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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如何?”姑娘说:“我是女流之辈,二哥如有高见,快请说将出来。”赵保说:“此时南阳府东方亮设立擂台,聘请天下的英雄,帮着他共成大事。要是妹子同我前去,咱们见着东方亮,提说大哥这不白之冤,他必然肯拔刀相助。他那里天下能人甚多,或者盗狱,或劫法场,把哥哥救出来,慢慢寻找蛮子他们这一伙人的下落。可不知妹子心中怎样?”姑娘一听,眼泪汪汪的说:“难得你这一点诚心,也不枉我哥哥与你有一拜之情,请上受妹子一礼。”到底总是姑娘见识,她焉能知道赵保的心意不是为哥哥,尽为的是她。赵保赶紧答礼相还。姑娘说:“我也不能家去了,我连长大衣服也没有,这便如何是好?”赵保说:“妹子随我来。”找了一个大村子,教她在树林中等,去不多时,拿了一个大包袱来了,里面尽是妇女衣服、簪环首饰,格外还有些个细软的东西,还有五、六十两银子。九尾仙狐这才换上衣服。到了第二日早晨,找店住下,所有妇女穿戴的东西就在这个地方买就,直奔南阳府。走了三天,他们明是兄妹,暗是夫妻了。
这日到了南阳府的管辖,正走在一个尼姑庵前,从里边出来了一个老尼僧,年纪总在六、七十岁了。路素贞给那老尼僧道了一个万福,说:“师傅,这里离南阳府还有多远?”尼僧说:“还有十几里路。”又问道:“那个团城子离此多远?”回答:“三里地,这里可就看见了,那边黑糊糊一片树林,就是团城子。施主是认得团城子里面的人吗?”路素贞说:“认识东方大员外。”尼僧说:“这个庙就是大员外的家庙,庙名儿叫仙佛兰若。”赵保在旁说道:“我们正是要投奔东方大员外那里去,这是我的妹子,教她暂且在师傅庙内借宿一宵,明日早走,多备香烛祝敬。”尼僧说:“既是我们施主的朋友,这有何难?再说庙内有的是房子,就请施主进来罢。”随往里走,又问:“施主贵姓?”赵保说:“姓赵。未领教师傅上下。”尼姑说:“小尼修元。”当时让至客堂献茶。赵保吃了两杯茶,告辞上团城子去了。晚间直到初更之后方才回来。路素贞问赵保见着了没有,赵保说:“见着了,不但见着,他也应了你的事情。若要不是十五日这个擂台,一半日就要派人跟着咱们办这个事去了。皆国有他这个擂台,总得把他这擂台事情办毕,再办我们事情。他说本应把你接到家中去住,无奈他家中没有女眷,不能陪着你,怕慢待了咱们。说要在此处不便,就把尼僧杀了,明天他另派婆子服侍于你。”路素贞说:“那如何使得!咱们住一半天再说吧。”焉知晓当夜这个尼僧就教赵保结果了性命,把她的尸首埋在后院,过了三五日,并没见团城子的信到,他们也就没有盘费了。赵保这天出去探了探道,有一个地名,叫五里屯,这五里屯有一个有钱的财主,他就打算着晚上去偷盗些个盘费,暂且度日。对路素贞说明,九尾仙狐说:“我也没事,咱们两个人一同前往。”吃完晚饭,外边有人叫门,让进来,原来是团城子的从人,请赵爷上团城子去说话,还是立等。他就到屋中告诉路素贞说:“我今天先上团城子,明天再办那边的事情。”路素贞说:“我一人上那里去,也未为不可,明日咱们就没有花的了。”赵保说:“你可别去,你没办过那个事情。”路素贞说:“你不用狂美呀!可惜我没有那份家伙,我要有那百宝囊,拨门撬户的东西,要窃取物件,不费吹灰之力。”赵保说:“很好,我这里有应用的东西。给你,要是不行,可就别办。就在我们看的那个五里屯,十字街的北头,就是他那房屋高大。”路素贞说:“知道了。”赵保出去,同着团城子的人出庙去了。
