“怕里头人少,我们看一看动作。”徐良也不能管。二人直奔王府后墙蹿将下去,绕木板连环,直奔西南。柳爷问:“蒋爷,你们怎么知道王爷住处?”蒋爷说:“我是听见魏昌说,有个月亮门。”进月亮门,内有北上房,屋中有灯火,赶奔前来戳窗棂纸,见王爷在后虎座里半躺半坐,手中托着一本书,当住面门,就见露着花白的胡须。两个王官面向里,靠着落地罩花牙子站着。让柳青使薰香,拿了堵鼻子的布卷把鼻子堵上,把薰香掏出来,把香点着,将仙鹤嘴戳在窗户窟窿里头,一拉仙鹤尾,把紧一拉,屋中香烟都满了,蒋爷说:“你因为什么还不收起来?”柳爷说:“没熏过去呢。”蒋爷说:“那么些烟还熏不过去?难道咱们外边说话他听不见?”柳爷说:“怎么不躺下呢?”蒋爷说:“两个王官靠住搁子了。”柳爷说:“王爷怎么不扔书?”蒋爷说:“你不用疑心,跟我进去罢。”蒋爷掀帘笼,就往里走。柳爷将薰香盒子收了,在后跟着。蒋爷进去,往前一扑抓王爷,把王爷的胡髭抓掉了,这才瞧见王爷是假的,傀儡头,衣帽靴子都是真的。再回头一看,两个王官也是如此。原来是雷英的用意,自打长沙府回来,他父亲提了蒋爷的事情,不让他保王爷了,从此与他父亲反脸,愤愤而出,保定了王爷了。有消息地方加上消息,没消息地方安上消息,故此蒋爷上当。脚底下“呼喇喇”一响,赶着撤身回来,早就踏在翻板上了,“噗(口甬)噗(口甬)”,两个人坠落下去。原来底下有四个王官,把他们四马攒蹄捆上。柳青怨恨蒋平,闭目合睛等死。王官拉刀要杀,暂且不表。
且说智爷拉小诸葛出上院衙,直奔王府后身,看看临近,由树林蹿出一个人来,原是山西雁,说:“智叔父、师叔,你们也是打接应去罢?”智爷说:“你怎么知道?”回答:“我蒋四叔刚过去。”智爷说:“同着柳爷罢?”回答:“正是,”智爷说:“咱们准是要走到一处。”沈爷说:“不行,他们去也是白去,上不去楼。”徐良要跟着进来,智爷把他拦住。二人奔将进去,直奔木板连环,走坎为水,进的水火既济,脚着万字式,直奔冲霄楼,进五行栏杆,都是沈中元带路。智爷要掏飞抓百练索,沈爷把他拦住。沈爷奔到柱子后头,把一尺二寸长的一个大铁些子一般,自然打上头“呱喇喇”放下一个软梯来,二人这才上去。到了上面,又把软梯卷上去。又上三层,也是照样。往正南上一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