且说路素贞脱了长大衣服,摘了花朵,绢帕罩住乌云,汗巾扎腰,换上弓鞋,背后勒刀,带了迷魂帕囊,又系上百宝囊,连屋中灯火俱都没吹,把庙门由里边插住,自己跃墙而过。到了那个财主家中,也用的是留火遗光法,把人调将出来,拾夺了不少的东西,扬扬得意,回了仙佛兰若。自己蹿进墙来,就觉后面有人,进到屋中,把包袱放下,一转身复又出来,与卢珍险些撞在一处。卢爷刚要施展倒卷帘的功夫,不料早被九尾仙狐把五色迷魂帕一扬,此时素贞也顾不得夺上风头了,把自己鼻子一捏,那帕子就抖在卢珍的脸上了,焉有不躺下之理。素贞收了帕子,就把卢珍提到屋中,往地下一扔。素贞细细的一看,好生诧异,这就是天齐庙的那一个姓甄的。皆因前次天齐庙被捉,是冯渊的主意,教他们以名作姓,以姓作名。如今路素贞还当他姓甄,当初九尾仙狐就是喜爱卢珍,都是他哥哥把事作错,教那个蛮子弄得自己家败人亡。如今虽从了赵保,总是心中不愿意,可巧在此地又拿住了这个姓甄的,赵保又没在庙中。按说有仇,却是与那蛮子有仇,瞧这个人武艺又好,人品端正,日后必成大器。我与赵保这样不明不暗,总算是件丑事,再说他杀那个尼姑,心地太狠,不如趁着他没在此处,我用凉水把姓甄的灌将过来,听听他是什么口气。大约年轻的人,要是见着我这品貌,不能不愿意。只要他一点头,我们是明媒正娶,以后死去的时节,也对得起上辈先人。倘若赵保他要不依,我结果他的性命,以除后患,主意想妥,取来凉水,先把二臂捆上,然后将卢公子灌醒。卢珍此时瞧见九尾仙狐,不大很认识,自己回想,莫不成是天齐庙那个姑娘?要是她,我这条命可要不保了。对着路素贞便问:“你是什么人?你把我捆上是什么意思?”九尾仙狐说:“你不是姓甄么?”卢珍说:“你满口乱道,哪个姓甄!我姓卢名珍,是御前带刀四品护卫。”素贞又问:“上次那个蛮子是我哥哥糊里糊涂不知怎么办的,我二人虽然拜堂,可没有夫妻之分。就为他,把我们害了一个家败人亡。我又是女儿之身,只落得孤孤单单,无倚无靠。你若肯应允此事,我二人成就百年之好。你若不应,一刀将你杀死,悔之晚矣!”卢珍说:“呔,丫头快些住口。你老爷是将门之后,你这下流的贼女,要杀就杀,要想教俺作苟且之事,万万不能!”说毕,大嚷道:“这里有贼!”素贞一着急,拿了一块绢帕,一捏卢珍双腮,就把他口拿绢帕塞上。素贞笑道:“你这个人世间少有,生死路两条就在目下,你若求生,把头一点就算应了;你若求死,把头一摇。”随说着将刀拿起来,往桌上一拍,说:“你姑娘将刀一落,就是无头之鬼!”卢珍连连把头摇。素贞举起刀来、又不忍结果卢珍。忽见帘子一启,赵保从外边进来,一看是卢珍。心中早有几分明白了。说:“妹子拿住仇人,因何不杀?总是你的胆小。”赵保亮刀,对着卢珍往下就剁,只听噗咚一声,栽倒在地。要问卢珍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二回 五里屯女贼漏网 尼姑庵地方泄机
且说姑娘正在教卢珍应允此事,卢珍是至死不应。可巧这个时候赵保进来了。铁腿鹤一看卢珍,眼睛就红了,又一看素贞神色不对,故意说:“妹子你的胆小,不敢杀人。”说毕,把刀抽出来,对着卢珍就剁。卢珍把双睛一闭等死,焉知旁边有不教他死的。素贞把自己鼻子一捏,把迷魂帕往外一拉,对着赵保一抖,铁腿鹤身不由自主,噗咚就躺下了。素贞嗤的一笑,说:“相公,你看见了没有?我对你准是真心实意。咱二人要杀他,不费吹灰之力,你若不点头,那可是无法。你一定要求死,也叫你死一个心眼口眼。”连说了好几次,卢珍仍是摇头。素贞一瞧此事有些不行,又怕迷躺下的那个他要醒来时节,问我因何故将他迷倒,我何言对答?这两个人总得杀一个才行,姓卢的只好是杀他罢。
正犹豫未决,忽听外边有人说:“你不用问我四兄弟了,老西倒愿意,你跟我去,饿不着你,早晚有你一碗醋喝。”素贞一听问道:“外面什么人?”徐良说:“是老西。”你道这徐良从何而至?皆因为金钱堡羞走,他就直奔南阳府。这日远远看见城墙,遇见一个打柴的,与他一打听,那人说:“你看见的那城墙不是南阳府,那就是团城子,正经城墙在东边哪,看不见。”徐良又问哪里有大店,那人说:“就在这前边五里新街,俱有大店。”徐良给那樵夫行了个礼,樵夫担上柴薪扬长而去。徐良进了五里新街,一看人烟稠密,做买做卖、推车挑担的人,实在不少。一直往西,路北有座大店,门前有几个伙计在板凳上坐着。徐良往里看了一看,伙计就张罗:“客官住店吗?”徐良说:“有跨院没有?”伙计说:“有,西跨院三间上房。”徐良跟着进来,到里面一看倒也干净。启帘到了屋中,打脸水烹茶,然后吃饭,外带米醋一盆。徐良说:“饼、馒首、饭一同上来。”徐良饱餐一顿,然后点上灯火,自己吃了半天茶。天有二鼓光景,忽然心中一动,对面就是团城子,此时无事,我何不到团城子走走,把店中伙计叫过来,叫他把门锁好,吹了灯烛,“我到外边走走就来。”伙计答应,把门锁好。徐良出去,直奔团城子而来,周围一绕,就是东西有两个大门,此时已然关闭了,地方实系宽大。自己心中纳闷:“他一个庄户人家,如何筑得城墙?难道说本地面的官府尽自不管?此中必有情由。”本是从北面看起,仍然绕至北面,忽见东边有一个人,飞也似直奔西北。徐良尾于背后跟下来了,直跟到庙墙,那人并不叫门,竟自跃墙而过。徐良也就跟着上了墙。就见西边墙上,上来了一个人,山西雁细细一看,原来是艾虎,自己纳闷,他怎么也上这里来了?遂进了院内,与艾虎打了个手势。艾虎一见徐良,满心欢喜。艾虎皆因等卢珍工夫甚大,不见出来,甚是着急,把韩天锦留在外边,自己进去看看什么缘故,可巧碰见三哥。二人奔至窗棂之前,戳破窗根纸,偷着瞧看,单见卢珍在那里绑着,赵保刚才要杀,就见路素贞一抖手帕,赵保就躺下了。然后又见她与卢珍商议两个人联姻的意思,卢珍只是摇头,姑娘拿刀威吓,卢珍执意不肯点头。外面二位英雄暗伸大指称赞,徐良这才把九尾仙狐叫将出来。艾虎一伸手,从兜囊之中掏出四个布卷,递与徐良两个,教他堵住鼻孔,自己也堵住鼻孔。艾虎说:“与这丫头动手,抢上风头,小心她那帕子。”你道艾虎这个布卷怎么这样现成?皆因是前番双盗狱的时节,他偷了沈仲元的熏香盒子,直到如今也没还给沈仲元,故此身边总带着几个布卷,倒是为他使熏香所用,不料此时用着这个物件了。路素贞由屋中奔至院内,说:“你们是哪里来的狂徒?好生大胆!”随着把刀就剁。徐良大环刀往上一迎,呛啷一声,把她的刀削为两段。路素贞吓的魂飞天外,赶忙一抢上风头对着徐良一抖迷魂帕。徐良往后一闪身,随说:“你那东西抖别人还可以,要抖老西算在用心机,你不知道我有佛法护身?”路素贞更觉着急。艾虎一摆七宝刀,蹿将上来,路素贞正迎艾虎之面,一抖迷魂帕。艾虎一歪脸,说:“我也有佛法护身。”素贞见这帕子不灵,只得往墙上一蹿,逃窜性命。不料外头那个大傻小子等急了,左一个进去不出来了,右一